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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
我和L是在秋末分开的,我们绕着操场手牵手散步,散最后的步。我突然就不想走了,其实心底是害怕走完后的分别。我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流,觉得真的很不公平很不公平为什么人家一生下来就是小公主有那么多人围在身边转。为什么我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人会是这种结局。
我很清楚,我回A市后,很难有时间回来了。
他没有用手给我擦,大概这只是小说里的情节。他说又不是见不到了别哭了,我看着他,眼睛就红了。他也是。
他家里给他订过一个娃娃亲,女的我见过是全年级前十,优秀的很,长得特别干净,扎着我不太喜欢的马尾,气质是我不喜欢的傲。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娃娃亲。
真是又悬又稀奇又无奈。
她不像我看到的表面,有次我们单独说话她冷下脸让我哪来滚哪去。我说凭什么啊。她咬牙说信不信你明天被开除。我说不信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在这横。她果然怂了我转身走了。
我还是回了A市,我爸身体愈发差了,我得好好陪陪他了,顺便抵挡那些歪心思的亲戚和秘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以前瞎扯吸烟百毒不侵。我转回A市,这里的学校没意思,人也差点意思。我与他虽说感情不深,但到底他是我爸,有什么办法呢。
我去车站的那天流 翘了课送我,正好是秋末,冷风呼呼的,他给我套上他绿白相间的棒球外套,我给了他一个小盒子,他问是不是戒指,我说你回去再打开。
分别的时候,他在车窗外红了眼,天下了雪。
冬天了。
我那个时候以为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四】
直到那年的成都街头,我在老巷子点了一碗绿豆粥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桌那个脖颈后刺着八的少年,或许现在已不该用少年来称呼他。但在我心中他一辈子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能再遇见他,那年的我回了A市再没去过B市,忙的要死,各路亲戚明一句暗一句不过是为了我爸的财产。我费了很大的劲没在他们眼线下动了这批财产一大部分移到了梁薄户下,留了一小部分给我和梁贤。忙的我那阵子熬夜偏头痛呕吐。
那段时间很累。
流要来A市见我,我都拒绝了。我那天晚上突然觉得我是配不上他的。这种想法像是在我心中生了根。我开始回想他的一切。流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主,纹身纹眉泡妞打架喝酒抽烟逃学一样不落。
流会因为一句话做三个小时的飞机来找我,我后来问他如果我在美国呢他奇怪的看我一眼说照样来。
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种已经被破碎家庭折磨的不堪一眼的人。
我说分手可以吗。
他说理由。
我没讲,我觉得对不起他。
他发了一段话来,如果是你不爱我了那我放你走。
我知道他的想法,于是说我不爱你了。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像是做了一场梦。
思绪拉回现实。
我注意到了他那颗蓝色耳钉,是我那年送的。没想到他还戴着。
我喝完这碗不甜不热的粥,走上前去。
说,还记得我吗。
他一抬头,我整个人都屏息住,眉毛黑了些,头发卷了,眉眼被冷水泡掉了那股劲儿,变的淡淡的,像水一样。
他一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突然哑了。
旁边突然有个女人的清脆呼唤声,“阿流!走啦!”
我看了过去,不是那个娃娃亲对象,他应该是找了一个女朋友。
老粥店放着那年最流行的《起风了》,我手握一杯北冰洋,突然想到以前的点点滴滴。
“下流的流。”
“你再敢踢一下。”
“傻逼。”
“晚上逃个课?”
“四川成都。”
“会再见的。”
以及列车发动时那声我没听清的,那句“我等你”一瞬间突然想起,这种感觉像呛了水窒息一样。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说去吧。
他嗯了一声,把耳钉摘下来放到桌上。
他刚出店,又下雪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29岁带着女儿去三清山玩,一把生锈的同心锁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刻着的是我的名,和一个流字。我突然泣不成声。
回家后女儿玩玩具时翻出了一个破旧的纸箱子,里面是我以前用的iPhone6,信息里面有一条未读消息,日期有些熟悉,是我们分手的那天,但那天我就去换了手机号,再没有碰过这部手机。
流:A市车站,我们谈谈。
下面是一条三天连着发的短信,他等了三天。最后只有一句。
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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