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男主命格有点硬

作者:柠檬红茶不加糖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 13 章


      那伙乌合之众草包的很,在狱里没扛过两个时辰,便什么都招了.

      这伙混混是宓州本地人,平日游手好闲,小偷小摸不断,昨日通过中间人介绍,接了个大买卖。

      雇主是个身姿颇有风韵的女子,当场就拍了五十两银子,一边提要求,一边哭诉吴父是个负心汉,明明有家室,却隐瞒不报,与她纠缠不清。

      前些日子,她颇感不适,去了医馆才发现,有了身孕,与吴父言及婚嫁,吴父瞒不下去,这才告诉她,自己不能娶她,还让她早些把这孩子打了去了。

      女子自然不愿,哪知吴父竟再不见她,后来还躲到狱里去了。女子想过上门讨要说法,却听闻吴家媳妇身子骨不太硬朗,想着她或许不知情,若为她男人的错去为难,她又何其无辜,于是忍了这口气。

      没承想,那狗男人从狱里回来变成了个缩头乌龟,闭门不出,而她方才显怀,便被家里人按着去打了这个孩子。

      小月子极其伤身,她想着坐完小月子再寻人理论,没想到,竟听到吴父故去的噩耗。她既悔又恨,想着这命就当赔了她孩子的命,可她的情,谁来偿呢?

      于是请了这伙人,说好的,办事不伤人,只将吴父尸体抢来,烧了,将骨灰扬了出口气,事成后再给一百两。

      虽说这事儿不太吉利,但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这伙人也不计较太多,当即应了。

      狱吏还想问更多,这伙人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一动手,便哎呀哎呀地叫唤,半分骨气也没有,实在不像有胆子隐瞒的模样,看来是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这是吴家家事,旁人不好掺和太多,卢明霖只透过王大宝打听了一下后续,既是为情寻仇,错对本难辨清楚,何况这案并未伤人,故判得也不重,不过个小惩大诫。

      卢明霖将这消息带给吴霈霈时,吴霈霈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冷冷地哧了一声。

      卢明霖立刻竖起耳朵:“你是如何看的?”

      吴霈霈连眼也未抬,“吴父心疼妻子致使伤口溃烂,不过淋雨都心疼不已,怎会舍得辜负她,而平日表现也足以说明二人感情甚笃,怎会是丈夫时常出去私会他人的模样。”

      卢明霖下意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此事或许,不至如此复杂:“男人嘛,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说得准呢?”

      吴霈霈含着笑意的眼亮了起来:“这话说得,卢公子似乎颇有心得。”

      卢明霖不过被调侃一句,立马着急解释起来:“我是说,有的男人吧…他…”

      吴霈霈见他着急,坏心眼地补了一句:“果真经验丰富哈,已经归好类,分情况讨论了。”

      卢明霖说不过她,气急,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口:“你不要误解我。”

      他一向守礼,极少有出格举动,陡然动手,吓了吴霈霈一跳。吴霈霈见他脸都泛了红,急得将她的袖口揉了又揉,又怕给她弄皱了,展开又摸了摸。

      吴霈霈不忍再逗他:“找人盯着那个女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卢明霖一门心思要给她抚平袖口的褶皱,闷闷嗯了一声。

      吴霈霈自然不满意这个敷衍的回答,伸手抵了抵他的肩膀:“你猜,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冲着吴父尸体来的?”

      卢明霖这才提起点精神:“你聪明,自然瞒不过你。”

      吴霈霈半合眼含羞,假意嫌弃:“胡乱夸什么......吴父尸体上的致命伤,显然人为,这么明显的疏漏,若不想法子毁尸灭迹,我若是凶手,也难心安。”

      卢明霖还在跟那块褶皱较劲,眼看着要抚平了,吴霈霈见他半天没回声,还揪着她袖口不放,心底按都按不下去的,那股子想作弄他的念头升起,一把子将袖口抽回,不轻不重地睨了他一眼:“你今日便是特意来与我这袖子口过不去的么?”

      卢明霖也不知辩驳:“我就快弄好了......”喃喃的,似还颇有些遗憾的模样。

      吴霈霈见他果真如自己所料,就像那被抽走了肉骨头的小狗仔似的,哼哼叽叽的,心情大好,连带着话也密起来:“你这胳膊少说得修养一个月余,不若跟夫子告了假,安心歇息吧。”

      卢明霖几乎是立刻想起之前吴霈霈劝他,二人桥归桥路归路的那一段,一张脸当即耷拉下来,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最近不太平,我要保护你。”多么大义凛然,大爱无疆,饱含同窗之谊的理由啊。

      吴霈霈怎么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以为他又从他叔父那里听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心里隐隐好奇,却又不想掺杂过深,只隐晦地提了句:“难不成是黄升背后的人又有新动作?”

      卢明霖显然觉得这个送上门的理由,既新鲜又好用,便故作深沉,假意默认。一边心底劝慰自己,这可不是骗人,顶多算是顺水推舟。

      吴方最近特别爱往医馆跑,医馆的伙计都觉察出些不对劲了。

      今日吴霈霈才被店里账房先生调侃:“小姐大善,救人不收银子只收心。”

      吴方似乎看不见店里来来往往的那些打量的眼神,只一心跟在吴霈霈屁股后面,帮着打打下手,他一只手虽不大方便,但好在另一只手还算灵活,磨药,提物什么的,还算得用。

      吴霈霈也不是没劝他大可不必如此,可每每谈论及此,吴方都红着眼眶,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说自己身世之凄苦,对吴霈霈感念情谊之深重,自己绝不会自甘堕落,自我厌弃,只要能帮上半分忙,便自觉有了人生的方向,向往和追求。

      吴霈霈见他说得这般严重,也很难再硬下心肠赶他离开。

      吴方似乎感受到了她态度的软化,更是卖力。

      一日,吴方似乎窥见时机成熟,便在磨药时搭腔:“我知道前一段时间,我避而不谈我父死因,让你心有芥蒂。但我真的是太害怕了,那么大的一柄剑,轻而易举地就能要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命。就像......就像我父......他明明都快好了,呼吸、脉搏,所有能证明他努力活着的特征,只消一剑,便都消弭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把你们当朋友的,我在乎你......们,绝不希望你们陷入险境。”吴方动情地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淌下来。

      吴霈霈不是没有动容,只是她一心担忧吴方这四溢的泪珠滴到面前的药材里,多少有些影响情感的连接。她微微叹了口气,拿了块不常用的帕子,示意吴方擦擦。

      吴方不知是得寸进尺,还是太过感动,竟伸手合上她的手背,就着在脸上擦了两下。

      吴霈霈皱皱眉头,刚要出言斥责,他又仿佛知晓自己唐突,仓皇松了手,刚刚被泪泡过的眼还澄澈,吴霈霈一对上,便觉,罢了。

      吴方哭了那一场后,话越发地少起来,周身越加萎靡,吴霈霈偶尔都担心,他这样下去,若是让来看病的患者见着,想必也会疑心这家医馆的医术是否如传言般精湛。

      心病还需心药医,吴霈霈想着,若是那寻凶抢尸的女人没什么问题,她便择一晴日,摆上酒席,请来涉事几方好友,让大家把话说开,免得这般不尴不尬的,难让人心安。

      卢明霖说要保护她,不是托词,可最近宓州明显的戒严了,他叔父极看重这个侄儿,虽不至将他拴在裤腰带上,也是托了好友巡城时,将他带在身边,时时提点。致使吴霈霈近来,见他的次数陡然下降。

      吴霈霈心底极隐秘处微生些不快,好在她一贯冷情,怕是无人窥见。

      “霈霈!”卢明霖一大早守在医馆,手头拿着她最爱的桂花糕,脸上盛满了笑。

      吴霈霈向前看,那傻小子一身巡城服还未脱,想来是夜里值守,天明当休便过来了。

      “霈霈,我昨日夜值,一早路过孙爹爹出摊,想着你爱吃甜糕,我瞧着他做的呢。米糕蒸的软糯,桂花是我看着他洗的,新鲜极了。我给你......”

      吴霈霈伴着他轻快的语句,步调越来越快,直至一个相当近的距离,才停下。

      卢明霖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染上了些粉,他向来坦荡,说话鲜少不直视对方。可此刻,吴霈霈站在一个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几乎是侵占的距离,目光灼灼,卢明霖却连话都不大连贯了:“我给你......切了......最漂亮的一块。”说着低下头去,一把拉开衣襟,伸手掏出一份包装完好,显然还热着的。

      吴霈霈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她有些晕晕乎乎地想,或许是离得太近了吧,卢明霖掀开衣襟的那一刻,热气混着桂花的香以及他的味道,劈头盖面。

      吴霈霈忽而脸一红,他的味道......明明混杂难辨的一股热浪,怎的她就能分出,那些是桂花,哪些是他。

      卢明霖见面前人呆愣,一口便把手上凉着的那份堵在嘴里,腾出两只手帮她把另一份细细拆开。

      “呐,快吃吧!”

      卢明霖不止带来了桂花糕,还带来了消息。不是关于买凶抢尸的女子,而是那伙混混。

      吴霈霈没想到,揭过一页,马福成还能掺和进来。

      那伙混混是马福成的手下,仔细想想,于不合理处竟隐隐有些合理。毕竟小弟随大哥,大哥混得怂,小弟也强不到哪儿去。

      那伙人抢尸未遂,又供不出其他更有用的信息,于牢狱之中,很是吃了些苦,卢明霖获知后,死马当做活马医,想法子让马福成与他们见了一面。

      一伙人聚首,双边自是哭号好一番,而后信息交互,还真让马福成想起来点东西。

      三年前,他曾见过一个手持重剑之人,那人身侧,还有个身材稍稍瘦削,一肩背着弓,一肩扛着个麻袋的男子。他成日于街面晃荡,鲜有面生之人,那日见着,心生好奇,多打量了几眼,没承想,那人凶煞非常,一眼横过,虽无甚动作,却让人难抗威压,也难怪马福成记了这么久。

      可如此扎眼的这两人只露一面后,似乎就此消失在了宓州。如今,还是靠那柄辨识度极高的重剑,才让人联想起昔日萍水一面。

      可更多的信息,马福成也无法提供了,他经此一难,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来话痨般的嘴也渐渐学会软软地蠕动,直至如今的沉默。

      卢明霖安慰他莫怕,可怎能不怕,他平日那些装腔拿调的本事,随着想要他命的几次动作,溃散地一败涂地。

      卢明霖只得求王知府派人将其重重围护起来,又去了那雇主女人家。

      那人似乎真是情伤深重的模样,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如她曾形容的缩进了壳的王八。

      好在还算配合,交代得与前头无异,只在谈及神秘逃走的凶徒阿三时,微微有些颤抖,说他是三年前搬来的邻居,家中还有一惯使重剑的兄弟。二人面冷心热,初闻她被负,便想替她出口恶气,被她拦住了。后来听闻负心汉一死了之,她又成日以泪洗面,便替她求了一法。

      若是能将尸体于下葬之前偷出来,免占尘浊,于头七回魂日,夜半以活人祭,二人以红绳相连,同焚,将骗得轮回。

      这般阴损且飘渺的法子,这女人居然信了。

      可尸体现如今已焚了,热心邻居也失踪了,她却只挂念,她的爱情连最后一点虚妄的念想都不可求了。

      卢明霖两线并一线,三年前,这个时间点,好似宓州当时已然有了异动,不过如水下暗潮,面上不显。而如今,似乎面上的平静也难以为继了。

      吴霈霈捂着胸口,面色难看:“祸乱已生,暗流涌动。”

      卢明霖没接话。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5751600/13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