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男主命格有点硬

作者:柠檬红茶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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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 章


      其他同伙没他那般好的身手,一出门,便被赶来的军队包了饺子。

      吴方拼命扑向柴房,院里水缸存的水,不过杯水车薪。他又要从井里打水,没人帮他。

      谁都看得出来,那火燃得极快,已经舔上了茅草屋顶,火势已不可逆。

      他一只手,气力不够,险些被井绳带到井里去,王大宝好心拉了他一把,他却不知感激,反手推了一把,好在力竭,并不很重。

      王大宝本想骂他不知好歹,又一想,他也不好受,于是默默忍下这一遭,还上前将其扶坐,吴方往那儿一坐,哭嚎声骤起。

      吴霈霈闻着烟火味,觉着心里像是也燃了把火,那老三身手如此了得,却在宓州全无姓名,不知是何时混入。卢明霖还没回来,是否也是遭遇如此敌手?

      他虽说是世家出身,但宓州一直安定,他平时读书习武,不过小打小闹,哪就见过真真刀尖舔血的高手?吴霈霈越想越心焦,不行!她得去寻他!

      王大宝显然也想起,还有个伙伴没有归队,拨了一队人随吴霈霈去寻人。

      这巷子弯绕,没人引路,实在难走,南绮舟上前,给了吴霈霈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多久,就见卢明霖单手扛着一条大腿,拖着一个人半边浴血地走了过来。

      吴霈霈这刻方才吐出一直梗在心头的那口气,翩然奔前去,帮他卸了肩头的重担,重重一声,砸在地上。

      卢明霖本已因失血和劳累而头晕眼花,可见到满眼的白衣翩跹,他还是露出笑:“这人吞了药,还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他的剑我拿不了,便插在树上,旁人拿不下来,现在派个人去寻便好。”

      吴霈霈哪里还顾得上那个人的死活,眨巴眨巴眼睛,就有水汽升腾上来:“你这手......”

      卢明霖伸手拦住她,“没事,就是看着有些瘆人,不碍事,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吴霈霈信他有个鬼,非得上手看看。卢明霖眼见着她的袖口不可避免地沾了血迹,胸口骤然一紧,微不可闻地啧了下。

      吴霈霈陡然紧张:“怎么,弄疼你了?”光看他手臂上洇开的血,都能想象出来,那是多大的一个伤口。

      话一出口,她又被自己吓到了,这么亲昵的话语,她就这样轻易地说出来了,多少有些不像她的言行。

      卢明霖伤口处理的很好,吴霈霈拆开布条看了一眼,又绑了回去,“伤口太深了,这里不方便进一步处理,等下你得跟我回一趟医馆。”

      她略微冷静下来,语调也平静下来,但心脏还是不受控的,砰砰砰地乱跳,她回头看向南绮舟,想从好姐妹的眼里找回镇定,可南绮舟一副好整以暇,分明的揶揄模样一下子让她破防,明明连闪躲的模样都让她掩饰的极好,但耳朵上泛起的嫩红遮无可遮。

      她赶紧蹲下身子,探探地上的人的鼻息,呼吸心跳全无。她回身摇摇头,“多久前吞的药?”

      卢明霖回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那这药有些烈啊!吴霈霈不敢怠慢,掰开死者的嘴,拿出块帕子,想了想,又从胸口掏出一块牛皮,叠了两层,而后拿了个工具,从死者嘴里取了点残留的毒沫,包裹在里面。

      有队伍护送,他们很快回了医馆。吴方和卢明霖两人都伤了手,配药需些时间,二人又都不是善于言谈的,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一下,点点头,就当是打了招呼。

      医馆往来的患者多,排队等得无趣,见这哥俩坐着,不免打趣,“这俩小伙儿是咋啦,年轻气盛的,莫不是为抢个姑娘打起来啦?”惹得周围一圈的人哄笑起来。

      此时吴霈霈恰巧磨好药,出来喊他们进去,后面更有好事者响起明显带有揶揄的起哄声。

      吴霈霈不解其意,回头却看见吴方于暗处朝前瞪了一眼卢明霖。

      卢明霖这个憨货,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吴霈霈来喊他,就是一脸憨笑,跟得紧紧的。

      吴霈霈不知为何,心底一软,罢了,蠢笨些就蠢笨些吧,好在身手不错,只要平安健康就好。她这番心里话,要是被旁的、识得卢氏公子的人听得,怕是要大跌眼镜,被寄以厚望的卢家后一代,以文武双全著称的卢氏独苗,竟被称之为蠢笨,简直滑之大稽。

      进了里屋,吴霈霈帮卢明霖把伤口清理了一番,一旁的吴方似是无趣的很,贴近了来看,卢明霖觉得不妥,还未发声,就听得吴霈霈说:“你若无事,去那边睡一觉再过来。”显然已经是在驱赶了。

      而后对着卢明霖冷语:“这么大个豁口,缝了针定会留下疤的。”

      卢明霖是个习武之人,不大在乎这些,危险解除,他便一双眼里就只剩下面前的人了。

      他看人一向直白,今日不过多看了两眼,吴霈霈便似恼了:“看什么,打架的时候没看你眼睛这么亮,平白被砍了这么重的一剑。”

      卢明霖心里饶了两绕,怎么听这话怎么咂摸着有点甜,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也不烫啊,怎的挨骂也觉得开心极了。

      吴霈霈怕他伤口感染,真的发起热来,急吼吼地就伸手来探,确认真的没发热,才放下心来。

      消好毒后,第一针下去的时候,吴霈霈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缝肉皮的触感和旁的不一样极了,就如同那根线连通了她的指尖到心脏,带来一种麻软的刺激。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当年第一次给伤者缝合的时候。

      彼时,她已经在280只兔子的身上留下过针脚了,本以为信心满满,可下针的那一刻,她听到患者的哀嚎和痛叫,忽然意识到她手下的是人,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会疼的,她的同类,那一刻,她几乎是被清空了似的犹豫了。

      患者因疼痛已有些急躁,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怎的就他倒霉,轮了个练手的。吴霈霈怕呀!她想帮他的,她就是动不了啊!

      她记得当时父亲叹了口气,就要接过她手里的针,她不肯,挣了一下,就好像解开了穴道似的,深呼一口气,默念一遍要诀,而后,她成功了。

      在学医的过程中,在每次新的体验之前,她都没想过自己可以做到,可她做到了,所以她成了医者。

      即便那人后来大骂她缝的难看,可好在,她保住了他的手。

      想到这里,她立刻便稳住了心神,又快又稳地缝合,整整12针,卢明霖一下也没动,只疼的厉害的时候,止不住的肌肉跳动,吴霈霈抬头,二人皆是一脸的汗。

      待卢明霖缓过那股疼痛后,吴霈霈已经在给他敷药了。见他神色平静下来,递了块毛巾给他:“擦擦,别让汗渍了伤。”

      卢明霖接过,眼里忽然闪过亮亮的光:“霈霈,我瞧见了,你给我缝的,我很喜欢。”

      吴霈霈本想笑话他,哪有这样说话的,又瞧见他认真的模样,不免有些感动,“喜欢便好,日后都要伴着你的。”

      “咳咳!”吴方见这边一派和谐,自己被晾在一旁,似乎心又不甘,咳嗽两声想引起注意。

      吴霈霈撇了一眼,伏低身子,小声地说:“待我把他手治好,以后与他少来往,多长个心眼,他有事瞒着我们。”

      卢明霖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吴方,眼神压迫,与方才天差地别。

      吴方过来,用下巴点点卢明霖,“他怎么不过去睡一觉?”

      吴霈霈不理会他,只冷淡地说:“我说过,再动这条胳膊,它就废了。看来,你试验过了。”

      吴方昂扬的斗志立刻熄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吴霈霈抽空用余光扫了一下卢明霖,见他并不很在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

      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心情愉悦的休息。显然,现在吴方妨碍了这种愉悦。

      吴霈霈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用下巴点点他,“怎的,这手给你切了,安个木头的还是铁的?”

      吴方当场愣住,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陡然低落,一副被吓狠的模样。

      她见吴方脸都白了,这才慢慢悠悠地说:“我既然把你带回来了,自是有办法,不过你要告诉我,那会儿功夫,你是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的?”

      吴方心情大起大落,眼圈都逼红了,几个深呼吸。他忽然挑衅似的,挑眉看向她,沉着语调:“怕你在院里被欺负,爬窗子时用的手。”

      吴霈霈哪里能想到是这个原因,心底转了几转,编排他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反而顿升几分歉意。

      吴方见她不语,气焰更胜,冷哼一声:“起因为你,这手你得帮我治好。”

      吴霈霈不喜被人这般命令,但她避而不论,另起了个话题:“今日我闻到你臂膀上有续断的味道,这味药虽加的巧妙,可我给你开的方子上并没有,况且这药材市价不便宜,不知道你是哪里得了奇遇,遇上了哪位高人?”

      吴方怔了一下,不但没有心虚,反而暴躁起来:“你不给我用这药,是怕我用不起?我的胳膊还没黄金死物重要?”。

      吴霈霈见他激动,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会儿便将他的胳膊重新复位,绑上板子。想了一下,还是开口嘱咐:“那药虽见效快,但骨头长好,得耗些时长。患处稍有起色,尚可活动,你必不会静养,反而无益。”

      吴方上了药,脸色犹疑不决,本以为他坐不了一会儿便会离去,没承想,他就顶着这样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坐下来了。

      “我爹是被一个拿重剑的人杀的,一剑穿胸,当即便没了气息。我起夜的时候,正好撞见。本想与他拼命,可他功夫极好,飞身上了房梁,几下就走远了。”吴方坐在小榻上,低着头,极为沮丧,整个人都低落下来。

      吴霈霈这才有些后悔,他刚刚才遭遇亲人离世,自己是否过于苛责了,刚想开口缓和一下。

      卢明霖强势插入话题:“那你为何不直接言明?”

      吴方抬起头:“这人不是寻常之辈,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父已故去,若你们因为我再遇到什么危险,我如何心安?”

      卢明霖追问:“为何不报官?”

      吴方呐呐低语:“我撞见现场,那人却没伤我,想来,也是想就此了结。若我不依不饶,激怒了他,他再回头伤了我娘和弟弟......我不敢冒险。”

      卢明霖又问:“今日这伙人行迹可疑,若为你父遗体而来,为何不在当日现场处理?”

      吴方被逼得一言不发,只片刻,豆大的眼泪便滴落下来,他还有些遮掩,越遮掩,压抑的呜咽声就越发惹人心疼。

      可这屋里谁会心疼他呢?

      吴霈霈听了卢明霖的这几问,脑子越发清明:“吴方,我这人直白得很,不大喜欢拐弯抹角,你父本就与黄升的人有点联系,若是黄升的人报复,杀了他也未尝不可说。我们连黄升都送进牢里去了,还有什么可惧的?只是你再三隐瞒,我直接点,你在我这里,已没什么信誉度可言。”

      吴方抬起头,眼眶都布满了血丝:“我父已死,我已成孤儿。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朋友看待的,如若你们这般说,我做人,真当是极其失败的。”

      吴霈霈听了这话,有些触动:“若你想找出杀你父的真凶,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吴方伸手抹了一把眼睛,“不必了,那凶手的重剑极特别,我一眼便能认出。”他抬眼看了看卢明霖:“与你打斗那人,军队抬走之时,于我面前路过,我看了一眼,是我那夜所见之人。”

      所以,那人便是杀害吴父真凶。怪不得吴方现在肯说出真相。

      真凶已伏诛,这事就此告一段落,本该是放下心来,可不知为何,吴霈霈和卢明霖的心里隐隐还有疑惑。

      “关于吴父的尸体,凶手到底为何去而复返?”

      这个问题,可能得从那伙被抓现行的人身上找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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