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攻略·声浪[校园]

　　隔天一早就乌云密布，隐约有下雨的兆头。

　　赵老师在早读后找了程森淼，语言上安慰了几句。别的倒也没多说，只是提了一嘴那个曾嘉已经找老师认错，这事就算过去了。程森淼没多说什么，她年纪在这，也没那个心思和一个小姑娘多计较。只要曾嘉别再眼前晃悠就行。

　　只是这件事的影响没有那么快消除。先不论真假，整个年段就都传开了十四班有个勇士和初一学生打架，同学们一交流，当事人叫程森淼这件事也透明化了。这一星期开始经过十四班的人就逐渐增多，几乎都是来见识程森淼“真面目”的。

　　同班的同学们还好，有陈晓蓉这个代言人解释，其他人可就不行了，程森淼去小卖部买个东西都能听见有人小声讨论：

　　“那个就是十四班的程森淼啊？”

　　“就是和人打架的那个是吧……”

　　“居然是个女的诶……”

　　程森淼三个字在初三同学的下课闲谈指数中蹭蹭往上涨，热度都快能赶上韩斯越了。真邪性这是，程森淼都得承认自己在这事情上有点背。

　　中午果然下了雨。雷声之后就是大雨滂沱，把学生们都困在了教学楼中。带伞的人是少数，没带伞的只好坐着等雨停，程森淼三人等了二十来分钟，趁雨小了才跑去食堂吃饭。

　　程森淼就只打三个菜，回回都一样，窗口阿姨都眼熟她了，看她一来就问，“小妹，今天加点别的啥不？有刚炸的鸡腿。”

　　程森淼看了看菜盘：“那来个鸡腿。”

　　然后还是一样的三个菜——麻婆豆腐，西红柿炒蛋，木耳炒肉。陈晓蓉就纳闷了，她还没见程森淼换过菜呢，天天吃这些不腻吗？

　　陈晓蓉感叹：“还好你今天加了个鸡腿，不然我都看腻了！”

　　孙珊珊也问：“森淼，你是不是太挑食了，怎么不吃点别的？”

　　程森淼笑着打了个哈哈，没说什么。她早就习惯这个吃法了，从曾经的初中，到现在的初中，这么多年时间里，程森淼也很少尝试别的菜色，要么是里面掺着她不喜欢的东西，要么就是下单前犹豫——如果这个口味并不好怎么办？

　　认识程森淼的人会说这是她的“怪癖”之一。

　　回到班级时又下了雨。她们一路奔跑，刚吃完午饭再爬上四楼，程森淼就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肯定是刚吃完饭就运动闹的，她让陈晓蓉和孙珊珊先回去，自己在楼梯口站了会。可不出半分钟，陈晓蓉又跑出来了，边跑还边喊：“同桌！同桌！有人找你！”

　　“谁找我？”程森淼疑惑地往回走，陈晓蓉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那个一班的韩斯越找你！”

　　“啊？”

　　程森淼拔腿就跑，可走廊上也没看见人，只有雨打着栏杆，越下越大，雨点都泼到了走廊上。她到了门口，就听见班级里有女同学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喊：“程森淼，快进来！”

　　程森淼往里面一看，韩斯越就坐在她的位置上，似乎是察觉到了程森淼的视线，她抬起头冲程森淼微微点头示意。

　　程森淼没想过韩斯越会出现在她的班级里，这会还坐在了她的位置上。迈步走了进去，手臂的摆动都局促了，她往陈晓蓉的位置一坐，问：“斯越，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没有急事应该也不会特意到班级里找人，程森淼注意到桌面多了一本陌生的书，看样子应该是韩斯越的。

　　韩斯越疑惑地反问：“没有什么事不能找你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是要给你的。”韩斯越指了指桌面上的书，“这本书我一直放在教室里，很好用的英语辅导书，对你会有帮助的。”韩斯越的指尖点在书封上，她靠得这么近，程森淼的注意力全被她吸引去了，完全分不出一丁点到其他事情上。会不会有一天能有机会和韩斯越成为同桌？就这样，能够分享同一张课桌，看同一块黑板，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的样子？这个念头在程森淼心头荡了起来，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就问出了口：

　　“斯越，你说我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做同桌？”

　　“嗯？”韩斯越转头看向程森淼，她的目光还挺认真地在程森淼身上来回，最后才回答：“应该没机会，你太高了。”

　　见程森淼垮下了脸，韩斯越反而有了很细微的笑容，她拉了拉程森淼的衣角说：“我们到后面去说话吧，位置还给你的同桌坐。”程森淼回答：“好啊。”她赶紧起身，拉着韩斯越的手腕往教室后面走。

　　她们已经能够很自然地出现肢体接触了。程森淼自认为是没办法像金悦诗那样对着韩斯越搂搂抱抱的，能拉个手腕已经是极限了。就连程森淼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哪里来的想法，跟个纯洁小姑娘一样，她常把韩斯越视作高高在上的女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坏了她。

　　随着她们的脚步，在场的同学的视线也跟着一起往后。惊讶的有，好奇的也有，还有好几个男同学偷偷换了位置，净往后面靠。两人站在一起，好半天韩斯越也没开口，好像还藏着什么事儿一样，程森淼见这情形，就先问她：

　　“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你带伞了吗？”

　　“伞啊，我没带。你带了吗？”

　　“我和悦诗都带了。”

　　“那下午我蹭你的伞，我们一起走吧？”

　　“好。”

　　“嗨！”

　　她们一起朝门口看去，金悦诗突然地从十四班门前探出了头，笑眯眯地说：“韩斯越同志，你们话还没说完呢？程森淼，你们班也太上面了，四楼，整整四楼！”

　　她们俩走到门外，金悦诗一人塞了一颗糖，“分个糖吃。”她又对程森淼说，“程森淼，你先别进去，我和韩斯越说个话，你等等啊。”说完她就把韩斯越拉到一边，小声地咬耳朵，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程森淼靠在墙壁上等她们，有个女同学打开了窗户，问她：“程同学，你居然和韩斯越认识的吗？”程森淼点了点头，她又说：“韩斯越来好久了，都快等你半小时了，刚刚男生们都叫她进来先坐着等。”

　　程森淼心里多了点困惑：韩斯越过来一趟，总不能就为了拿一本书给她吧？

　　“嘿嘿，好了。”金悦诗笑着把韩斯越推到程森淼身前，“你们接着说吧。”

　　程森淼低头看着韩斯越，她又问：“斯越，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韩斯越没说话，那这模样看起来还真的有事，看她这样，程森淼没有原由的紧张起来，双手也藏进了口袋里，她低声说：“你这样弄得我都有点紧张了。”

　　“我是来和你说谢谢的……”韩斯越突然轻声说。

　　“啊？”

　　韩斯越又复述了次，这回声音清晰些了：“我是来和你说谢谢的！”

　　程森淼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这有什么好谢的。”她松了口气，笑了起来，“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啊。”

　　“有的。”韩斯越说，“上次她们要泼水的时候你帮了我，我都还没有和你说谢谢，还有这次这个曾嘉的事情。”

　　韩斯越的话听得程森淼开始不好意思，她把这些事都当做该做的事了，并不是为了韩斯越的一句感谢而去做的。她说：“没事，这些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应该的，毕竟我们是……”

　　香味。

　　栀子花一样清淡的香味涌了进来，程森淼完全呆在了原地。她感觉自己宕机了，只余下少数零件还活动着，韩斯越的侧脸似乎碰到了她的肩膀，头发划过了她的脸，香味变成了澎湃的潮涌，在险些吞没她的呼吸时候，韩斯越的手把她拽了出来。她的手就停在她的后背上，韩斯越说：

　　“我有好几句谢谢要和你说的。不过悦诗她和我说，朋友间不用那么客气，她说这样子就可以了。”

　　韩斯越朝后退开，又看着程森淼，她歪着头说：“书你要记得看，我们走了。”说完，等了好一会的金悦诗就赶紧拽着她下楼，有学生打开窗户，悄悄探出头看着她，目光一直追随至她的身影消失。

　　刚走到一楼楼梯，金悦诗就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她笑得前俯后仰的，几乎都要肚子疼了：

　　“我真的要笑死了，斯越你是没有看到，程森淼都给你抱懵了！”

　　韩斯越听得有点糊涂：“什么意思？”

　　“她完全傻掉了！”金悦诗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她先一把子抱住韩斯越，然后又后退，模仿了下程森淼的样子，“之前你问我要怎么谢谢她的时候，我就说肯定要这样！真的太逗了……”她抹掉笑出的眼泪，“放学我一定要笑话她一下，平时挺酷的样子，刚刚简直就像个石雕一样石化了！反应要不要那么大啊！”

　　韩斯越心头突然多了点担忧：“啊？那她是不是……讨厌我？”

　　“当然不是啊，我感觉她对你超级好的，又很讲义气，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完嘛。”

　　金悦诗爆笑：“但是她刚刚真的好好笑啊！搬去画室就可以当免费模特了！”

　　金悦诗笑个不停地进了教室，韩斯越心头的疑问没有解开，反而更纳闷了，她心里想：程森淼也没有怎么样啊，哪里有那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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