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攻略·声浪[校园]

　　程森淼去付账时，李米朝后一看，随后趁机挪动椅子帖子韩斯越。她像忘全了不久之前还在巷子里语言威胁韩斯越并差点动手这件事，自来熟地一样问韩斯越说：

　　“喂，韩斯越是吧，你和我们森淼怎么认识的？”

　　韩斯越本来没打算理会她，可转念又想，这个李米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得到答案不会死心的人，她就是不说话，指不定也还得听她唠叨。于是韩斯越开口：“偶然认识的。”

　　“什么偶然啊，你倒是说清楚点，别说一点藏一点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韩斯越耐着性子说：“我和程森淼不同班，只是刚好在遇到教室碰见的。”

　　“真巧！”李米眼睛一亮，笑起来倒像是个单纯的中学生，她略带感叹地说：“森淼转学之后我都不能每天和她呆在一块了，我还挺羡慕你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人森淼认定为好朋友了。”李米感叹完，接着眼神在韩斯越脸上上下打量，她嘟囔着：“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

　　李米开始念叨自己的事儿了。从她小初中入学和程森淼认识开始讲，再谈到她们如何如何友谊深厚，程森淼的名头在原来的学校有多么响亮，接着又是程森淼这个人如何如何，在她嘴巴里，程森淼活像个义薄云天的学校大姐大。

　　韩斯越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最后只能借口去厕所离开了位置。李米的话痨程度远超韩斯越的想象，一到程森淼的相关话题，她就上满发条的音乐盒，愉悦地开始自得其乐。

　　但是韩斯越奇怪的是，李米口中的程森淼，似乎和她认知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韩斯越站在洗手台前，她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她脸上写满困惑。昨天她收到了程森淼的邮件，但并没有回复，韩斯越想不明白，为什么程森淼要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件事，理由是什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她虽然看起来真诚，可这种真诚却是建立在一种虚假而刻意的维系上。

　　程森淼。韩斯越默念着她的名字，心里想：好奇怪的人。她正准备出去，耳边却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她没由来地觉得那人就是程森淼，就像是她心里想到她时，她会突然出现一样，像那个时候在巷子口——韩斯越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程森淼，也许正好是那一天，她见过程森淼安慰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后，这个想法映在了韩斯越脑子里。

　　“斯越。”

　　韩斯越回过头时，程森淼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两个人距离靠得很近，近得让韩斯越有些许不适应。程森淼递出一张纸给韩斯越，“擦一擦脸。”

　　韩斯越接过纸张，她不合时宜地想，程森淼每次拿出一张纸都像拿出一张手帕那样斯文，要是手帕是一次性产品的话，那她身上恐怕都叠满了手帕塞在口袋里了。她会不会见谁有需要就递一张？韩斯越暗想，她在舞蹈教室里发现，程森淼似乎对教室里每个人都是那么平均的友好。

　　可这会李米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森淼可厉害了！她能撂倒一个男生，我们班的男生都得管她叫大姐！”

　　韩斯越实在想不出这个画面，她一边擦着脸，一边说：“听那个李米说，你原来班上的同学都很怕你，好像看不太出来。”

　　程森淼赶紧说：“别听她胡说。”看来她下次得像个办法让李米少开尊口，李米每多说一句话，程森淼就感觉自己在韩斯越心里的校霸印象多深了一层。

　　韩斯越说：“你的手上还有伤，快先去洗一下吧。”

　　韩斯越的态度变化很明显。对比昨天而言，她的语气软化了不止一星半点，这点让程森淼感觉喜悦，甚至有些出乎意料——好像这件事会顺利地解决，而且是在短时间内。

　　“好，”程森淼笑了笑说，“我很快就好，那你等我一下吧，我们一起出去。”她很快地走向洗手台，拧开水，搓洗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不大，只是蹭出了几道伤痕，看着有点吓人而已，程森淼揉搓着血迹，她下手没点轻重，韩斯越看不过眼了，她说：“你不疼吗，这又不是在洗衣服。”

　　“不是很疼，没事。”

　　韩斯越顿了顿，才说：“我帮你吧。”也不用等程森淼回话，她站到程森淼身边时，程森淼已经开心得愣神了。韩斯越扶着她的手臂，连续泼了几次水，才用指腹轻轻地在伤痕周围游移，程森淼看着韩斯越的侧脸，极轻地打了个哆嗦。

　　水龙头里不断淌出水，有一句话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是什么书，什么作者，程森淼一下子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清晰地记得那么几个字：

　　如果水要流向我，我该拿什么阻截？

　　程森淼心里涌上一阵惶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细微的发抖，说了一声“谢谢”后，她又不受控制地问：“现在你可以原谅我了吗？之前的事。”

　　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离韩斯越远点，可感性却替代她发出了疑问。

　　“把水擦干净吧。”韩斯越语气很淡地说。她搁置了程森淼最关心的问题，只是若无其事地说着其他的话，“说不定甜品已经上来了。”

　　她们两人出来时，李米已经低着头吃得不亦乐乎了。就连看到程森淼，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森淼，你赶紧坐呀，你推荐的这个真好吃。”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程森淼推荐的布丁。程森淼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她和韩斯越坐下，韩斯越点了布丁和一杯红茶。她应该很喜欢这杯红茶的味道，当喝下第一口时，程森淼就发现她的眼睛眯了眯，恍惚间像下垂眼，多了那么些惹人怜爱的味道。

　　程森淼知道了自己不能再肆无忌惮地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起码她必须要学会克制，让她的理性战胜对这种美丽的欣赏。

　　一旦这种欣赏越过红线，那只会成为她无法阻挡的潮涌。

　　程森淼低下头，吃着手里的布丁。这顿类似宵夜的聚会最后成为了李米的个人秀，程森淼觉得，如果李米有意向向语言界发展，再过十来年，那她打有可能称为一个优秀的脱口秀演员，她实在是很有天赋。

　　“李米，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些事吧？”

　　“那肯定记得呀，”李米说，“我又没有健忘症，这事情才过了多久，怎么会忘！你放心好吧，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吧？只要没人惹我，我安静着呢！那个傅怡我罩得好好的，我还叫她给我抄作业呢，其实学习委员人也还挺不错。你就放心吧！”

　　程森淼点了点头：“那可别在给我撞到这种事了。”她的目光在韩斯越身上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很快又移开。

　　“说来也是怪了，回回让你看到。”李米有点不好意思，“行吧，那我给你打个包票，别担心了。”

　　“那就行。”

　　毕竟李米也只是个年轻的小女孩，在这个还在塑造世界观和行为逻辑的年龄段里，程森淼只当她是走岔了一步，只要能纠正回来就好。程森淼嘱咐说：“在学校就好好照顾自己，既然你和傅怡走得近，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也就多问问她，加油考个好高中。”

　　李米现在的成绩不上不下，也就比程森淼好点，在及格线左右徘徊。她原先的成绩还不错，只是程森淼一直不把学习当回事，她也就自然而然地不上心了。这会听程森淼突然提起来，她有点惊喜：“看不出来，你转学后爱学习多了。森淼，那我们上同一个学校吧，一起加油，再过一年我们就又能做同学了！”

　　“我已经有目标了。”程森淼说，“你选好心仪的学校了吗？”

　　“这个啊……”李米端起水杯，思考着，“我还没想好诶，你呢，你说的目标是哪一所？”她说完就喝了口水，心里算着自己如果尽全力读好这一年大概能考到多少分数，够得上什么学校。不过，李米比较担心的是——程森淼的成绩没问题吗？

　　“这个我之前想过了，到时候我会报考实验中学。”

　　李米一口水猛地呛在了喉咙里，她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难以置信地问程森淼：“实验中学？你说的是那所实验中学吗？”李米按照上期末程森淼的成绩算了算，按实验中学去年的分数线来看，程森淼还差了四百多分，她实在是想凑到程森淼旁边，摸一摸她的额头，问一句：森淼，你是不是发烧了在说胡话？

　　程森淼说：“我没记错的话，申城也就一所实验中学吧？”

　　韩斯越没有像李米那么惊讶，她很平静地点头说：“只有一所实验中学，是所很好的学校。”她看向程森淼，“我也打算考这所学校。”

　　程森淼说：“你肯定没问题的。至于我嘛——”她笑着说，“那就要多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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