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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9
“李光!”雪念心如死灰,逐字冷言:“你....继续,我要听。”
“全天下东南西北才凑起,她们每天各种训练,再真演,淘汰再训练,再真演,再淘汰。”李光偏头看着脸色发白的雪念,他岂会放过她。
“最后只剩下两千九百九十八人,平均年龄在十四岁,我让她们穿上黑战甲,便是三千无敌黑战士。”
难怪当日李光虽败犹喜,他让雪念犹如犯下滔天大罪,已然连推卸责任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无需自责,你不杀她们她们也要杀你,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恨你。”李光用恶毒的方法将雪念拉入罪恶的深渊,他还一副慈悲为怀。
“对了,差那两名正巧逮住夜官和老舵,也就滥竽充数了。他们也是恨你入骨,谁让你害得人家公子没完没了替你挨刀流血。”
“你.....”雪念闭眼,满脑子都是那日阴云下的厮杀,看不见的脸,看不见的眼睛,一片泛着光亮的黑战甲,她们带着仇恨,挥舞着手中冰冷的长枪短剑,又凶又狠,只要一个细小疏忽便会要了雪念性命。
是这样的没有错。
可是,夜官和老舵,让我如何与含川交代?
“不杀你难解心头之恨!”
“丫头你要杀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我曾经比你此刻还痛,世上之人没有给予我们一丝温暖,只剩伤害,更要求我们无所欲求为他们生,为他们死,但凡有一丝失误即是罪恶滔天不可饶恕,你甘心吗?”
“我想救一州的人,却杀了替我的三千人,他们恨我也应该,那你了?你又犯了什么错?”雪念试着用自己的双眼去将李光千刀万剐,尽管——可是——做不到。
一直告诉自己与他不是一类人。
风呼啸凛冽,吸一口气,便寒了五脏六腑,金黄赫然生成冰天雪地,雪念打着寒颤冷到缩指。
然而,四季变幻李光恍若无感,雪念质问:“你一定犯过滔天罪行,不敢说了是吗?”
“随你信不信,我不记得了。”李光霍然起身,“没有经海剑你杀不了我,不如与我一起毁了这天地,如何?”
“看来执念的是你。”雪念随即起身,脸庞脖颈就要被冻僵,唇齿颤抖着,不仅是因为浓烈的寒霜,更是这些残酷的真相。可是李光总能平静以对,又阴险得慢条斯理,以此来衡量让人陷入错误的思绪。
“改变总需要付出代价,但不改变会活得更痛苦。”显然雪念失去聚焦的眼眸里全是獬羽含川,“历史上有位伟人曾说我们是不幸的,但万幸的是,我们之所以不幸是因为我们还懂幸福是什么。李光,我最后一次劝你松手吧。”
“是吗?”李光眼眸露出阴鸷笑意,“关于希望与绝望我好像做得太肤浅,一没要你的身子二没伤你的血骨,是时候了。”
他突然抬臂,一声响指。
地上突然躺着被割了命脉的薛玉,他捂着脖子抽搐,血不断从他指缝中流出,一双眼惊恐的眼睛睁如铜铃,看向雪念欲想求救。
还未冷静下来,紧接着。
一声响指!
萧秉弘突然被砸在地上,胸膛被捅了一个窟窿,萧秉弘怔怔地看向自己胸口,“雪.....念.....”
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跟前,雪念恍如梦魇,李光在侧火上浇油:“可惜了,让另外两个跑掉了,你就看我如何毁天灭地罢。”
一声响指!
雪念惊恐地看向李光,虚空上出现静若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小夏坐在凳子上念着书,老人笑盈盈挑选着豆荚。
“不!你不要动她们!”雪念挪动僵硬的脚步扑上李光,拽住他手臂:“你住手!”
可是,响指一出,谁也挽回不了,只听一声巨响,爆炸溅起的尘屑刺向雪念眼睛,她睁大双眼神色僵滞!
就在一瞬间,静若三人与屋子在炙热浓烟中炸成一片废墟,尸骨难寻。
生命与温馨都化为灰烬!
怎能如此残忍!
冰冷的身体几欲跌倒,血液在体内由冷渐热,回想静若隆起的肚子,那有节奏的咚咚声,一下一下敲在雪念脑海,血液上涌快要窒息!
轰然炸开迫使雪念喊出:“经海剑,蘅越塹,容我放肆,百无禁忌!”
一道白光乍现,雪念盛怒下经海剑赫然挥出,四周天寒地冻骤然洇开恢复原来景象,全身顿感暖意。
“你不是要杀我吗?不可能下不了手吧?”
“我....”雪念回想种种,那四季代表一年,人生便是年复一年,多少善恶因果循环,雪念瞬间顿悟,善不是杀戮,有道是上善若水,以善治恶。
想要改变李光,当然,这是她最为荒唐不切实际的一次冒险妄想,“我不想变成杀人狂,但我定要阻止你!”
经海剑如同皓月凌空,雪念一剑刺去,李光没有避闪,他扔出雪念的冰玉,经海剑的光芒使冰玉瞬间碎裂,冰玉中心像蜕茧重生成为一颗眼珠大小的黑色珠子。
忽地,天生异象,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滴红色液体滴在珠子上,赫然发光发亮,于此同时,经海剑被快速融化吸入。
雪念惊恐万状,右手背上什么也没有了,再见李光自掏右眼,而后将手中吸了经海剑的珠子植入右眼,风云诡谲,电闪交替,将李光团团围住。
思绪翻腾的雪念知道彻底完了,这时突见虚空飘来白狐裘尾巴,飘扬的白色长发仿佛生了灵气,那么亲切,再上面一对狼耳凤眼妖印,没错是獬羽!
“怎么回事?”獬羽落地扶着险些跌倒的雪念,“他这是?”
此时此刻雪念已经没多余心力去问獬羽是怎么回事,她挽住獬羽手臂,“他被经海剑,不,应该说是白光神力被他拿走,就在他右眼里。”
“我去拿回来。”獬羽松了雪念,纵跃而上,下一瞬獬羽还未碰到李光,便被无形之力重击而下。
雪念上前扶他,“我的结界碎了,仙盟的结界也在动摇,很快就会坍塌,李光他想要毁天灭地。”
“他这是受了多大刺激,我居然一掌未出,此口恶气....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阿蘅我们先走,让那些仙盟去对付他。”獬羽反手搂着雪念,雪念摇头,这才醒悟一切都在李光计划中。
他陪自己尝了春寒料峭,夏日炎炎,秋风萧瑟,冰天雪地,绕了一大圈,再杀人激怒她,迫使挥出经海剑,只是眨眼之间他便获取了神力,他对神力了如指掌!
李光真正身份究竟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眼下无人抵挡他,天上地上将是一场兵荒马乱血雨腥风。
“都是我太蠢,我想去做好一件事,却总是每次都搞得一团糟,獬羽,阿昆死了,清羽上人死人,萧秉弘薛玉也死了,就连静若肚子里的孩子他们都死了。”泪水被雪念固执在眼眶,悬而未掉,她微微偏头看着獬羽,平静得不太正常。
“从头到尾,我都做错了,自以为是的我,原来什么都不是,我没有越蘅的智慧与魄力,獬羽。”
“我是雪念,愚蠢的雪念。”心湖荡漾着悲凉,指上灵力萦绕。
正思虑的獬羽被一道灵光团团护住,獬羽霎时愕然:“你做什么?你知道你拦不住我。”
“阿羽你不要生气。再强的人他一定也有弱点,还是交给我。”雪念满脸忧愁不像装出来的,这时又笑得一丝杂念也没有,眼泪滚落脸颊,在獬羽眼里那是破碎,他心疼不已。
又怎会从她,谁知道这又是不是另一个哄骗,獬羽哄着人:“我是你最好骗的人,好歹我出来一次也不容易你过来。”
望着獬羽雪念摇头,獬羽侧脸便贴上灵光,软了气势:“回来,我想你了。”
雪念眨眨酸涩的眼,隔着蓝白色灵光,喃喃:“我也想你。”
两人心意相通吻上对方的唇,感受对方柔软的温度,就这一瞬,雪念被一道力量拦腰带走。
獬羽眼睁睁看着雪念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竟脱不了身。
以为把后背交给你,想着怎么与你同生共死,你却只想着背叛独挡一面,“傻瓜,不管你是文武双全的越蘅还是天真愚蠢的雪念,我獬羽认定的是你的人。”
上方结界霍然破裂,紧跟着被撕裂,碎烂缺口愈发大到无法修补,出现不计其数的黑影,像天空成群结队飞翔的大雁。
转瞬靠近,可见各色服饰的人物从天而降,威风凛凛,气场恢宏。
被抛在虚空之上的雪念,尽管失去许多,总是不如意,但是找到了獬羽和含川,她感受到心痛和幸福的交织。
越蘅上辈子就是活得太累,这辈子雪念就痴想两全其美,圆了与獬羽含川纵欲在花前月下。
“獬羽,活下去,替我吃遍天下美食,看尽世间繁华,然后——再忘记我。”
眼看神力被李光完美融合,白光散去后新的李光已然改头换面,他的右眼如常,一袭金色帝王服饰,头顶龙冠金鳞,神色冰冷巍峨,如南禅神佛。
此刻,狂涌平息,万籁俱寂,他右臂华袍微起,食指比划,虚空陡然伸出四方铁链将雪念四肢扣锁。
四方锁链非凡物,雪念四肢无法挣脱,一缕发丝拂面,被天锁的人都是十恶不赦,雪念在越蘅那辈子便知,一旦上了天锁便无身还,重者魂飞破灭。
李光正襟危立于云端之上,背后墨黑的长发迤逦一丝不乱,竟黑得像要将人吸进去,人人看得倒吸一口气。
神佛俯瞰万物,不见他唇启,但闻极具磁性的声音似海涛又似松涛已布满四面八方,让人从大脑到胸腔一直嗡鸣不息。
“此女可认得?”李光问。
神力能让人快速提升修为,见仙盟结界破裂,各方人士趋之若莺,相互对视间,不敢轻言语。
“你们即为神力而来,便说出此女半生因果,只要无误有功,神力自是可得。”
又是一阵鸦雀无声!
“我知道。”一名逃过瘟疫的青年道:“她姓雪名念,夫家是晋阳城主萧家大公子,但苟且妖王,又与鬼公子纠缠不清,面上冠冕堂皇,实则是晋阳的恶妇,清州的罪人!”
河川之水,可濯吾心,枕上星河,旧梦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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