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作者:素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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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3


      月缺花残,日薄西山。

      清州进入百盛衰弱,三千黑战甲上的瘟疫感染城中人,肉眼不可见的传播速度,很快便有许多人不适。

      他们呼吸急促,全身红斑起疹,一日下来疹子起泡溃烂,感染者要承受肉碎裂骨之痛,直到生生痛死的那一刻。

      所有医馆药以试尽,无法治愈来势汹汹的罕见瘟疫,原本就人心慌慌,此刻通往晋阳城门的主道上涌出许多人,方向城门。

      “大家冷静!”是萧晋在城门之上劝解,“如今有了铜山兵器,晋阳又是外加结界保护,你们若出城,则更加危险!”

      他身旁还站立着萧秉弘,薛泰和薛玉。

      “姓萧的你听好了!”为首之人是一壮汉,他勃然大怒:“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医治生病的人,谁不知道他们得的是瘟疫,大夫说了无药可医!

      如今这种局势你们只怕会感染更多的人,便趁夜将这些人全部拉出城,里面有多少孩子,老人,妇人,他们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你们又火上浇油,将他们活活焚烧在山野里。

      昨夜西南方向浓烟滚滚,直至凌晨烟火才熄灭。那些都是我们的亲人,为求自保你们未经家属同意擅自做主,实乃惨无人道,天理难容!

      若今日我们被感染,今夜烧为灰烬的便是我们,鬼话连篇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们,打开城门我们要出城!”

      “对!我们要出城!”

      “想要自寻死路也不是不可以,不许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你们的行囊!”这些年轻力壮的人还要留下来挡毒鹰盟主,萧晋为求保住萧秉弘,他被苍墨刁回来之前就是暗中与毒鹰盟主做了交易——肥料准时送达。

      “出什么城,亲人被他们抛弃化为灰烬,眼下活着也没有意义,我要为我家人报仇!”一名男子首撞其冲。

      “我家也只剩我一人,迟早也要被感染,不如争口志气为亲人报仇雪恨!”

      “对!报仇!报仇!”

      见这种情势萧晋拔了身旁护卫的刀,薛泰拽住薛玉就欲逃出人群。

      闹事者群情激愤,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挤压护卫,爬上城墙阶梯,沉重的城门铁链哗哗拉滑动,城墙处到处人满为患!

      就在阿昆亲信奔跑回府复信时,亲眼目睹大批人首准备攻入萧府,半路被阿昆带人阻拦。

      “他是他们得力下属,害死我们亲人他也有一份!”

      “对!助纣为虐更该死!”

      “大家等等,瘟疫爆发不要聚集!”旧伤未愈,阿昆扔伸臂阻拦,百口难争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众多人一拥而上,有人暗中趁乱使出匕首!

      阿昆不幸中刀,亲信如何叫喊,如何用力往前挤,他始终无法护住阿昆。

      一刀接一刀凶狠刺入阿昆的身体,又猛地拔出,他只觉被人推挤倒地,眼前一片黑暗,他们的脚跨过他的身体,血不断流出淌了一地,他的耳边突然安静下来,从未有过的安静。

      “老大!老大!”

      *

      帘子里赤着上身的獬羽眷恋地抚着沉睡的雪念,他已经记起所有事,纵使百般不舍,纵使前路荆棘,他也要忍痛执行,为了不使自己转变心意,狠心施法抹去雪念昨夜与自己的记忆,施了一层保护结界忍痛离开了。

      昨夜紧闭屋子云缠雨绵,情深意浓的记忆,照例只储存在獬羽脑海,但足以撑起他去完成他二十年前所筹划的大事。

      正如萧含川所说,对战黑甲士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獬羽提前让薛玉带人查看,此刻他必须去弄清楚。

      雪念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自是什么也不记得,睡眼惺忪伸手想要摸什么,触手空荡荡的,睁眼枕边什么也没有,她眨眨眼,试着动了两下,睡了一觉身体反倒酸软得不行。

      像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梦,可是又记不起细枝末节,雪念只觉身体瘫软得像铺满地上的花瓣,任由风拂过,自己动也不能动。

      “含川....”没有回应。

      不能再躺着肚子也好饿,雪念不得不努力撑身,睡得迷糊的脑袋勉强从梦中脱离整理着思绪。

      还不知含川伤势怎样了?

      简单整理了一下,突然发现被褥里一根长长的白发,雪念心下一沉,不会是獬羽来过?

      他可能来看过自己不小心掉落下的,紧张什么。

      推开屋门,才发现屋子被人施了保护结界,走出屋子也不见丫鬟奴婢,院里四处空荡寂静,衰败的院中景象有种不祥征兆。

      远远见獬羽立在屋外,雪念见了双腿就发软,知含川一定在那,她提步过去又望见獬羽。

      正凝眉琢磨的獬羽,忽见雪念走来之色,无声的笑了,随即迎上去用胸膛抵了她,雪念一惊,獬羽就说着肉麻小情话:“昨夜听你说我还是那么厉害,是真心话?”

      “你胡说什么。”雪念含羞带怒一把推开他。

      走近屋门口便嗅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进屋一看,半濯放下盛着药的碗,“别再伤害他。”

      言毕欲离开。

      榻上静躺的萧含川沙哑喊道:“师父别走,药我喝。”

      半濯未理会他,在雪念身旁止步:“獬羽找过了,川儿坚决不同意,你们好好谈谈。”

      在半濯眼神里,雪念看到憔悴疲惫,更多的是无奈和心疼,眼见最爱的人为了别的女人伤成如此,定是恨之入骨。

      事情弄成这样,大部分因为自己,雪念端着药碗上前欲扶萧含川,他已自行撑起身,因用力他接连咳嗽起来,面色白得不近人情。

      发丝缕缕垂落,他瞬间变得失魂潦倒,憔悴不堪,雪念心如刀绞。

      “咳得这么厉害,先把药喝了。”雪念把药碗递上,萧含川强忍难受,双眼盯着雪念直接拿嘴喝药,因为看到她那双潋滟的含情眼,萧含川便觉心在被她一点点无情撕裂,里面的鲜血化成酸涩的眼泪,情不自禁染湿眼眶。

      “含川.....”雪念见他如此,又不知从何说起,萧含川连忙喝了药撇开头,“你和他走吧,清州结界迟早会打开,那时你们便可双宿双飞,毕竟他为你付出如山如海几百年。”

      误以为他怪罪自己让他重伤不起,终是不想献祭獬羽而生气,他执意不能接受另一个自己,全能理解。

      “睡糊涂说胡话了。”雪念放下碗,坐在床沿替他后背垫枕:“含川,你还记得铜山出现的虚景吗?我好像梦见我是越蘅,你是獬羽,可能我这样说你不相信,但你的前身真是獬羽。”

      “那不也是前世吗?”萧含川侧首看着雪念,喉结上下滑动,哽咽着:“你是来说服我,让我成为獬羽缺失的那一部分?雪念.....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见他红了眼眶,雪念自知考虑欠妥,“对不起含川,獬羽没有心脏用了秘术,每月会头疼欲裂被反噬,所以他才将自己关闭在墨城近二十年,而你本是他的同体,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你所想的,你们原本就是一个人,我想了许久。”雪念看着萧含川露出缠着绷带的地方,“我不想再拖累你,解除续命咒吧。”

      “呵。”萧含川苦涩嘲笑,他遗漏的悲凉像一道道冰刃刺入雪念的身体,痛到雪念无法开口辩解。

      “你心疼他被反噬还以此为借口讨好我?但凡你对我有一点感情,就不会对我如此残忍,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你的心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狠!”萧含川带着对雪念的怨恨,逼得雪念上身后仰,“你和他有风月,而我有师父,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过于情绪激起伤势,他掩唇咳嗽。

      “含川你胡说什么,我跟他没有什么,李光他是挑拨离间,只是你回到他体内,你的记忆便会恢复,清羽上人替你受的毒也能解,你的续命咒也能解。”雪念本是来商量,又发现说出来的话好像哪里都不对,因为萧含川的眼神变得更加痛苦可怕。

      “你!....罢了。只恨没听师父的教导,我受此罪是我自找苦吃,你走。”萧含川气到无语,渐渐冷静下来,“我不想再见到你。”

      屋外的半濯欲想进屋,獬羽一把将她拉往枯树下,“你有蚀情蛊毒,你不想着解除,天天待他身边只会让蛊毒越来越严重,你不要命啊!”

      “你们既然偷腥尝果,为何你又抹去她的记忆?”半濯不答反问。

      “这样不是更有兴趣?”獬羽神色狡猾得风平浪静,言语毫无怜惜:“我的爱很烈很狂,而你含蓄隐忍,都替你着急。用情越深蚀情蛊毒越严重,夜里疼得要命吧?”

      “到最后终究要死,现在疼还知道生命没有白活,你不也一样。”半濯转身冷回一句,獬羽望着她清瘦落寂的背影,这个人世间他獬羽就亏欠月玄,但明知如此又无法改变和弥补。

      “月玄,是我自私,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他,越蘅去他会更排斥,这是在我算计之外。”獬羽拉了左肩垂落的白狐裘尾巴,意有请她出马。

      红白袍的獬羽分明与萧含川一个模样,他就是老道沉稳狡猾,眉心凤眼妖印又衬得他似妖中仙,对感情专一持久。

      想来当初眷恋他的来由便是如此,半濯转首凝望结界外面的天空,想到许多美好过往,“含川他从小内心固执,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底线,我教他什么他都未必听,不过,这不就是你吗?”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獬羽嗤笑一声。

      “难得见你有愧疚之心,但当初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为你做事,你不必自责。”半濯回首嫣然一笑,獬羽仿佛见到曾经的师妹,浸在日光里的美丽温柔,周遭仿佛被她散发出的光芒融化。

      “我真正心爱的人是萧含川,如果有机会麻烦你告诉他一件事。”半濯严肃认真地看着獬羽。

      半响,他才点点头。

      *

      “含川。”雪念不仅不走还耍赖抱住萧含川,两人挣扎间,萧含川的里衣被扯开,紧紧抱着他的雪念无意亲吻到他的胸膛的绷带,他像触电一般怔住。

      “含川?”雪念仰头望向他,只见他滑动的喉结,再目睹他负伤的胸膛,雪念心都碎了!

      从不知道他的身体上竟有如此多的伤疤,旧伤愈合又添新伤,触目惊心,雪念想化掉这一道道疤痕,让他不要再为自己承受,哪怕是一点点伤痛。

      “啊——”

      “这一招你对他用过很多次是吗?”萧含川陡然翻身将她抵上,雪念望着他,双手攥着被褥,怔怔道:“你们是同一张脸又是不同的人,但我从未如此对他。”

      “你还在骗我!既然你缠着不走,我便让你知道我不是獬羽,我是萧含唔.....”萧含川忽地睁大了双眼,被她突然柔软侵入,分明那么恨,却只想将积压的情绪对她恣意发泄。

      “含....川,我....喜欢你。”

      “......”萧含川心口一滞,猛地推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凝着她:“你的同情怜悯用错了地方,你走。”

      “不是的,你误会我了。”雪念又凑上去,“怪我想的太简单,哪怕你冷冷淡淡的讽刺我,可我想见到你。”

      你总让我心跳加快,很难受却又总期盼,我很矛盾,梦里除了恶梦便是你。

      我知道你定要说我有病,可我....就连你飘然而起的衣袖都让我向往,对你如此痴迷我想定不是连接你我的主仆文书。

      含川,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过去没有,现在也没人告诉我,但我知道假如我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最舍不得的便是你。

      在梦里我好像经历了一场幸福,快乐,绝望,痛苦,我不想你再为我受伤,只想都好好的,别生我的气。

      这些话藏在雪念心里,她埋在他心口,低低细语:“在你心里我一直很没用,这次也原谅我,好吗?”

      两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雪念梨花带雨向他诉求,伤痛中的萧含川迎着她破碎且诱人的目光,发颤的十指捧着她脸颊,“他就在外面,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会咬你,惩罚你,狠狠地。”萧含川再次提醒她,雪念想得简单,就是咬几下,只要他发泄出来就没事了,于是眯眼等待。

      “嘶——”

      萧含川衔着她,忽地用力咬破,她痛到嘶声,萧含川就是这样用了獠牙又给予安抚。只重不轻的惩罚越发往下,雪念心惊肉跳,脑海里茫茫然和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已经无法逃避一个正常人的本|欲。

      心跳、喘息、声音。

      是雪念让萧含川输到什么都不是,他总是做着失去理智的事,这次他要让她知道真正失去理智的萧含川会做什么,这一发,便不可收拾!

      裹在帘子里的疼痛,全然被纵欢治愈,俩人汗水交|融湿了一方,所有交代不剩。

      滚烫在雪念体内成结,萧含川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论是否多出獬羽,他都想与她相爱,与她相欢,他已输得魂骨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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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送给他们的七夕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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