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行者之黑白森林

　　四月的香湾市，提前进入雨季，昨夜瓢泼大雨冲刷后带来了气温骤降，冷硬的风吹在身上令人们有些难以适应。

　　邢森把覃若琳的风衣衣领立起来，扣好扣子。“你自己去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覃若琳双眼含情脉脉的凝望邢森，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随后，两人各自上了车，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2021年4月9日，CoCo夜总会。

　　今晚的月亮早已被黑云遮住，遮去它一身皎洁的光芒。

　　紧张的气氛笼罩在城市的上空，使暗处的人们心里不断的打着鼓。

　　晚上7点，夜总会还没有正式营业，纹龙坐在大厅里，等候覃若琳的到来。

　　纹龙在黎耀辉手下多年，深得黎耀辉信任，但他嚣张且目中无人的性格没少给黎耀辉惹麻烦。不过他也算有本事，“洪義”能归顺于黎耀辉，全靠他的功劳。

　　纹龙剪着平头，灰色的短头发有种说不出的冷血动物的蠢相。两条猿人般隆起的眉骨，眉毛十分稀少。他正坐在卡座里，双脚搭在茶几上，悠哉的品着红酒。

　　四个凶神恶煞般的马仔站在纹龙身后，这架势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八点了。纹龙一只手托着红酒杯，另一只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愤怒的踹了一下茶几，骂道：“TM的，说好了七点钟，老子整整等了一个小时，这丫头耍我？”

　　纹龙刚发完脾气，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大小姐！”

　　一个纤瘦的背影，出现在夜总会门口。覃若琳吩咐身边的古仔，在大厅外等候，然后独自走了进去。

　　她径直的朝纹龙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覃若琳只是坐在那里，笔直而优雅，浑然天成的气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覃若琳率先开口说道：“怎么，等着急了？”

　　纹龙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他当然能够看出覃若琳是故意来晚的，他随即说道：“怎么会？反正我也闲着。”说完，他对一个马仔挥挥手，马仔走过来把一摞账本放在茶几上，纹龙继续说：“账本都在这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覃若琳拿起账本，慢慢的翻开看了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看到覃若琳对自己这个态度，让纹龙很是不爽，不过黎耀辉再三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与覃若琳起冲突。

　　尽管纹龙心中有气，但表面上还是很配合，装模作样的说：“你们几个以后就跟着大小姐，好好干，我相信大小姐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说完准备离开。

　　还未等她走出去，覃若琳突然语气不屑的叫住了他：“等等！”

　　纹龙转身站在那里，眼里放射出的目光即是愤怒又夹杂着疑惑。心想，这丫头又搞什么？

　　覃若琳抬头瞥了一眼纹龙：“把你的人带走，我不需要。”

　　纹龙本想安插几个人在夜总会时时刻刻监视覃若琳的一举一动，可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纹龙的人放在自己身边？

　　纹龙强压住怒气，对手下人说：“我们走！”

　　只见一帮小弟，还有夜总会的服务生及几十个坐/台小/姐全都跟着纹龙离开了。

　　覃若琳看着他们离开并没有任何反应，但邢森的手下古仔看到这个情形立刻不干了，冲上去堵在门口，怒问道：“纹龙哥，你把妞儿都带走了，让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纹龙露出一脸奸笑，扭头指了指覃若琳说道：“这可是大小姐的意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古仔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是继续拦着不让这些女孩走？还是放行？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覃若琳，等待她下达指令。

　　“没关系，这些庸脂俗粉我也不需要！让她们走吧。”覃若琳说完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古仔不再阻拦，看着纹龙大摇大摆的离开，忿忿的说道：“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纹龙离开之后，覃若琳对古仔说：“你去安排一下，阿森马上带人来了。”

　　“是，Alin姐。”

　　覃若琳早就预料到，纹龙不会乖乖的把夜总会交给自己，但凡是夜店，没有女孩就没有生意。关于这一点，覃若琳请来了万锦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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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万锦雯可是铜锣湾最吃得开的女人，混迹夜场八面玲珑，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人不知道她大嘴雯的。

　　后来，万锦雯嫁给了“兴和”社团的大佬关鹏。2016年，关鹏因为非法走私而被警方逮捕。后来万锦雯向警方自首承担了所有罪名，关鹏被无罪释放。

　　覃若琳利用在狱中的两年时间，与邢森里应外合，编织了好大一张关系网。她在自己出狱之前的一个月里，让邢森暗中与关鹏联络，为万锦雯申请了假释。在覃若琳出狱前的一个星期，万锦雯已经提前出狱了。

　　而今，纹龙带走了夜总会的所有女孩，覃若琳是毫不在意的，因为，曾经香湾第一妈咪万锦雯，早已经给她备好了一大批上等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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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若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你们到哪了？”

　　电话那边是邢森，他说道：“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好。”挂断电话，覃若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从手包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同两片红唇里吐出的烟圈交织缠绕着。烟雾朦胧扩散，模糊了过分美丽的脸庞。

　　桌上放着的高脚杯，在奢靡的灯光下同那杯里的深红泛着奇异的光泽，颓靡中带着致命的诱惑，可是从覃若琳那敛着寒光的锐眸比那杯里的艳红危险上千万分。

　　她轻轻的弹落的烟灰，纠结的眉心慢慢舒展开。要想把夜总会的生意搞起来，真的只能靠万锦雯了。

　　没过多久，邢森和万锦雯带着五六个妖娆的女人走了进来。顿时，夜总会的大厅里弥漫着各种香水混合的味道。

　　见他们来了，覃若琳利落地将手中的烟掐灭，站起身迎了过去，刚才还冷冰冰的脸瞬间热情洋溢：“雯姐！”

　　“Alin！”万锦雯和覃若琳相互拥抱一下，向她介绍一起到来的那几个女人。

　　艾米、吉娜、丽莎、美宝、发嫂、雪儿。她们跟随万锦雯多年，香湾市所有混迹夜店的男人们，上到八十下到十八，几乎全被她们几个妈咪包揽了。而她们手里的女孩更是不计其数，如果一个客户每天都去夜店的话，至少两年不会遇见同一个女孩。

　　“该我做的事都已经帮你搞定了。可是九龙城那几家夜总会……”万锦雯面露难色的没有把话说完。

　　“你和鹏哥已经帮我很多了，你们放心，乌鸦我一定会搞定的！”覃若琳胸有成竹的说完，看了看邢森。邢森肯定的点一下头。

　　万锦雯：“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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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Co夜总会经过两个星期的翻修，终于重新开业了。万锦雯带来的几个妈咪果然没有让覃若琳失望。开业后一个星期的流水额竟然比纹龙一个月的流水额都高出许多。

　　这样显而易见的差距，让某些人不爽。没过多久，夜总会便陆陆续续发生客人投诉，也经常遇到一些人闹事，好在都让邢森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虽然暂时没有人捣乱，但是和自己作对的人长期存在终究是隐患，若要想高枕无忧，就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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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邢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尝试了很多次，却始终无法入眠。他看看自己身旁的覃若琳，睡得很深。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联络了几个覃福昔日的老朋友，这些人都和覃福有过命的交情。覃若琳放下大小姐的身份，又亲自拜访了一些跟随覃福多年的手下。

　　这些人，在覃福死后，有些因看不惯黎耀辉的做事风格而退出社团，有些人被金钱诱惑转投黎耀辉门下。还有一些人无惧黎耀辉和其他元老，喜欢和他们硬刚。但结果可想而知，只能被排挤。

　　覃若琳的归来，无疑是让这些彷徨的人找到了主心骨。

　　覃若琳平稳的呼吸着，闭着的双眼之下，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的嘴轻轻弯起，就像在以前那样，甜甜的笑着。她把邢森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胸口，仿佛那会给她带来安全感，她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邢森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左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被覃若琳紧紧搂着。

　　窗帘半掩，邢森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看了良久，最后他索性放弃起身，用左手摸出枕边的手机，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举起手机，滑动屏幕，进入了通讯录，他往下拉了几下屏幕，指尖停在了通讯录尽头的名字上——“油麻地叫花鸡”。

　　邢森着这三个字，目光闪烁了许，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他本是想打电话的，可指尖还没碰上电话的图标，他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看熟睡的覃若琳，面露犹豫的挣扎了一阵儿，最后选择了短信。他在键盘上敲打了好一会儿，编写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这条消息是发给华Sir的，已经两个月没有向华Sir汇报工作了，好在，华Sir并没有主动找他。

　　邢森低头看看手机屏幕，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心想，华Sir可能已经睡下了，即使回他消息，怕也是明天了。他盯着自己发出的消息，看了一会儿，当他正准备收起手机时，掌心里握着的手机就“嗡嗡”的震了一声，屏幕上显示：“最近没有新货，上新了再联络。”

　　得到华Sir的回复，邢森安心许多。他收起手机，转过身搂住覃若琳。

　　覃若琳被邢森搂在怀里，突然说道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爸爸的公司也保留不下来。如今我回来了，我一定要让公司恢复往日的风光！”

　　邢森先是一惊，他看到覃若琳闭着眼很是满足的样子时，便放下心来，她没有发现自己。

　　邢森在覃若琳额头一吻，说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辛苦。”随即，闭上眼睛。

　　两个人的呼吸、心跳，节奏慢慢的达到同步。

　　覃若琳突然睁开眼睛，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时显露出沉思和热情，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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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6月15日。

　　铜锣湾李记茶餐厅。

　　古仔开着车路过茶餐厅。坐在车里的覃若琳看到了立刻把车叫停。她拿出手机打给邢森。

　　“喂？”

　　“Miu club已经搞定了。”

　　“我在波叔的茶餐厅，一起吃东西。”

　　“好，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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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若琳带着古仔走进餐厅。

　　“波叔！”覃若琳看到吧台里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叔，亲切的打招呼。

　　李波定睛一看，立刻从吧台里面出来，来到覃若琳面前，惊喜的说道：“大小姐！一晃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是呀波叔。有五、六年了吧。”

　　“来，坐这。”李波安排覃若琳坐下，“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干炒牛河。”

　　“好。”覃若琳对李波笑了笑。

　　李波当年也是覃福手下的一名猛将，他和李涛被称为“永胜双雄”。覃福死后，他们兄弟二人因与黎耀辉不合，从而退出社团，黎耀辉也算讲义气，给他们一笔钱开了这家茶餐厅。

　　因为餐厅的东西很好吃，生意一直都非常好，而且永胜社团的兄弟也经常光顾，所以没有其他古惑仔来这里收保护费或者捣乱。

　　李波、李涛兄弟二人也是覃若琳回归之后要笼络的人，但遇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他们兄弟俩已经退出社团很多年了，不可能仅凭自己一两句话就能回归的。

　　覃若琳一边夸李波的做的东西好吃，一边和他寒暄着。

　　这时，火咀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看到覃若琳先是一愣，转而笑嘻嘻的打招呼：“大小姐！来吃东西呀？”

　　覃若琳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火咀挠挠头，怏怏的找个地方坐下。

　　火咀刚点了份炒饭，还未等吃进嘴角，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对火咀说：“火咀哥，不好了，邢森那家伙……”还未等这个马仔说完，火咀便立刻打断了他，随即对他说：“跟我来！”

　　这个马仔叫毛头，他跟着火咀来到了洗手间。毛头给火咀点了一支烟，对火咀说道：“邢森把铜锣湾的另一家夜总会Miu也给抢了。”

　　“他m的，这个邢森我早看他不爽了。当初要不是把大小姐给搞到手，福爷能瞧得上他？”火咀一脸不屑的往地上吐口唾沫。

　　“火咀哥，这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他啊？他是怎么上位的啊？”毛头一脸不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仔细瞧瞧自己，得意的说：“我也长得不赖嘛，火咀哥，你说大小姐会不会看上我啊？”

　　“就你？”火咀瞪了他一眼，吸一口烟，继续说道：“邢森刚进社团的时候是跟祥哥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大小姐肚子搞大了，当时福爷差点杀了他。”

　　毛头凑近了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火咀露出猥琐的笑容，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大小姐的身材可真是正点。要是能/操一下，一定爽翻了。”

　　毛头听了兴致来了，说道：“火咀哥，你说的我都/硬/了。”

　　“真是便宜了邢森那小子，好b都让狗/操/了。”火咀撇撇嘴。

　　两人在洗手间里聊的热火朝天。说完话，二人正准备离开洗手间，刚一打开门，两人顿时傻眼了，覃若琳赫然站在门外。

　　火咀和毛头感觉自己像是堕入了无尽黑谷里，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在覃若琳双眼盯过来的那一刹那，二人不住地后退。他们刚才所说的话全被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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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火咀被覃若琳带来的两个手下按在洗手台上，不停的求饶。

　　“想上我？你有那个本事吗？”覃若琳缓缓俯下身，深邃而充满危险的双眼正直直盯着他。

　　“大小姐，我怎么敢？您饶了我吧！”

　　覃若琳冷哼一声，吩咐古仔：“把他的牙给我敲下来。哦，对了，要一颗一颗的敲！”

　　“不要啊，大小姐……”

　　古仔没有再给火咀说话的机会，用打湿的毛巾捂住他的嘴。火咀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浑身哆嗦，面如土色，额头的汗珠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害怕。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白色的毛巾已变得鲜红。毛巾上的水混合着血水顺着火咀的脖颈向下流淌，汇入洗手池中。

　　跪在角落里的毛头不敢去看火咀那边，他蜷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

　　覃若琳拿起一个拖把，扔到毛头跟前，冷冷说道：“用这个打死他。”

　　“什么？”毛头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覃若琳蹲下身，嘴角的弧度轻轻扬起，对着毛头说道：“我让你杀了他！”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毛头听完她说的话，汗毛竖起，浑身起鸡皮疙瘩，倚靠在墙角，脑袋晃的像个拨浪鼓：“真的不关我事！”

　　覃若琳显然没有耐心跟他在这里耗着，她站起身，说道：“他不死，你死！”她的话语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像是一切都是无关重要的东西，如同蝼蚁一般，对其无比渺小。

　　毛头内心挣扎了许久，一边是自己的老大；一边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生死一念之间，到底该怎么选？毛头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为了火咀送命？他最终心一横，拿起拖把，艰难的朝火咀走过去。

　　“不……不要……”火咀看到毛头向自己过来，嘴里含糊不清的求饶，他的眼睛快要从眼眶里蹦出一样，这种濒临死亡的的感觉，让火咀陷入极度恐惧之中。

　　“对不起，火咀哥！”毛头说完，闭着眼睛，用力向火咀砸去。

　　一下，一下，木头材质的拖把已经折断，火咀已经被打晕过去。毛头想停下来，却被覃若琳一声怒喊吓得又加快了节奏。

　　“我没说停，继续！”

　　毛头脸上早已溅满火咀的血，他的手臂酸痛不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因为他不想死。

　　火咀爬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洗手间地上、墙上、厕所门上全是点点猩红，浓重的血腥味混着下水道的味道令人作呕。

　　不知道过了多久，覃若琳终于开口：“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覃若琳对古仔说：“这里交给你了。”说完，离开了洗手间。

　　看着覃若琳离开后，毛头扔掉手里残破不堪的凶器，崩溃大哭。他不是为了自己亲手杀了火咀而感到悲伤，而是怕，他怕极了，他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亡。面前鲜红的一摊血，让毛头想从这里逃离。但他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身下一股暖流不断涌出，浸湿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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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若琳在女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补了补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松一笑。

　　她来到餐厅的大堂，看到邢森已经坐在那里了。她立刻走过去。

　　“阿森！”覃若琳坐下来，发现邢森还没有点餐，“这里的干炒牛河好好吃，给你来一份。”

　　邢森点头。他环顾四周，问道：“古仔呢，我不是让他跟着你吗？”

　　“他啊，做事去了。”覃若琳拿过菜单对邢森说：“你就别管他了，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天气有些闷热，覃若琳点了两杯冰镇西瓜汁解暑，看着邢森吃东西的样子，覃若琳甜甜的笑了，和他在一起独处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

　　覃若琳手握着杯子，看着红色的西瓜汁，脑中闪现刚才血腥的一幕，眉毛上扬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红唇微张，把吸管/插/入口中，将果汁一口一口的吸进喉咙，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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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仔带着手下人从餐厅的后门把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拖了出去，直接装进一辆面包车。

　　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车辆穿梭，行人往来不断，如同蚂蚁般秩序井然地行各自前行。

　　面包车向郊外的方向驶去，逐渐消失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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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若琳挽着邢森的手从茶餐厅走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上闪烁着迷离的光点，像是小精灵在上面蹦跳着。夜也被灯光点着了，在灯光城市的衬托下，两人在街道上漫步。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邢森拉着覃若琳的手，虽然现在已是六月中旬，夜晚的天气闷热，但覃若琳的手始终冰冷。

　　邢森内心隐约有一丝不安，因为他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了洗手间里的异样。虽然一切都已打扫干净，但血腥之气依然隐约的飘浮于空气中，邢森在洗手池的一角，发现一点殷红，他用食指蘸了一下，手指轻捻，红色的液体有些粘稠，是血！紧接着，他发现了其他地方也有未擦净的血渍。这里刚刚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古仔呢？为什么没有在若琳身边？一系列的疑问在邢森脑海中涌现。

　　他低头看了一眼覃若琳，一副很轻松自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有事发生。

　　“阿森，”覃若琳发现邢森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哦，没有。”邢森回过神来。

　　“走啦，那边有手工的棉花糖，我想吃。”覃若琳一边撒娇的说着，一边拉住他往卖棉花糖的摊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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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若琳吃着棉花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你要不要吃？”她把棉花递到邢森嘴边。

　　邢森咬了一口棉花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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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为止，铜锣湾的生意都已经抢回来了，只有九龙城的几个场子，还在“新义安”的乌鸦手中。

　　九龙城的夜总会，覃若琳是一定要抢回来的。虽然这件事很棘手，但她又怎会退缩？

　　她早已经深陷这座森林的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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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森林里，弱肉强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即使有人这一生都在遵循丛林的法则，残酷地对待所有竞争者，但结局依然是毁灭。

　　没有沾满血腥的手，就不会有沾满血腥的尸体。谁能在这黑白森林之中做到独善其身？

　　人们必须不断超越自己，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森林中占有一席之地。世界就是这么冷酷无情，你若是输了，便只能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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