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记

作者:一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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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


      这七个女孩子,侯府里给了个戏谑的称谓,叫做七仙女,个个貌美自不用说,曹锦却只关心他们身后之人。年前朱保贵送了一回东西后,侯府隔三岔五便要派人送东西过去,姑娘们看到了希望,各式各样的手段便开始使上了。
      曹锦细细听完后,悠悠叹了口气,温柔体贴的,活泼可爱的,娇艳如花的,知书达理的,可谓是各有特色。
      “你觉得这几个里头,能留下哪个?”
      朱苅想了想,道:“听起来,那个叫招婉的倒是不错。”
      曹锦点头未语,云姜抬起头,叼着一块柿饼,口齿不清道:“那些是什么人?”
      曹锦忽然就起了玩心,道:“外头那些人送来给你表哥做媳妇儿的。”
      云姜柿饼也不吃了,惊讶道:“七个?”
      朱苅颇有些尴尬,抬眼看了一眼朱保贵,朱保贵便躬身退下了。又听曹锦道:“可不是么。”
      云姜神色颇为古怪,看了看曹锦,又看了看朱苅,半响才道:“那你成亲那天,忙的过来么?”
      曹锦:!!!!这个李平安,都教了些什么!?
      见自己母亲目光诡异的看着自己,朱苅清了清嗓子:“又不是正经娶妻。”
      云姜瘪了瘪嘴,道:“果然娘亲说得对,山下的男人要不得。”
      朱苅想了想,提醒道:“便是山上,也不过是不成文的规定,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于女子而言,不过是个妄想。”
      云姜把柿饼一放,问道:“你若是娶她们,自然是三妻四妾了,可你要是娶我呢?还会想娶她们么?”
      曹锦眼神变了变,朱苅便拉着云姜站了起来,道:“莫说你还太小,便是你明儿及笄,我也娶不得。”
      云姜偏不服:“怎么就娶不得了?”
      朱苅道:“你非要和我杠是么?”
      云姜撅着嘴:“对啊,我就要问了,你认识那些人么?知道她们是谁么?家住何方?人口几何?有没有好赌的?侯府虽然家大业大,可这些东西要调查清楚的!”
      朱苅:……姑奶奶你这是要娶媳妇儿还是要嫁女儿?
      曹锦忍着笑,将云姜拉了过来,道:“行了,你表哥又不娶她们,急什么?”
      云姜颇有些不高兴,仍撅着嘴满脸不高兴:“我知道了,你是嫌我丑。”
      朱苅一脸莫名其妙,云姜接着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舅舅都告诉我了,我出生的时候你们就嫌我丑了!”
      看着朱苅一脸我想起来了的表情,云姜很是委屈,转头问曹锦:“姑母,我丑吗?”
      曹锦笑着摇摇头,云姜便道:“我知道你们谁都不想娶,可没想到连我也不想。”
      这话一出,曹锦便笑不出来了。
      朱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侯府里的事情应该由侯府来解决,姑母同意你来临安城,一定是告诉过你了,对吗?”
      云姜低着头,有些不大开心,半响城才点了点头,又道:“我就是,就是想帮你。”
      朱苅道:“我知道,所以,先谢谢你啦。”
      曹锦看了看朱苅,又看了看云姜,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来,这个念头一直忍到云姜吃完东西,回房歇息去了。
      “她是不是知道?”
      朱苅没否认,曹锦便叹气:“是你告诉她的?”
      她答道:“是姑母。”
      曹锦便沉默了起来,朱苅道:“我知道母亲在想什么。我不同意。”
      她不同意,临安城水太浑了,云姜的身份又算不上普通,不论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她都不能同意。
      “阿姜还是个小孩子,您觉得她能拿来做挡风牌吗?况且,我与飞云阁的关系,目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曹锦没有想到朱苅竟是这般看她的,一时有些怔愣,片刻后才苦笑了一声,道:“我并没这个意思。”
      朱苅愕然,曹锦似是自嘲般哂笑一声,道:“我只是担心那孩子不知道你的事,平白受孽。”
      朱苅没说话,她在祈云山那几年尚且年幼,姑母虽然严令几个知情者不得在她面前提起性别之差,可杜克己是个没有共情能力的,可到底也从他嘴里听了一耳朵关于曹锦的坏话。
      是个狠心的。
      对闺女比对自己狠。
      当真配做个母亲吗?
      疯女人。
      那个时候她听不懂,只觉得委屈,然后姑母会来劝她,告诉她一些她根本听不大懂的道理,虽说后来长大了理解了一些,可杜克己那些扎心的话却是记得最牢的。
      看着曹锦落寞的神色,朱苅心里生出了愧疚,嘴巴张了张,只道:“对不起,我,是我误会了。”
      曹锦心里的确很难过,自打她做出了那个选择,就没有后悔地余地,虽然知道朱苅一定会在心里记恨她狠心,可当这一点被明明白白表露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么令人猝不及防的难堪。
      两人诡异的沉默了片刻,曹锦打破了这份平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朱苅竟是落荒而逃。
      说没有怨过是假的。多少次她在南疆密林中遇险,在西北荒漠中被困,她都曾怨过这个尚未谋面的母亲,可后来看到这世间绝大多数女子的生活,她又有些诡异地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疯女人”做母亲。
      后来她明白了曹锦的部分想法,可还是打心眼里认为曹锦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人,是以当时看到她的神色变化,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人又要利用云姜了。
      “一个人是不会只有一面的。哪怕是穷凶极恶之徒,看到一片美丽景色,也会有停下来欣赏的时候。”这句话,她已经记不得是谁说的了,下一句是:“一个众人口中的老实人,也可能会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做出杀妻灭子的行为。”
      人是复杂的。
      就在朱苅重新思考自己对曹锦的态度时,曹锦也在发愁。
      朱苅回来半年了,这半年里,母女两个看似平常,实则中间隔着一道鸿沟。朱苅太成熟了,前几年的奔波,让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异常独立,就像点翠说的,她从来见过有谁比世子还好伺候,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操心,可这样的轻松换来的,是谁也走不进世子的世界。
      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欣慰自己的孩子没有钻牛角尖。然而此前平丘案失控,二十几口人被烧死,朱苅沉着的反应着实让她心惊。
      在她看来,朱苅不依赖任何人,不需要任何情感上的羁绊,也从来不表达对情感的需求,哪怕是亲情。
      可是刚才她下意识地维护云姜,让她看到一点希望的同时,又给了她当头一棒。朱苅不是没有情感上的依赖与羁绊,只是那个她所以依赖和羁绊的人,不是她而已。
      平安是个善良的人,在信中从来报喜不报忧,可她有这个资格去责怪平安吗?她没有。朱苅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样子,说到底,是她这个母亲的全责,平安已经很尽心尽力地没有让她的阿苅走上歧途了。
      曹锦看着桌上的蜡烛,悠长地呼了口气,月霜正好推门而入,便回身关了房门,凑到炭火盆前烤了烤手,问:“阿苅毕竟是在外面长到这么大才回来的,有些误会也属正常。”
      曹锦朝她招了招手,月霜便挨过去坐着,听见她说:“我知道,可就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月霜想了想,问道:“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这个问题曹锦想过很多次,理智上不允许她后悔,可情感上,她不知道有多后悔。事情已经做了,哪里还有后悔余地?
      曹锦没回答她,只看着她问道:“今日有什么消息?”
      月霜也不追问,两人极有默契地翻过了这一页:“我打听到了曹氏在临安城的园子,里头确实出来过一个,听相貌描述,应该是那个秦招婉没错,可性格上,有些出入。”
      曹锦笑了笑,道:“只要找到人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月霜道:“咱们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眼看着就要开年了。难道真要把这么个人放在阿苅身边?”
      这倒是个问题。之前她问过朱苅的想法,朱苅的意思是,若是这里头有世家塞过来的,就统统留着。若是没有,便留两个机灵的做做样子,其余的寻个由头打发了。
      想了想,曹锦爬起来了琢磨着写了一封拜帖:“明儿替我送个帖子去吕府。”
      月霜接过帖子,又特意嘱咐道:“悄悄去。”
      正月十五,元夕节,临安城的热闹更甚,这一日一大早,皇帝率领百官到普渡寺聆听燃灯法会,法会结束后张灯礼佛祈福祭祀自不用说,待百官簇拥着皇帝驾仪浩浩荡荡从普渡寺回来,已是临近傍晚,临安城里早已是明灯千百,皇帝乘着驾辇,象征性的露了露脸。
      山呼海啸过后,皇帝回宗庙供奉明灯,元夕夜的热闹才正式开始。
      前一天,朱苅就接到了杨檀递来的帖子,邀她参加几个同学组织的私人灯会,许是怕她不来,杨檀十五一大早就到侯府门口来等着了。
      “年前你便缺了不少课,这回都是些熟识的人,你且放心。况且年后你要准备武举,想来也没什么时间到书院来听学,等你高中,少不得就要去军中任职了,咱们几个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朱苅道:“即便高中,我也不见得就要去军中,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檀道:“世事无常,能留京自然是好的,万一呢?”说完便看见门后伸出个脑袋来,登时惊讶道:“那是谁?”
      朱苅一回头,便看见云姜鬼鬼祟祟,只好道:“我表妹,刚来临安城,你且等等。”
      杨檀点头,便见朱苅软声软语地同表妹说话,表妹则道:“哼,说好的元夕节带我出去玩,你不守信用。”
      朱苅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你去。”
      表妹一撅嘴,噔噔噔跑了。
      待朱苅同管家交代了,这才踱着步子上了杨檀的马车。杨檀憋了半天,问道:“你这表妹今年多大了?”
      朱苅一脸警觉:“不到十一,你别打她主意。”
      杨檀连忙摆手,道:“你不说是表妹,我几乎以为你们俩是亲兄妹了。”
      朱苅一怔,又听杨檀道:“长得真像。就是你比表妹黑。”
      叫杨檀这么一提醒,转了几个弯的朱苅这才反应过来,论血缘关系,云姜原是她的孙女?顶着满脑袋无语,她道:“有什么奇怪的。”
      杨檀仔细看了看,又道:“我好像觉得你没之前黑了,这样很好,看起来可算有一点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朱苅:……
      被抛弃的云姜缩回侯府,同曹锦好一阵抱怨,曹锦劝了半响,忽想起来今儿要见的那位原也是平安的姐姐,想了想,便问:“你母亲可曾同你提过她在临安城住过几年?”
      云姜点头,道:“是有个姨母。”顿了顿又道:“咦,不对啊,我是不是也应该管您叫姨母?”
      曹锦笑了笑,道:“无妨,左右你的身份不便透露,姑母就姑母吧。”
      云姜“哦”了一声,曹锦又问:“我一会儿要去见她,你要不要悄悄去看一眼?听说你这个姨母待你母亲极好呢。”
      她倒是听母亲说过,想了想一会连姑母都出去了,自己岂非是要一个人呆在侯府?便道:“行吧。”
      于是曹锦带着计划外的云姜出门了。
      吕南鹤见着云姜的第一眼便愣住了。吕兰英也万万没想到,看着云姜足足怔愣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原来是这样,我说您怎么想着来见我了。”
      曹锦却是有些尴尬了,只好道:“说来惭愧,我一开始却是没想到这茬。倒不是这个原因。”
      吕兰英便有些明白了,道:“无妨。”然后拉着云姜问了些李平安的近况,又感叹了一阵岁月,待午饭后,便诓着云姜去午睡,两人这才说起了正事。
      待听完曹锦的话,吕兰英果然犯了难:“这,确实难办。”
      曹锦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道:“怪我,阿苅那么小送出去,却没有考虑周全,如今伤了……我、我到处暗中寻访名医,又不敢把事传开,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怕只怕陛下哪天心血来潮,把哪家的千金嫁过来,可真是要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吕兰英满面同情,道:“这也是意外,谁能预料呢?”说完大抵是觉得这话有些敷衍了,又道:“世子这些年,竟不曾去医治过?”
      曹锦叹气道:“他年轻气盛、又好面子,若不是他师父给我来信问起,怕是不肯告诉我的。”
      推己及人,吕兰英便不再问了,道:“这事要寻个可靠的,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人选,你这些天可想好了怎么同世子说说,总不能一直这样耽误下去。”
      曹锦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我在京城这些年不大走动,也没什么人脉,如今侯府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我不敢动手脚,这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是陈大人处有难处,我再另寻个法子罢。”
      吕兰英道:“此事少不得要同老爷交代一二,你且先放心,我自会有说法。”
      两人议定此事,又托了为朱友纪办寿宴的藉口拿了福新酒楼的单子,曹锦这才领着云姜走了。
      回到陈府,吕兰英便只见着陈安然一人,一问才知道陈安桥果然又趁着他老子不在溜出去了,等陈仪平傍晚回来,陈二公子也未归家,只有丁府的一个小厮来递话,道二公子同七公子在一处。
      陈仪平鼻子里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吕兰英便招呼着用饭,道:“随他去吧,用过饭,安然必然也要出门去的,我正好有事同你说。先用饭罢。”
      用过饭,陈安然出了门,吕兰英便拉着陈仪平往书房里去,陈仪平今天听了一天的经,正是疲累不堪,听完吕兰英一番话,险些连茶杯都打翻了。
      “你、你、你让我说什么好?这怎么能就答应了?”
      吕兰英替他顺顺气,道:“你不是成天都在说陛下变着花样试探永定侯么?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
      陈仪平将茶杯放下,叹道:“陛下在试探什么,你我如何猜得到?”
      吕兰英道:“那么多人往永定侯塞人,陛下难道不想?只是觉得人家孩子还太小,拉不下脸罢了,若是同两位亲王同岁,只怕赐婚的圣旨都直接下了。咱们悄悄放个人过去,反正是曹夫人自己求上门来的,他不会不收,陛下那里也不用费心再寻人不是?”
      陈仪平道:“那我该如何同陛下解释?是他自己求我放个眼线过去的?这说不通啊!”
      吕兰英便拿手给他按着头,道:“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侯府现在是攀附的人多,可急着划清界限的也不少,咱们算是两头都不靠的,侯府自己也知道,所以才来求咱们。”
      这话说得有些自满,陈仪平果然皱了眉头,皇帝信任是一回事,可拿这皇帝的信任去同人家套近乎,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想要那些姑娘,打发走了就是。”
      吕兰英道:“我也跟她这样说了,可这里头另有隐情。”
      陈仪平睁开眼,便见吕兰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什么隐情?你别是被曹氏忽悠了。”
      吕兰英道:“我知道您的担忧,怕咱们送去的人被侯府的富贵迷了眼。可要想要侯府的富贵,前提得要生得下子嗣不是?”
      陈仪平一句“莫要伤害人家姑娘”还没说出口,便见吕兰英嘴型上强调了“隐情”两个字,登时睁大了眼:“你是说世子?”
      吕兰英点点头,伏底身子,在他耳边细语两句,陈仪平听的两眼发直,半响才磕磕绊绊道:“这、这、他竟?”
      长长地叹了口气,吕兰英道:“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你是见过世子的,你说这事是真的假的?”
      陈仪平尚沉浸在震惊中,听见自己夫人一问,便当真仔细回忆起来,朱苅虽然说不上是面白无须,可瞧起来,的确有些,怎么说,不似寻常习武之人那般刚健。
      见他沉默,吕兰英却惊讶了起来:“不会吧?难不成很明显?”
      陈仪平被这句话惊得一呛,突然就沉了脸,道:“他不过是白、黑面无须,一大把年纪了你混说什么!”
      吕兰英莫名其妙被呛,待明白过来后老脸一红,嗔道:“你才是个老没正形的,你还想看见什么?”
      两人相视片刻,俱是无语,闹了个满堂红,好不尴尬。
      片刻后陈仪平虚握着手放在嘴边掩饰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此事可大可小,倘若为真,那朱苅少不得便是有欺君之嫌。须得慎重。”
      吕兰英道:“我知道,所以同你商议嘛。安桥那孩子看着不着调,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意的。前前后后为了朱苅的事,没少出去冒险。若这桩事能了了,他也省心些。”
      说到陈安桥,陈仪平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半响才道:“这孩子为了陈家,当真是委屈了。”
      书房里再度安静起来,吕兰英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细细地替他按着头皮,而此刻那位委屈了的陈二公子,正在西市坊里同丁七鬼混。
      要说这陈二公子有什么大本事,他还真没有,唯一在全临安城排得上号的就只剩下只有一个心宽,通俗点来讲,就是脸皮厚。而此榜排第一的便是丁七。
      常年被人误解的陈二公子脸皮比什么都厚,自打上次被一众姑娘们忽悠着扮了美人,这种消遣方式便被发扬光大起来,小鹊儿没少为此愁掉头发。
      西市坊这一晚的热闹非比寻常,还因着西市坊旁边隔着一条临安城唯一的一条万安河,而这条河直通护城河,是连着外头的,每年的元夕与七夕,这里都盛行放许愿花灯,也是大家闺秀们全年唯二两次敢走近西市坊的时节。
      当陈安桥被人花里胡哨打扮好的时候,外头正迎来了一波花灯热,青年男女们个个面带娇羞,许完愿便在河边看着花灯随着流水飘远,这个时候河中便有画舫飘来,就到了那些没有佳人相约的男子激动的时候。
      花灯美人,由来便是万安河中花灯映照河上美人的场景。这些美人可都是各个楼子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是要受到好一阵关注。
      丁七也不例外,何况丁七身边此刻还坐着个以假乱真的陈“美人”。
      有“美人”在侧,丁七这厮势必是要过过嘴瘾的:“今年的花灯美人不行啊,哪里及得上二小姐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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