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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天
她不知道陆维来干什么,只知道现在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虽然她一如既往的自信,此时此刻也觉得自己仍然漂亮可爱。
想着眼角余光开小差到了手中东西上,眼神里带着点犹豫飘忽不定,立马心虚的挪开了。
她寻思着,找个地方先暂存一下,等打发了这位“不速之客”在过来拿。
誓死捍卫女孩子的体面。
余年眼神乱扫,很快发现一处好地方,目光锁定,那里植被茂密郁郁葱葱,简直就是天然的掩藏地点。
她打算一鼓作气,把袋子拖过去往那一丢就完事。届时她就能从容地走到他面前,再轻飘飘问一句,你来干嘛。
余年暗爽,想想就乐疯了。
就在她准备付诸实际行动时,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男声尾音上扬,似乎有些诧异。
余年浑身一僵,起初一动都不敢动,好一会儿才机械的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她缓缓朝他友好一笑。
陆维看她诡异的笑容,拧了拧眉。
“怎么个意思鬼鬼祟祟蹲垃圾桶边,嗯?”他又是一个上扬的尾音。
余年立时头皮一麻,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她努力的试图想掩饰什么,干笑:“没干嘛。”
“倒是你,怎么来了?”余年反问。
“这袋子……”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把视线投到了她身旁的大袋子上。
糟糕,它的确是比她来的要显眼许多。
“这袋子怎么了,它很好啊,多么朴实无华的编织袋结实又好用,农民伯伯最爱它,我也,也很喜欢。”
余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自个在哪小嘴叭叭说了一连串。
这个春天短暂的让人来不及体会阳光的温暖,细雨的微微。橙红色夕阳照映下少女额头挂着的几颗汗珠,水光粼粼亮闪闪的。
不知她是紧张还是热的,或许都有。
她的脸白了又红,就在这两种颜色间迅速转变,也是佩服自己,这种情况还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余年说完,没好意思再看他,她偏过头望向远处,目光严肃又认真像是真的在寻找着什么。
陆维垂眸盯着她一侧粉乎乎的面颊看了许久,也没言语。
此刻余年的小心脏如同油煎一样,在胸腔里噼里啪啦的滋啦出一粒粒小火花。
他盯着我看干嘛,怎么不说话,保持一个姿势好累。
半晌,耳畔才传来男人的一声哼笑,他说:“我什么也没说。”
陆维轻飘飘一句话把她定在原地。
余年低垂着头,什么都不说也好,她朝男人点点头,手却握着袋子的收口处,不自觉地收紧。
细嫩白皙的手心早被粗糙的编织袋磨红了,现在一阵阵刺痛。
她不适的轻皱眉头,但又很快展开。
反正也被抓到了,也没什么可躲的,余年拎起袋子,打算绕过他想走。
“急什么?”他又说。
余年忍不住暗想,不急难道你帮我搬吗?
她一直没抬头,在他看到的阴影里悄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陆维单手插裤兜,外套闲散的挂在手肘上,开了两粒扣子的衬衫,笔挺的西裤衬得他整个人如清风般明朗。
就这样一个人,他没有丝毫犹豫,顺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走吧。”说了就迈开步子转身走了。
余年愣了愣,随即跟上他的脚步。在身后看着他不疾不徐的动作,仿佛他拎的不是麻袋,而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物件。
余年眨眨眼,觉得好像也没那么丢人,他们一起就没那么丢人了。
陆维感觉到她跟上来,他偏过头瞧她一眼:“袋子里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快递。”余年轻声道。
“嗯。”
“你早看见我了?”
陆维:“还以为看错了,以为是……”他笑了,没继续说。
“以为什么,以为是拖着麻袋捡垃圾的?”
“你说呢,蹲在垃圾桶那鬼鬼祟祟,老远看过去不就是了。”他调侃道。
余年轻哼一声,没再理他,之后两人一路沉默到单元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极快的交织片刻,不约而同的又躲开了去。
“那我上去了……”
“你吃饭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这是没想到的。
尴尬的看了看彼此,余年率先垂下目光,掩饰自己,她没看见男人眼里星星点点的笑意。
余年轻咬唇,酝酿一秒钟,她邀约:“去我家吗?请你吃晚餐。”
“好。”他答。
余年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按耐住内心的雀跃,还算镇定的为他带路。
两人迈步进入电梯上行,余年终于想起家里冰箱里只有她的面膜和一些完全不能当正餐吃的零食水果。
关顾着高兴了,完全没想过家里有什么吃的招待客人。
现在点外卖还来得及吗?
他好像不吃外卖的吧,那也没办法了,余年心急如焚,掏出手机想叫个什么。
陆维注意到她的动作,大概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他想了想,问“你要点外卖?”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他,家里其实什么吃的都没有。
不等她回答,陆维又说:“你放下东西,然后我们出去吃?”
余年松了口气,这样正好。
她欣然同意:“好啊,其实家里外面的,在哪吃都一样。”
陆维又笑了:“是你家什么都没有吧,不揭穿你,还厉害起来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能不能给点面子。”余年嘴硬的破罐子破摔。
“行,给你面子,我不说了。”
他服软了,余年满足了。
走出电梯,余年先一步去开家门,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指纹锁一直解不开,她又改试了试密码开门,还是不行。
防盗门锁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明明密码对的,就是打不开。
余年奇怪,怎么回事,锁坏了?
看她始终打不开,陆维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余年也不知道,疑惑的说:“大概是坏了吧,还好我包里一直放了备用钥匙,不妨碍不妨碍。”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缓缓转动,咔嗒咔嗒清脆的三声响起,余年觉得不对劲,这明明是有人从里面锁起来了,怪不得指纹密码都打不开。
她皱了皱眉头,尽管疑惑,她还是顺利的打开了门。
一眼望去进门玄关处,女人的高跟鞋,男人的皮鞋,一地的衣服胡乱堆在一处,所有的乱象都在诉说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余年倒吸一口冷气都没敢细看,当即就把门合上。
一瞬间万千思绪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丝丝缕缕的心慌袭上心头。
小时候有些不太好的回忆似乎又要从脑海深处钻出来。
陆维看她不对劲:“怎么了?”
小姑娘脸上的血色一霎那退得干干净净,她恍惚间还注意到身后的陆维,她也无暇再顾及别人。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也无力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只觉得荒唐,恶心,和难堪。
隔了一会,好不容易找回失去的语言功能,她强作镇定:“你能先回去吗,我……”
她握着门把的手止不住的颤栗,都忘了要对他说什么,抿紧的唇动了动没继续讲。
陆维瞧见她明明一副快崩溃的表情,却还要努力挂着笑,让他先回去。
他颔首,缄默不语的把一旁的蛇皮袋放到了里面些。在他转身走之际,顿了顿,最后撇一眼小姑娘才开口:“要不要跟我走?”
余年摇了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跟他说:“不好意思,今天要失约了。”
“那有空再说。”他说。
“嗯。”余年点头,眼角的泪意快忍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湿润了,好像不是因为母亲,好像又是。
看着陆维走了,她才僵硬的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找了个角落缓缓蹲下来,她不进去就在这等他们出来。
她得给母亲留一份体面。
通道里没有声音,声控灯熄灭了,瞬间黑暗笼罩的地方好像更加寂静。
余年还是一动不动,从开始的慌乱害怕上升到愤怒再到现在的漠然,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被情绪控制。
她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想了很多,都是成年人了,有性.生活很正常,况且也一直知道沈女士有男朋友。
但她没想到这次这么过分,不打招呼直接把人带家里来,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还差点在陆维面前……
她没脸面对他,理智告诉她,他一定都看到了,侥幸告诉她,他也许没看见。
可他又不瞎。
余年颓然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仿佛智商下降了。
越想越羞耻,越想越难堪。
她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意,又涌上心头。
恰时,门上传来动静,嗒一声,门开了。
余年抬头望去,一个穿着运动套装,头上的发蜡打得油光水滑的男人拎着衣服探出头来,视线往门口一扫,没看到蹲在角落的余年,朝里面喊了句:“没人啊。”
里面沈女士回道:“真听到有人开门了,会不会是我女儿。”
“真没人,不信你来看。”他笑一声拎着衣服又钻了回去,喊了声亲爱的。
余年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动了动蹲麻了的腿,缓过劲来又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等着沈女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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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厚着脸皮求留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