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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天
男人话音刚落,她睫羽轻颤顺势睁开双眼,这大型社死现场,简直尬到脚趾抓地。
她垂眸,头都没敢抬,两手指尖紧捏着泛起了白,像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在车里蔓延开来。
少顷,陆维轻声询问:“清醒了?”
余年缓缓点头,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了他。
她如坐针毡僵着身躯,前面刚和他闹不愉快,这会儿也不敢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瞥一眼在副驾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小姑娘,一时也不知该训斥还是该就地撒手不管。
知道她想问什么,他也没卖关子,直言道:“你朋友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喝多了。”
“所以你来接我了?”她吐出一直憋在心里一口气缓缓道。
“嗯。”车里有些闷,陆维降下车窗又说,“下次两个女生就不要单独跑出去喝酒,危险。”
“那她呢,现在这个点学校进不去了。”余年说着才想到手机,低头四下一看,手边并没有她皱眉。
她嘀咕道:“手机,我的手机呢?”
“我这。”他从裤袋里掏出,递给她。
余年默默接过道谢,打开微信,里面静静躺着两条童馨予的未读消息。
童馨予:我扛不住了,先撤了,去我朋友家住。
童馨予:好姐妹才费尽心机的给你制造机会,好好把握。
宝贝,这不是制造机会这是在搞她好吗?
前面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撒酒疯,原本在他眼里摇摇欲坠的形象,现在算是完全崩塌完毕。
她懊丧地把手机息屏,又瞄一眼隔壁人,垂下浓密睫毛掩耳盗铃地说:“我是因为今天高兴才喝的酒。”
“你又不来,就找朋友喝酒庆祝了。”她强调。
她最想分享喜悦的人却不愿意来。
陆维静静望着车窗外,他不咸不淡地说:“没说不来,今晚真有事。”
她满心欢喜的期待,最后却得到他一瓢冷水,是谁都要生气。
“既然不能做到,就不要轻易承诺好吗?”余年有些赌气地轻声道。
她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上纲上线,却不由自主地对他说的话过分在意。
他忍不住反驳:“小姑娘说话别这么锋利,这不是不能做到,这是没来得及做,况且也没说一定今晚去。”
这么冷静自持的人,被她说得竟有些急躁。
她锋利?
余年如鲠在喉,一时无话。
虽然是没说具体时间,这难道不是默认的吗?今天赢得比赛,不今天去还什么时候去?
这完全就是他俩时间概念差出现问题。
余年不想再和他辩论到底是谁对错,她气闷地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伸手轻按片刻。
他右手食指曲起敲了敲仪表台,打断余年的思绪,轻咳一声说:“那你后来也没理我,打平了。”
到底谁小孩谁幼稚,还打平?
三月底,晚间的春风犹带丝丝寒意,嗖嗖冷风穿过车窗贴近于她,单薄的小黑裙根本扛不住,她下意识地双手抱臂。
陆维察觉到她有些冷便升起了车窗。
“又没谈拢,以吵架结束我还能回什么?”她语气凉凉地说。
他疑惑:“这也叫吵架?谁说的?”
“我单方面宣布的。”
陆维……?
他理解不来这奇怪的思想,无奈皱眉,给他们这无聊幼稚的对话画下句号:“下车吧,该回去休息了。”
时候是不早了,余年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耽误人家休息,他还有工作。
她道了声晚安便开门下车,双脚刚落地肚子就彻底罢工,猛然一阵剧烈绞痛朝她席卷而来。
余年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立时往下一蹲,脸色瞬间黯淡寡白。
“怎么了?”他问。
下一秒陆维推开车门,脚步急切大步绕过车头。
他弯腰想扶她起来,小姑娘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后颈,连着瘦薄的脊背,她摆摆手艰难道:“站不起来,让我缓缓。”
这猛地一下,完全给她痛懵了,到现在还虚的使不上力。
他又问:“肚子疼?”
她有气无力的嗯一声。
“哪个位置疼?”
“好像,好像都疼,上面最疼。”她迷糊道。
“上腹部?那应该是胃,你先上车这冷。”陆维架着她胳肢窝,慢慢把她提溜起来。
缓过这一阵,好像没那么疼了,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挪地缓缓移动,生怕一不小心又踩爆了地雷。
重新上车,她按着肚子歪头抵在车窗上,额间冷汗津津,狼狈凌乱的发丝粘黏在脸上,也没劲去理。
陆维眉心一皱,手动了动,指腹触及她微凉的额间,他迟疑一瞬又迅速恢复如常。
慢条斯理地替她把脸侧发丝拨顺,直至满意他才收回手。
忽然他低声道:“把手给我。”
“嗯?”她疑惑转头。
“把脉。”
“哦。”把手递给他。
半晌陆维问:“没吃饭就去喝酒了?”
她慢吞吞地点头,不敢睁眼,怕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好像一生病他就变得格外温和。
“别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不知道空腹不能喝酒吗?”他语气略重。
余年头皮一紧不敢吱声,半晌她才讷讷道:“之前都不痛的,今天也可能太累了……”
陆维扫她一眼,沉默了。
余年许久没见他说话,她睁眼侧头一瞧,猝不及防地和他四目相对。
她一慌立马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肚子转头望向车窗外。
“介意我触诊吗?”他犹豫地问。
她总在这些小事上过分腼腆,怕自己的提议太冒然惊到她。
“触诊?”
“可,可以吧。”她磕磕巴巴地回道。
余年还没做好思想准备,陆维手已经探了过来,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收腹,一动不敢动。
他隔着薄薄的衣物,在她肚子左右上下都按了个遍,又问她这疼不疼,那什么感觉。
片刻后陆维提醒她:“系上安全带。”
“去哪啊?”她惊愕问。
“医院。”陆维面无表情敲下话音。
“我怎么了?”余年脸一皱,心慌不已,“我应该没什么事吧,就是喝酒刺激到了,缓一会说不定就好了。”她极力抗拒。
喝酒喝进医院什么的也太蠢了吧,她才不去丢人。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有数,就是胃受刺激了,熬过今晚什么事都没了。
他敛目笑了下,瞟一眼被吓得不清的小姑娘摇头叹息。
余年侧目而视,瞬间明白过来,他在逗她玩,他就是医生这点小毛病他还不清楚吗?
她恼羞道:“你吓唬我?!”
他迅速恢复原状:“没有。”
陆维又怕发生争执,投降暗笑:“好了不闹了,不去医院的话药还是要吃的。”
车子缓缓启动,再次上路。
两人沿着路边兜兜转转硬是没找到开门的药店,她忍不住开口:“算了吧,我回家熬一熬明天就没事了。”
余年熬过开头现在就是间断的抽痛,还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大半夜的就不折腾了。
陆维回:“我记得这条路有24小时药店。”
顿了顿他又说:“要是找不到的话先去我家,我家有胃药。”
闻言她一怔,这是要去他家的意思吗?
还没陷入沉思她就眯起眼昏昏欲睡,酒劲过去就特别困
他们关心则乱没一个人想到有种便捷服务叫美团24小时送药上门。
—
距离醉酒事件发生之后余年感觉她和陆维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和解了,是不是又恢复到朋友关系了,几次想开口问都没问出口。
她想至少现在不是失联状态,尽管他不太热络。
还有件糟心事,余年彻底在学校出名了。
她照例周末无事就回家了,晚上就收到童馨予消息。
童馨予:我惊呆了!你完了!现在你在我们院彻底出名成顶流了!
余年面脸问号:你在说什么?
童馨予:[图片]
图片里一条艳红的巨长喜报横跨在她们院的大门口,上面写着:人人都有梦,人人敢追梦,热烈祝贺播音主持系余年同学获得本校与杭城电视台联合主持人大赛第一名!
旁边一张入学军训时拍的一寸大头照。
余年:???
余年:哇靠,谁搞的?
童馨予:学生会吧,他们估计接到校主任的任务了。
余年:我直接社死!
童馨予毫不留情的嘲笑。
那时大一进来军训刚下场休息就被班主任抓走怕了这巨丑无比的照片,少女脸被晒得通红,戴着帽子头发压的也不蓬松,全贴着头皮。
放照片的人和她有仇吗?
学校的骚操作极度引起了她生理心理上的不适。
这两天她觉得如芒在背,走哪都感觉有人冲她窃笑私语,严重怀疑自己不是拿了第一名的荣誉,而是一只臭名昭著的阴沟老鼠。
可没有办法,这不是她一个人不愿意就能撤掉的事情,她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事搞得她郁闷许久,不想住校的念头隐隐又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可她一搬走,寝室就仅剩童馨予连个说话人都没了,其他两位室友她不说也罢。
这样是不是不太义气,她眉头一蹙,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而收到顾老师消息,周四开始进组录节目,她当即请假说回家准备,老师也爽快的准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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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陆维个纯情老男人完全没开窍,没意识到他对余年超乎寻常的关注度
逐渐迈入真香现场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