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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坏于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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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秦婳背靠竹席,已经被掼在地上。鲜血与泪水交缠,与恶魔擦肩而过。
雨声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清脆伶仃。小巷里竹席交错遮掩,天空因间歇的惨白的雷变得白乍黑,白云在头顶翻卷,夹着风呼啸。
呢喃声……喘息声……雷声……雨声……交织……缠绵……
细雨交织,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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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彧再次醒来时,看着秦婳:“桦桦,我怎么……”她摇头,仿佛一点不知情的样子,“怎么昏过去了?”
秦婳差点歪倒,半晌晃悠悠站起来:“走吧,还有人等着你。”
楚言彧顺手把她拉起来,看了看天空,“天不好,桦桦。”她说着要顺手脱掉外袍给秦婳。
秦婳连咳两声,拒绝。刚给系好的衣服,怎么就要脱了?!你自己感觉不到?!
楚言彧失落一刻。
秦婳更是懵。
“言彧。”秦婳伸出双手,“要背。”
楚言彧一边说着“多大了”一边蹲下,让她骑。秦婳辩解道:“走路难受。”楚言彧只笑了一声,以为她懒。
就这样一路无言回到客栈,几人回到寺庙解决后续事情,打道回山。
族民有的赞扬不断,有的呜呼哀哉。秦婳想,楚言彧杀人一事现在还没传开,甚至楚言彧自己也不甚清楚,这……能不能躲过去?
她很想为她开脱,可她清楚,楚言彧绝不会徇私……
是她不配站在她身旁
明明不配的是她。
处理好所有受缚族民,楚言彧不再多留。
回程非常顺利,几人御剑,很快回到山上。秦婳心安理得地回到自己的府里,侍弄书卷。
楚言彧自然是继续当她的掌门,事务繁多,抽不开身。她从胸口掏出一块紫色石头,递给一旁女婢:“给……秦婳。”女婢愣着看她,一直没伸手,直到楚言彧不耐烦得瞪她时才接过来。
女婢登时脸就红了。
楚言彧皱眉提笔,不豫:“都下去。”
一群女婢扫兴道:“是。”
文亦正好进来,扫一眼女婢,不敢斜视,抱拳道:“掌门,夫人想去密室……”
楚言彧叹气一声,把笔放在笔架上,抬头:“不许她去。”
“是。那少主…小姐想过来……”
“我在沐浴。”
“是,前几天有几个女婢吵起来,打坏一盏金灯、两个玉碟。还……”文亦看着楚言彧脸色。
楚言彧:“照例罚……赔就是。”她扶额,都什么事啊……
“掌门……”文亦为难起来。
楚言彧:“怎么了?”
文亦递给她一张纸,密密麻麻的大事小事都记着:“几位长老已离开,账务无人管理……还有……有几个弟子伤人,事关重大,属下不能做主!”
没有容云,文亦什么事都操心不少,为了这些事也苦坏了。楚言彧一目十行,虽然认不清他字迹,但点头:“你先下去,过几日我会找人顶替。”
“是。”
秦婳见到紫耀石,拿在手里反复查看,才对女婢道:“去回掌门,任宥合。”
女婢领话下去。
屋内她的女婢道:“姑娘啊,夫人,哪有你这样穿的?”
秦婳照着镜子,觉得长发高束,没有刘海,衣襟交叠很舒服,没什么不合适的。
“哎呀,夫人现在还没同掌门同房,怎么……不着急呀!”
秦婳霎时脸红:“不急。你……下去。”
女婢气她不争娇“哼”一声踱步而出。
这些女婢跟着她已有时日,怎么也跟着不正经起来?下山时的伤不止一处,遮一下怎么了?
两日后,有楚言彧胡乱杀人的消息在山间散布,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十极派被楚言彧操持着,秦婳几乎不会过问。她只偶尔从女婢那里得知一些消息,才知晓这些天易水派的苏澜派的派弟子前来切磋。
楚言彧几乎从没有让她抛头露面。像一个藏着娇妻……
秦婳心里呼自己一巴掌,自己相貌平平,值得她藏?明明不该抛头露面的是她!
十极派表面顺风顺水,越做越大,这几天与几大派交好,互相交换几把名贵佩剑,一时世间皆知。
不论褒贬,都是风光无限,无派可比。世间最大、最强的一派,不言而喻。
一日,安月山掌门也亲自登山拜访。在座各位无一不是仙门百家精英翘楚,一个个都气度非凡。楚言彧身着鹤氅黑袍,对李易爽笑脸相迎:“李掌门,请上座。”
李易爽坐下笑道:“徒儿,怎的叫的生分了?”
楚言彧顿时僵硬。满座哗然。
“十极派掌门是安月山掌门的徒弟?”
“早听说了!没想到竟是真的!听说还是首徒。”
“据说是因为做错了事,才逐出师门,瞒不下去了才当掌门继位的。”
“唉,楚夏,楚掌门是不是就被他害死的?”
“老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这这这……逐出师门的时间正好与楚言彧回来的时间一样啊!”
楚言彧冷着脸,充耳未闻。阴柔地笑着看着李易爽。
不久,也很久,李易爽站起来道:“诸位,勿要口业。”
楚言彧再次向李易爽一笑,示意并不在意。
尹青青在一旁,在李易爽再次坐下后怒了:“你惹得好事。”
李易爽不以为然,与楚言彧对视,对尹青青道:“你的弟子,捞了好大一个便宜。”
流泉厅内众人吃茶饮酒,白衣女婢舞蹈如展翅巨鸟,叮当乐声不绝于耳。
楚言彧一一敬过众人,最后坐在玉台上看着他们喝。她不爱饮酒,只因陪这些贵人、道士、仙师,才会浅尝。
酒涩、辣、苦,她一贯喜清淡,厌味重。
平时荤菜都不吃几口的她此时干坐着摇着酒杯。她看着杯中泛着艳色的酒,一时兴起抿了一口,突然觉得以前避讳这些那些都是犯傻,端着水晶杯又饮下几杯。
文亦在一旁提醒她:“掌门,您身体,不可多饮酒。”
楚言彧盯着杯中美酒,恍然觉得这才是人间美味,噙着一口,歪在玉椅上:“就一日。”
这一饮,就是十日。
夜半三更时,楚言彧被拖着进清音阁。秦婳见了立刻走过去扶着,问一旁文亦:“她又喝这么多?”
文亦不置可否。
秦婳命女婢把她放在一边,给她盖上,唠叨:“应酬什么,一杯就倒。”
一旁女婢被逗笑了。
秦婳扭头:“还笑?拿醒酒汤来。”
“是。”两个女婢拉着手笑嘻嘻地去了。
秦婳蹲下,给楚言彧擦拭领口酒渍,想让她舒服些。她听见楚言彧轻声呢喃:“一年……不能……一年……”
文亦忽然过来,伸手:“夫人,我来吧。”
秦婳微笑:“不用,我来。”她现在觉得楚言彧真是心大,以往都是男人照顾她,也不怕穿帮?
“夫人,您不便,还是我来。”
秦婳:“我来。”
争执不休之际,楚言彧已经醒了。文亦却急忙推秦婳:“夫人,您回府,掌门有我照顾。”
秦婳:“我……”
斜坐在椅子上的楚言彧,突然喷出一口血,溅到几步之外的秦婳身上。
秦婳扑过去,晃着她身体:“言彧?!言彧!!!”
“您先回去。”文亦说,“掌门没事的。”
秦婳早就觉得不对劲,仰头红着眼质问:“怎么没事?”
“秦婳。”楚言彧醒来,撑着扶手,抹一把嘴角的血,一双狼一般的眼睛瞪着秦婳,“我没事,你出去。”
“那我能去密室吗?”
“随你,要是你能进得去。”楚言彧用金丝织的手帕细细擦拭嘴角,一举一动都极尽风度。
秦婳无法待下去,转头走。屋内楚言彧又吐一口血,文亦搀扶着:“掌门!您请医来看吧!”
楚言彧冷酷无情:“医不自医,有何用?”
她把手帕揣回腰间时发现一个玉佩,上面雕刻着画眉鸟和一颗樱花树,她好奇地拿出来把玩,对着光欣赏色泽:“文亦,这是什么玉?还挺好看。”
说罢,她把玉摔在案边:“丑死,本座怎么会有这么丑的玉。”
文亦:“属下替您收好。”说完他早早退了下去。
秦婳:“张姐姐,一种药,当真能连性格都变了?”
不是不可能。张酒泉在面纱后喝茶,用灵力浮空写字。
“张姐姐,我觉得这种药就不是药,就是毒。说起来前几日我在楚言彧眼中看到一点光,差点以为是小花。你说好不好笑。”
张酒泉按下茶杯,字在空中浮出:什么花?
秦婳端起茶杯喝一口:“我差点以为是十妖呢,可那花是黑的,与眼珠子一样都黑。”
张酒泉手中的茶溅到一边,立刻擦去:秦婳,勿要再提。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婳居然在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双畸形眼睛里看见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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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