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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扫红痕
秦婳如梦初醒:“我快要无聊死了。”
“可我分明看到桦桦与风宗师相谈甚欢。”楚言彧坐在床沿,一只手护着秦婳头发,扶她坐起来。秦婳嘟囔道:“饭也没吃饱,门也不让出,只能跟张姐姐聊天。”
楚言彧一顿:“抱歉。”
“安月山也是这样。”秦婳仰头伸着脖子,“过几日就好。”
楚言彧伸手替她揉着脖子,问她:“桦桦,我们是夫妻,你怎样都好。”秦婳脸一红,低头。不一会儿,秦婳问她:“你母亲……段醉安…”楚言彧道:“她很好,你不必管她,我也不会让她看见你。”
“我会护好你。”她这一生,都要护着她。
“你父亲…”秦婳欲言又止,看着楚言彧脸色。
“段醉安做的。”楚言彧眉间皱起,手在被子上抓出几道痕,“我没想到她居然对父亲下手。”
“言彧,你把她关起来,无异于杀了她。”秦婳这几日多多少少也听到些什么,她都清楚。她不忍听到楚言彧说出一字关于段醉安的话,段醉安,该杀。
楚言彧发笑:“桦桦,我还得留她几个月。”
几日前
楚言彧刚回十极山,听闻楚夏仙逝的噩耗,震惊与痛心之余,她忽然想到什么,当即奔段醉安去。
楚言彧上一世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父亲。这一世她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亲情,她又感恩又惶恐。对楚苟的情感,她大抵转移与叠加到了楚夏身上。
听到楚夏走后,她很长一段时间竟然不能说话。
她悲痛地提起剑,指着段醉安:“你对他…做了什么?”剑身颤抖,她根本想不到段醉安这个疯子做了什么,那是楚眉眉的亲生父亲,她的郎君,她竟能下手………
段醉安似乎毫无波澜,一步一步走到剑锋前,顶着剑尖:“言彧,好孩子,你要杀你的母亲吗?”
楚言彧红着眼睛,手在颤抖:“你杀了他。”
“楚言彧,别忘了,是谁给你的今天。”她的脸一下阴沉下来,“眉眉是你的妹妹,她可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楚言彧浑身战栗。
她在威胁她,若是她杀了段醉安,楚眉眉必定要翻脸。
“你也知道那是她的父亲。”楚言彧不能理解,楚眉眉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那好歹……是一条命。
“随你。”段醉安忽然摸着自己的肚子,扬起嘴角,“你父亲的骨血还在。”
她及其挑衅地仰起头,抵上楚言彧的剑:“杀我,你敢吗?”
楚言彧愤极怒极,鲜血蔓延到段醉安领口时,她把剑扔在地上,恶心地转身:“为了父亲,我现在不杀你。”
那日后,她软禁了段醉安。
恶名远扬。
不知为何,秦婳疼得厉害。她下意识抓着楚言彧的手。
“桦桦,我没事。”楚言彧反握着她,顺着她的头发。
秦婳忽然摸着自己肚子,颇觉好笑:“言彧,若是段醉安非要她的孩子继承掌门这个位置,我觉得我也可以。”
楚言彧呛住了。
秦婳面无表情:“我只是玩笑。”不一会儿,她又涨红脸问楚言彧:“如果可以,你…要吗?”
楚言彧眉眼含笑,拳头抵着下巴:“我若是真想,桦桦可否愿意?”
“不了。”秦婳半推半就,一下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我要睡了。”
楚言彧轻轻抽气,给秦婳盖好,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桦桦,我想的。等我几天,我一定待你好。”秦婳从未这样仔细看过楚言彧的眉眼,她的脸烧着,忘了呼吸。楚言彧眉眼方正,一张脸十分干净,她这样看她,竟会让她受不住。秦婳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你不是想要徐桦桦吗?”
“是。”楚言彧贴近一分,手陷进一旁的被子里,“想要桦桦。”
秦婳看着她撑在旁边的手,仍问:“那…你可以只要徐桦桦吗?”
楚言彧眨了两下眼,眉眼间的温柔扫进秦婳心里,惹得她发痒。楚言彧凑得更近,近乎于趴在秦婳身上,看她:“言彧只求一人,只求秦婳。”秦婳眼眶发红:“可是我未必能……”
楚言彧用手把她的嘴捂上,看着她一双清亮的眸子:“桦桦人都是我的,不要想其他了。”
秦婳向上抱住了她,不让她离开,她带着哭腔:“言彧,段醉安我来杀,恶名我来背。你不要…不要为了我……做这么多。”楚言彧声音带着鼻音:“桦桦,我还有事,放手。”
秦婳放开她。楚言彧一下子坐起来,揉揉手腕,对秦婳笑了笑,略带苦涩:“桦桦,我不可能,让他们议论你一丝一毫。”话音一落,楚言彧又如一缕青烟消失在秦婳面前。
出现在秦婳面前的,还有一道结界。
楚言彧要把她关在这里。
世人只知楚言彧弑杀亲父,软禁其母,在孝期强行娶妻,囚禁府内,不理不问。然后,坐实了她无情无义的传闻。
这样,人们只会觉得这个高攀楚言彧的女子可怜,被冷落在府中,不会有任何人有疑秦婳强攀一派掌门。
秦婳红了眼,蜷起身小声骂道:“楚言彧,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这样风平浪静过了几日,结界终于消散。
秦婳只以为十极山谣言散了,不成想楚言彧要她再演一出戏。府外一片白雪,铺了一片。秦婳披着披风跟着十几位白衣女俾走出来,颇有气场。一路上女俾无不对秦婳毕恭毕敬,低头行礼,秦婳很不习惯,只是微微点头回笑。
原本她一人走去清音阁只需一刻,可连着女俾拖家带口的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秦婳早已不耐烦,不断加快步子,却被为首的女俾拦住:“夫人,您不可如此轻浮。”
秦婳点头,退了两步,在她们身后翻着白眼。
一路上看个风景是没有教养,走快了是轻浮,脱披风是放荡……秦婳从来不知十极山上风景是这样好的。
进入清音阁前,女俾们侍候在一旁,有的在外,有的在内,加上本就杵在阁内的,足足有二十余人。秦婳十分震惊,但很快正了脸色,走进宽敞的大厅,照某个女俾的吩咐行夫人对掌门的礼仪。
她两手举在胸前,头低着:“见过掌门。”
十极派中,掌门最大,任何人都不能忤逆掌门。
楚言彧不为所动,抱着书卷,眼都不抬一下。秦婳觉得颇为好笑,便又说了一遍“见过掌门”。她知楚言彧是故意的,反复叫了五遍“掌门”,等她刁难。
没等楚言彧开始,秦婳已经受不住了,强颜欢笑地负手而立:“楚言彧,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她靠在一旁木书柜上,站得及其没有教养:“这么做简直有病,我名声早就毁了,不如毁得彻底一点。”
一旁女俾站出来:“夫人不可对掌门不敬。”
秦婳翻白眼,她分明看到楚言彧笑了一下。
“桦桦,借你身体一用。”楚言彧猝不及防的传音,让秦婳退了两步,磕在木柜上,随后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紧接着,秦婳的身体走过来,在楚言彧面前恭恭敬敬站好。
秦婳不可思议地看着楚言彧抬起手,一巴掌对着她打了下去。
楚言彧操控着她,恰到好处地错开了有劲的长手,重重砸在地上。秦婳感受到身体属于自己后,爬起来看着楚言彧,没有说话。楚言彧看起来似乎怒极,一双眉锁紧,语气出奇冰冷:“我说过,你不要过来。”
两边女俾身子发抖。显然,她们都以为楚言彧发怒了。
紧接着,楚言彧不知从哪抽出粗粗的皮鞭,握在手中,一步一顿走来,目光森然,低喝:“都出去。”女俾轻手轻脚,井井有条地出去。清音阁一空,楚言彧手里的皮鞭消失不见,秦婳也笑得快要疯。
她笑倒在楚言彧手臂中:“我还以为………”
楚言彧随即也笑了出来:“演得不好?”
秦婳正了神色,从楚言彧手臂中退出来:“你以后不可再这样。”
楚言彧逼进一步:“哪样?”
秦婳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只能被逼到一处角落。紧接着,她发现楚言彧一直在盯着自己,如火如荼。她按住了秦婳的肩,推她到书柜前。秦婳想要动一动腿,被她膝盖抵住,牢牢抵在墙壁。
楚言彧就这样放肆地凑上去,轻咬着秦婳的唇。她的手原本只是搭在肩上,磨了几下,接下来却突然想伸进衣领内。秦婳推开他,看着楚言彧脸上的水气,挪开眼,拉着领口。
“你我都已成婚。”楚言彧一本正经地道,“这样,不行吗?”
似是请求,实是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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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