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

　　“跟你烤的差远了，等我们休假日碰一起了，我来串，你来烤，好好撸一顿。”她们一个学期组织一次外出活动，小队掌大勺的都是马子岫。真不是她强捧，马子岫做吃的，不比那些餐厅大厨差。
　　“好啊。”
　　“干脆请你那个大哥一起吃。对了，房租多少，咱俩工资凑一块够不？”这房子太好，超出她们预算，可人家一片好心租给她们，她不好和马子岫咬耳朵聊费用。后来看那大哥对马子岫深情款款的，她之前的担心就去了一半。
　　马子岫跟着她起身，往离地铁口很近的一个大连锁超市走去，她们还要去买做饭的那些东西。
　　“他说1000一个月。我觉得不好意思，可这事吧，你也知道，不太好说。”
　　“嗯，人家不差钱，咱们太计较反倒不美了。”
　　“是啊，所以我想着以后他要是晚上有空，就叫他过来吃饭。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他住C座。”
　　果然！
　　“那好啊，这样吧，我先每个月给你2000，等我过了试用期再加。反正买菜只能你上，炒菜也得靠你。我们就别弄那什么记账了，麻烦。你放心，我专业小工，切切洗洗的好使，洗碗擦灶也归我。”
　　“别啊，房租一人才500，就弄顿晚饭吃，你一个人哪用得交这么多？”
　　“好姐姐吖，2000管了吃住，还住这么好，吃那么好，我已经是厚着脸皮占大便宜了，不许讨价还价。就你这手艺，我要有钱，交2万都乐意。唉，我要真是个男的，一定娶你，谁抢，我弄死谁。”
　　不容马子岫拒绝，立刻就X付宝转了账，徐菲转话题，“你这大哥长得好，条件又好，这样的男人抢手得很，马子岫，你要抓紧搞定他。”
　　马子岫啊了一声，一脸“你疯了吧”。做做梦不犯法，但肖想还要付诸行动就过分了。
　　“他喜欢的是你吧，中午你没来前他挺不高兴的，你一来他眼睛都亮了。说真的，要不是他喜欢你，我还真想争取一下呢。”马子岫幽怨地看着她。
　　徐菲停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半天，看周围没人，伸手轻戳了一下她胸，说：“他又不是同性恋，喜欢我这样的兄弟。大姐，人家眼珠子都长你脸上了，你还说他看上我，笑死了，哈哈！”
　　马子岫一脸不敢置信，但内心却燃起不可遏制的惊喜，赶紧勾了她胳膊靠紧了问：“真的？你没耍我吧!”
　　徐菲老说自己是个假女人，但实际上学校里不少男的喜欢她，说她好看又有超模范。只是徐菲一直自嘲超模范就是个平胸梗。
　　“我骗你干嘛！你也不想想，他是追着要把房租给我还是租给你？今天中午之前他又没见过我，干嘛非要我来看看房，还不是担心你是要跟‘男朋友’同居。我虽然平点，到底是个女的，一看到我可不就放心了，高兴了。吃饭那会，人家自己没吃什么，全顾着你去了，我看你也别叫马子岫了，叫马大哈好了。”
　　马子岫还在震惊中，听到后面这名，幽幽地说：“你还别说，我真当过几年马大哈。马子峻初中管我叫马大岫，我班同学就开始叫我马大哈，叫了三年。”要不是她高中没法升本校，只能转去五中，不然还得接着“马大哈”。
　　“你家马子峻对你还真是混。”
　　马子岫想说这还不是他最混的事，不过想起来都没意思，说起来更没意思，就闭了嘴不谈这个，专心挑调料和食材。
　　徐菲负责推车，马子岫负责挑。两人边买边商量，决定在这先把调料配齐了，再买些耐存的干货。至于米油这些太重，到时候直接在昌城负一楼的超市买，贵点就贵点。至于新鲜菜就等明天马子岫下班了去中兴市场买，那离蓝月口腔不远，走路几分钟的事。
　　两人买完东西，都9点多了，万幸赶上了末班地铁。
　　昌城物管极好，一楼大厅有前台，门口不时有保安巡逻。
　　进了电梯，徐菲小声和她嘀咕：“物业费只怕都要1000。妈呀，沾你的光，我也过了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这电梯大得让她心慌，比她们医院的电梯还要宽敞，医院是为了方便推床，这里纯粹是为了壕。要不然，一个公用电梯而已，灯比她家里装的还要精致，墙面一个广告都没有，只挂了油画和一个装饰品，脚下还铺着地毯呢。所以她之前才担心两人工资加一起都不够房租。
　　马子岫先前几次出入都是和施与棏一起，只顾着紧张想心事，压根没注意这些，现在细看了也不得不同意徐菲的话。
　　“以后我们做晚饭都算他一份。”
　　“行，等我涨工钱了，再多交点，咱生活水准也壕一点。”
　　“不用，不用，够了的。你放心，能吃好的。他肠胃不太好，吃得不多。等他回来了，先给他做点养生粥或者汤。”
　　“行。他出去了吗？”
　　“嗯。”去哪了她不知道，不过等她洗过澡，就看到手机上有他发过来的消息。
　　大哥：岫岫，我下飞机了，之前有好好吃饭。有事记得和我说。
　　他微信名就一个字“信”，马子岫添加时修改了备注名。
　　哆啦：好的，早点休息。
　　大哥：嗯，晚安。

　　马子岫搬到昌城大厦住了半个来月施与棏才回东冧，信息里确认她回了昌城才过来敲门。
　　因为听了徐菲的“分析”，开门再见到他，她变得同手同脚特不自在。
　　“大哥，你坐，我给你倒水。”
　　“岫岫，不用麻烦，我不渴。你在做饭吗？我来帮忙。”
　　施与棏看到她放在厨房口的小板凳了。
　　这木板凳和房间里的高档装修一点都不搭，是马子岫在逛菜市场买塑料袋时在一家卖杂货的店里淘到的。超市卖的垃圾袋有些薄，有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撒一地，收拾很麻烦，没破时拎着也提心吊胆的。所以马子岫在菜市场里找到那种卖货用的厚塑料袋，批发价单个并不比超市卖的垃圾袋贵。
　　“刚在剥莲子，还早，不急。”
　　现在才刚到五点，马子岫还没煮上饭，这也方便她收到信息后多加一个人的量。现在确定他来吃饭，她就淘好米开煮，又把提前泡好的米倒在砂锅里，开了火煮上。
　　施与棏跟了过来，问她：“有什么我能做的？”
　　他一靠近，马子岫紧张得不行，随手把自己刚才在剥的那一小碗莲子给了他。
　　“你帮我剥莲子吧，对半开，摘了中间的莲子心。莲子心别丢，放在这个杯子里，留着泡水喝。”她自己吃莲子粥是不摘莲心的，不过他本身就食欲不好，莲子心略苦，还是取了吧。
　　“好。”
　　两人靠得近，马子岫又紧张又羞，找话问他：“那事忙完了吗？”
　　“嗯，最近会常在东冧。”
　　“不用回扬德吗？”据她所知，施爸施妈都是常住扬德的。
　　“不用。”
　　提起父母，他脸上很平静语气有点生硬，马子岫听出一分不对，没再细问。
　　施与棏主动换了个话题：“上次马子峻那个案子还没有破，你同学说得对，出门要注意安全，要是察觉有人跟踪你或者故意来搭讪，你马上找个人多的公共区域，然后给我打电话。那些聊天软件也不要随便和人说自己的信息。”
　　“都这么久了还没抓到呀，我记得死了三个人是吧？”
　　“嗯，不是同一天杀的，时间跨度有几个月，但杀人手法是同样的，基本确定是同一个人。”
　　“马子峻跟你说的吗？”
　　“嗯，他让我给帮忙分析，这不合规矩，我拒绝了。三个市联合办案，有那么多精英，用不上我掺和。”
　　他没兴趣，马子岫却好奇得要死，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马子峻和他说的那些内容说给她听不合规矩，他就挑了些后来他在网上了解到的，剔除那些杜撰出来的部分，将符合事实的讲给她听。现在信息传播快，想完全封锁案件消息是很难的，往往是警察还没到，案发地附近居民的朋友圈微博早已传遍了。不过这些人作案细节不知道，就添油加醋，猜里带编，事情传着传着就走了样。
　　“东冧一个，渠马两个，都是单身女性。东冧的死在家里，一个待拆的老旧小区，渠马的一个死在家里，一个死在镇上无证小旅馆里，都是监控薄弱的地方。加上这两年，大家出门戴口罩的多，增加了办案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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