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

　　他整个人松懈下来，没有了刚才工作的紧绷感。一晚上他们没什么机会说话，他问“你开车了吗？”
　　她点头。
　　“那能载我一程吗？我没开车来。”他是故意的，如果她开车来他可以搭顺风车，如果她没开，两人可以一起打车。
　　“当然。今晚谢谢你了。”
　　他摇头，揉揉眉心，“没事。”
　　上车后赵念昔还是忍不住说“张医生去年有好几次说要找律师离婚，不知为什么最后不了了之，我不知道这次会不会……”
　　李皓轩见怪不怪，“是有一些当事人会这样，可能还是对婚姻有期待吧。”对爱人有期待，希望还能走下去。
　　“我就怕到时你白忙一场，她又不离了。”
　　他无声笑了一下，她居然开始为他着想。
　　“我们是先收律师费再服务的。”不过他收的那点律师费也和白忙差不多。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青岛回来已经快一周了，李皓轩问她“最近怎么样？”
　　“上班还挺忙的，每天都很充实，没什么时间干别的。”言下之意就是她还没想好。
　　他也没催她，只说“想不想吃门口的花甲米线？”
　　她瞪他，“不是吧，大半夜的诱惑我。”
　　他在座椅上愉悦的看着她气急败坏。
　　最后当然不会去吃什么花甲米线。下车前李皓轩看着她，赵念昔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脸，她终于想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觉得他有点怪，是他的眼神，直白而炽热，记忆里的他并不这样。
　　“你慢慢考虑，我有很多时间等你。”最好每天都能想一下他。
　　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前又回头，她下意识往后退。他看她动作，笑了一下，心情很好，“放心，我不会再没经你同意前吻你了。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我正在排队，没答复我之前不能有人插队。”说完就下车了。
　　她愣在那里，随后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之前和他吃自助当时对杨帆说的话。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之前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爱害羞。
　　赵念昔是在赵佟光口中得知冯凯泽父亲住院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在第二天休息的时候去医院了。
　　冯父看到她来很高兴，拉她聊天。“我就是年纪大了，血压有些高，凯泽和他妈妈不放心，其实没什么事。明天就准备出院了。”
　　赵念昔坐在他旁边，“您不要不把身体健康放在心上，该做的检查都做一下，这样也放心。而且也不要工作太劳累，还是要多休息。”她之前就知道冯父是个工作狂，所以这次估计身体真吃不消了才住院。
　　冯凯泽坐在旁边没有插话，看着一老一小在说话。他拿起一个苹果，专心削起皮来。
　　赵念昔看到他动作流畅，苹果皮在他手上被剥落的也来越长也没有断，整个削下来都没有断，这是他之前每次削皮都和她炫耀的地方。今天他没有求夸奖，只是默默的把苹果切成小块。
　　她拿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又脆又甜，只是心里却有些苦涩。
　　不一会冯母拎着保温杯过来，她熬了鸡汤带过来。看到赵念昔在很惊喜。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之前她也约过赵念昔几次，但都被她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念昔呀，你最近怎么又瘦了，工作忙也是要吃饭的呀。”
　　赵念昔连忙说“我有好好吃饭，我看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气色不太好。我今天刚好拿了一盒燕窝给您，您也要保重身体。”
　　冯母眼睛有些红，“好孩子，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怎么就没生个这么贴心的女儿呢。”
　　冯凯泽看着眼前两个女人之间的商业互捧，以前觉得好笑，现在只剩下惆怅。
　　冯母接着说“我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你一定要来呀，阿姨之前约你你都不应，这次一定要来呀。”
　　冯凯泽皱眉，在旁边叫了一声“妈。”
　　冯母在旁边瞪她一眼，心里着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你不争气，只能她来多操心了。“我叫念昔来怎么了？你哪里不满意？我还不是太想她了。”说到这又想哭了。
　　冯母大半辈子都是被老公和儿子宠着，她身上有点公主病，但又不招人烦，尺寸拿捏的刚刚好，赵念昔其实有些羡慕她。“阿姨，您过生日邀请我。我当然愿意去啦，这么多年受您和叔叔的照顾，我也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您们。”
　　“那我们说好了，下个月你一定要来，你妈妈也来，到时你们一起。”
　　赵念昔离开的时候冯凯泽出来送她。
　　两人并肩走着，冯凯泽率先打破沉默，“最近怎么样？”
　　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么生分的时候，要询问对方最近怎么样这样的客套话。赵念昔侧头看看他，冯凯泽还是和她上次见的时候一样瘦。上次两人什么时候见的，她竟记不清了。
　　她故作轻松的说“挺好的，前一阵还去青岛玩了几天，刘芸结婚了，去参加婚礼。”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她的生活里逐渐没有了他的参与，而她正慢慢适应。
　　他苦笑了一下，“你如果不想来我妈生日，我可以和她说。她就是还想着我们能复合。”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满脸落寞。他不想再给她造成困扰。
　　“我明白，阿姨以前对我那么好，我也应该去的。”随后她开玩笑说“如果你能快点找到女朋友，估计阿姨也不会揪着我不放啦。”
　　冯凯泽愣了一下，他没料到赵念昔会这样说，突然忍不住别过眼。
　　赵念昔觉得冯凯泽某些方面和他母亲还挺像的，有时很感性。
　　他尽量控制住情绪，也开玩笑的问“那你呢？没有没合适的人选呢？”
　　她挑眉，有些顽皮的说“追我的那么多，你说的哪一个？”
　　他被她的话逗笑，看着她有些感慨，“是呀，你总不缺人追的。”
　　她想两个人慢慢都有各自的生活，渐渐遗忘对方，退出对方视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的谈话被第三个人打断，“赵念昔？没想到真是你，好巧，在这碰上了。”
　　她抬头后看到是杨帆，有些吃惊“这么巧，你也在这。”
　　杨帆哈哈一笑“我们也太有缘了啊，这是第二次偶遇啦。”他看看冯凯泽，两人点头打招呼。
　　赵念昔对冯凯泽说“你回去吧，我也要走啦。”
　　杨帆说道，“我正要走，一起吧，请你吃饭？”
　　赵念昔嘟囔，“几点呀就吃饭。”
　　“那看电影也行，或者你想干什么？”
　　“念昔。”冯凯泽有些急切的拉住她的手腕。她回头看着冯凯泽有些惊讶，但没挣脱。冯凯泽眼神复杂，看了她几秒，然后看向她身后的杨帆，最后慢慢松开手，“路上小心。”
　　她点点头，转身和杨帆一起走了。
　　她心情并没有很好，也不太想搭理杨帆。但他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厚，“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怎么见我后就乌云密布了。我坏你好事了？”
　　赵念昔摇摇头。
　　杨帆猜出她和刚刚那人关系不浅，但他也没立场去追问她。那人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里有警告。他心里嗤笑，表面上不动声色，“走吧，赵小姐，好不容易不上班，做点开心的事。”
　　结果两人就真的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吃晚饭。
　　杨帆看着对面喝粥的人，赵念昔骨相顺滑平整，一双眼睛自带风情，笑起来顾盼生辉。唇峰精致，唇线清晰，不薄的嘴唇更添成熟美艳。他从不否认她很漂亮，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让人忍不住看第二眼的人，这也是两人刚认识那会他知道她有男朋友还送花约她出来吃饭。不过后来随着两人工作上的往来增多，他渐渐打消了追她的念头。因为她就算没男朋友，也很难追。她不缺钱。不是那些小女生买几个包就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她也不缺爱，不是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搞定的。而且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追求而避自己如洪水猛兽，对待他态度始终大方得体又分寸感极强。这让他对她更有好感，但又不敢过多打扰。
　　赵念昔感受到他的目光，“你看什么？”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和男朋友分手，能否透露一下。”
　　她放下勺子，“好奇心这么重。”并没打算和他说。
　　“你可以试着打开一点自己，不要总是防御状态，这样你会更开心。”
　　赵念昔看了他几秒，有些若有所思的问“我防备心很重吗？”
　　“难道不是吗？你看着性格很好，但实际上很难和人交心。我其实很欣赏你，但又不敢过多的打扰你。”他知道自己风评不太好，有人可能说他真性情，但也有人嫌他有碍风化。
　　她莞尔，“漂亮话都让你说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听到这些的。”
　　杨帆猜到赵念昔肯定会去结账，他请她看电影。她回请吃饭就是不想欠自己认人情。他也没勉强，赵念昔肯定不讨厌他，但要说其他的就难说了。
　　出门的时候杨帆有些不舍，他还想和她多待一会“我知道有一家酒吧刚开业，想不想去坐坐？我请你。”
　　赵念昔拒绝，“你明知道我酒量不好，还请我喝酒，过分了啊。”
　　杨帆哈哈大笑，“那你可以找朋友过来一起，我就是想着今天休息，放松放松。”
　　赵念冬接到他姐电话时正和李皓轩在健身房，他看着在他旁边做卷腹的某人，坏笑起来。“你最近怎么开始练腹肌了？”
　　李皓轩刚做完最后一组，挥汗如雨，“你来就是看我动的？”
　　赵念冬懒洋洋的抻了抻胳膊，“我暂时不需要好身材来加分。”
　　他看着李皓轩，有些踟蹰的说“我最近遇到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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