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十四章
当然,无语归无语,最后屠岚还是把那个人的工号告诉了祝越禾。
后者收到后,埋头在外卖APP上就是一顿猛操作。
而等弄完这些,夜已经很深了。
祝越禾从柜子里翻出两床薄被,丢了一床给屠岚,朝陪床的方向努了努下巴:“你睡床。”
屠岚近水楼台先得月,屁股顺势往椅子旁边的长沙发上一挪,抖了抖怀里的被子后就大喇喇地躺下,枕着手臂拒绝:“别,这儿就挺好。”
祝越禾闻言蹙眉,作势要上前去拉他。
谁料屠岚更是眼疾手快,赶忙肩膀一缩,两眼一闭,就把脑袋蒙到被子里去了。
“……”
没办法,祝越禾只得作罢,走上前帮他提了提落在地上的被角,这才关了灯爬上陪护床。
床的位置刚好对着窗,有风刮进来,悄悄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将月光洒向屋子里的人。
祝越禾侧卧在床上,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慢慢地借着月光,看清了隔壁人的轮廓。
与屠岚微微打鼾的睡势不同,陶莓呼吸平稳,只有胸口在轻轻地上下起伏。
床边仪器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随着滴滴声不住跳动着,荧光照在陶莓脸上,好像给她涂了一层胭脂,为其增加了不少血色。
祝越禾见了不由得眼帘微颤。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觉得血色是一个褒义词。
暖暖的,不仅不让人觉得恶心,而且还带着温度。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也许,他也会喜欢上这样鲜艳的颜色。
但是……
祝越禾想到这及时踩住了刹车。
但是生活没有如果。
有的只是无法挽回的过去,和难以预料的未来。
定局的威压迫使他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并且告诫他,万不可再继续往下去想。
否则今夜的梦里,必将充斥着血腥气。
所以他识趣地闭上眼,对大脑进行了强制关机。
唯有这样,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般,陪着对面的人,度过一个安然的夜晚。
…… ……
第二天祝越禾醒得很早。
高中生的生物钟几乎让他丧失了睡懒觉的可能性。
他揉了把脸,从床上坐起身,朝四周环视了一圈。
屋子里的另外两人还睡得很沉,丝毫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撸了撸垂在额前的刘海,祝越禾伸了个懒腰,随后下床穿鞋,拐进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的墙上挂着一面圆镜,有些花,但是不影响视容。
祝越禾对着镜子照了照,除了眼睛因为休息不好有些红血丝外,其他的问题都不大。
所以他快速地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又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套上外套出门去了。
早晨的医院还透着些冷清,走廊空旷宁静,鲜少有人经过。
祝越禾边走边把外套拉链拉上,在进电梯之前,他拿手机给屠岚发了条讯息,告知对方他先出去买早餐,如果陶莓要是醒了,就告诉他。
本来就以屠岚的靠谱性而言,根本用不着说后面这半句话。
但祝越禾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想多句嘴。
反正陶莓已经关心过他这么多次了,他回报一次,也是应该的。
这么暗自解释着,他走出医院大门,朝最热闹的那条小吃街走去。
…… ……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人,手指突然动了动。
连续沉睡了十来个小时的陶莓在晨光中轻蹙眉头,终于缓缓地睁开眼。
她思绪涣散,盯着头顶满片的白看了好久,才渐渐在脑海里凝聚出第一个想法——莫非……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胃部的不适所驱散,一股强烈的焦灼感从腹部一直烧到了嗓子眼,难受得让人想吐。
是了,我又在异想天开了。
这哪里是我的世界,这分明还在游戏空间里。
陶莓绝望地腹诽,她想起了晕倒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在暗地里动了手脚,以至于食物中毒了。
她只是不明白,是谁将她送到了医院。
毕竟按照原剧情的走向,她应该已经一命呜呼了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捡回了一条狗命。
所以陶莓挣扎着起身,企图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但无奈于身体虚弱,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用右手肘支起一点高度。
陶莓喘了口粗气,借着这点不灵活的角度,开始往病房里扫视,随后她便在墙那边的长形沙发上,发现了一个躺着的人。
那人身上盖着被子,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也无法根据身体轮廓加以判断。
这让陶莓心中更加疑惑,她把陶父、陶母、陶桦的名字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都觉得有点对不上号。
至此,好奇心的威力登时大增,一下子席卷了她全身。
故而陶莓靠在床头续了点力,然后咬着牙奋力往上一撑,总算成功地坐直了上半身。
而与此同时,由于动作过于粗暴,掌握不好力度,她也不慎撞到了床头柜,导致上面的陶瓷花瓶剧烈摇晃,歪着瓶身转了几圈,最终掉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
这可把睡在沙发上的屠岚吓了个半死。
他只觉得刚刚有人往他的梦里扔了一枚炸.弹,直接把他从那片温柔乡里炸了出来。
若不是他动作敏捷,及时控制住后翻的动作,没准他现在已经滚到地上去了。
只是等稳住情绪起身回头一看,屠岚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
…… ……
接过早餐店老板递过来的水煮蛋和白米粥,祝越禾谢谢两个字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他急忙从队伍前排撤下来,边沿着街道往回走,边掏出来摁下了接听键。
“喂。”
“臭小子!你早餐买好了没有?”对方开门见山地道。
祝越禾扬起手看了看袋子里的战利品,反问:“她醒了?”
屠岚啧了一声,仿佛还在那头拍了一下大腿。
“可不就是醒了嘛!而且还……!”
屠岚说到一半止了声,细心如祝越禾,他听着有点不对,忙道:“怎么了?”
结果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啥也没说,只是让他麻利点滚回去。
于是祝越禾挂了电话便小跑着往回赶,并且刚刚迈出电梯,气儿都还没来得及喘,就被等候在走廊里的屠岚拽了一旁。
“来来来,跟我过来。”
祝越禾眼睛不住地往病房方向瞟,见状纳闷道:“你搞什么?又不是做贼?鬼鬼祟祟的。”
对着右手指间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屠岚吐着烟圈道:“不是做贼,但也和做贼差不多了。”
祝越禾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屠岚看他一眼,猛地将烟头摁在了垃圾箱顶部的凹槽里,“我这么和你说吧,陶莓,就你操了一晚上心的那丫头,她!现在可是认准了咱们就是害她的凶手!”
“还说什么,我们太让她失望了,本来都已经把我们当自己人了,但是没想到我们居然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按照计划在背后捅她刀子,和之前的爆炸事件一样,硬是要置她于死地!”
“还计划?哈?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
屠岚气得左手拍右手,一副热心红领巾助人为乐后却被老奶奶碰瓷惹上大麻烦的表情。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若是换作之前,她这么胡说八道就算了,毕竟像咱们这种出来混的,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现在,我们分明救了她,结果她倒好,无论我怎么解释,就是死咬着我们不放,还非吵着要报警!”
“什么人呐?狗咬吕洞宾嘛不是?!”
不像屠岚在那边喋喋不休地埋怨,几度气得头顶冒烟儿、怀疑人生。
祝越禾倒是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里的关键,稍加思索后,试探着道出了自己的结论。
“所以……她知道有人会害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