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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的身份与住所
深夜,平阳市派出所。
何月呆呆地伫立在电脑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泛着荧光的屏幕,呼吸逐渐加重,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赵警官对她异常的反映感到十分奇怪,又把头探到电脑前看是否找错了人。他的目光在电脑和何月身上来回移动,再三观察后确认本人和照片一模一样,都是眉心偏左长着一颗小小的痣。
可见何月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赵警官心下狐疑,难不成是失算多年的双胞胎姐妹?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哪家的双胞胎是连后天长成的痣都在一处,分毫不差的。
正当赵警官胡思乱想时,何月像是回过神一般,猛地后退几步,慌乱间看见放在右边椅子上的黑色背包,推开身边的赵警官,脚步踉跄着跑了过去,像疯了一样翻着背包。
哗啦啦,背包里的所有物品都被倾倒在地上,一览无遗。空了的水壶,三明治包装袋,两个橘子,蓝白格的垫子以及一个粉色钱包,小的急救包和手机等。明显是为野外郊游准备的。
何月径直拿起那个钱包,抽出最上层的身份证一看,呼吸顿时一滞。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出生年月,身份证号都一样,除了自己的籍贯。她又不死心地捡起手机,手机里会记载一个人的更多信息,或许可以证明现在的她到底是谁。
何月开始不可抑制地轻颤,手指悬空在指纹解锁上方,靠近又倏地缩回去,片刻后,像是做好了准备,心一横,将手指戳了上去。
黑色的屏幕亮了,壁纸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姑娘,站在一棵开的正艳丽的垂丝海棠书前,微有些局促,笑得有些腼腆羞涩。
何月怔愣了好一会儿,久久不能回神。她可以确信这不是她,她喜欢穿短袖长裤,家里柜子全都被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塞满了,后来还是老妈帮她整理一番才留了些余地给其他衣服。她更不喜欢拍照,一拍照四肢就散了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好,露出的微笑也是僵硬扭曲,次数多了,手机里除了风景照和动漫图,就只有一张蓝底证件照。
在旁跟过来的赵警官和杜秋生静默许久,才出声问发生了何事。
何月勉强摆了一个笑容,声音绵软无力而显疲惫,“我去山上郊游,掉进了坑里,可能是磕碰到了脑袋,脑子一时有些混乱,所以才……”
“明白,我明白,你还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可别留下什么毛病。”赵警官人十分热心,听到何月身体不适,连忙招呼她坐在一边。
何月婉言拒绝,末了见地上一片狼藉,又补充道,“刚才我清醒些才发现自己背包在一旁,就怕自己的重要物件丢了,这才着急忙慌翻东西,好在,东西都在。”
说完,便蹲在地上把散乱的物品放进背包。
从一开始她就心存侥幸,觉得穿越这么荒谬又离奇的事情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现在还真的是,倒霉透了。饶是她再怎么清醒强装镇定,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熟悉陌生的世界里身份是个孤立无援的孤儿时,仍是心头一颤,眼眶发红。
她也明白说出的理由有多蹩脚,漏洞百出,根本不能解释她刚才有些癫狂的举动。幸好她还能借用原来的何月的身份,不是谁都会把人的不正常往灵魂替换上扯。虽然不问自取为偷,冒名顶替对不起原主,可眼下情况她不得不这么做。
何月在心中默默对原主道了声抱歉,也怀疑原主可能是去了她的世界,不过总有一天会换回来。
这时,机械的女声从墙上的电子时钟传出,提醒众人已经到了夜间十一点。
何月见时间已经晚了,便在得到赵警官同意后,来到杜秋生面前,皱着眉头,满脸愧疚地说:“杜先生,十分感谢今天你对的帮助,只是现在事情有些混乱,如果再麻烦你就是我的不对了。时间也晚了,你家里人估计还在等你。”
何月声音越来越低,这一通话说出就像是卸磨杀驴赶人走,可天知道她真不是这意思,她麻烦事够多了,自己也理不清思绪,脑子乱哄哄的。而且看杜先生的样子,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走。
杜秋生家中确实还有人在等,小姑娘虽有些不对劲儿,但作为陌生人他能帮的都帮到底了,他起身将走,顿了顿,又转头从钱包里掏出三百,硬是塞到何月手里。
转身就走时手腕的袖子被人扯住了,力气竟有些大,扯的他侧身略往后仰。杜秋生面带疑惑地看向低着头的小姑娘,沉默不语。
何月支支吾吾,面色绯红,“我,我钱包有钱,但还是很感谢您的好意,可以留个电话吗?”许是第一次朝人要电话号码,何月紧咬下唇,眼睛滴溜溜来回转动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人。
她没别的意思,现在抽不出空去感谢这个好人,但留个联系方式,等她处理好一切稍得空就找杜先生。
“你把手机给我。”
何月连忙将手机递给他,待杜秋生把号码输入后,何月认认真真地把备注改为杜先生。
而钱最终还是没还回去。
——
十二点多的时候,何月坐着赵警官的车子回到了“家”。
地址是在外卖软件里找到的,且原主喜欢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东西,软件和银行卡密码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小事情,这倒是给了她极大的便利。
下车前赵警官还在叮嘱她及时去医院看看,待关上车门,赵警官又探出头说:“下次去郊游爬山啥的,叫上你朋友,一个人不安全。早点儿睡啊。”
何月忙不迭应了声“好”,赵警官终于放心地开车走了,何月也背起包走进了昏黄的楼道。
等她爬上四楼,翻出钥匙进了门后,何月得以窥见她今后住所的真容。
只见一条较为狭窄的甬道分开了空间,两侧均是挨着的紧闭门锁的屋门,一共四间屋子,现在只有右手边靠近大门这一间没有灯光亮出。尽头是一洗手间,门大开着透出幽暗的光。
何月用另一把钥匙试了试,果然是这间。房间里虽暗,窗户却极大,月光轻盈跳动时泄了一地光华,隐约可见室内布局。
何月摸索着开了灯,发现不大的屋子里被各种杂物摆满了。不过令何月开心的是这个屋子配有阳台,阳台左边装了水池,紧挨着一个半人多高的两层方形石柜,堆着电磁炉,电饭煲和碗筷以及半袋子米。她不经意间看向阳台左边,有个磨砂玻璃门,推开来,映入眼中的就是简单的洗漱间,安置有小型的洗手台,淋浴头和马桶,都已经有些发黄了。当然,洗衣机是不会有的。
但何月显然是已经有些满足了,她这人向来随遇而安,生活要求不高,现在家电基本算一应俱全,还有独立卫生间和阳台,更何况,从备忘录上看,原主六月初就续了半年的房租,现在才六月下旬,半年内她都不必为交房租而发愁,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期待。
看过房间布局后,何月心情稍微好转,甩开背包,直接脱鞋翻身上床,把自己埋在凉被中,深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再次调节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
片刻后,何月似是舒缓过来,皱着眉闻了闻衣袖,脸顿时耷拉下来。在坑里待了半天,又在路上狂奔,味道能好闻到哪里去,又臭又酸,亏得杜秋生和赵警官没嫌弃她。
脱掉身上的脏衣服,何月就去冲了个凉水澡,出来时才发现屋子里除了摆在中间的床,基本上没有其他大的物件。因此何月扒了半天床头的纸箱子才找到那件浅蓝色碎花裙充当睡衣,其余的全是跟她柜子里差不多的白短袖黑长裤以及床单棉被。原来她和自己一样啊,都喜欢这么穿。
躺在床上吹着电风扇,何月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起码会大哭一场,或者想一想未来该怎么走,谁知道沾着床就觉得脑袋发昏,眼皮跟粘了浆糊似的睁不开,直接睡了过去。
——
与此同时,夜色浓重,杜秋生赶到了老家。
红色铁皮的大门后养着一只杂色的土狗,是杜奶奶前段时间刚从隔壁家抱回来的,半岁多点儿,四肢有力,因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又怕咬着来家里的客人,索性直接拴在门后。
杜秋生不常来,每次来狗都要冲着他狂吠不止,还是杜奶奶作势打它才呜着声退回到小窝里。
“你得多回来看看,这狗才认识你。”被吵醒的杜奶奶看着走来的孙子说道。
杜秋生上前将杜奶奶扶到里屋,想让年迈的杜奶奶继续休息。老人家偏不想躺着,年纪大了就没那么多觉,坐在床沿边儿上拉着孙子的手问:“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有啥事耽搁了?”
“路上碰到个迷路的,我给送到派出所了。”
“那小孩子安置好了吗?”杜奶奶下意识以为是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娃娃。
“嗯,警察会帮忙的。”杜秋生的话十分简洁,不愿多说。
杜奶奶问完话又担心自家孩子饿,不顾杜秋生的阻拦下了床,去厨房把中午剩下的米饭加俩鸡蛋撒点儿葱花做了蛋炒饭。
老人家身体康健,往常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没事出去溜溜弯儿,杜秋生每月掐着时间来看她,顺便给巷子口的大伯家送些钱,请他们尽心点儿照看。
杜秋生扒着碗往嘴里塞饭,他奶奶最喜欢看儿孙大口吃饭的样子,这让她很有成就感。杜秋生也知道,无奈地往嘴里又扒拉了几口。
孙子吃得开心,奶奶也开心,觉着气氛挺好的,踌躇着说下个月大伯家的女儿要嫁人了,希望他能回来一趟。
杜秋生放下饭碗,本想说工作忙推脱,哪成想被杜奶奶直接戳破,“你别糊弄我,你一个高中老师,就算工作忙,也能抽半天回家一趟。你开着车多快,再说了,又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不管,你得回来。”
杜秋生尴尬地笑了笑,只好答应下来,想着到时候再借口不去,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杜奶奶是想借着婚事把他和他爸都聚到一起。这些年,老人虽发觉了儿子和孙子的关系一再僵硬,只是总想着父子之间哪有长久的矛盾,可眼瞅着这么多年过去了,父子之间还没破冰,就开始着急忙慌让俩人多共处多说话。
前几次杜秋生没防备,听到杜奶奶生病的消息就往老家赶,回到家就看见坐在堂屋的父亲,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次数多了,招数也就不管用了,杜秋生明确地跟奶奶说自己工作忙来回跑一趟不容易,下次身体不舒服,他就把人接到自己那边照顾。
杜奶奶毕竟就是要俩人不那么生硬,万不想再把自己和大孙子的热络给搭进去,还给他添麻烦,久而久之就歇了心思。没想到最近又起了念头,杜秋生表面温顺答应,回不回来就不一定了。
奶奶见孙子点头,高高兴兴地铺了被子,嘱咐孙子早些睡。
躺在床上,闻着空气里老屋子特有的淡淡霉味,看着纱帐被椅子上的电风扇吹得鼓起来,杜秋生有些睡不着。
明天他爸会来,所以一早就得起身回洪县。
他爸杜成雨开了一辈子的出租车,在平阳城里买一套房子,老了也舍不下自己的工作,计划着干到60岁年龄限制,现在还在路上来回跑。算是有心,早年说要把老母亲接过去,到底也因事搁置了,现在一个人住。
血溶于水的亲情成了束缚他的枷锁,母亲临终前的遗言更是在强迫他去直面自己的父亲。他可以维系这岌岌可危的虚假的感情,却做不到与间接杀害母亲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于是他早在成人那一天搬了出来,租房子住,作为给自己的礼物。
杜秋生翻了个身,背紧贴着墙,冰凉的墙体让他瞬间清醒,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要睡了,放空脑袋没一会儿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
杜秋生是被院里的鸡叫醒的,看了看时间,将近五点。穿上衣服起身去洗把脸,经过院子的时候惊动了狗,随之杜奶奶屋里也亮起昏黄的灯。
转身拿上车钥匙,去杜奶奶屋子里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要下床。杜秋生连忙阻止,说自己等下就走。
“太早了,秋生啊,等我给你做好饭再走不成吗?”
“明天就要上课了,我得先回去备备课。你也别捯饬做饭,我跟大伯说好了,他家每天三餐都来送饭,你只要吃吃饭,碗一放就去找老头老太太们唠唠嗑。”
“还给我送饭啊,我自己会做。”老太太瞪了孙子一眼。
“行行行,我知道您最会做饭了,关键是我们不放心。您非要自己一个人住就罢了,我们顺着,现在还要自己做饭,什么事我们自己人清楚,在外人眼里,我们这些作子女的指不定就成什么样子了。”杜秋生极力劝说着老太太打消念头。
“成,那你得回来。”
杜秋生笑了笑,没回,只道自己该走了。再不走,天就彻底亮了。
今天是星期天,杜秋生并不着急,在路上买了包子豆浆填饱肚子,开车去洪县。
回到住所,打开电脑填写申请,他跟现在学校里的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在私事上有些矛盾,偏那人没眼色,成天晃悠着找他事,众人又因为那人有背景,选择视而不见。
不是没有鱼死网破的办法,只是他觉得没必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教书更好些,哪里教书不是教?
最近几周,他都在办转校教书的事情。因是研究生毕业的加上读的学校排名还算好,所以一出校门就找到了工作,如果不是实在不想看见那人,估计会一辈子就在这学校教书育人了。
现在他准备转到平阳市二中,先前托人问了问,敲定后这几天都在转校这件事。
杜秋生忙完抬头看看窗外,有些刺眼,拉上灰色的窗帘,遮光效果极好,卧室顿时暗了不少。
打了个哈欠,昨天没有睡好,杜秋生在下楼买早餐和开着空调睡觉中挣扎选择,毅然决然放弃了自己的吃饭大业,定个下午两点的闹钟,转身投入梦乡。
隔天一早,秋生回到了学校继续自己的教育事业。
——
与杜秋生的悠闲不同的是,何月正忙着把家清扫干净,原主生活都被如何挣钱充斥着,应该很少花时间整理,看收拾出来的一些纸壳子和废旧的杂物,何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也爱把这些本应该扔掉的物品收起来,总说还能用,或者卖给收破烂的。
这是老人的通病,经过干旱水涝活下来的人都仔细,但没想到,原主年纪轻轻就活得这么艰辛,不过现在轮到她了。
何月越是打扫越是了解这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女孩与她的不同。手机是杂牌的,屏烂成了蜘蛛网也没舍得换,全部的衣服拢共十一二件,一季三套换着穿吗?洗漱间架子上也只有洗衣粉和香皂,还有剩了半瓶的洗头膏。同情之余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在外独身打拼多年的姑娘,经验颇多,也没能过上舒适的生活,自己初来乍到能不能温饱都是问题。
收拾完东西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何月打算做青椒炒鸡蛋配刚在楼下买的大白馒头,再煮一小锅白粥就差不多了,一个人吃饭总归吃不了多少。
何月起锅烧油,待油热时放入葱姜蒜末,翻两下赶紧把打好的鸡蛋液倒进去,炒鸡蛋的香气瞬间蔓延开来,勾着何月的味蕾,她转身把盆子里的青椒一块儿倒进去翻炒,随即又加了些调料。见炒的差不多了,何月端个盘子把菜盛出来。
她家炒菜就是这样随意,全然不在乎菜谱上说的什么时候放什么调料,能吃就行,不好吃下次就换调料。不过或许是天赋使然,她家里人做饭都挺好吃的。
吃罢饭刷了碗,就去浴室洗澡。因是夏天,何月并没有用热水,习惯性冲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后,何月躺在床上,开着电风扇吹着风。人们常说洗澡能带走劳累,可何月仍是觉得满身疲惫,胡乱用手抹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
首先,这屋子别动那么多,不然原主回来估计会难过。而且她也不能一味地花原主的钱,就当是她借的,万一以后走了钱只能多不能少。
她也从备忘录上得到了许多信息,比如这间房子半年租只要3500元,相当于一个月600不到,尽管平阳市是个三线开外的小城市,这种价位能租到有阳台有浴室的房子算是捡到便宜了,不过,水电费是要自己交的。
即便如此,何月也没敢多用电器,奶奶养大的她骨子里就继承了老一辈的节俭,如今兜里没钱,她抽空看了眼原主的余额只剩下一万不到,更是不敢挥霍。
当务之急是来钱,自己人生地不熟,也没有打工兼职的经验,大学念的是汉语言专业,混日子般到了大三,脑袋空空如也。看原主的□□,好像是高考成绩一般上了个二本师范学校,跟她一个专业,只是四年下来联系人列表仍是孤零零的几个人。
事到如今,唯一的选择是继任原主的工作。
何月知道原主的工作地点,她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放在床头的便签本,上面按照日期写满了每日事项,翻到其中一页。
3.14
记得买菜:鸡胸肉—门口左边第三家便宜青椒—最里边一排靠后新鲜
跟钟老板请假去过生日,他人好,还是他让我留下做超市的收银员的,他人真好。
在餐馆隔壁的园园蛋糕店买一个小蛋糕,我要过生日!o( ̄▽ ̄)o
加油!
年轻的女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连纸条显得俏皮。只是何月看着这张便签,忍不住在想,“何月”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也会孤独,不然不会在便签至上自言自语,也不会记得哪家店便宜实惠。
何月收起思绪,打算明天去找园园蛋糕店。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刚打算睡觉,突然发现最下一栏的电话和信息上有明晃晃的红色小圆圈。
咦?原主看样子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会是谁联系她?还打了这么多。
抱着疑惑好奇的心态点开一看,钟老板,怎么这么熟悉?何月茫然地在脑中搜索半天,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天,这不是原主老板嘛!我都干了什么!我怎么就手欠把手机静音了,完了完了,今天周一妥妥的上班时间,我竟然给旷了。何月在心中大声痛骂自己,哆哆嗦嗦点开信息,果然是老板的,一条条客气的询问更是让何月心凉不已。
在学校上课时,何月都是一分钟也不敢迟到,踩点进教室更是不可能,也没胆子旷课,即便是好朋友拉她去玩也没敢逃过。总之迟到早退加旷课在她眼里不比违法犯纪好到哪里去。
如今她要提前踏入社会,还没进门就先给老板留了个坏印象,何月欲哭无泪。
本想着回个话,又怕深夜打扰惹人不快,加上自认为当面道歉求情可能更显诚意,终是放下手机忐忑不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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