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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江流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墙边的座位上,体型微胖,圆脸宽鼻,戴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正是发布会时坐在钟意旁边的那个男人!
原来他就是一枕江流!
钟意感觉浑身血液往头脑上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总是出现在杜衡的周边。发布会的媒体席、雨夜杜衡小区外、杜衡遇袭时的医院门口,她忽然想起,763说今天上午这人也曾出现在杜衡家门口。
她一紧张就想找个倚靠,于是反身便去抓763,没想到抓了个空。低头看,手从他的胳膊上虚抓一把,抬起头正碰上763的眼睛。
本来763正盯着她看她的反应,这一时之间,两人都很尴尬,钟意把手顺势抬起,放脸旁扇了扇风,嘴里说着,“好热。”
一种奇怪的情绪又弥漫在763周边,今天上午在杜衡家外面把钟意从水洼处拉住时,他就不自在了好一会儿,虽然刚刚没有碰到她,但是仍然感觉很尴尬。
这情绪不对,跟这些人类要尽量减少肢体接触,不要擅自打开伞让她碰到我了。他暗下决心。
进入咖啡厅,钟意径直走向那个男人,她站在桌前,问:“请问您是一枕江流吗?”
面前男人正在噼里啪啦打字,注意力显然全部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听到声音,他的头微微扬起,但视线仍停驻在屏幕上,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没有停,两秒后他的才抬眸看向钟意,一下愣住,手也停住。
“你……你是钟意小姐?”他眼睛本来就圆,一瞪更显得大了。
“对,我是《Mface》钟意,你好,”钟意坐下,“没想到你就是一枕江流,又见面了。”显然她说的是发布会上的那次见面。
一枕江流面露疑惑:“诶?你不是膨胀电影的吗?”
“呃……”钟意露出尴尬笑容,赶紧想托词,“我那天是替朋友去的,不是膨胀电影的。”
“哦……”一枕江流点点头,然后向前欠身并伸出手,“你好,我是一枕江流,本名江震宇。”
钟意也赶紧伸出右手。
坐在她旁边的763看着两人的手浅浅一握便松开,他顺势把视线移开,心想,这里的人真喜欢肢体接触,有必要吗?
“你也是记者吗?”钟意问道。
“我……”江震宇正在收电脑,停顿了一下,“也是替朋友去的,我现在是专职作者。”
钟意点头:“嗯,我看您刚才一直在写呢。”
“嗯,习惯了,毕竟是自己的作品,虽然不在若衡网上更新了,但我得把故事写完。”
既然他主动提起了若衡网,钟意趁机追问:“您和若……”
“对了,钟记者,”江震宇扶了扶眼镜,打断了她,“你们杂志为杜衡做专访,不会只写他的好话吧?我看过你们杂志之前的采访文章,感觉立场还是比较客观的,所以我才决定接受你的采访。”
钟意赶紧说:“当然,我们《Mface》一直以客观公正的立场享誉业内。”
说完她就听到旁边763轻笑一声。如果不是面前还坐着另外一个人,真想给他一个白眼。
“那,”江震宇迟疑了一下,“如果是爆料呢?”
“什么爆料?”钟意心里盘算,此人来者不善,要小心应对,别被人当枪使了。
“我说了,你一定会写吗?”他反问。
“那要看这个料跟主题有没有关系,而且还要看证据确凿不确凿。”钟意不动声色。
江震宇垂下眼眸:“我们参加的那个发布会,不是道具出意外了吗?那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而且动手脚的人就是杜衡本人,整个事情都是他在炒作。”他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瞪大眼睛,“被砸到的不就是你吗?我差点忘了。”
“嗯,对对,是我,但是我也没受什么伤。”钟意尴尬一笑,763摸了摸鼻子。
“那是杜衡故意弄的,他就是在炒作,我有证据。”江震宇激动地说。
看他那么激动,钟意也不好浇冷水,且不说她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杜衡一手策划的,单单这个爆料内容就没啥吸引力,现在的八卦,你不整个隐婚生子,一脚踏八条船的那种劲爆程度,都没人看。
“恕我直言,”她说,“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直接在自己微博上公布呢?”她知道因为一枕江流最近在跟若衡网打官司,他的微博上满是为自己讨公道和辱骂杜衡的内容。
“因为证据被黄钢毁了,”他叹气,“我在自己微博上讲也没用,还会被别人以为我栽赃嫁祸。我只是个写作者,不想背上炒作的名头,而且这对我的官司也不利。”
他想到倒挺周全。
钟意接着问:“证据是什么?”
“那个砸到你的大铁球啊。”江震宇压低声音说,眼镜反着光。
自从跟若衡网打官司以来,江震宇多次要求见杜衡都被拒绝,不仅如此,还反被若衡网以违反合约提告。他气不过,便在发布会当天混进记者里,就是为了能直接见到杜衡的面。
没想现场出现意外,还是没能如愿。不过,他一路跟踪黄钢和路萍,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开着车把一个大纸箱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江震宇下车把箱子从垃圾桶里拿出来,打开后发现里面正是那个大铁球,而铁球明显被人动过手脚。
“为什么你会怀疑是杜衡做的手脚?有可能是其他人呢。”钟意忍不住插话。
“不可能是其他人,路萍和黄钢两口子还得靠杜衡吃饭,他所有产业都在自己手里把持着。再说了,杜衡少失怙恃,是他小姨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据我所知,他们感情好的很。所以绝对是杜衡自己的主意。”
“比你聪明。”763点点头,转头对钟意说。
钟意不顾对面有人,也转头看向763,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763不为所动,指了指桌上。钟意低头看,原来是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封新邮件。
她只好一边点开邮件,一边继续问江震宇:“那,证据是怎么没的?”
江震宇喝了一口咖啡:“我知道杜衡家在哪,晚上就带着铁球去了,没想到黄钢和路萍还骗我说杜衡不在。我只好拿出铁球来,他俩脸色大变,趁我不注意,黄钢将球抢了过去,扔到他们家院子里了,还叫来保安把我赶出去。真是卑鄙。”
是够卑鄙的,钟意想起黄钢的大胖脸,心里默默同意。她边听着边低头查看邮件。
发件人姓名显示为“杜若”,钟意马上坐直身体仔细查看,邮件上写着:“你好,我是杜若,现在人在德国,不好意思刚刚起床。听我弟弟说你想做外围采访,可以先把大纲发过来吗?”
钟意正读着邮件,又听到江震宇继续说:“当然我是不会放弃的,于是深夜趁机又溜进去,想去找他们继续理论。走到他们家,我扒在院子的围栏往里看,看杜衡到底在不在家。”
钟意抬头看了一眼江震宇,发现他现在有点激动:“可是院子里有人,那人正在往台阶上走,后来被我吓到了,脚下踏空,摔倒在地。我当时太紧张,就赶紧跑掉了。”
“原来杜衡的脚是这样崴的啊?”钟意恍然大悟,这下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江震宇脸上表情微妙,对钟意摇摇头,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不是!摔倒的人不是杜衡,是杜若!”
“杜若!?”钟意惊呼。
“对!是杜若,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穿着高跟鞋和裙子,头发那么长,怎么可能认错?我看她准备回房,怕更没有机会见到杜衡了,便喊了她一声,她被吓到了,一下就摔在台阶上,我也紧张,头脑一热就跑掉了。”
江震宇叹一口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的脸。没想到第二天新闻出来说是杜衡遇袭,吓得我赶紧去医院查看。你说摔倒的明明是杜若,怎么变成杜衡了?是不是他又在借机炒作?或者是想要挟我撤销诉讼?”
江震宇说出他的担忧,紧张地看着钟意。
钟意和763对望一眼,身子向后倚靠在椅背上,看着手机陷入思考。
杜若明明在德国,怎么可能被江震宇撞上?为什么今天早晨见杜衡时,他的脚上绑着纱布?这下的又是哪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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