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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十二月转瞬即来,天气转冷,谢长缨出门时,小婵特意为她披了件狐狸毛的裘衣。
靠近年关,大锦附近大大小小的附属国都赶着进京朝奉进贡,里里外外热闹的很,为此谢长缨忙里偷闲,借病推脱了宫里宴会的邀请,准备到郊外狼山上的泉林山庄赏个雪,再带个
小婵给自己捶腿按腰,好好滋润滋润自己。
然而,在行至半山腰处碰见沈愆意时,谢长缨兴致勃勃的脸可谓瞬间就沉了下去。
不禁眯了眯眼,心想最近和这厮碰见的几率也忒大了,怎么哪哪都有他?
打定主意当看不见的谢长缨吩咐车夫绕路行,可没想到一直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宝忽然抬起头拉开帘子就对对面喊:“沈叔叔!”笑得一脸天真烂漫,完全忽略自家老娘黑下去的脸庞。
对面心里暗暗焦急的沈愆意听见这声“沈叔叔”,就跟听见亲儿子叫“爹”一样亢奋,高声应了声“欸”,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鬼知道他等在这个路口已经等了几个时辰了,为了能制造巧遇的场合,就连那猝不及防遇上故人的惊喜表情他都练了好几遍。
“长缨这是……”沈愆意特意将自己家的马车停在前方,方便能近距离地对话。
“山上!”简短的回答展示着马车主人此时的不耐。
其实,谢长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面对沈愆意时表现得那么没有定力。实际上,从上次秋狩开始就隐隐有这个迹象了,谢长缨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不知可否……”
沈愆意尝试开口询问。
“不可!”
再也不给沈愆意开口的机会,谢长缨直接放下帘子,以内力劲儿弹了马匹的屁股代替了马夫的活。
原地,看着一溜烟超出自家马车一大截儿的沈愆意,连话也没说全,只能被动地跟上去和谢长缨同路。
马车内,没和沈叔叔好好打个招呼的小宝一脸郁闷,无精打采地垂丧个头。
“娘,你怎么走这么快!我和沈叔叔还没说话呢!”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听到这话,谢长缨不禁有些郁闷:“怎么,才多少日子就和沈叔叔这么亲,那你娘呢!真是个小白眼狼!”
轻轻捏住小宝的小鼻头,,恶趣味地让小宝呼不了气,没舍得下重手,但也能出个气。
“没没没,小宝才不舍得让亲亲娘亲伤心呢!”
见风使舵的本事小宝一向使得好,见娘亲表情不对,就主动蹭上去,不一会就亲亲热热地缠着谢长缨的胳膊说说笑笑。
即便看不见,郁闷赶路的沈愆意也能幻听见来自前面马车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有些愤懑也有些委屈,但最后只能化作动力追着谢长缨驶向山顶的山庄。
……
谢长缨赶马赶得快,沈愆意追马追的紧,是以到了山庄门口,二人不过前后脚。
谁料,领着小宝刚准备踏进庄里的谢长缨在门口就被门童拦了下来:
“这位夫人,今日山庄举行亲子游园活动,是以必须同时由父母亲领着,这位小公子才能进庄。”门童见这夫人气质凛然,恭敬且包含歉意地说道。
谢长缨也不是爱用权势压迫人的主儿,表示过理解后,准备拉着小宝的手就离开。
转身,却一头扎进了沈愆意的怀里,硬邦邦的,有点疼。
“为夫让夫人久等了!”
清冽干净的声线自谢长缨头顶上方响起,平白给这素装银裹的冬日增添了一丝鲜活。
门口小童见到这副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不着慌地让开了路,为表歉意还专门赠送了特别的亲子衣,让人领着沈愆意三人前去厢房换装。
山庄这边准备的是水红色花蝶裙,束腰处采用的是背后腰封,这对身材要求极为严格。这下可让平日里习惯了宽松练功服的谢长缨犯了难,好不容易换完,磨蹭在女厢房内不想出去。
“谢娘子,谢相公已经等在偏厅了,山庄里的表演也快开始了,夫人您快点!”
房外想起了丫鬟的提醒声,迫使谢长缨做出走出门的决定。
另一边,
沈愆意带着小宝在男厢房换衣,也是两件水红色的深衣扣琵琶形腰带。
“小宝,等会叔叔穿衣服的时候,你记得要转过头哦!不要偷看!”
沈愆意把衣服放在木施上,还不忘记叮嘱也要换衣服的小宝。这倒不是怕人偷窥什么的,就是有人在场会不自在,平日里他是都不需要下人更衣,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谁料想这话换来小宝在背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沈叔叔,小宝也不爱别人看自己换衣服,那你可不要看人家换衣服哦!”
小朋友奶声奶气地一本正经,倒是挺可爱的。
沈愆意无声地笑了下,这小家伙倒是和自己一样。
就这样,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地互相背对着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沈愆意身形颀长,水红色的衣服衬得不显瘦弱,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文儒雅、轩轩韶举的贵公子气派。至于小宝,皮肤白皙细嫩,水红色衣服上身就像个裹了花皮的糯米团子,粉装玉琢。
看着小宝甚是懂事可爱,沈愆意没忍住揉了揉小宝头上扎的小发揪,毛发柔软不扎手,摸起来很舒服。
揉的开心了,破天荒的,沈愆意蹲下身,弯着身子抱起小宝。
等到小宝用小胖胳膊环住沈愆意的脖子时,他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满足与充实感。
歪头,想要用鼻尖蹭蹭小家伙的小脸蛋,视线向下,却在小宝脖子上看见颗浅红色的小痣。
沈愆意大喜,因为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他也有一颗一摸一样的痣,古人常说“红痣吉,黑痣凶”,是以他没少以这颗小痣引以为豪。
不过痣看一眼也就算了,没多大事,沈愆意转头就抛在脑后了……
在偏厅等了约摸半刻钟,谢长缨就来了。
谢长缨肤色本就偏白,只是在塞外待时间长了晒黑了,但养了几个月就养回来了。一袭水红色的花蝶衣,映衬羊脂玉般的肌肤熠熠生辉,一双桃花眼如秋水潋滟,眉目含韵,头上又是系着一根红色布带,朴素却与身上衣相得益彰,移步间,金丝绣的蝴蝶随着裙摆飞舞,活灵活现。
这难得一见的场面,沈愆意都有些痴了,听着周围人窃窃的赞美声,不禁心里骄傲:看到了没,这是我媳妇儿!
说句实话,就刚刚这神仙场面,沈愆意脑子里都预想到未来他俩成亲,谢长缨凤冠霞帔的风华了……
“哇!娘亲你好美!”小宝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好好吹捧吹捧娘亲。
不是都说小孩子最诚实了嘛,深谙这个道理的谢长缨自然满心欢喜,颇为怜爱地摸了摸小宝的头。
……
山庄打着“亲子活动”的旗号,因此每一个表演或者比赛都需要父亲母亲和孩子的参与。
比如说,现在这项小宝非得拉着两个人玩的游戏:飞人在天。
一开始,谢长缨是拒绝这个游戏的,毕竟听名字就能大致脑补出这个游戏的惊悚。
但说白了,这就是个一家三口坐在绳子上荡秋千的故事,秋千后面有小厮在动手推,只要母亲和孩子牢牢抱住父亲,父亲再牢牢抓住绳子就应该没事。
只是到了沈愆意和谢长缨这,小宝先利落爬上了秋千座椅上坐在左边,然后沈愆意自觉地坐在了右边,最后谢长缨用轻功轻巧地飞落在中间,用手环住二人,远处看,倒有点像女土匪的压寨相公和小土匪。
兴许是后边的小厮有些看不过去,轻轻咳了声,委婉提醒道:“坐在中间的大人可是要护住旁边的家人哦!”
三个人都不为所动,继续保持着先前的坐位。
无法,小厮开始轻微程度摇晃秋千,游戏要开始了!
随着第一个晃荡,沈愆意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谢长缨的怀里,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腰间,腰部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拥住,谢长缨感觉有些异样,但还未适应这股不适,一个回荡,沈愆意的身子贴的谢长缨更近了,因为失重感,沈愆意几乎是本能地攥了下手指,恰巧捏住了谢长缨腰间的一块敏感区,鸡皮疙瘩顿冒,谢长缨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但这声响听在沈愆意耳朵里,就是一句娇嗔的嘤咛,不能自控地身体就起了反应。
这样的情绪维持了几个来回,偏偏小厮推的力度越发大了起来,沈愆意每次要抱紧谢长缨的力也越发用劲,忽上忽下的来回让沈愆意的呼吸愈来愈温热,全部喷洒在谢长缨右侧脸颊,再顺着风灌进衣襟里,整个脸都被臊红了,谢长缨只能微仰着头尽量吹着凉风散退热意。
至于小宝,一心扑在由秋千巨大高度差带来的刺激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娘亲已经被个野男人占尽了便宜。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至秋千绳子所能承受的最高高度时,可能是甩出去的力太大,小宝手里的绳子一下子脱了手。
“小宝!”
“小宝!”
两声焦急的“小宝”交叠在一起。
空中没有借力点,且三人距离地面太近,谢长缨没法施展轻功。
千钧一发之际,沈愆意向左旋了半面身子,用双臂包住了二人,然后急速下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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