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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靖王得知秦秋秋离府去了绵山后,立刻拨了人马上山。
冬晴本暗暗追随在秦秋秋身后,没想在林间遇到一个鬼祟人影,她上去对了几招,还未分出胜负,那人就跑了。而她再寻秦秋秋,发现路已再不是原来的路。她竟然走不出这小小的林子。
情急之下,她只能拍树。而她拍断十数棵树后,眼前的路终于清晰起来。她也遇到了冷着脸的靖王。
山洞某处。
“要我听你的?做梦!除非我死了。”
“好。我成全你。”
痛苦地一声嚎叫后,便是身体撞在地上的声音。此后再无响动。
“那,你们呢?”
“你走前面。”那疤脸男将秦秋秋推搡到身前。
她踉跄两步才站稳,却并未说话。
肩膀上的伤口还流着着血,她的思路却越加清晰。
这人约莫就是那暗杀靖王不成的刺客之一。
这个山洞不像挖的,倒像是天然形成的。
而这些刺客怎么会知道有这处地方呢?
那只能是那个常年呆在山上的猎户透露给他们的,那猎户可能是他们的人。
这一路,她好像也没见到扶风公子留下的痕迹。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又走一段路,秦秋秋发现前头有了亮光。再走近发现面前是个巨大溶洞。溶洞的顶上有藤蔓垂荡,透着暗淡稀疏的日光。好歹是将溶洞中的景物照出了轮廓。
溶洞中影影绰绰,似乎盘坐着十数名黑衣人。
见疤脸男押着秦秋秋进来后,便都站起身。
“大人。”
疤脸男将秦秋秋推给其中一名黑衣人,将背上的东西丢在地上。
借着火把明晃晃的光,她这才发现那人背上居然还扛了只剥了皮的小鹿。
“你们吃吧,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疤脸男靠石壁坐下,旁边是被黑衣人捆住的秦秋秋。
有个黑衣人带头,用刀将鹿切成数块,分发给众人。
肉块到手,众人纷纷都抱着啃起来。
秦秋秋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呆怔。
“怎么?王妃觉得血腥么?”那疤脸男侧头看她。能在旁人眼里找到恐惧,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不是,我在想这么吃不会塞牙么?”这些人不敢生火,唯恐引来山上官兵,便只能吃生肉。
他冷冷一笑,“王妃不如好好关心自己的处境。”
“阁下说的是。现下的处境于我确实很危急。不知阁下想拿我作何用?”
也许她不是个好演员,眼里的惊恐情绪过于稀薄。
他扭曲着疤脸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别给我来文绉绉的那一套。还想套我话?”
他指节有力,紧箍她颈部。她觉得气血涌在脑袋,几乎要窒息而死。她拼命仰头,腿蹬着脚下沙土,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会死在这,死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手里。
她奋力挣扎的模样终于取悦了他,他松开手,任她猛咳,滑落在地。
他轻蔑笑道。“王妃现在想好了自己的处境了么?”
……
这会,她总算摸清了几分他的嗜好。她泪盈于睫,仰视他,眼里半分惊惧半分躲闪。
疤脸男缓慢抽出刀,在她脸上划过。“吃过那么多人肉,我还没吃过女人肉呢。”
“少一两块,我想靖王也不会注意的吧?”
秦秋秋这会表情真的变了。
敲里吗!死变态!
他刀在她鬓旁落下,竟然想先削去她的耳朵。
有东西敲打在刀身上,发出铮然声响,他落了空。
“谁?”
他脸色一变,站起身,环视四周。
眼前黑衣人都罕见地放下了手中肉块。其中有个黑影人站起来,走到火把照明处。
“好久不见,司徒烈。”这人唇边有生血痕迹,他抬袖拭去,抬起头来。
秦秋秋发现那黑衣人居然是扶风公子。
然而那疤脸男闻言却丢了刀,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会在这?”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带着惊惧与迷茫的平述。
“自然是来抓你。”扶风将秦秋秋扶起,解开绑着她的绳结。
那疤脸男这时才从初见他的震惊中回过神。“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将他抓住!”
“……”周围一片死寂。
扶风公子转头看向众人,凤眸被火光映得熠熠生辉,“司徒大人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有一个声音弱弱道,“大人,这个人打败了我们,还对我们下了蛊。我等也是没办法。”
无人可以差使,刀疤男再捡起脚边的刀,似惊似怒地看着扶风。“你是王上的人,我也是王上的人,你敢动我,难道不要命了吗?”
“我想动你便动你了,你待如何?”扶风嘴畔露出轻柔浅笑。
“好。”疤脸男道,“这么多年了,这次我不会逃了。”
扶风并没回应他,只将秦秋秋肩膀上的箭羽拔下,为她封穴止血。但这无言的藐视更让他心中战意愈盛。
他挥刀劈来。“不知现在的你可还有一战之力?”
秦秋秋一句小心还在口中,扶风转身便用掌将那刀拍偏,那疤脸男反应也迅速,刀不成,就换成掌直拍扶风胸前,扶风旋身轻易躲开。疤脸男觉得他确实不如当初那般可怖,笑一声就要继续上。
此时身后的几名黑衣人也朝扶风偷袭而去,毒针等物纷纷朝他身上招呼。
他们来行刺,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他们毕竟是刺客,正面对敌不一定是扶风对手,暗使杀招却不一定了。
没想这几人才揉身上前,就被迎面来的汹涌掌风拍飞在石壁上。
秦秋秋本准备徒劳地用肩上挎包替扶风公子挡下一些暗器。可片刻后,看到那些黑衣人都倒在地上,有些震惊。
她本以为这世界是武侠,没想到现在还带了点玄幻。
然后更玄幻的来了。扶风公子不知从哪捻起一片竹叶,在唇间吹起,尖细的叶笛声短促响起,便听除疤脸男外的黑衣人都发出一声惨叫,一会便没了动静。
“不能控的要来也无用。”
竹叶用完便被他丢弃在在地上。秦秋秋蹲在地上看了好几遍,确认那真是一片普通的竹叶。
这时候扶风公子走到那被拍晕的刀疤脸旁边,捡起他掉落的刀,喊来秦秋秋,并将刀递给她。
秦秋秋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刀,又看扶风,有点疑惑。
“你可以报仇了。”他微笑着,不知是不是秦秋秋的幻觉,她觉得他唇色褪去了红艳。
“……”
“你可以将他对你的做的事都在他身上做一遍。”他的语气似乎在诱哄她。
“不过,最好要留他一命。日后王爷也好向他拷问此案。”
“……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折磨人这种事,太过变态了。这比让她一刀杀了他还难。
“是么?”扶风公子笑容仿若洞悉什么。他将她手中刀取来,半蹲刀疤男旁边。“秦姑娘,我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你若是不喜欢可以转过身。”
鬼才会喜欢看啊。
他将刀疤男手筋脚筋挑完后,还将原先捆秦秋秋的那根绳子取来,把他捆了个结实。更是在他身上点了两处穴道。
这些事做完,他好像有些累了。丢下刀便倚着石壁道,“秦姑娘,我可能要睡一会。等会司徒烈醒了,不要靠近他。”
“然后呢,我要不要去外面石台上求救?”秦秋秋问。
没想到他说睡就睡,再没回应她。
秦秋秋过去看他,发现他不像是睡着更像是晕倒。
她想靠在岩壁上是不可能舒服的。于是将尸体身上衣服扒了下来,叠成枕头与地垫,铺在地上,扶他躺下。这个过程中,她牵扯到肩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将他摆正后,她意外接触到了他的指尖,发现他体温竟然异常滾烫。她又摸他额头,发现还是那么滚烫。
……
好熟悉的桥段啊,这扶风公子该不是发烧了吧?
不过这洞穴几乎啥也没有,她也没有法子,只得勤看护点。
拿着火把在洞穴里转了两圈后,她找到了一些干柴火与刀具,还有那些人身上搜刮出的药瓶子。那些药瓶子她不熟悉,也不敢乱用,只堆在扶风公子身旁。而不远处切割分完的鹿肉还剩下一些。
她心里有了主意,这些人不敢用火,她敢啊。还能烤鹿肉。
她身上挎包虽然不大,还是带了一些盐巴与她收集的奇怪东西。
鹿肉正烤的滋滋作响,便听旁边传来□□声,秦秋秋瞟了一眼,知道是那疤脸男醒了。
她还没说话,他倒是梦魇似地开口,“傅行雪……傅行雪……”
好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啊?喊的这么深情没问题吗?
过了一会,他好像真的醒转过来,他先是震惊地发现自己被绑住了,然后惊恐发现自己手脚筋都被挑断。最后,终于注意到躺在远处的扶风和烤着鹿肉的秦秋秋。
他的状态很狂暴,“放开我,贱女人!”
“他果然是装的!他果然是装的!他已经大不如前了!”
“我要杀了你们!”
秦秋秋没打算理他。
然而他依然能用他的嘴骚扰秦秋秋。
比如,我要割掉你的大腿肉爆炒云云,你的肉多好吃云云。
秦秋秋觉得,要是扶风把他的哑穴也点上该有多好。
也许是溶洞过于高,而头顶那个洞过于小,这火堆燃了好一会,才引来搜山的官兵。
傅行雪也是这时候醒的,他望了眼身下叠得四四方方的“枕头”与垫子,又望了眼一旁坐着的秦秋秋,“我睡了多久了?”
秦秋秋这才发现扶风醒了,她将烤好的鹿肉切下一块递给他。“应该有快大半时辰吧。”
毕竟那刀疤男都累得消停了。
“等会王爷就能派人来接我们了。”她发现他迟迟不接鹿肉,突然恍然道,“哦,忘记发烧不能吃肉了。”说着就将鹿肉收回来放进自己的嘴里。
扶风愣了愣,笑着解释道,“秦姑娘误会了,我天生体温异于常人。只是不喜欢吃烤的东西而已。”
果然天赋异禀的人连体温都和别人不一样。吹片叶子都能死人,体温异于常人也不算不得什么事。
他在秦秋秋眼里除了身体是个凡人,但本领已经和半仙没什么区别了。
“你会看相吗?”秦秋秋突然问。
“略知一二。”
“你也太厉害了,”马屁拍完,正事还是不能落下,“那帮我看看我和王爷的姻缘呗?”
“……”
已经成婚了,再看姻缘是有点奇怪哈,秦秋秋生硬绕开话题。“要不,看看财运?”
扶风虽醒,却仍然没有力气,只能靠着岩壁。那刀疤男又开始喋喋不休,秦秋秋被他吵得狂翻白眼。
于是他指挥着秦秋秋,用刀柄将那刀疤男敲晕。完事后,秦秋秋神清气爽地坐在扶风对面,从挎包里掏出一副硬纸片做的牌,“闲着也是闲着。打牌吗,扶风公子?赌钱的那种。”
靖王带着人马入溶洞时,就看到,两人手里各执一叠牌,秦秋秋正在惨叫,“你确定你是第一次玩牌吗?”
“时运而已。”
秦秋秋也看到了靖王,立马心虚地丢下牌,“这局不算哈。”
傅行雪笑着点头,算是默认。“此前一共十两,王妃不要忘了。”
“回去就还你。”她也顾不得收牌,跑到靖王身边,楚楚可怜状,“王爷,我受伤了。”
他见她还能活蹦乱跳,心安大半,只冷着脸骂道。“你活该。冬晴你带她先出去。”
?
秦秋秋觉得情况不太对。
“哎,我牌还没收……”这么说着就被冬晴抱着腰往洞穴外走去。
她是想有人抱她,但是这人最好是迟飞琼啊。
冬晴带着她飞上崖。也不知迟飞琼和扶风在里面聊了什么,再出来时,靖王是抱着扶风的。
秦秋秋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是矜贵的俊朗面庞和气质清华的妖艳容颜相映成趣的颜值暴击,当然,还有失去“所爱”的心灵暴击。
两厢抵消下,她心态平和不少。
上崖后,靖王就将扶风放了下来。
“多谢王爷。”落地后,他步履远不如上山时那般轻松自如。
秦秋秋看见,去怂恿靖王,“你看扶风公子都没力气,你不再去帮一把。”
他却意味不明地瞧她一眼,转头道,“把那架椅抬来。”
上山时,他就准备了这东西,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那架椅像是两只粗木棍和一把躺椅组成的。
如果把那椅子换成布,就挺像担架的。
扶风公子被人扶上架椅,秦秋秋苦逼地跟在靖王后面,有点踉跄。
这靖王居然根本不理她,脚步快得出奇。
“你干什么这么生气?”秦秋秋追在后面问。
犹豫半天,她说,“我下次不敢了。”
靖王这才转头,“我看你敢的很。”说完毫不留恋的转头,又接着往前走。
看来他这次是真生气了。秦秋秋咽口水,这种状态的迟飞琼可不好对付。
脚下有根木桩,她脚尖朝前踢去,假意摔倒。
“窝槽,好痛。”
他停下,侧脸看来。
她继续抱着脚表演。
他这才走来,蹲下身。
秦秋秋得意,却没表露出来,“我脚好痛啊。”
他只冷冷看着她,伸臂准备将她抱起,她赶紧拦住他,“我坐架椅就行,你抱扶风公子去吧。”
他懒得再搭理她,将她横抱胸前,就没再说话。
后头靠在椅上的扶风公子,若有所思地打量两人。再转眸,发现冬晴也直勾勾地看着两人背影,眼里光芒亮到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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