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的星光

作者:一文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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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蜕变


      次日,我猛地醒来,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消毒液的味道特别好闻。
      医生进门测量了体温,告知:“低烧,身上冻坏的伤口感染导致,中度脑震荡,留观7日出院。”
      父亲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眼圈红肿,显然一夜未眠,看到我醒来,长松一口气,粗糙的手在我额前抚摸片刻,从兜里颤颤巍巍摸索了2个大白兔奶糖,放在我的枕边。
      我将头埋进了被子,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夺目而出,有点自责当初鲁莽的决定。
      父亲不善言谈,默默地地守了2天,见我可以下床,便给我枕头下塞了五元钱,让我照顾好自己,买了几个白馒头,告诉我请一天假会扣三天工资后,就急着去上工了。
      这次意外,病友告诉我是不是得到了600元的赔偿,给的也太少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想到医院每天四五十元的住院费,需要省点钱给奶奶买点药,便提前出了院。
      当然也就是这所谓600元赔偿款,足够父亲缴纳我上初中的学费。而继母估计得知有赔偿款后,便高高兴兴带着妹妹回家了。
      “这次事件,让我认识到钱真是个好东西,但我不能故技重施第二次,唯有想办法弄到钱才是最好的出路。”
      我观察到矿区有许多捡纸壳子、瓶子的老年人,得知一斤纸壳子能买二毛五分钱,所以放学便和拾荒者一起去垃圾场捡拾垃圾,这样每周我便多了五毛钱的零花钱。
      庆幸的是我在废品收购站认识了一个叫黄毛的男孩,比我大两岁,情况比我还糟糕,父亲矿难去世,继母卷了钱走人,无依无靠,一个人生活在自家以前的旧房子里,主要生活就是捡垃圾、当然还会靠拜山头,偷抢等手段,弄些钱,勉强地生活混口饭吃。
      两个同命相连的人如同见了知己般相互依靠、信任。
      黄毛总说我是有父亲的人,父亲就是天,所以我是有机会改变命运的,上了高中或者职高,就能顶替父亲得到体面的工作。而他父亲死的早,自己当时年龄不够,没有办法就业,只能想办法先活着。
      就这样,白天我在学校念书,下课后便匆匆放下书包和黄毛一起去找钱。
      矿区外有个灯红酒绿的发廊,黄毛说许多没有媳妇的矿工下矿后,会去那里按摩找女人,生意比较好。所以时常带着我去给那里的老板娘提提水、扫扫地,偶尔会得到一块钱的小费。
      去的次数多了,老板娘便注意到了我,很是热情,捏着我的脸说没见过长得如此白白净净的男孩子,知我年龄才15岁,笑眼弯弯说是个好苗子,可以和这里的师傅学个按摩的手艺,等再长个两年,就能挣大钱。
      学个手艺也好,但我不明白为何要再等两年才能挣大钱。
      见过世面的黄毛则说,这个发廊挣的都是肉票子,估计老板娘物色让我将来干那行,就是和妓女差不多。
      矿区有的男人喜欢女人,有的男人则喜欢细皮嫩肉的男人,我长的如此白净秀气,比女人都好看,估计再过两年可以靠皮肉发家致富。
      我听了只想作呕,我虽然很需要钱,但出买□□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黄毛调侃道:“这年代靠脸绝对可以当饭吃,他倒是想过坐享其成,可老板娘说长得跟个老鼠似的,怕吓着客人。”
      后来的日子,老板娘见了我特别殷勤,学按摩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学习期间虽没有工钱,但管饭,学成后无低薪,按照顾客消费金额五五开。
      黄毛听了觉得我命好,不仅可以免费学按摩,还管饭,重要的是工钱五五开,多劳多得,他说:"发廊把能给客人按摩女孩叫公主,男孩则叫公子,都是要经过老板娘选拔的,前题是样貌好,才有机会拜师学手艺,一旦学成很挣钱。
      我大概了解到,出师后按摩一位客人会给5元手工费,五五开,基本是老板和我一人一半。
      这个价钱对我而言非常有诱惑力,有时候一晚上按摩三四个客人,老板娘会借口扣除点,但最少也能挣个七八块,生活一下富足了起来,继母见我能拿钱回家,自然态度缓和了许多。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的好日子,因能在发廊混上几次饭,吃上猪肉,我脸色圆润些许,皮肤也白净了不少,老板娘见到我总是笑眼弯弯,刻意安排我去红灯屋里服务,说长长见识,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伎俩。
      我透过门缝,偷窥屋里,看见男人抱着女人相互啃脸,发出奇怪的声音,感觉有点恶心;当然也时常看到男人和男人动作奇怪,吓得我一身冷汗,赶紧捂上眼睛。
      老板娘怂恿我好好学着,说以后都是赚钱的本事。
      我心里极其排斥,暗暗告诉自己再穷也绝不干这种肉票生意。
      但毕竟在这种环境中,危险总是不期而至。
      一次我给一位大胡子客人按摩,他因为喝醉了酒,言语极为污秽肮脏。
      我虽然不舒服,但为了钱,勉强撑着,没想到他越说越离谱,居然动了手,对我摸摸哒哒,手从我内裤中伸进去捏了我一把,嫌弃道太小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他哈哈大笑道:“细皮嫩肉,凑合着能用,问我开多少价”。
      我脸色苍白,准备借口离开,但大胡子嗤之以鼻。“你就是干这个的,还给老子装雏”。
      我吓得哆嗦,大胡子甩出50元,问我够不够,我急忙跪地解释道:“我只负责按摩”;大胡子又甩出100元,见我不允,便将200甩在我的脸上。
      老板娘听到动静,急忙进屋,本以为是来救我的,但看到扔在地上的200元钱,忙弓着身子捡起来道:“胡子哥,这孩子还不经世事,正在念书,在我这里贴补点家用,是个纯纯的雏,要么从新给您安排个小生好生伺候。”
      “纯纯的雏?”大胡子听了兴趣大发,眼放淫光道:“这样吧,500元,我拉运煤的费用全压着,就要这小子。”
      “500?”老板娘激动道:“这可是发廊一个月的收入。”转身劝我干这一行,早晚都得走这一步,公子初夜的价格最多不超过250,我这500是破了发廊公子的记录,让我从了。
      我脸色苍白吓得够呛,准备逃离现场,但这种地方,脱身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老板娘转身锁了门,把我交给大胡子处置。
      大胡子极为粗糙地撕开了我的衣服,见我身体有些消瘦,觉得有点不值,嫌弃地说道:“除了是个雏,身上干的没有一点可值得留恋的,今夜你要把哥伺候好了,哥不会亏待你。”
      我极力反抗,大胡子有点不耐烦,几个巴掌把我打的鼻青脸肿,快晕死过去。
      我知道我这回完了,我的人生居然会遇到如此肮脏恶心的事情,还不如死了算了。就在危急时刻,房门突然被踹开,父亲提着菜刀站在了门口。
      大胡子停止了粗鲁的动作,见父亲进来十分惊讶,急忙用衣服遮羞道:“唐师傅,怎么是你。”
      父亲上来就给大胡子几个鼻抖,打的大胡子不知所以然。随后又给我一个巴掌。“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
      “爸爸。”我弱弱地叫了一声,委屈中带着羞愧,颤抖着将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连爬带滚地跑出门去,屋外黄毛抱着件羊皮袄披在我的身上,搀扶着我尽快离开。
      听见身后父亲挥动拳头将大胡子打的嗷嗷直叫,父亲的拳脚是矿区里出了名气的,我浑身颤抖着与黄毛迅速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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