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

作者:宜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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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遭陷害


      “火树银花”相传乃是二百年前蜀中铸剑世家梅家所造的一种暗器。梅家虽为铸剑世家,也极擅长暗器制作,而这火树银花便是他们的一大杰作。它乃是由武林中常见的暴雨银针加一种特制的火药从而在银针飞出时生热生火,形成更大面积且难以逃避的伤害,最顶级的火树银花还会再抹上遇火不融的剧毒,只要沾上一点火星便会中毒。

      此暗器据说是彼时梅家家主特制应用于乱世战场之中,可形成大规模的伤害。当年死于其下之人无数更包括许多武林高手,令人闻之丧胆。不过所幸此暗器制作不易,并未广泛应用。后来天下已定,盛世太平,本朝太祖皇帝收天下兵书兵器,首先就销毁了包括它在内的各类过于阴毒的暗器。“火树银花”也就慢慢变成兵器谱上的一个传奇。江湖中人大多听说过却都未曾见过,此刻忽然得见,各个惊诧万分又不敢确定。

      景言又惊又怕,如果真是火树银花,甚至是淬了毒的……虽然她心知大魔王轻功绝佳,应该可以逃脱,但仍然没忍住先前那声惊呼。而后她又未见有身影跃出,却见那堵火墙已将枫叶点燃,远远望去便当真如一颗火树一般!那裴公子呢?

      景言心急如焚,欲朝那棵火树飞去,只刚一动身便被陆衡拽住,她还来不及甩开他,便见那火树竟似正在朝着会场飞来。火光之后是一个墨色的身影,他的发丝翻飞,好似浑身浴火。看不清脸和动作,只见那些被点燃的树叶竟全都脱离了树枝,被他控制着,飞舞起来。

      只见他右手画了一个大圈,最后竟将银针与火枫舞成一条火龙,右臂一甩,离得近的人只感到一股燥热的风扑面,便见所有的火星全数四散着朝会场打来。

      “啊!”“救命啊!”“着火啦!”

      只是一瞬,有人身上竟已被火星点燃。从吴妈掷出暗器到此刻不过几个呼吸而已,大多数人都不及反应。此时看台上飞出一白一灰两条身影,齐冲向那些被上官忍反射回的银针火枫。

      一身白衣的景河清舞动手中折扇,若仙鹤灵鸟;灰衣的陆长林亦在半空中将随身宝剑挥成一扇光幕,二人合力打落所有银针。只有些许火星溅到个别人身上,和锦棚之上,亦被其他反应快的人立马扑灭。场面有些混乱,但也不至于失控。

      “河清大侠好身手啊!”
      “我看陆大侠更技高一筹哇!你看河清大侠扇子都烧啦!”

      待众人都回过神来,溜须拍马的立刻就接上了。

      只可惜,那两人都不吃这一套,双双飘落回看台之上。陆长林眼里带有一丝不满瞥了一眼他的夫人。陆夫人冷峭地直视回去,他无可奈何地不发一言,静默地坐了回去。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陆玉麒赶紧转移众人注意力,对着那个从火光中走来,引起这一番骚乱的黑衣人喝到。

      火光灭去,硝烟散尽,黑衣如墨发丝飘动的上官忍如鬼魅般落到先前景言初试时所站的朱雀台上,眼里却只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她。

      “上官忍!”上官泯良大声喊道!会场中立刻又炸开了锅。

      “上官忍?他就是上官忍?”
      “竟然是那个传闻中的江湖首恶上官忍!”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干什么!砸场子的么!”

      上官忍无视周遭的纷乱,只定定地看着景言,从她的眼里他看不到诧异惊愕,也看不到惧怕与敌意,她果然早已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待场上的议论声渐止,他方开了口,像是在回复那些议论,更是在明确地回复她:

      “我姓裴,单名忍,裴忍。”

      “裴忍。”景言看着他小声地重复着,见他毫发无损,终于回了神,轻声唤道:“裴公子。”

      “裴公子?好亲密呀,我竟不知景家庄何时竟与这上官,哦,不对,是裴公子这般相从甚密……”

      “什么叫相从甚密,王夫人,话可不能乱说!”钟池打断她道。

      “我怎么是乱说呢?刚刚景姑娘那声撕心裂肺情真意切的呼唤,真是令人听之动容,这可是全场都听见的。”

      “我……”景言听着王夫人那暧昧的口气,再看着裴忍好像对他人所言全然无谓,目光只定定地锁着自己,当下急忙避了过去。只她不知裴忍盯的不只是她,还有她身旁的陆衡。

      陆衡觉得那人的目光阴冷阴冷地扫在自己手上,他低头一看,见自己还扯着景言袖口。耳背生热,忙撒开手。

      “而且适才若不是裴公子暗中相助,景姑娘如何能赢?”

      “你要是不懂功夫就叫你老子回去好好教教你,省的出来闹笑话。”钟池对着王堡主王夫人嘿嘿笑道,“谁看不出,如果不是那只畜生乱叫,阿言早就能赢了。”钟池向来自诩是个混不吝的山野村夫,不懂虚与委蛇,更学不来摇尾讨好。他无视陆夫人的黑脸,半点不留情面地指着虎先生骂道。

      “那你也是承认裴公子与景姑娘交好了?我还听闻景姑娘昨日和裴公子当街拉拉扯扯的,亲昵的很呢,景姑娘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就承认了!”钟池吹着胡子一脸莫名。

      景言听着王夫人的惺惺作态,本就不舒服的她更觉加倍恶心,我昨天为何拉裴忍难道你不知道!她懒得多说,只道:“昨日有恶犬挡道,我不过好心拉裴公子一把,没别的意思!”

      “你……”王随正要叫起来,被王奢拦下,大步走出,对着景言说道,“那你之前为何要帮着这恶人毒害我王家家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毒害你家人了?”这突如其来莫须有的指控太重了,景言虽觉荒谬可笑,仍不禁有些焦急的气血翻涌。

      景河清远远地朝景言摆了摆手,示意她别着急,转头对着王奢道:“王公子,景某相信小女绝对不会害人,你断不可胡言。”他语气虽温柔,目光却压迫。

      王奢顶着压力道:“景大侠明鉴,如无铁证,小辈怎敢造次。”他说完朝身后挥了挥手。

      便有一群人抬着五个挡架鱼贯而出,到看台前的空地上放下,王奢突然跪伏在那担架之前对着锦棚悲怆地道:

      “请陆大侠陆夫人还有众位前辈替我们王家主持公道,此间躺着的乃是我家中随从,日前在湘阴流云谷无意中撞见这恶人与景姑娘相会,这恶人二话不说即将他们重伤后便逃走。景姑娘假意赠他们金创药,他们用药后当时无碍,岂料过了几日涂过她给的金创药的伤口竟都开始溃烂流脓,痛不欲生,如今奄奄一息,大夫,”,王奢说道此语调竟带着几分哭腔,“大夫都说熬不过今晚!”

      随从掀开那几人身上的白布,只见担架上的几人全都裸露上身,各有深浅大小不一的溃烂,并散发着腐烂之味,惨不忍睹。离得近的人全都捂着鼻子往后退。

      景言听他指鹿为马陷害她,已急不可耐,急往前看那几个吐着白沫翻着死鱼眼之人,依稀可辨确是那日流云谷中几人的面目。心下更是骇然:“你,你血口喷人!我给他们的是我家传上好的金创药!我随身携带的,你们可以查验!”她急急去摸,糟了,今天比试她怕累赘,出门前取下来,心中更急。她哪里遇到这种事,明明好心施药,却遭此等诬蔑,眼泪已在眼里打框。

      “不,不是我!”

      “言儿莫急,爹爹相信绝不是你!”景河清安抚一番女儿,又加重了语气直视王奢道:王公子,你一口咬定这几人是死于言儿给的药。可你刚刚也说他们却是几天后才发作的,那如何能佐证这几日内他们没有用过其他的药?或者招了其他的什么暗算。”

      王奢顶不住景河清的威严,男孩拜倒在地上不去看他,哽咽第道:“各位长辈明鉴啊!景家庄乃武林世家,景姑娘随身之药必然是上好的,他们都只是普通随从,平日里哪用的到这么好的药,又怎还会再去用医馆里几文钱的货色。却哪里知道这名门正派之后手段竟会如此下作。”

      “放你娘的屁!你说谁下作,看爷爷打烂你的嘴!”

      “钟池!”景时枫和王堡主同时大喝。

      “哼!你敢做谁的爹!”

      “你叫我我就敢应!”

      “你!一个打猎的也敢如此放肆!”

      “打猎的怎么了!你们……”

      “王堡主,外子的出身无需你置喙。”

      台上一片混乱,台下更是喧哗。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那个上官忍,不对,是裴忍喜欢上官海棠呢,这怎么又跟这景女侠私会呢?”

      “都要死人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管这个?”

      ……

      “难道真是景女侠下的毒?看着不像啊!”

      “怎么不像,你没听说么,她之前血洗了一个贼窝,几百号人呢,这才五个人算什么?”

      “唉,跟这江湖首恶纠缠在一起,能好的了么。”

      “大家都别动怒,小辈们都看着呢。”王夫人笑着拉开王堡主。

      “这是我们陆家独门金创药,言儿随身带着的就是这个,想必,陆,”陆清按顿了顿,看了眼陆长林,艰难低换了个称呼:“想必师兄也是用此药。你们若是怀疑陆府,自可以拿去查验一番。”

      陆清安边说边将一个药瓶放在卓上,目不斜视,温柔地看着女儿。

      “娘亲!”景言哽咽呢喃着,泪眼模糊。

      陆清安不说景家庄,只言陆府,实在微妙。姑苏陆氏早已不在,可是正如她所暗示的,陆长林却是师出幽篁山庄,这练武的世家门派,金创药都是自配的。幽篁庄主极擅制药武林皆知,如今洛州陆府虽然声势鼎盛,却实则无甚积累,怕是正如她所言,还是用的原来姑苏陆府的配方。

      “景夫人言重了,我们怎敢怀疑陆府的药?只是担忧景姑娘情窦初开之际,一时不持,受人蒙骗,为爱走险……”王夫人捏着帕子越发往情爱方向去扯。

      景言刚刚吞下去的那口血都要被气的吐出来!不过此刻眼见爹爹娘亲都十足相信她,也就慢慢镇定下来,心念急转,大声道:

      “不对!这五人其中有一人是骨头碎裂,根本无需用到那止血散瘀的金创药,若是我的金创药,他如何也会中毒?”

      “下,下人无知见识短,见是景家庄的药,自然以为是万能的,哪管那么多,也胡乱涂了,这有什么可稀奇的。”王奢本就是临时安排的一出,哪里会管这几人都具体受了何伤,心下一惊,硬着头皮道。

      景言从未见过这般信口胡诌之人,气急反笑:“你一句下人无知就想糊弄过去,当大家都是傻子么!”

      “可是我家的下人却是在湘阴伤于裴忍之手,也是在用了你给的药几日后毒发至此,这又如何解释。我身为主人,总要为他们分个明白讨个公道!”

      “王公子说的对,生死事大,如今恰好薛神医在此,可否请神医为这些人查验一二,究竟中的是什么毒,是否还有救?薛神医您看如何?”景河清对着锦棚上一白面灰须之人礼敬道。

      “河清大侠客气了,老夫自当全力以赴。”

      薛神医在五人之间来回踱步,看完这个看那个,验完又验,足足看了快一柱香此时已是午时,烈日当头,看台上诸位长辈大佬头上有蓬,臀下有椅,喝茶吃点心只当看戏中场休息。台下众弟子就苦了,阴凉地儿也有限,早被抢完了,大多弟子就站在头顶烈日,喉头冒火,早已不耐烦了,可是这神医乃是江湖中最得罪不起的人,谁不生病受伤!可人微言轻的,都不敢催,只能生生等着。

      最后终于见薛神医直起身子,捋着胡子摇头道:“这五人确是中毒,且回天乏术。”

      王夫人捏着帕子,假意去抹泪,“啊,怎会如此,真是可怜啊!究竟是什么毒这般厉害,竟连神医也束手无策么?”

      薛神医目光在陆清安,景河清还有陆长林三人身上打了个转,尔后慎重地道:“若是寻常毒药,老夫自然能解,只是此毒乃是昔年幽篁山庄庄主陆慎予所制的“日落扶桑”,根本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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