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 哨向]Choker

　　南岑与唐晓翼又联合训练了一段时间，从最基础的项目开始磨合，往后逐渐拔高训练项目的难度与强度，直到二人间的默契与配合进化至一个新的高度。
　　如今他们已可以轻松地通过训练基地的任何一项考核，并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优异成绩，且表现得一次比一次好。连早已联合训练多时的乔苏二人都在私底下感慨，明明南岑与唐晓翼之间都不存在实际意义上的“结合”关系，却能通过联合训练将这份联结绑缚加固至如此地步，“塔”确实颇有先见之明。
　　否则也不会在一开始，便将唐晓翼排在南岑预选结合对象的前列，甚至安排“介绍人”芬直接带南岑去见他。

　　到目前为止，一切的发展似乎都在向好。
　　原本找不到结合对象的南岑，现在因为有了配对哨兵而可以正式进入服役程式；原本顽劣不堪、身负多项内部处分的唐晓翼，也因为有了配对向导、防御黑暗哨兵有功，得以顺利毕业；介绍人芬亦结束了手头的一项配对工作，可以把注意力放到下一项工作上……这又是“塔”里，再寻常普通的一天。
　　一项同样寻常普通的任务，也在这一天发放到了南岑的通讯器里。

　　任务发送自“塔”，要求南岑、唐晓翼与乔治、丝绸合作完成，任务内容：以合法身份参加一场宴会，在宴会上秘密获取一份机密资料。
　　“塔”给这项任务赋了C级——意思是练手难度，既不算很困难，也不算很简单，需要花费一点儿心思与力气。

　　一般来说，C级任务并不需要四名执行成员。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塔”安排他们四人执行这项任务，真正用意在于让南岑与唐晓翼跟着乔苏二人，学着前辈做点事，以增加实战经验。“塔”培养哨兵与向导，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他们做温室里的花朵、展览柜里的花瓶，而是要一柄出鞘即要见血的刀、一双能辨蛛丝马迹的眼。

　　唐晓翼正在阳台上忙着给花盆挪位置。早先那把苏绸送的月季花业已枯萎，南岑便把它挂在阴凉通风处，自然脱水风干做成干花，团了团又插回花瓶里。唐晓翼提议说“不如我们再养几盆活的花”，南岑当时只答“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太会照顾植物。”
　　他爽朗一笑：“我会。”

　　于是当天结束联合训练之后，他们便又溜达去市场买花。一番挑挑拣拣，唐晓翼娴熟地与老板砍价，最终抱回家的，不过一盆吊兰、一盆杜鹃花、一盆重瓣茉莉、几盆多肉植物。
　　唐晓翼席地而坐，简单修剪花枝，还有余裕和南岑聊天：“等到冬天，还能买点郁金香球根和水仙花球根，用一点清水和石头养着，过年时正好就赶上花开，那可好看着呢。”
　　南岑蹲在阳台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忽然道：“没想到你还挺擅长侍弄花草的。”
　　“没办法，像我这样的人，在塔里没有朋友和亲人，总得找点消磨时间的事儿。”唐晓翼低下头时，南岑看见他鬓角碎发滑落到耳畔，耳廓上三枚藏银耳环闪闪发光，“植物可比人好多了，既不会碎嘴，又不太麻烦。”

　　“像我这样的人”。南岑想。唐晓翼居然会这么形容自己吗？遣词造句间流露出的自暴自弃，好似与“唐晓翼”这个人天然的没有任何联系，但这几个字眼又确确实实是从他自己口中吐露出来的。她有些茫然地绞紧了手指。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她不在例外，唐晓翼当然也是如此。

　　眼下，正是一天里日照最好的光景，因而唐晓翼把花盆挪到了阳台上日光最盛的地方，好让植物进行光合作用。
　　南岑隔着一道客厅遥遥望他。他上身穿了件款式简单的白T恤，被阳光一照，模模糊糊地勾勒出潜藏在衣服之下的肌肉线条。哨兵个个都是仿佛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身材，由先天基因与后天训练养成，唐晓翼亦是。只见他安置好最后一个花盆，“啊”了一声：他也看到了通讯器上显示的新任务提醒。

　　唐晓翼叫南岑的名字，把通讯器转了个面儿，朝向她：“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
　　南岑：“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他顿时面露忧色：“那我需要现在就开始准备遗嘱吗？”
　　南岑：“……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可是，”唐晓翼跨进屋内来，弯腰一把捞起大白，“我怕万一到时候我俩都回不来了，那大白可怎么办哪？”
　　他忧心忡忡地和大白对话：“大白，你看，妈妈一点也不在意你的死活，世界上最在乎你的还是爸爸，只有爸爸还关心咱们大白的以后——”

　　南岑：“……”
　　南岑：“别在这里给自己加戏。”

　　她就事论事，摆证据立观点：“从概率学角度出发，塔内历年来C级任务的人员伤亡率维持在0.1%以下，换言之，我认为受伤反而比较难。”
　　南岑说：“还有，我不是它妈妈。”

　　唐晓翼放下大白，坐到了南岑身边，看着大白绕着茶几转圈：“——其实，我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期待。”
　　“毕竟这是第一次任务？”她猜道。
　　他“嗯”了一声，又说：“但我又觉得，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而且我一想到是和你一起去，我就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紧接着，唐晓翼又为自己找补一句：“本来也没多紧张。”

　　转头却见南岑正注视着他。
　　一墙之隔的阳台上，阳光正好。大开的阳台门令整个客厅也较平日里要敞亮，一室暖意融融。酷暑时节还未到来，温度还不算太高，维持在体感舒适的水平。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唐晓翼第一次发现，在光线充足的前提下，南岑的虹膜呈现出澄澈剔透的浅琥珀色，犹如被水洗过一遭的穷碧天空。
　　而她突然伸出手，强行与他握了握。

　　南岑轻声说：“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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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举办于L市的宴会，由L市市政府与国际知名生物企业联袂做庄，盛情邀请L市及周边卫星城市的社会名流们前来参加。
　　如是，宴会当晚，宴会举办地点——L市市长府邸大门外的马路上，停满了商务车。清一色的纯黑外漆面，表面擦拭得一尘不染，足以流光溢彩地反映出府邸大门上装饰用霓虹灯的色调。
　　在抵达大门以前，外来宾客需要向全副武装的守卫出示邀请函与身份证明，方可被放行；等到车行驶至大门以外，宾客便被要求下车后步行走入门内，经过贴身检查后才可正式进入宴会现场。

　　“塔”已为四人执行小队安排好了合法身份，此时苏绸正好奇地打量着新拿到手的邀请函与身份证明——她的身份是L市新晋交际花，刚刚开始在名利场上活动，大部分人对她的脸还很陌生，只需稍加化装即可直接上阵，人设也符合苏绸的个性。
　　为了贴合“交际花”这三个字，今晚苏绸的着装可谓尽态极妍：一袭大红长裙曳地，右腿处豁然启开一道分衩，袒｜露出一整条雪白长腿，裙边装饰纱质玫瑰花，轰轰烈烈地一路开至裙子拖尾，成为一条行走的花毯。苏绸本人倒很喜欢这条裙子，只可惜大概率是一次性用品，穿着参加完这场宴会便再难重见天日。

　　相比之下，其她三人的装扮便低调许多，主色调默契一致的深色：乔治与唐晓翼俱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燕尾晚礼服，浆过的衬衫衣领竖得笔直，方头皮鞋打油擦得锃光瓦亮，几乎足够当镜子用——南岑则身着纯黑礼服，抹胸设计，苍白修长的颈上勒住一条黑丝带，辅以碎钻装饰成choker，中央垂下一枚水滴状宝石，恰好缀在锁骨上方。
　　唐晓翼很少穿类似版型的衣服，因此只觉好似被套上了全身枷锁，憋屈烦闷得慌，一路上都在蠢蠢欲动着想要松一松领结，却又被南岑不动声色地按下。然而南岑意外地适合这身打扮。唐晓翼莫名不好意思光明正大扭头看她，只好借着后视镜偷瞄。

　　今天上午他们便抵达了L市，暂时落脚于“塔”在L市的联络点：一家专卖vintage的店铺。店主殷灵既非哨兵亦非向导，不过是“塔”的一名外派联络员，想来工作清闲，否则她也没空把这家店经营得风生水起：但也许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毕竟只有完全融入周边环境，联络点方才成为一个好的联络点。
　　他们的衣服也是由殷灵出主意、做参谋，张罗着分配给他们的——殷店主似乎有打扮别人的癖好，兴致勃勃地安排他们换装，还热情洋溢地提供化妆服务，并言之凿凿地称说：“这也是塔派给我的工作——”
　　——总之，殷店主盛情难却，四人小队只好半推半就着任由她化了妆。

　　相较于两位男性，两位女性的化妆时长明显延长了许多。等到乔治都无聊得只好陪唐晓翼玩飞行棋，南岑这才姗姗自化妆间步出。
　　灯光正好自她头顶倾斜而下，寸寸照亮她全身上下闪耀的每一个细节。从发顶到鞋尖，无一处不精致美丽得恰到好处。
　　殷灵给她盘了个高高的圆髻，别一枚镶钻发卡固定；再故意抓出一些碎发，好让它们在脑袋周围营造出蓬松的幻觉，以中和南岑过分瘦高的身材带来的视觉效果。她的发与裙皆为纯黑色，映衬得脸庞与肩颈手臂莹白如玉，好似正发出洁净的光。

　　唐晓翼竟是直接看呆。
　　直到南岑迈开脚步向他走来，他才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唐晓翼尴尬地干咳了几声。
　　乔治轻飘飘地说：“多注意身体，怎么突然就感冒了？”
　　然后他转过头，苏绸恰好从化妆间走出来。

　　乔治遂也看呆。
　　唐晓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说我了，看你也没好到哪去，直接脖子落枕转不回来了。”

　　殷灵探出头：“真羡慕你们还有插科打诨的好心情，我得提醒你们：宴会七点钟开始，车已经在外面等你们了，你们还有一小时赶过去。现在可正好是L城的下班高峰期，再不走可就赶不上宴会了。”
　　她又叫住正欲出门的四人：“我说你们——不会不知道参加宴会需要邀请函和身份证明吧？我放在柜台上了，记得和骨传导耳机一起拿走。”

　　耳机一人一个，根据每个人的特征与身份，制作了不同外形，使它看起来更像装饰物而非耳机。苏绸与南岑的耳机做成了耳坠，乔治与唐晓翼的耳机则做成了耳环。
　　在车厢里，四人带上了耳机。短暂的一声“滴”之后，殷灵的嗓音响了起来：“各位——听得见我说话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殷灵继续道：“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殷灵，塔的外派联络员，也是对接你们这次任务的后勤人员。任务执行途中如有任何问题，请立即向我求助。我将在这里持续待命，直到任务结束。”

　　停顿一瞬，殷灵提醒道：“各位也请多注意一下，不要遗失了胸前的胸针或者胸花。它们可不仅仅是装饰，还搭载了一台移动摄像头，方便塔和我远程监控，既为了确定任务进程，又为了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所以再次重复：请不要遗失胸针或者胸花。”
　　她说：“最后，预祝我们成功。”

　　夜色之下，商务车一路往前，驶向市长府邸。

《［查理九世同人］我只是，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