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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孩子总是特别需要睡眠。一回到家，越前连衣服也不脱，立马扑床挺尸中。
不二整好制服，优等生的形象映在镜子里，细致白净的面庞，柔软温和的眼角眉梢，没一处不堪称完美无缺。
忽然想起冰箱好像空了，看了看电子锺，还有点时间去买早饭。
出门前，顿了顿，又折返回来，把小学弟胡乱翻身翻得都快掉下去的半边身子托上床。
“前辈，你要出门吗……？”这么一动，越前反而醒了。揉了揉眼睛。
“冰箱空了，我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给你做完早饭再去上课。”
“早饭什么的……不用了……”模模糊糊的声音，显然大脑还在当机状态。
“不行，你先睡。”
出门前又开了窗，驱散一室闷热。不二这才优哉游哉的下了楼，步调轻快。
同样都是一夜没睡的人，这位却是神清气爽。
买完东西进门，但见越前不在床上，反而坐在餐桌边上。只不过墨绿色的脑袋耷拉下来，由一只手臂撑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
微微一笑。没过几分锺，厨房响起煎鸡蛋的声音。香味四溢，坐在餐桌边上的人像是忽然来了精神，跑进厨房，凝视着忙碌着的人的身影，插嘴道，“前辈还挺会做菜的嘛。”
“越前，这是独居生活的基本技能哦。”
“切，还差得远呢。”
“那越前会做些什么？”
少年沈默了半晌。“泡面。”
不二忍住笑意，“比我想象的好一点，至少你还会烧开水。”
“切，前辈，你也太爱欺负人了吧。”
“是谁说我还差得远在先的呀？”
“我错了。前辈是爱记仇才对。”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意外的顽强吗？”
早饭还没端上桌就被还在青春期的少年偷偷解决掉一大半。越前喝着刚热好的牛奶，懒懒散散靠在厨房门边。
“呐，前辈，为什么你喜欢一早喝咖啡？那种苦苦的东西究竟是哪里好？”
不二放下手中杯子，单手托住下巴，无辜的微笑，“嗯，说得也是呢。究竟是哪里好呢？”
“前辈根本就不打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
“有这回事吗？”不二笑得更愉快了，轻晃手中棕色液体，眼神比以往深邃得多。
“切。”少年只用一个字作结，不再说下去。
“呐，越前有女朋友了吗？我听说，美国那里的女孩子都很开放呢。”眯着眼睛，不二看似随口问道。
脸上表情未变。
然而，这是试探。小心翼翼到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需要准确拿捏的地步。
似乎有些意外不二前辈提出的问题，越前怔了怔，随后又小声嘀咕着，“你们两个，怎么都喜欢问同样的问题。也太有默契了吧。”
微微一滞，天才的听力向来非常好，“还有谁问过这个问题吗？”
“部长。在德国时问过我这个问题。”少年答得干脆。
心惊肉跳。那个手冢，竟然也会问这种问题？
“你回答他了吗？”
“恩。我跟他说我没有女朋友。”
凝神细思。不二只是淡淡地轻啜了一口咖啡，奇怪，怎么苦味消失了呢……
直直的看向不二，细细研究对方表情。越前，从来就不是好打发的人物。看似不经意的又投下一颗重磅炸丨弹，“后来，部长向我告白了。”
拿着杯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不动声色。那双蓝色眼眸下所藏的是一颗太过玲珑剔透的心。如同14岁那年，总将一切收入眼底。所谓踏雪无痕，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狡猾之徒吧。
但不二忘记了，总是映上别人的颜色的双眸中，独独缺了自己。
想到那年，越前的眼中总是有手冢的影子。不二忽然觉得无法呼吸。
收回视线。不再看越前一眼。不二觉得自己需要离开。不然，眼前的人会将他赖以生存的空气悉数夺走。
“差不多到时间去学校了。剩下的以后再说吧。”自然而然的冒出这样的句子，自然而然的扬起微笑，连不二自己都不懂为何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十几年来的习惯果然是强大的吗？
可以感受到越前的视线静静胶着於背部。疼。
又喝了一口牛奶。越前将剩下的空瓶子放回桌上。清脆声响。震动了静默的气流。
“前辈，什么都不问没关系吗？”仍是那熟悉的挑衅十足的语调。却不知为何，带了点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和紧张。
“什么意思？”不二笑了笑，稍稍转过头。
如此平静。但他们正处於细细的钢丝弦上，经不得一点点的挑动，否则被割到骨肉，就不可避免的流下血来。
但越前，从来都是就算有再多理由也要直面人生的家伙。一如他的网球，就算流血受伤，也要面对面决胜负。
“因为。前辈不是喜欢部长的吗？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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