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肖语默

作者:曦和湾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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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山


      初一一天,吴语默除了吃,就是睡,爸爸妈妈都没给她打电话,估计是跟姥姥姥爷在一起。
      初二早上一觉醒来,吴语默突然想起,初三那天要跟方泽远一起去吃火锅。翻箱倒柜,发现没有一套适合去吃火锅的衣服。当然也许有,但是她觉得不合适。
      幸好吴语默住在青州的繁华地段,步行到购物商圈也就十来分钟。
      星河空间是吴语默经常逛的地方。因为过年的关系,商场里人不多,店员却都没有松懈。脸上一律挂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走走停停,翻翻看看,吴语默逛到了二楼。
      有个橱窗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同姿势的模特穿的是同一个系列的设计。这个系列以撞色为主,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对立和冲击,相反,有一种和谐统一的美感。
      从最左边的大衣,到中间的毛衫,到最右边的POLO衫,从职业到休闲,过渡的十分自然。看着衣服,她又想到了二姨的厨房。那样的设计,应该是方泽远的手笔吧。
      吴语默走进店里,试穿了一下,效果有些惊艳。也许相对于黑白灰,她更适合明亮鲜艳的颜色。
      本来要去买单了,店长又拿来了一件蓝色的春秋裙。七分袖,小尖领,伞裙裙摆,腰部有点点褶皱设计,本来很简单的款式,却在裙摆,袖口,领口加了一圈白色的细软的兔毛。整条裙子梦幻又优雅。吴语默看着这个蓝,一下就想到了除夕那天看到的蓝天。
      从试衣间出来,店长照例要夸夸,却有些词穷。这款连衣裙之前在橱窗里放了很久,喜欢的人多,但试出来的效果都不大好。这个裙子的设计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腰部的褶皱设计,对身材的要求特别高。胖的人穿固然不好看,但是太瘦,身材过于扁平的人穿同样不好看。
      裙子的颜色也极其挑人。肤色偏黄偏黑甚至过于苍白,都会显得肤色暗沉。但现在这条裙子穿在吴语默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合适,好像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吴语默也十分满意,笑着买了单。

      初三这天,吴语默提前接到了方泽远的电话,告诉她一点左右过来接她。还顺便提醒她穿的舒适一点。吴语默拿出衣橱里新买的卫衣,休闲外套,牛仔裤,暗暗佩服自己料事如神。
      时间还早,吴语默在梳妆台里翻翻找找,看到了之前买的头绳。于是花了点时间,将黑长直扎成了高马尾。又找了个双肩包出来。刚换好鞋,方泽远的电话来了,告诉她他们到了。

      吴语默出现的时候,方泽远有点吃惊。
      一个是没想到吴语默动作这么快,他根据经验估计最少要等十五分钟。
      还有就是吴语默今天的打扮让他有些惊艳。
      吴语默无疑是漂亮的。她的漂亮,不光是皮相的好看,还是优渥的环境,良好的家教,得体的谈吐和学识的积淀共同加持的结果。打个比方来说吧,一般女生长了一双桃花眼,容易给人多情妩媚的印象,但是放在吴语默身上,却多了些善解人意的味道。丰润的红唇,别人展现的是性感,吴语默给人的感觉却是天真娇憨。
      今天的这身打扮,好像释放了吴语默身上甜美可爱的气质,跟除夕夜那晚判若两人。
      吴语默出来,看到路边一溜停了三辆车。自己的车和方泽远的车,她都认识。还有一辆保时捷卡宴。盲猜可能是忘江湖老板的。方泽远拿了车钥匙给吴语默,让她把车开回车库。
      等到上了方泽远的奔驰,吴语默发现后座坐了一男一女。“我的发小,陈宇,他老婆,唐菲。”方泽远介绍的简单明了。“这是吴语默,梅梅的同事。”
      吴语默微笑着跟陈宇唐菲打招呼。陈宇是个大嗓门,唐菲给人感觉跟刘梅梅一样,很热情。
      车里的气氛开始还有点点拘谨,但是方泽远是活跃气氛的高手,聊聊小时候的趣事,说说京州的趣闻,吴语默很快就跟陈宇两口子混熟了。
      “这家伙,你别看现在一副斯文稳重的样子,小时候可调皮了。”陈宇兴致勃勃,准备揭老底。
      “还好吧,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也就一般调皮而已。”方泽远马上挽尊。
      “一般调皮?算了吧!语默,你知道吗?他小时候挨打是常态,如果哪天没挨打,那就反常了。”陈宇说的兴高采烈。
      “经常都是阿姨先下班,阿姨先打一顿。等到叔叔回家,问清楚情况,叔叔再打一顿。碰上RP爆棚的时候,他还能享受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吴语默听的哈哈大笑。唐菲估计也是第一次听,笑的东倒西歪。
      过了良久,大家都笑够了,吴语默问陈宇:
      “他是做了什么,让叔叔阿姨那么生气?”
      “他呀,基本所有调皮捣蛋的事都做了一遍。他们家住顶层,他每天中午放学回家,从一楼到顶楼,每家每户的门铃按个遍。下午上学的时候,又从顶楼到一楼,再按一遍。有些邻居怕了他,把门铃都拆了。他多厉害,直接改成敲门。”
      车上三个人又笑作一团,方泽远强装淡定,不搭理他们。
      “读书以后,经常玩的忘记写作业。老师罚站是家常便饭。我妈说他长这么高,可能跟长期罚站有关系。”
      “偷拿阿姨的口红眉笔给别的同学化妆,化的跟鬼画符一样。”
      “课间的时候,因为肚子饿,偷偷翻围墙出去买吃的。回来的时候被老师发现了,吓的卡在围墙上下不来,把老师吓个半死,生怕他摔下来。”
      “.……”
      吴语默笑的肚子疼。完全想象不出来,现在坐在她旁边,温文有礼的方泽远,竟然有着这样的童年。
      “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四年级的时候。那时我跟班上另外几个同学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老是让我们买饮料给他们喝。我不敢跟家里讲,就告诉了远哥。远哥就天天等我一起放学。有一次被那几个高年级的堵住了,远哥一个人跟他们打了一架。衣服都被扯破了。嘴唇也给打流血了。回家以后,阿姨气坏了,清理完伤口又把远哥揍了一顿。远哥知道我害怕给家里知道,硬是默默的挨揍,什么都不说。过了几天,是我扛不住了,告诉了我爸妈。阿姨叔叔才知道这件事。”陈宇说的有点动容。
      “你还记着呢。多少年了都。”方泽远呵呵笑着说,
      “我妈打我也是应该的。不应该以暴制暴。打架总归是不对的。”
      吴语默看向方泽远,想象着那个小男生一声不吭,倔强的挨打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
      “况且,我也得了不少好处。陈宇帮我做了那年的暑假作业。”方泽远有些得意。
      唐菲和吴语默又笑出了声。
      车开出了市区,往市郊的方向开去。
      “不是去忘江湖吗?”吴语默有些奇怪。
      “我们先去爬老翁山,晚上再去忘江湖。”唐菲说。
      “语默,你还没去过老翁山吧?”陈宇问。
      “嗯,听都没听过。”吴语默老实回答。
      陈宇于是开始普及老翁山的知识。老翁山在市郊,不算太高,但是风景秀美,尤其是山腰处有一大片梅林,这个时节过去看刚刚好。因为地方有点偏,游人也不多。
      一路说说笑笑,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老翁山。方泽远紧紧跟着卡宴,把车停到了山脚下一处开阔地。吴语默看到卡宴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个男生,同样高高瘦瘦,快步向吴语默他们走来。
      “你好,我是莫文,方泽远的同学。”
      “你好,我是吴语默,方泽远表妹的同事。”
      “幸会幸会。”莫文礼貌又客气。吴语默还没来得及搭腔,刘梅梅跑了过来。
      “语默!第一次看你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好看!”刘梅梅拉着吴语默的手,上下打量。
      六个人相互招呼了一下,开始爬山。
      陈宇对这里最熟悉,跟唐菲走在最前面。吴语默运动细胞欠奉,加上平时有氧运动锻炼的少,开始还能跟刘梅梅一起,后面就渐渐掉到了刘梅梅后面。方泽远本来跟莫文走在最后,见状让莫文追上刘梅梅,自己陪着吴语默走在最后。
      吴语默已经出了一身汗,额头上有些汗涔涔的。方泽远指指吴语默的背包,说:
      “我帮你背。”
      吴语默没有客气,点点头,解下背包,一边说谢谢,一边拿给方泽远。其实内心无比惭愧,背包一点也不重,是她太弱了。
      由于没什么游人,所以老翁山没有修石阶。有的只是来这里的人踩出来的印记。方泽远他们估计没少来这里,走的轻车熟路,如履平地。
      吴语默已经尽了全力,无奈跟前面的四个人还是渐行渐远。
      方泽远见吴语默前额的碎发都贴到了脸上,呼吸也沉重零乱,建议吴语默休息一下。
      吴语默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讲话,只是摇头。继续迈步往上爬。方泽远也不说什么,默默走到吴语默前面,伸出了右手。吴语默不敢抬眼看方泽远,却也没扭捏,乖乖的伸出了左手。方泽远抓住吴语默的手,带着吴语默继续往上爬。果然有个人帮忙就是不一样。吴语默觉得轻松了不少。心里暗暗惊讶:别看方泽远瘦,力气却不小。
      由于手拖着手,吴语默一抬头就能看到方泽远的近颜。方泽远眉毛很浓,自带眉峰,眉形也很漂亮。鼻子有点像漫画里男主的鼻子,又挺又直。吴语默觉得如果此刻有颗汗珠从山根的地方滴下来,可以直接溜到鼻尖,滑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嘴唇有着明显的唇峰和好看的唇形。方泽远五官里最好看的是眼睛。男生里少有的大眼睛,形状有点像杏眼,双眼皮的痕迹越到眼尾越分明。瞳仁又黑又亮,眼白分明,眼里总像含着一汪深潭,湿漉漉,水灵灵的。
      吴语默看的有些忘形,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不由羞红了脸。
      快到梅树林的路稍微平坦了一些,方泽远停下来,看向吴语默。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吴语默却读懂了他的意思。她点点头,松开了方泽远的手。又指指方泽远帮忙背着的背包。方泽远笑笑,将背包还给他。默默后退了一步,走到吴语默后方。

      好大一片梅林啊!主要是白色的梅花,其中夹杂了几株淡黄色的。京州算北方地区,梅花比较常见,吴语默从小看到大。吴语默姥爷的四合院里也种了几株。但是这样野生的,成片的梅林,吴语默还是第一次见。
      莫文提议大家比赛,一人说一句带“梅”的诗句。接不上来的就算输。六个人都是文科生,也算旗鼓相当。
      作为学习法律的文科生,吴语默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背诵可是她的强项。但轮了几圈,她感受到了压力。莫文和方泽远对古诗词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有些诗她本来记得,但在这种比赛的环境里,压力之下,她就记不起来了。
      莫文:“梅花落尽绛桃开,临老偏宜缓缓来。”
      方泽远:“梅爱山傍水际栽,非因弱柳近章台。”
      吴语默目瞪口呆,默默在心里为这两人拍掌。
      最后方泽远跟莫文打了个平手。
      “三表哥从小记性好,语文,英语,历史这些需要记背的,他从来没怕过。”刘梅梅小声说。
      “看的出来。”吴语默心悦诚服。
      一行人在梅林里又拍了些照片,这就准备下山了。
      吴语默松了口气,想着下山应该没那么费劲了。可很快她就发现,是她幼稚了。
      由于没有石阶,都是土路,不防滑,大家下山都走的小心翼翼,害怕摔跤或者崴脚。老手尚且如此,吴语默这个新手就更加忐忑了。依旧是方泽远陪她走在最后。不同的是,这次方泽远走在了吴语默前面。方泽远告诉吴语默,看准他下脚的地方,跟着走就好。吴语默瞪大眼睛,盯着方泽远下脚的每一个地方。全神贯注,聚精会神。方泽远偶然一回头,看到吴语默如临大敌的模样,秀眉紧蹙,嘴唇不自觉咬住,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吴语默正认真看着脚下呢,被方泽远的笑声打了下岔,一个分神,身子一歪,一下子摔倒了。好在吴语默的本能反应不错,摔下去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方泽远赶紧过去扶起她,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发现就是右手擦破了一大块皮,其他地方没受伤。
      吴语默没觉得疼,就觉得特别尴尬。
      方泽远十分自责,一叠声的道歉。
      如此郑重其事,让吴语默更尴尬了。
      她随意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安慰方泽远:“没事没事,就破了点皮。都怪我自己缺乏锻炼,笨手笨脚的。”
      方泽远从吴语默背包里拿出湿巾,认真又仔细的帮吴语默把伤口清理干净。湿巾的水渍的伤口有点疼,吴语默不敢出声,生怕方泽远继续道歉。
      伤口处理好,方泽远不由分说牵住了吴语默的左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带着吴语默下山。这么一来,速度慢了很多。
      吴语默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方泽远,手虽然有点疼,精神上相反放松了。
      方泽远有力的支撑着吴语默带来的惯性,一步一步走的踏实又沉稳。吴语默看着方泽远高大的身影,心念一动,脱口而出:
      “他们为什么都叫你远哥?是因为你年纪最大吗?”
      “不是,陈宇莫文都比我大。只是从小学开始,我一直是个子最高的那个,他们就叫我远哥了。”
      “你帮陈宇打架那次,不害怕吗?你可是以一敌众,人家还是高年级的。”
      “那时年纪小,又刚看完神雕侠侣,觉得行侠仗义特别帅!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后面真打起来哪顾得上害怕。”
      “小时候阿姨真的整天揍你吗?看不出来啊。我觉得阿姨可和善了。”
      “小时候是打的挺多的。初中偶尔还会打。高中以后就没打过了。我妈那人,千万别被她的外表欺骗了。有次揍我揍到一半,棍子还拿在手里呢,我奶奶打电话过来,她不许我出声,然后轻声细语的跟我奶奶说我在写作业。哈哈哈哈哈。”
      方泽远笑起来。
      吴语默也笑的不行。
      “手还疼吗?”方泽远问。
      吴语默摇摇头。
      方泽远继续慢慢走。
      “你让我挺意外的。没哭……”
      吴语默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思忖良久,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家里是做生意的。爸妈都很忙。小时候,一个星期见不到他们是家常便饭。我是跟着姥姥姥爷长大的。我姥爷参过军,打过仗,所以对我要求很严格。小时候我摔倒了,姥爷是不会扶我起来的,不光他不扶,还不许姥姥扶。我要是磕到了,姥爷也不喜欢我哭哭啼啼的。他说养的太娇气不好。”
      “可是你是女孩儿啊,又不是男孩。女孩儿娇气点才好。”方泽远表示不认同。
      “我姥爷对于我妈生了个女孩儿,有点……介意。可能潜意识里拿我当男孩子养吧。”
      “好吧,喜欢男孩儿,我姥爷那辈也有点。不过我妈是喜欢女孩的,我小时候经常听她跟我爸抱怨,说如果生的是女儿,就没这么难教了。”
      “我挺羡慕你的,看的出来,你跟父母的关系很融洽。你之前不是问我,我父母怎么放心我一个女孩独自在青州生活?因为当时决定来青州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方泽远挑了挑眉,看向吴语默的眼神有些深沉。
      “我的人生道路,早早就被姥爷规划好了。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变得特别逆反。我悄悄的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校园招聘,自作主张选了青州的这间律所。”
      “为什么选这间?”
      “嗯,这个嘛,因为当时只有这间律所肯要我。”吴语默有点不好意思,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垂下。
      “我找大学的舍友借了钱,悄悄开始安排在青州的生活。谁知道我舍友因为一顿自助餐就出卖了我,告诉了我妈……”
      吴语默回忆起往事,有些感伤的叹气。
      方泽远忍住笑,听吴语默继续讲下去。
      “那段时间,我跟父母闹的很僵。你能想到的,电视剧里演的,我们家基本都试过了。最后爸爸妥协了,悄悄为我安排好一切,同意我到青州来。他跟我妈都不敢告诉姥爷我的决定,我也不敢……”
      吴语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悲伤好像被投进了石子的湖面,伤感的情绪慢慢荡漾开去。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放心吧,你姥爷没有真的生你气。”方泽远安慰吴语默。
      “道理我都懂,只是想想还是挺难过。我现在明面上是跟家里闹翻了,电话打的也少了。除夕那天,我抱着阿姨,有点想妈妈了。”
      方泽远回忆起除夕夜的那一幕,看着眼前的吴语默,有些心疼。
      “我妈一直想要个女儿,以后有空多去我家吃饭吧。我长年在京州,一年就回来个一两次,我妈也很寂寞。”
      “嗯,二姨也这么说。”吴语默一边点头一边笑。
      “我在京州,也很想念我妈……做的饭。”方泽远也笑。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纯粹字面意思),四点多的时候,一行人到了忘江湖。
      忘江湖还没有营业,大堂里有位阿姨正在拖地。还有两三个服务员穿着工作服,正在认真的擦桌子,抹凳子。
      莫文带着他们,穿过大厅,到了后面的包房。
      这间包房很大,同时容纳二三十人都没问题。墙上做了一个水帘的设计,水帘下是一整块原石雕刻的水槽,养了些水草,还有几尾锦鲤。包房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张大台,水帘的后面摆放了两张自动麻将桌。最有特色的是包房的窗户,仿古的纸糊窗,向上推开,需要用撑棍撑起的那种。
      吴语默看看窗户,又望望方泽远,方泽远点点头笑起来。
      吴语默也笑。看样子,方泽远家里古色古香的大门,独具匠心的院子,应该都是方泽远的手笔了。
      五点不到,吃饭有点早。陈宇兴奋的招呼几人打麻将。吴语默不会打,加上又伤了手,自动被淘汰。剩下的5人为了争夺上场的4个名额,争论不休。最后陈宇提议用摸风的方式解决争议。众人拿出东南西北四张牌,外加一个红中,摸到红中那个被淘汰。很不幸,提议打麻将的陈宇摸到了红中。所有人笑的不行。
      陈宇嘟嘟囔囔,看向唐菲。唐菲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陈宇心碎不已,无奈的跟吴语默一起坐到旁边围观。
      吴语默本来坐在刘梅梅旁边。结果刘梅梅一直不开胡。刘梅梅用青州话念念叨叨,吴语默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两圈打下来,刘梅梅依旧没有开胡。她侧头看看坐在身边的吴语默,又指了指方泽远,跟吴语默说:“我三表哥牌技很不错,你看他打牌才学的快。”
      吴语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的坐到了方泽远旁边。
      陈宇看看刘梅梅,别有深意的笑笑。
      刘梅梅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方泽远跟吴语默说:“你就坐我这儿,我打的比她好。”吴语默乖乖点头,温顺的样子让方泽远想摸摸她的头。

      新的一局开始了。刘梅梅一边上牌,一边激动的哦哦叫。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直没出杠也没点炮的方泽远,竟然放炮给了刘梅梅。刘梅梅兴奋的不行,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方泽远不露痕迹的瞪了刘梅梅一眼,刘梅梅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吴语默虽然不会打麻将,但是作为一门普及率极高的国粹,吴语默身边打麻将的人不少。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麻将的事情。姥爷有一个牌友,每次打麻将之前要沐浴焚香,要挑座位,要穿特定颜色的内衣。
      如果说一开始吴语默不明白,到了现在,她基本搞清楚了状况。尤其方泽远瞪刘梅梅那一眼,她的余光刚好扫到了,心里便更确定了。想想自己坐刘梅梅旁边,刘梅梅不开胡,刚坐到方泽远旁边,方泽远就点炮。吴语默也觉得有点玄乎。她有些讪讪的起身,谁知被方泽远拉住了外套,不许她走。方泽远看着她,笑的温暖又真诚,吴语默笑笑,又坐了下来。
      这局方泽远摸的牌真是一言难尽。花色杂,每样几张不说,还都不连串,吴语默看着有些着急。
      方泽远上了一张南风,一看自己不用,又才出了三圈牌,大家都在打风头,于是把南风打了出去。结果就给莫文杠了。方泽远笑笑,问莫文:“还有3个的吗?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主动打出来,你给我打个折呗。”
      莫文点头说好。这局最后莫文自摸,方泽远由于放杠,比其他人多出了一倍。又打了一圈,方泽远不是放杠就是点炮,吴语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是方泽远牌品极好,照样有说有笑,神色如常。
      新的一局,方泽远的牌有了些起色。有两个三张一样的牌,但就是没人出杠给他。总算叫胡了,摸了两圈没摸到,方泽远跟吴语默说:“下一张你来摸。”
      吴语默微怔:“我?”
      方泽远笑:“你不会打牌,摸牌总会吧。”
      吴语默点头。帮方泽远抓起了一张牌。方泽远一看,乐了。暗杠。他示意吴语默继续抓牌。吴语默又摸了一张,方泽远看完,笑容有点高深莫测。慢慢把牌翻出:
      “又暗杠。”
      这下桌上的气氛有些紧张了。
      方泽远一脸淡定,示意吴语默继续。吴语默看大家都屏气凝神的样子,也被感染了。有些紧张的又抓了一张牌。
      陈宇也站到了方泽远旁边,等着看吴语默抓到的牌。
      方泽远把吴语默抓的牌立起来,陈宇一看,怪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盯着方泽远。
      方泽远缓缓将牌翻出来,终于带了点激动的情绪说:“杠上开花。”
      吴语默不会打牌,但是听过杠上开花好像是大胡。想想自己帮方泽远摸的三张牌都这么有用,笑的见牙不见眼。
      唐菲看向刘梅梅,摇头说:
      “不是语默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刘梅梅向方泽远求饶:
      “三表哥,自家亲戚,先欠着吧。”
      方泽远大义凛然: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有拖没欠!”
      刘梅梅耷拉下头,跟吴语默招手:“语默,过来我这边,帮我抓牌。”
      吴语默笑嘻嘻的摇摇头。
      接下来方泽远的牌风生水起,所向披靡。唐菲扛不住,换了陈宇上桌,也没什么起色。打到后面,刘梅梅说肚子饿了,其他人顺势推了牌。方泽远假装鄙夷的撇撇嘴,然后抓了一把钱,也没数,就塞到吴语默手里,“见者有份!”方泽远嘴里喊着。得意的望望其余四人。四人被打的没了脾气,都不说话。
      方泽远哈哈大笑,打趣众人:
      “晚上吃了火锅要不要第二场啊?我请客!”
      刘梅梅第一个欢呼起来,陈宇唐菲连连说好。莫文微笑不语。
      欢笑声中,服务员鱼贯而入,拿着酱料,涮菜,整整齐齐摆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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