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间的遥远

　　陈可善回忆了下微博上看到的照片，是她和董岩在顶楼玩五子棋的时候被偷拍的，角度找得很好，看起来也很清晰。“我不记得有拍过这张照片，但当时那个阳台有个拐角，应该是在那被拍的。”

　　“我让月青那边先把这次的撤了，你想好怎么和裴姨解释了吗？”

　　“没有，所以不敢回去。”

　　“闹闹，逃避可没用啊。”

　　“那怎么办？”陈可善确实苦恼得不行。

　　“我和你回去吧，我来说。”沈京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见异常，但脸色确实不太好。陈可善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沈京九出面解释会比她自己‘狡辩’有说服力，但是对他而言，太不公平了。

　　“大猫，我可以的，你不用这么委屈的。”诚然让结婚对象对裴访琴说对她的前男友不介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沈京九目前既没被她当做男朋友，就没必要承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委屈。

　　“我一大老爷们，没觉得委屈。”沈京九听她一本正经地说出不让他受委屈，顿时觉得哪怕被裴访琴训一顿，也值得。

　　“我觉得你委屈。好了，吃饭吧，吃完了还得你送我回去。”陈可善说完又觉得有点矫情，赶紧转移了话题。

　　沈京九送到楼下就离开了，陈可善进门的时候裴访琴还在窗台那站着。

　　“妈妈，我回来了。”陈可善故作镇静问好。

　　“我看到了，小九送你回来的？”裴访琴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现出愤怒。

　　“恩，中午一起吃了个饭，就顺便送我回来了。”陈可善下意识松了口气。

　　“闹闹，你现在和小九怎么样了？”裴访琴仿若对新闻不是很感兴趣。

　　“就老样子”，想到说的先同意后甩的方案，陈可善又加了句，“他对我挺好的。”

　　裴访琴闻言恨铁不成钢，使劲摁了摁她的额头：“陈闹闹，你别不惜福，哪个能这么掏心掏肺对你。”她今天看到新闻确实气得不行，想着把人叫来好好训一顿的，结果看到沈京九送人回来。才意识到他都不介意，自己和陈可善生气反而会伤了和气，倒不如让她会珍惜。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对我更好？我又没试过，就不甘心直接就和他定下来。”陈可善的语气反而不太好，她就是很生气，为什么自己的亲人都觉得沈京九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作为富二代，不欺负同学、不挥霍钱财、不吸烟不沾酒，成绩优异、容貌尚可，为什么就非得成为沈京九浪子回头后的岸呢。

　　“闹闹，妈妈是不是太宠你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尝试都有好结果的，爸爸妈妈血淋淋的教训你还没学到吗？我很多事情都替你安排好，到底没让你亲身经历过什么恶果，你不知道遇到沈京九这么个家世好、还疼惜你的人多不容易啊。”裴访琴总以为陈可善会无理由听任自己的安排，但果然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么大的事情，她只能尽力劝说，也希望沈京九能对她这个傻闺女多一份耐心。

　　“妈妈...”陈可善接下来的话却说不下去了，她记得又情姐之前和顾浑闹别扭的时候，总是找她抱怨。有次她给沈又情出主意，让她去给二叔说，让老人家去和顾浑谈一下。她记得沈又情的原话是这样的：“闹闹，我没打算和他分开，过了这段时间我或许就忘了他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情。可是我爸爸妈妈不会，他们会一直记得顾浑对我不好过。”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她，和沈京九没准真的可以在一起。她今天和裴访琴说了“前女友”的事情，以后他俩在一起了，她可能会释然，但是裴访琴会一直觉得她受了委屈。

　　“我今天也和京九哥谈了一下，您不要太担心，我们会认真试试的。”陈可善最终还是跳过了“前女友”那个话题，说实话，再说她都觉得自己是祥林嫂二代了。

　　“那个董岩呢？我就记得当时给你送汤水，就这个小子积极，还送我下楼。”裴访琴终于想起了这次把她叫回来的本意。

　　“妈妈，我们很早就分开了，这件事情他也和我道歉了。”

　　裴访琴闻言又把重点放在了她和沈京九的同居生活上：“你和小九现在怎么住的？你今天下午有事吗？没事带我去你们那逛逛？”

　　陈可善已经请过假了，但这时候带裴访琴过去，不可能的事情。她端起来桌上的柠檬水，一口闷了才回到：“我下午还得回学校呢，妈妈，改天带你过去啊。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沈京九在前面的咖啡厅等我呢。”

　　说完不等裴访琴有所反应就跑了出去。

　　陈可善到的时候沈京九正在咖啡厅的一个小角落里开着视频会，眉头紧锁着，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站在几米外，却轻而易举吸来了他的目光。陈可善突然有些眼热，她示意对方自己去下吧台。

　　沈京九在她面前罕少工作，要么是听她抱怨、要么是各种嘱托，要么就是帮她处理各种事情。但其实她也知道医学生的学习量、工作量有多大，他只是习惯在她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不被繁重的学业所扰，而已。

　　接到咖啡的那一瞬间，陈可善突然问了自己一个直击心灵的问题：“是沈京九离不开她，还是她离不开他？”

　　如果这个问题拿给她妈妈，肯定是前者，因为沈京九总是对她偏爱地明显。但其实不然，沈京九遇到什么事情，好像都不会麻烦到她一丝一毫，但她只要有事，都会习惯性地向他寻求帮助。

　　她现在就像是陈奕迅歌里那个矫情鬼，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如果沈京九某天突然放弃了她，她该怎么？

　　想到这个，陈可善在点单台上又加了个提拉米苏。

　　“闹闹长大了，知道给哥哥买吃的了？”沈京九已经关了电脑。

　　“大猫，我们好好相处吧。我觉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这么轻易失去你。”

　　“闹闹，你的意思是，我们处...处对象吗？”沈京九眼神可见的心情一秒回晴。

　　“恩，不是演给我妈妈看的，我们试着相处一下。还是两个月的期限，看看我们合不合适做恋人。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朋友。”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沈京九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确立好以后的发展方向后，两人反倒都有些拘谨。沈京九项目那边出了点问题，他把陈可善送到家就会学校了。

　　陈可善在家半休息半整理这次的事件，转眼三天小假期已经过了一半，沈京九是第二天晚上回来的。

　　彼时陈可善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瘫着，电视上全是此次事件的相关报道，她听到声音下意识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沈京九笑了笑，走过来：“闹闹，想小爷没？”

　　“大猫，你多久没睡了，黑眼圈都垂到地上了。”陈可善看着他这副尊荣微微有些嫌弃。

　　“昨晚改了些数据盯了一晚上反应，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好困啊，闹闹。”说着竟然顺势把头放在了陈可善的肩膀上。得了，刚才下意识地端正坐姿竟是为了让沈京九靠的舒服些。

　　陈可善感受到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终于忍不住拍了拍旁边的人：“大猫，你起来，回卧室好好休息一下。”

　　沈京九闭眼装死，嘴里还嘟囔着：“我不，我好想你啊。”

　　陈可善燥的不行，闻言更甚，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让靠着她的沈京九还差点摔到沙发上。“你快点回去了。”

　　沈京九看她红透的双颊，终究是起身回了房间。走了两步，突然扭头就看到小姑娘小幅度拍打双颊，像是想赶走羞意。沈京九勾了勾唇，假装没回过头，只扬声到：“闹闹，哥哥路上点了外卖，到了喊我啊。”

　　“知道啦，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听起来，后面的人还是羞得不行。

　　沈京九点的麻小，快一个小时才到，沈京九吃的时候陈可善就在旁边盯着。

　　“闹闹，你这样看着，小爷都不好意思往下咽了，我给你剥个？”沈京九笑着开口。

　　“我不，我最近减肥，坚决不能碰宵夜的。你不用管我啦，我就闻闻，再过过眼瘾。”陈可善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们闹闹这么瘦还要减肥？”沈京九看着小姑娘一碰就要折的小胳膊，确实不知道她哪还能减肥。

　　“诶呀，你不懂，我前段时间项目结项，压力太大了，每天的晚饭吃地都是双人份，现在都快上90了。”

　　“你还不到90？”沈京九闻言皱了皱眉头。

　　“大猫，我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健康的。”

　　“我也没说你身体不好啊，就是闹闹，我听说一句话：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说完还上下扫视了一下对面的女孩，接着欠欠地开口：“你这是两个都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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