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系列之一:缘起缘灭

　　就在此时，崇德殿外的值日太监高喊了一声：“赵国太子觐见……。”大殿一干众人听到赵太子三个字，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姬璞书双眼微眯，目光看向崇德殿外，没有人知道其在想些什么。
　　陈公公全候在一旁，看着姬璞书，其在等对方的指示，见姬璞书点了点头，才提高了嗓音大声回道：“传赵太子觐见。”
　　没过多久，崇德殿的门口便是多了两道人影，虽还看不清其的面容，但他那潇洒随性的走路姿态却有些和明德殿内的庄严肃穆格格不入。
　　赵太子赵彦卿和赵使节诸葛梓两人缓步走至殿前，同时微微弯腰行礼道：“赵国太子赵彦卿、赵国使节诸葛梓拜见陛下！”
　　“赵太子、赵使臣尔等都请起。”周国帝君姬璞书严肃地说道。
　　随后，姬璞书对周太子姬熹宏说道：“宏儿，带赵太子入座。”
　　“诺，父皇。” 周太子姬熹宏连忙应声道，对赵太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太子这边请。”
　　赵太子赵彦卿向周太子姬熹宏点点头，问道：“不知福华长公主可来了？”
　　周太子听了，笑了笑道：“侍女已经去请福华过来了。”
　　赵彦卿听闻此事，点点了头，随周太子赵彦卿入座。
　　片刻之后，姬璞书眼皮微抬，调侃道：“看来赵太子这酒是醒了啊，不知道昨夜遇到了什么喜事令赵太子这般高兴，可否透露几句给朕听听？”
　　赵太子赵彦卿闻言，这才微微起身，笑着对姬璞书说道：“陛下若想听，孤自然知无不言。”
　　说着，赵彦卿也卖了个关子，目光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柳云卿四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随后才继续说道：“昨日，孤在王都大街遇到一个算命先生，其言吾今日会有喜事降临。最初吾并不相信，不想待孤回到驿馆之后，不久便收到了陛下今晨传召的圣旨，正想到那算命先生之前的话，顿时觉得喜从天降，这才贪了几杯酒，耽误了今晨的觐见。”
　　“喜从天降？这喜从何来？依朕看这分明是那算命在坑汝。汝若是朕手底下的臣子，汝可知就汝今晨的行为会是什么下场？”姬璞书不屑一笑。
　　姬璞书冰冷的声音传出，仿佛令得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所有人都忐忑的低着头，然而赵太子赵彦卿却是怡然不惧，他目光直视姬璞书，半开玩笑的说道：“那幸好孤并非大周的子民，不然怕是真承担不起这后果。”
　　姬璞书闻言皱了皱眉，他刚才那番话说的已经算是很严重了，即便赵彦卿是赵国太子，但论年龄也就比柳云卿他们大不了多少，而且如今其又是身在周国。姬璞书觉得他那些话出口，就算赵彦卿依旧表现的很冷静，但赵彦卿心中多少应该还是有些害怕的。可如今看其的样子，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倒是真让姬璞书觉得有些意外。
　　“哈……哈……，赵太子，果然名不虚传，率真随性！ ” 姬璞书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立马就对赵太换上了另一副面容，仿佛刚才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大笑两声。
　　“陛下谬赞了，其实还是要感谢陛下的宽宏大量！ ”赵太子觉得既然对方先找台阶下了，他也不介意再锦上添花一下，恭敬的回道。
　　“陛下，今日传孤前来可是为了两国联姻和互市的事情，可否有了结果？”赵太子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
　　姬璞书双目微凝看着他，觉得他这也太着急了些，更没想到他竟然一上来就如此坦白。
　　“瞧赵太子那副着急的样子，还不知道以为汝与朕的爱女福华长公主是两情相悦似乎？” 姬璞书缓缓说道，作为帝王，如今又是在赵国的使臣面前，其若对方问什么，便就答什么，岂不是等同于在告诉众人他姬璞书怕了赵国？
　　赵太子闻言脸上莫名的多了几分尴尬，如同被人看穿了一样，只是有意无意间他的目光朝周国朝臣扫了一眼。
　　周国迟迟未答应两国联姻之事，两情相悦？还是恐怕另有其人吧！
　　“孤虽然与福华长公主并未谋面，但却与其神交已久，那自然算是两情相悦的。”赵太子丝毫不否认。在周国众人的眼里，如今他赵国觊觎着两国互市，明显有利于赵国。若是他此刻不这么说，周国帝君姬璞书怕是会第一个怀疑他的目的。
　　“既是两情相悦，赵太子又何至于出此难题为难于朕，这不是辜负了福华长公主的一番心意吗？” 姬璞书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
　　柳云卿在一旁听得真切，如今看来陛下还没有决定非一定要将福华长公主嫁到赵国，那就是说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由松一口气，不禁想起答应福华长公主的事情——谏言取消和亲。只是现在姬璞书和赵彦卿都分别代表这周国和赵国在谈话，此刻他作为臣子不方面发表自己的意见，还需要等待时机。
　　“陛下这话就错了！吾只是是赵国的太子，有些事情还是作不得数，陛下所说的事情还都要听吾国帝君的。”赵太子无奈道。
　　赵太子一听姬璞书这话，就知道其想讨价还价，于是立马把锅扔给了他的父皇，继续言道：“再者，孤与福华长公主虽然两情相悦，但无奈孤的身份摆在那里，这就注定了两国的婚姻无法如寻常人那般进行。”
　　“两国联姻自然不是寻常婚姻可比，不过正因如此，朕才不想将这次联姻办的太过功利，朕担心这样会伤了福华长公主的心？” 姬璞书说着，脸上还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哎……天意弄人啊……”赵太子摇摇头无奈地回道。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在那里互相扯皮，看得柳云卿那叫一个变扭。
　　他们一个当福华长公主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另一个当其是赵国未来几年发展壮大的保障。就这么两个赤裸裸纯粹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进行的一场博弈的两人，居然也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
　　这年头，没点本事还真撑不起场面，一个个的全都是戏精！
　　莫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眼前这两人的心中的真实想法，其说不定还真信了这两人的话。
　　柳云卿暗自在那里感叹两人的演技，赵太子却是已经失却了耐心。
　　“陛下，吾赵国提出的那些要求不知道陛下可愿意答应？”赵太子看着端坐在堂上的姬璞书，言语中再也没有半分的嬉笑。
　　姬璞书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腰间挂着的龙形玉佩此刻却是被他狠狠的捏在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那份礼单还有带商榷！”沉默了片刻，姬璞书淡淡的回道。
　　他如何看不出赵太子的心思，那礼单上他什么都能接受，但唯有最后一项，两国互市，他万万不能答应，这是他的底线！
　　赵太子闻言丝毫不意外，这算是意料中的结果，若是姬璞书一口答应，那他先前的怀疑也就没有了意义。
　　“周国地大物博，国力更是数倍于吾赵国，没想到区区一份礼单就把陛下难住了。”赵太子语带嘲讽，丝毫没有因为姬璞书而有半分的收敛，听着倒像是在用激将法。
　　“哼！在周国的朝堂上，赵太子这话竟然也说的出口？赵太子此次前来迎娶福华长公主公主，吾周帝君未见到赵国的半份聘礼，反倒被要求张罗陪嫁之物，这是何道理？赵太子身为赵国皇室，这么做可曾觉得脸红？”殷相冷哼道。
　　朝廷百官中，因为赵太子的话忿忿不平的人大有人在，但大家即便再咬牙切齿也没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像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多说不一定有功，但保持沉默一定没错。
　　此时也唯有殷相不会有这样的顾忌，一来其早就表明了他自己的立场，其从一开始就反对这次联姻，自然是要站出来替福华长公主说话，二来，他身为周国丞相，对于赵国来说早就成了眼中钉，所以也无所谓得罪不得罪，因为只要是敌人，上了战场，他就绝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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