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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弘的巨人宫殿坐落于灰雾之上，这里没有日月，没有星光，所谓的深红星辰是一个个渴求庇护的信仰，它们的光芒美丽而又易碎，需要精心呵护才能绽放出美丽的光芒。

　　我没权利呵护它们，这是小克未来的信徒，所以我正一身罩衣倒腾后殿的装修工作。

　　这可是我要常住的地方！

　　克莱恩在会议厅后面建了个隔断墙，我又许愿给它加了几个回廊，让外面彻底看不见内部的构造。

　　现在里面的空间都是我的了，他答应过我的，只要塔罗会成员看不见就行。

　　我从历史孔隙中抓出地毯，床，壁炉之类的东西，并欺诈了存在上限与时间。而大件一点的墙体之类的，我则用现成灰雾捏，整挺好的，还环保。

　　其实一切都是一个奇迹的事情，可是没有人对我许愿，我的奇迹之力是有限的，这东西我未来有用所以要省着点。于是剩下零零碎碎的小工程我只能手动完成，比如把摆件放到合适的位置。

　　这时候触手还是很方便的，我一人可以提起来好几个东西！我站在后殿的正中央，指挥着触手们群魔乱舞，把杂物堆里的一件件东西放回它们合适的位置。

　　我看着一大堆毛茸茸的装饰很满意，给自己的品味点了一个赞，这样的家一进入就很适合躺下，而且灰雾之上不存在落灰的问题，连最麻烦的打扫都省了。

　　不对哦，我可以把脏东西偷走，不用手动打扫。

　　“唉，如果再有台电视机什么的就完美了，可是我又不能凭空制造信号……还是摆个电脑吧？下满单机游戏那种。书柜好像更有品味一些，摆满各种漫画……”我看着最后一面墙纠结到底放些什么。

　　就当我陷入建房工程不可自拔时，我在回廊里刚安上的门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用想，肯定是克喵跑过来了。

　　“有什么事情吗？”我凑到青铜门的猫眼低头瞄了一下，在洁白的围裙上拍拍手，将四面八方的触手收回了袍子后才跑去开门。

　　我看到他的表情很明显的崩坏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的小屋。

　　怎么了？不就是绒毛元素多了些吗，我的装修很现代风格啊？

　　“你这是在……？”

　　“装修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顺手薅出一个大勺，“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你来的真巧，厨房我刚做好，就是没有办法搬来煤气管道什么的，生火煮饭有点慢。”

　　“谢谢，有机会的话我想留到下次品尝。”克莱恩下拉了一下自己的斗篷，终于勉强收回了因为画风差异过大而崩坏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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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才上来时没在前殿见到人，还奇怪杜玉清是不是跑到灰雾深处探索了，但是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了自己答应过他后殿随便折腾来着。于是回应完正义与倒吊人的祈祷后他就转身往后殿走去，心里十分没底。

　　女神在上，他别是真的在建迪x尼乐园……说不定那个法务部会直接穿越过来通知我上法庭呢？克莱恩苦哈哈的想。

　　他走到回廊的尽头，发现面前是数米高的古朴青铜大门时竟然诡异的松了一口气。

　　很好，跟塔罗会的格调配套，应该不至于太离谱。

　　克莱恩一边敲门，一边不禁开始发散思维：里面会是什么情景呢，一排排的暗红烛火通往黑暗中的祭台？高配版的塔罗会神座？或者来个教堂的大殿，里面放上有诡秘之主记号的巨型圣墙？

　　但他万万没想到开门时被一堆毛毛闪瞎眼。

　　脚下是厚软的白色绒毛地毯，门口摆放有黑色的玄关，墙纸呈现出姜黄暖意，大厅中央摆了现代风格的玻璃茶几与沙发，水晶吊灯在上方晕照出柔和的光，自己的左手边还见鬼的有个电路开关。

　　克莱恩十分怀疑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以至于瞬间穿了回去，可他身上的排扣礼服又表示自己还在异界。

　　更崩坏的是那个时时刻刻披着黑色斗篷的老乡套着白围裙跟他打招呼，亲切的问他要不要吃饭，仿佛新时代的三好家庭主夫，简直让人自戳双目。

　　我并不知道克莱恩的心路历程，只是很遗憾的推了推眼镜，可惜不能薅食材煲上一锅粥。虽然我可以直接让食材跳过熬煮阶段，但生活就是要有点仪式感才行。

　　“好吧，那你先进来坐着。”我让开位置，解除了厨具的存在，让他换完鞋先去客厅休息，作为主人我准备去弄点饮料招待他。

　　我站在厨房想了一会儿，薅出两瓶冰红茶放在盘子上端出去，出来时又看见克莱恩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指了指我，最后终于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先把围裙脱了？”

　　神特么百褶蕾丝边女仆围裙！

　　“这个啊？”脱就脱呗，反正经历了本体的旗袍打扮后我已经看得开了，怎么顺眼怎么穿，不过既然小克看不习惯，那就换掉吧。

　　见我恢复默认之后他终于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开始拧开冰红茶灌。我知道他在非开会时段上来绝对有事，也就坐在对面薅出一本看过的漫画等他问，我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他果然先耐不住开口了：“那个，小杜啊，你知道灰雾上的力量怎么撬动到现实吗？”

　　“等你序列够的时候就可以用，或者你可以用自身位格高的物品沾一点灰雾抛出去。”我放下漫画敲了敲烟枪，将手里的物品递了过去给他研究，“这是灰雾凝聚出来的物品，应该算是我的一部分？跟你想要的那种不一样，但还算有参考价值。”

　　“参考价值不高，我又不能凝聚出物品。”似乎因为烟枪算我的一部分，他默默将那个东西放下了。

　　“你可以试试将塔罗会的椅子搬下去研究，这是你自己凝聚出来的，我当时都看呆了。”我见他对我的物品兴致不高，很贴心的从他的角度提出建议。

　　“……”他一脸复杂的看着我，大概是一时间觉得糟多无口，“原来你从那之前就在了，我还以为当时灰雾上只有我与倒吊人、正义，你是我离开的前一刻苏醒的。”

　　“我一直都在啊，但是我不记得自己飘了多久，你知道的，如果独处在一个什么参照坐标都没有的空间里很容易时间感混乱。”我有些感慨，不知道刚来时慌乱的那段时间相当于外界的多久，“是你的到来才让我有了时间变迁的感觉，这点我还要谢谢你。”

　　虽然也因此感觉到了孤独。

　　“好吧，看来我暂时没有办法取巧了，老老实实修炼就好。”没有得到目前适用的情报，克莱恩有些失望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很贪心的向我寻求捷径，喝完冰红茶后就很礼貌的走出大门告别离开。

　　只要他想知道，我可以把亵渎之牌的下落告诉他啊，这是目前最容易的撬灰雾的方法。但是他好像也拿不到？蒸汽与机械教会好像还没有开放展览呢。

　　果然还是要过剧情，没法。

　　我拧开另一瓶冰红茶，喝了几口后取消了投影，准备去卧室舒舒服服睡一觉。

　　……………………………………

　　旧日正常情况下会做梦吗？我不清楚，反正我在做梦。

　　但在梦境之中，我依然很清醒，一点也没有体会到意识游离的睡梦感，跟我醒着没有任何区别。硬要说特别之处的话，大概是我能知晓克莱恩不会阻止我搞破坏了，于是我散开触手们在会议厅里放肆拆家。

　　快乐。

　　就在我开单人party的间隙，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出现在我的灵性直觉里，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湖泊里投下了一枚石子，让我愉悦的心境荡出了一圈圈涟漪。

　　谁 在看 我

　　几乎是本能的，我在梦境中展开了完全神话形态的攻击模式，触手上的邪异花纹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流转着疯狂意味十足的线条，它们如蛇群般扭动嘶鸣，令人心烦意乱。错乱的景物与无数虚幻之门在我身后出现，交织出让人晕眩的心灵之境，颠倒而诡异。

　　我不知道那道稍纵即逝的目光是从何处传来的，但……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它似乎早就消失了？

　　还十分惊恐。

　　警报解除，我收敛成正常的人体跌坐在已经毁的一片空白的梦境发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做梦真不好玩。

　　但我在退出之前还是很心虚的将梦境里的塔罗会会议厅恢复了原貌，就好像我的梦境会投映到现实一般。

　　我没有怂，从心的事情，怎么能叫害怕被发现背后搞破坏呢？

　　我在柔软的织物簇拥之中睁开了眼睛，先撑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很好，我梦中的神话形态没有在现实也展开，屋子依然整洁。另外我的睡相很好，躺下之后就仰面正躺，跟我入睡前的姿势一模一样。

　　那就没有问题了，看来也不会真的损坏前殿的摆设。

　　我摸到放在床头柜的眼镜重新戴起来，换好衣服后找了个安乐椅窝起来看漫画。

　　老实说我以前不戴眼镜的，不知为何，戴久了渐渐习惯。烟枪也是，现在空着手就感觉非常别扭，很想在手上拿些什么，实在不行偷点什么拿着也行。

　　不对，我在灰雾上能偷什么？更不对，我为什么想偷东西，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二十四字记心间，是偷窃者序列的本能作祟吗？

　　就当我对自己道德水准陷入怀疑时，我又一次听见了念诵与敲门声。

　　啊，小克来通知我开会吗？

　　我把书放到茶几上，确定现在打扮正常不会吓到猫猫后去开了门。结果我发现他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活像我真的偷了什么珠宝首饰，而正直善良的警官下一秒就要拿出证件查我水表。

　　哦现在的第五纪应该是查瓦斯计费器，可我这俩都没有装，我不慌。

　　“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事情吗？”我邀请他进来坐着慢慢聊，可是他拒绝了。我开始猜测出了什么状况，但很快又划掉了全部怀疑目标，他们现在不太可能对小克下手。

　　而且我现在对时间的感觉在慢慢正常化，能感觉到他距离上次来见我没有隔太久。

　　“现在外面的时间是半夜，等一下我要睡觉，所以只能上来一小会儿，就不进来坐了。”他礼貌的拒绝了我，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感觉也算。”

　　我能有什么异常，我好的很，连失控倾向都没有。神明们经常说自己人性保持的如何，而我甚至可以直接说我就是个人。

　　感觉的话……

　　“我感觉到有人在看我，就是你走后过了一段时间，我在睡觉的时候。”我对他说道。

　　“然后你做了什么吗？”

　　“我……”我犹豫了一下，完全确当就是在这个环节上出毛病了，“展开了神话生物形态。”带攻击性的那种。

　　可那是我的梦境欸，小克你不能连我梦里什么状态都要管吧？想到这里我又理直气壮起来：“那是我的梦，它先进来的！”

　　“用‘他’，别用‘它’。”克莱恩看起来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他算是清楚阿德米索尔的眼睛究竟看到什么了不得的物事了，也幸好‘怪物’的直觉让他瞬间闭上了眼睛，而杜玉清有梦境的遮盖并不算直视，不然就不止是流血昏迷的事情了。

　　即使已经很幸运了，但还是引起了一阵骚乱。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问题，我觉得小克看起来更憔悴了一些，整个人显得更加瘦削。趁他开展头脑风暴，我琢磨着下次见面要不要从历史投影里薅一些好吃的正餐，给他点虚假的安慰也好。

　　“好吧，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也早点休息。”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面对一些无意中的注视，不要反应那么过激，不然会误伤。”

　　好嘛。

　　我点点头答应了，整个人显得更加无精打采。

　　睡觉睡不好要控制自己，现实没人说话，商业街逛不了，旅游景点也没法去，大概没有比我更惨的天尊了。

　　我一伸手抓住正要消失在面前的克莱恩，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说道：“小周，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等价交换？”

　　“是的。”克莱恩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茬。

　　“那这样，你把你们当地的报纸杂志给我献祭上来，作为我梦中收敛状态的交换如何？”我情真意切的注视着他，就差声泪俱下了，“你可是在管辖一位BOSS的梦中世界欸，我没有娱乐自由的吗？”

　　好的，小克被我恶心到了，他连忙抽回手说着我知道了，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这已经不是在用灵性包裹自己模仿下坠感了，这是模仿沉底吧？

　　不过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对我而言无伤大雅，毕竟，我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不做梦的啊，沉入黑暗之中只保留最基本的知觉也是一种休息状态。

　　以此换到现实的信息，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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