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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缺席了塔罗会，在后殿的门口挂上了【有事勿扰，擅闯疯掉】的中文牌子。

　　主要是警告某只猫不要强行闯门。

　　真不是我耍脾气，而是我压制了永恒烈阳的伤害之后没想到还是隐晦的留下了烙印，我正忙着把躲在我诡诡虫里的小火苗给摁掉。

　　“还真是大意了，有了意识之后一直默认自己是旧日，没有在意来自真神的直视侵染，然而我只是个落魄的序列一。”又一次打掉窜出来的纯白火苗后我感叹道。

　　原来我真的在自己的地盘上翻车了，对不起，我是真的菜。

　　这位直来直去的神伤害方式也很直来直去，就是设定了个有一定耐久的火苗，不管它就会越来越大，只能跟打地鼠一样在特定区域一次次扑灭，直到源自太阳顶点遗留的灵性耗尽。

　　所以我现在就是窝在屋子里相对空旷的地方，准备着随时转移燃烧起来的部分，如果抢救及时说不定还能救虫一命。虽然那种虫我可以分出来很多，可每少一条都像是被针扎。

　　辣鸡烈羊。

　　在清除创伤的过程中，我的认知有了很大改变：我并不是那么的强大，苟三家虽说身体是弱势，但也不会像我一样对一个残留都要扔半天。偷盗者可以偷掉，门途径可以封印，占卜家可以彻底换身体转移，可我总是差点什么，无论封印、扔、偷盗都不彻底。

　　也就是说我对序列能力的掌控不完整。

　　为什么……

　　然而现在唯一能联系得上我的只有克莱恩，我问他就好像问一位盲人大象的全貌是什么。

　　当我终于处理完这具身体的毛病后简直累觉不爱，缩回人形，一脸疲惫的准备打开大门散散心。

　　然后门打不开。

　　“嗯？”

　　我一脸懵逼的直接用学徒能力来到了门外，发现我的门上被贴满了小广告一样的纸条，还摞了半人高的书堆报纸，将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克莱恩你完了！

　　不过介于共居灰雾这么久的情谊，我还是决定看看他有什么“遗言”。这么想着，我取下了最外面的一张纸条：

　　“小杜，你到底怎么了？当时你还说没有事情的，我上来喊你开会时突然发现门外挂了个牌子！正义很好奇你去了哪里，我说你有别的任务替你圆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现实很忙的，还要帮你的缺席打卡，你在塔罗会欠工时了懂吗？出来后和我说说具体原因。”没有著名，毕竟只有他可以过来。

　　第二张字条：“我积攒的功勋足够换魔药材料了，白白浪费了5苏勒购买边角料。本来打算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你为什么还在门口挂着牌子？你是不是悄悄出来过了。”

　　………

　　“塔罗会又开了一次，我继续对大家说你有事情。白银城来的‘太阳’先生很好奇‘教皇’是谁，我说你是我的座下天使，现在有事……倒吊人把你夸上天了，我实在有点听不下去，虽然你确实很博学。你是序列几，一还是二？”我应该是一？但目前貌似只有二及以下的能力比较稳定。

　　………

　　“你真的伤得很严重吗？如果出来时看到了，和我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罗塞尔的日记上有让我疑惑的地方，为什么教会培养低序列非凡者并给予魔药材料，但高序列从来只给成品魔药？我很好奇，希望你会知道这个答案。”

　　“去抓鬼了。”这张很潦草，可以看得出来写得很匆忙。

　　我把那堆字条翻了一遍，发现除了小部分是指向我的关切，大部分都是日常琐事，克莱恩就好像把我这里当成了手账本，想起来什么就要来写什么，最后不知不觉贴满了一整扇门，以至于把我封在里面。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呢？

　　等全部翻阅完毕后，我早就将那个“把猫炖掉”的念头扔到灰雾深处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收到来自他的信件，尽管形式清新脱俗了一些。可我记得他最后给阿兹克的信，没有这么随意啊？敬语跟格式都还是很规整的。

　　他当我是什么关系呢，亲友？树洞？后援？还是……旅行青蛙饲养员？

　　我摇摇头，将最后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收了起来。

　　按照他找我碎碎念的态度，我觉得我大概率就是个树洞，也可能是定向漂流瓶，用以接收一些难以对他人言语的情绪的那种。

　　将纸条一张张取下来，码好放进我的屋子后，我又花费了好大功夫整理散落了一走廊的书籍，终于把一切都重新打扫得整整齐齐。其实我本可以直接将这一堆玩意儿全都偷走，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但莫名就是不想用非凡能力这么做，或许这就是仪式感。

　　“他最后一张字条说是去捉鬼，什么事情是捉鬼呢……”我一手托着烟枪，一手举着字条，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是净化冤魂吧？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去一个叫拉姆德的小镇出差，这个过程中他用变异的太阳徽章制作了符咒。这一天是周二，天气晴朗，远处的伦纳德还好奇了太阳符咒导致的异象来着，傻乎乎的。

　　如果不是帕列斯，我怀疑他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等等，周二……这字条黏的好像有一段时间了。

　　“辣鸡烈阳误我大事！”我骂了祂一句，连忙拖出暗淡的深红星辰，撬动了灰雾之上的源堡力量，准备强行联系现实中的克莱恩。

　　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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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与金薄荷种植在一个小小的温馨花园，将不大的房屋簇拥得格外温馨。三位值夜者神色凝重的站在门外，其中一人手握“3-0611”，随着队友们抵达门前。

　　克莱恩走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刚要抬手拉响连接着屋内铃铛的绳索，这时……

　　“小周，你那边怎么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混沌中响起，并伴随着画面传递到他的脑海。

　　杜玉清此刻神色凝重的端坐于石椅，一双总显得冰冷戏谑的金色眼瞳格外认真，长发不束，饰有羽翅纹路的玄黄衣裳垂曳及地，说不出的威严伟岸。

　　顾不得友人重逢的喜悦，克莱恩焦虑于队长与洛耀都在身边，无法向他说清楚情况。

　　他醒来了，他是位拥有着奇迹能力的天使，老尼尔或许还有救！

　　“克莱恩？”邓恩幽邃的灰眸打量了一下身边的队员，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拉响门铃，是不是有特殊情况。

　　克莱恩目光闪烁了一下，准备咬牙拖延一下时间，让杜玉清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他知道对方现在一定在看着自己：“队长，或许我们不应该在老尼尔状态不确定的时候这么贸然前来，请先让我占卜一下他的情况好吗？”

　　他完全从值夜者的安全角度出发，认真申请道。

　　“好吧……”

　　得到许可之后，克莱恩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金币，而是选择了相对较慢的灵摆法。

　　“老尼尔现在的状态需要援助。”

　　“老尼尔现在的状态需要援助。”

　　他在借占卜语句向杜玉清求助。

　　在灵摆顺时针旋转起来的同时，克莱恩得到了来自灰雾之上的回应：“向我许愿老尼尔摆脱失控，不要暴露自己。”

　　要合理的说出这段话啊……

　　克莱恩心中叹了一口气，拉响了门铃。

　　清脆的铃声响过，房屋的主人却并没有来开门，在这沉凝的寂静之中，克莱恩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意，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向女神许愿老尼尔安然无恙，或许他现在出去了呢？”

　　他话音未落，屋内突然传出了悠扬的旋律，那是钢琴演奏的美妙乐章，如同月色下笼罩着一层轻纱薄雾的安宁湖泊。

　　邓恩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严肃和凝重。克莱恩也是心中一沉，难道是语言指向错误了吗？不应该将女神作为前缀。

　　就当他准备再说一次许愿内容时，正门下方的缝隙里忽然流出了汩汩的水流，清澈而明净。很快，它转向赤红，继而如血一般浓烈，一如花园中盛放的玫瑰。

　　鲜红的颜色充盈在所有人的视线，绝望的气息渐渐弥散开来。就在这时，美妙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像是一位强盗误入了屋主人的房屋，发出了重物滚落的响声。

　　鲜红的水流渐渐转小，直至消失。

　　“怎么回事？”邓恩手持“安静发丝”，站在队员们的前面强行打开了房门。只见老尼尔虚弱的趴伏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架冒出血水的钢琴上产生了一道巨大的裂痕，竟是被直接破坏了内部构造。

　　老尼尔还活着！

　　克莱恩连忙打开灵视检查老尼尔的状态，在确认他只是气场虚弱后连忙示意队长危险解除。

　　值夜者们再度扶起了自己的队友，赞美黑夜女神的眷顾。老尼尔会面临高级执事的调查，也将得到应有的治疗。

　　虚惊一场，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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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坐于塔罗会的上首，面无悲喜，遥望向神殿的正门，心里再次骂了一句永恒烈阳让我准备不足。

　　一丛丛夜香草盛开在虚无的地表，深眠花娇嫩的表面挽留着宁静的露珠，深沉黑色遮蔽了漫天星辰，为灰雾之上的死寂空间带来了静谧与安详。

　　我看向那名被黑纱遮盖起面庞的神秘人，叹道：“黑夜，还是让你发现了。”

　　祂站在深黯天国的边界，目光穿越了悠远的距离与重重灰雾，轻轻张开口，声音却仿佛在我耳边炸响。祂说：

　　“福生玄黄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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