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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苏红泫执黑子先行。两人你来我往,永安侯棋风狠辣,落子如飞。
刚开始永安侯面上还是挂着笑的,似乎并不将小辈放在眼里,但不一会儿就面容严肃了起来。
苏红泫的每步棋看似毫无章法,却又能巧妙的联系在一起。她总是轻轻松松的就能找到棋眼,剥茧抽丝的破解这万般复杂的棋面。
永安侯不得不认真了起来,两人一时间下得难解难分,如同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时间流逝的飞快,终于,永安侯落下最后一子。
“哈哈,找到了!”
苏红泫也抬起头微笑回应,“小辈受教了。”
“想不到红泫的棋艺如此精湛,让我这个无聊了好久的老头子终于过了把瘾。你以后可要多来府上陪我解闷啊!”
苏红泫点头乖巧应下。
不久,一个小厮过来请二人前去正厅。
苏红泫被安排坐在一众女眷旁,对面是男子的席位。
刚一坐下,就感觉到无数道打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席上的人们都在小声议论,这苏小姐倒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的病秧子,反倒是容光照人,大楚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苏红泫和楚煜的婚约,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的。然而因着将军府的缘故,皇帝近几年一直迟迟未给二人赐婚。
这婚约如今更是形同虚设,不知何时就会被取消。大家对这件事这几年也是议论纷纷。
此时的苏红泫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间接表明了永安侯的态度。
宴会马上开始了,永安侯击了下掌,就有一排舞女和乐师上来表演。
永安侯的性格本就爽朗豪放,与一众宾客把酒言欢,丝竹声悦耳,室内气氛其乐融融。
苏红泫坐在座位上,一边喝着侍女刚刚端来的西凤酒,一边捏起面前的点心不断的往嘴里塞,这酒是侯府世子季辰特地为侯爷祝寿准备的,拿来了很多坛。
永安侯赏给了大家一起品尝。
从苏红泫进入大殿开始,楚煜的眼神就总是有意无意的瞟过来。
对面女子旁若无人的无视四周打量的目光,只埋头专注于自己桌上的吃食,一举一动可谓是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细细观察却又不知怎的别有一番洒脱优雅,让人移不开眼。
楚煜心里嘀咕,这女人何止是看不出一丝病意,胃口倒真是比旁人还要好得多。
那红润娇艳的唇角上还沾着桂花糕的渣子,如同冬日梅花上雪白的一点。女子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转眼就又将魔爪伸向了盘子里的鸡腿。
楚煜微不可察的挑起一侧眉毛,却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宴会逐渐进行到了一半,宾客们轮流说了祝词。
苏红泫上前将早就让菁菁备好的大楚第一画师颜真画的一副水鸟画拿了出来。
“这是颜真画师的真迹?!”
颜真画师这几年行踪不定,他的真迹更是千金难求。
“能将这简简单单一个鸿雁刻画的如此登峰造极的,怕是只有颜真画师一人了。”
“有生之年能得见一幅已是荣幸至极啊。”
永安侯见此更是双眼放光,甚至亲手拿过放在盒子里收藏妥当,生怕磕了碰了。
听着周围人不绝于耳的感叹,苏红泫满意的勾起唇角,脑海里浮现出颜真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个混账画师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此时人们都还沉浸在刚刚见到颜真画师真迹的欣喜中,只有坐在后面的江月晗远远地隔着人群,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苏红泫。
自打这女人一进来,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太子殿下。
凭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她一回来,就都被夺走了?江月晗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苏红泫到底为什么还会回来?
她不甘心!
身旁的秋月战战兢兢的服侍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而苏红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充满敌意的目光,只自顾自的低头饮酒。
这酒的味道极为清冽,气味幽香,回味甘醇。她平日本就喜欢饮酒,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刚开始倒还好,时间越久,愈发觉得心中燥热难耐,头脑发昏。
这酒的后劲有些足。
苏红泫这么想着,起身和永安侯行了个礼,便径直向门口走去,打算出去透透气。
她隐约记得侯府的一座假山后,有一块小空地,空气非常清凉,位置又很隐蔽。
小时候的苏红泫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闯了祸和娘亲闹脾气时便躲到这里。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那里还在不在。
由于侯府这几年后院的修整改动比较大,添置了不少景观。
加上苏红泫又喝醉了酒,实在难以回想起那座假山的具体位置,一时间有些迷路。
走了许久,却还是绕回了原地。
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索性什么也不顾,开始胡乱走了起来。
炎炎盛夏,烈日高悬。又正好赶上了日头最足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此时似乎都不流动了,活像个火热的蒸笼。纵使衣服的材质再清凉,额头也还是渗出了微微薄汗。
苏红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的触感传来。
她边走边用手在脸颊两侧扇着风,想借此来散散热,却不知怎的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面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池塘,现在这季节,里面的荷花开得正茂。池边清风拂面而过,淡雅的荷花香气让她一时驱散了些酒气。
池塘旁边建立了个供人休息的凉亭,想着还能顺便赏赏荷花,苏红泫当即决定改变路线直奔那里而去
她加快了步伐,就在快要走近时,池边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那身影被长长垂入池中的柳枝挡住,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苏红泫缓缓放慢脚步,这两个身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她又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喝多眼花了。微探身子仔细一看,这不是太子和江月晗吗?
两人站在池边,楚煜身形颀长,容颜俊美,江月晗小鸟依人的站在一侧,似乎隐隐有啜泣的声音传来,梨花带雨。
这么看倒是才子佳人,好一副和谐的画面。
苏红泫了然的砸了咂嘴,看来是自己横刀夺爱了。
为了不打扰两人,她识趣的瞧了两眼便飞快的悄悄离开了。
终于在穿过了一片巨大的花园后,前面的路被一座假山堵住了。
她抬眼,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也被她找到了。
只不过看样子这假山附近的草木都被修整了一番,如今变得更为显眼了些。
苏红泫熟练的从假山内侧繁密垂下的紫藤花掩盖下的小道进入,微凉的小风拂过,她舒服的呼了口气。
这后面有一棵极大的梧桐树,这么多年竟也一直留下来了。
梧桐树的树荫开得极为宽阔,遮住了假山后几乎一半的空间。
摸到中央的那块光滑的大石头,她伸手拂去上面散落的紫藤花的花瓣,仰躺在了上面。
冰凉凉的触感袭来,苏红泫只感觉由于醉酒而滚烫的身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由得又往上贴了贴。
意识逐渐模糊,她睡了过去。
紫藤花飘落在灰色的大石上,和苏红泫散开的烟紫裙尾上。淡淡的阳光透过假山的缝隙射下来,光影点点,这一刻,格外柔和静谧。
梦里,她总觉得一直有一道不知从什么方向而来视线的在注视着自己,这感觉让她很是奇怪,但是随着酒意扩散,她还是渐渐睡熟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中突然传来了几句不和谐的对话声,美梦被打扰,苏红泫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随着声音不断传来,越来越清晰,她被吵醒了。
意识逐渐恢复清明,传来的是一男一女的小声交谈。
“世子,这样不好吧,会有人来的。”一个非常娇柔轻细的女声。
“放心,这里根本没有人知道的。”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宁儿,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世子...宁儿也是..都怪长姐告状,害得父亲不让我出门。”
“这几日她可有欺负你?”
“放心,不会啦,有娘亲给我撑腰呢!”女子的声音略有得意。
“那就好。宁儿...”
“唔...”渐渐有衣衫琐碎的声音传来。
听墙角听的正起劲儿的苏红泫着实没想到会来这一出,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她刚刚说世子?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世子。
只见的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觉得再听下去也不好,连忙抬脚向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却撞到了身后一个坚硬的物体。
背后传来一声闷哼,苏红泫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
此时脚尖却突然踢到了假山旁的石块,她踉跄了一步,慌乱中来不及思考,额头就狠狠的向前磕了上去。
“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又是一声闷哼。
苏红泫紧闭着眼,额头和脚尖的痛感传来,一时不知道该顾哪边。
咦?刚才的人呢?好像忘了点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已经磕红了的额头,又下意识的向下摸了摸。
咦?软软的?
身下温热的触感传来,苏红泫连忙睁开了双眼。
入眼便是男子极为宽阔的胸膛,月牙白的锦袍,领口已经被她压得些微散开,露出光滑洁净的胸口。
鼻尖若有似无的沉香淡淡传来。
目光继续向下滑,她的手此刻正放在男子左侧雪白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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