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成为海王的女人

　　“买粉？”蒲淘一个激动，辣片卡嗓子眼里，这鞋底辣片果然够味，糊了一层厚厚的辣椒，把蒲淘呛得不行，“咳，咳咳，这不是骗人么？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程梓边给她拍背边递过水杯，“能怎么办？反正成功了我们回到过去，失败了我们嗝屁，怎么都没事啊。”程梓最看不惯蒲淘那一天天杞人忧天的样，你死都不怕竟然怕说谎拆穿被人骂，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得多还是想得少。

　　“可是……”蒲淘咽下一大口水接着问，“那买来的僵尸粉也不能对我心跳啊，不还是没用吗？”

　　“僵尸粉当然不行了，靠的是僵尸粉吸引来的真粉，”程梓气得一把抓过蒲淘手里拿着的辣片，自己啃了起来，“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现在大明星不也会这样，先把知名度打上来，再吸引真爱粉。”

　　“这样……不好吧……”蒲淘弱弱地反对道。不用多说程梓都知道这个人脑子里已经有被人识破人人喊打的场景了。

　　蒲淘这人除了买东西以外做什么决定都瞻前顾后，总是想把每个选择最后的结局推算出来，然后再选择一条最轻松最安全的路。当然这世界变化这么快，变数这么多，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可以从头看到尾，就是最高级的AI也算不到，于是固执的蒲淘就在这样的追求中耗费了无数的青春和机会。

　　以前程梓虽然也会苦口婆心地劝她，但毕竟是成年人了，总不能越俎代庖替别人做决定，所以程梓也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干着急。

　　但今时不同往日，程梓自觉作为蒲淘的恋爱顾问责任重大。而且程梓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管多讨厌多不擅长的事情，只要决定了去做，就毫无犹豫地做下去。她既然已经成为了蒲淘的恋爱顾问，就做好了管到底的打算。

　　她说干就干，也不搭理在一旁嘟囔的蒲淘，嘴里叼着辣片就在桔宝上搜起抖音粉。这一搜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已经猜到万能的桔宝肯定有卖抖音粉的，但是抖音小白的两人还是小觑了它的规模以及专业性。

　　和各路客服聊了一晚上，两位亲还是稀里糊涂的，原来以为就像买件衣服一样简单，谁知道这产业已经细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提买粉，买赞，买评论，买播放，买转发之间的区别，就是粉，也分全僵尸粉，或者半僵尸粉半真粉。然后就是各种他们的排列组合套餐，复杂的优惠算法不比奥数题简单。

　　两个门外汉看了一晚上都没看明白，最后还是程梓当机立断大手一挥，直接把所有能买的套餐全买了，也不管是不是重复，“反正连的是刘廉的银行卡。”程梓开心地像是大赚了一笔。

　　这边买完了粉两人终于如释重负地去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桔宝客服发来的，“亲，请问你的抖音号是多少”的信息才想起自己漏了最重要的一步。

　　两人赶忙制作起了抖音号，头像选了张蒲淘最引以为傲的自拍照，地区也好说，老实填就行。至于名字嘛，就取了蒲淘名字的谐音，叫葡萄。

　　到此为止都一切顺利，等到了年龄这一项，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在抖音这个年轻人为主的App里，40岁实在称不上是个有魅力的年纪。

　　“说谎好像不大好吧？？”蒲淘求助地望向程梓。买粉都算了，谎报年龄这个实在有点拉不下老脸。

　　“要不就不写年龄？”程梓想了想说道。最后在两人商量之下，学着别人写了个模棱两可的101岁，企图蒙混过关。

　　“呼~”蒲淘把手机一丢，一下子躺倒在沙发上放松起来。程梓却不放过她，把手机递到她眼前，“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蒲淘认真看了看眼前的页面疑惑地挠了挠头，“没少啊，不都填了么？”

　　程梓狠狠地敲了敲手机，“视频！你一个视频都没有，到人家去哪里给你点赞？让人家怎么心动？”

　　“对哦！”蒲淘听到拍视频倒是开心了，哪个女生不喜欢拍好看的照片呢，两人兴致勃勃地鼓捣了半天，最后终于搞出了一只满意的对口型唱歌的短视频。

　　“这个真的可以吗？”蒲淘期待地望着程梓。

　　“嗯，我觉得肯定行，拍得多可爱啊，我们还有那么多粉，肯定可以的。”程梓也对刚拍的视频十分满意。

　　两人紧张地上传了视频，紧张地等待，紧张地迎来了第一次的评论。

　　“请问这个敏感肌可以用吗？”

　　“可以的，我就是敏感肌，用起来特别好”

　　“呜哇”地一声蒲淘就嚎了起来“我就说不行了！你看这个评论，别人都要笑话死我了，全世界都要知道我买粉了！我没脸见人了”说完她一头就栽进沙发靠垫里，把头死死地埋在里面。

　　程梓怕她真把自己憋死，赶忙上前拉过来，“没事的，没事的，我删掉这些评论，现在就删！”

　　接下来几天，两人又拍了几个可爱的视频，做鬼脸的，简单的舞蹈的。粉是涨了不少，可手机上的aquamarry依然安静如鸡，一次都没响过。看着不断增长的“粉丝”，两人只觉得讽刺。

　　两人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视频水准太低，但是一时半会儿自己的拍摄和编辑水平也来不及提高了。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叫问题，两人又在抖音上找了个粉丝很多的摄影师，砸重金请对方来给自己拍照。

　　来的摄影师是个健谈的妹子，当听到蒲淘是为了想红而找自己时十分直接地说道，“姐，你的问题根本不是你不够好看或者是你拍的照片不够好看，红了的人哪里个个都是美女帅哥呀。”

　　听这话两人感觉妹子是个实在人，又觉得妹子接触的网红肯定比自己多，两人拍完之后干脆大方地请妹子一起去吃日料，当然拿的还是刘廉的卡。

　　程梓为了报复刘廉，选了家市里出了名贵的网红日料店，俗话说吃人嘴软，何况妹子本来就是个爽朗的性格，这下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姐，你们太老实了，”妹子看了看两人之前发的抖音，“从文案到视频一点话题度都没有，你们这么怎么吸粉啊。”

　　“话题度？”程梓感觉灵光一闪，但是这一下闪的太快，还来不及抓住，“你具体说一下看看。”

　　“葡萄姐，你别怪我这个人直接哈，大美女当然能红，比如什么蔡冰冰啊，刘贰飞的。”妹子又吃了口茶碗蒸，接着道，“但是这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大美女呢，其他女生，化化妆，用用滤镜，都差不多，光靠好看能红的没几个。”

　　蒲淘虚怀若谷地点了点头，“那其他人怎么红的呢？话题性到底是指哪方面？”

　　妹子想了想道，“哪方面都行，你看那种故意在文案里写些有争议的话题的，比如00年生的我都30岁了，或者写错别字的。”她喝了口茶又接着道，“还有那种发的图片P得背后墙都歪了的，都是话题性嘛。”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故意的？我还以为要不是蠢要不就是不小心呢。”这些视频蒲淘不是没看到过，当时看到都嗤之以鼻，还感叹素质教育怎么有这么多漏网之鱼，谁知道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哪能啊姐，现在抖音竞争这么激烈，能红的都厉害着呢。”妹子摆了摆手，“这背后的水啊，深着呢。”

　　一顿饭吃完了蒲淘直到回到家还是晕乎乎的，“你说这些人真的都是故意的？”

　　程梓一边翻抖音一边回她：“几乎都是吧，不排除真有傻子。”

　　“那傻子就是我呗，我之前看视频还嘲笑那些人数都数不清，原来人家还要笑我蠢呢。”蒲淘这几天世界观接连崩塌，一直觉得自己还宝刀未老的她第一次有一种后生可畏的感觉。

　　“没事，我已经给你想好了话题了，这一次肯定能行。”程梓倒是信心满满，“不过，就是你得坚强点了。”

　　“什么意思啊？”听出程梓口中的郑重，蒲淘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你想怎么做啊？”

　　“我想……把你的年龄写出来。”程梓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蒲淘。

　　“啊……”蒲淘有些不愿意，扭扭捏捏了半天，又问道。“光写我的年龄就能红吗？”

　　程梓看着蒲淘，狠狠心继续道，“不能，光写年龄还不足以引起大家的兴趣，简单说就是还不够招骂。”

　　“招骂？”蒲淘不明白了，“我不是要让人喜欢我么？怎么现在要让人要让人讨厌我？”

　　“我算是明白了，让人喜欢你的前提是让人知道你，”程梓把手搭上葡萄的肩膀，“黑红黑红，先黑再红，只要有人骂你，那离有人喜欢你也不远了。”

　　蒲淘虽然很怕出糗，可是想到程梓的命还在自己裤腰带上，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反过来，要是程梓需要做这些，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答应的。想到这蒲淘还是艰难地开了口，“那，我要怎么招骂呢？”

　　程梓点开手机上一个视频，放到葡萄面前，“我觉得，拍这个，一定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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