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第四年

　　后来娄延挑了个周末请靳琸吃了饭，两人聊得挺好，末了又约了下一次，这之后约饭频率越来越高。

　　上大课是同级同专业的在一个教室，娄延和靳琸坐在一起聊得挺欢，刘丛在旁边觉得自己锃光瓦亮光芒万丈。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半个学期，刘丛早就看出来这两人那点小心思，干脆放任自家哥们撒欢去了。

　　靳琸在校音协挺出名，唱歌吉他钢琴都很在行，每次院里一有活动少不了小迷妹来尖叫送花。

　　眼前的人站在舞台上，用最从容的姿态肆意挥洒才气，掌声和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靳琸在人群中看向娄延，眼里温柔溢满。

　　台下娄延心砰砰直跳，扬起好看的嘴角冲他笑，眼眸里满是纯净。

　　最后女孩们送的鲜花和礼物都被靳琸留在了音协活动室，他和娄延沿着花圃里的小路慢慢往宿舍楼走，月光倾洒下来，周围的一切都镀了一层淡色柔光。

　　靳琸笑着问娄延：“我今晚不帅吗？怎么没见你送我花。”

　　“那么多人送了，”娄延撞了下他的胳膊，“还差我这一个啊？”

　　靳琸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对，别人都无所谓，就差你这一个。”

　　娄延的脸有些发热，他蹲下|身来在花圃旁摘了朵野紫堇给靳琸：“先将就将就，下次补上。”

　　靳琸接过花，放进衣兜里：“下次要玫瑰。”

　　娄延笑了：“行。”

　　学校依山而建，周末和小长假搞个团建露个营也方便。

　　几个班的学生浩浩荡荡费半天劲上了山，刘丛冻得直打哆嗦，挤在靳琸和娄延中间，伸手在烤架旁取暖。

　　山上禁明火，篝火晚会是不成了，三五成群的学生们各自聊着天，到了后半夜才互道晚安钻进帐篷。

　　“这露营是真没什么意思。”刘丛的帐篷跟娄延和靳琸的挨着，他抱怨道，“冻得跟个骚耗子似的爬上来，结果躺帐篷里就能看见咱宿舍楼和教学楼。”

　　“你可以把你帐篷挪到风口那边，就看不见咱学校了。”靳琸挤兑他。

　　“嘿。”刘丛很有骨气地拖着自己的小帐篷走了，“我还真就想去风口那块儿呆着，你俩二人世界吧。”

　　娄延只当没听见最后那句话，扔给他一件自己的衣服：“衣服睡袋都裹好。”

　　两人的帐篷紧贴着摆在一起，夜里关了灯，能在呼啸的山风中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

　　娄延择席，换了地方很难睡着。半夜他从帐篷里钻出来，悄悄点了根烟叼在嘴上。

　　山上的夜格外漆黑沉寂，这会儿已经入冬了，周围就更加冷冽肃杀。

　　正冲着模糊不清的夜景发呆，手上的烟突然被人抽走了，娄延吓了一跳，一回头颧骨撞在那人下巴上。

　　靳琸“嘶”了一声：“是我。”

　　娄延笑了：“出来干嘛？外面冷。”

　　“看你也失眠了，出来抱团取个暖。”靳琸张开双臂，“来。”

　　娄延愣了愣，抬手抱住他。

　　靳琸收紧胳膊。

　　胸膛紧贴在一起，两颗年轻的心距离不能再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乱了节奏的心跳。

　　北方学校寒假放得早，一个多月的假期里，娄延在家里每天都捧着手机，发消息、挂语音、开视频。老妈看着他，心生狐疑：“跟谁聊天呢？”

　　“你猜。”娄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眼看就要露馅了，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回卧室。

　　过年那天，娄延跟他说新年快乐，拍了广场上放烟花的视频发过去。

　　靳琸给他发了个红包，说是压岁钱，专给小孩儿的那种。

　　娄延说靳琸你别太嚣张，你才比我大几个月啊。

　　靳琸回了小黄鸭大笑的表情包。

　　开学的时候学校路面还有层积雪，被返校的学生踩严实了，一走上去就打滑。

　　靳琸家离这边更远一点，就提前一天早到了，正好去校门口接娄延。

　　娄延离他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就挥着胳膊冲过去了，看见他站在初春暖阳下，一个多月的想念一下子就兜不住了。

　　靳琸张开胳膊，任由娄延扑到自己身上，抱着他转了个圈。

　　校门口人挺多的，娄延有点儿不好意思，松开他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靳琸拿过他的行李箱替他拉着，微微俯身在他耳边问道：“想我了没？”

　　娄延耳根发热，他咬咬嘴唇：“想。”

　　想死了，一秒也不想再分开了。

　　娄延生日在四月份，天气已经转暖了，校区里几排樱树纷纷扬扬洒着花瓣，他跟靳琸并肩走着，天空好像都是粉的。

　　晚上他约了班里关系好的几个朋友和靳琸出来吃饭，一群人闹到半夜才消停。

　　他们都打车回去了，靳琸和娄延两个人沿着十五路慢慢往回走，延长单独相处的时间。

　　娄延之前承诺的玫瑰还没来得及兑现，是靳琸先捧出了一束馥郁火红的玫瑰。

　　直白又热烈。

　　他说：“二十岁生日快乐，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在你身边。”

　　娄延接过花，傻愣愣地双手抱着：“好。”

　　“娄延，我很喜欢你。”靳琸看着他的眼睛。

　　“愿不愿意有个男朋友？”靳琸无处安放的手摸了一把头发，最后指着自己，“这样的男朋友。”

　　娄延笑了，他抱住靳琸，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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