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后做了皇后

作者: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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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春日那回宫变还历历在目,血泪横流,火光滔天,那份逃命的紧张她还能感觉得到。
      现在怎么又生出了事端?

      初胭思忖了片刻,不敢贸然行动。
      她现在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再说外头有两路人相争,想必定有一路是来保护她的。她若是自己乱了阵脚,露出破绽,岂不是自寻死路了。

      外头铮铮声不断,似乎还能听见刀剑划破天际之声,还隐约有人的哀嚎声。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汗毛倒竖,半点声响都不敢出。

      双方缠斗许久未分胜负。初胭捏紧了手心,心中暗自着急,眼神频频往窗外瞧。可外头早已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正在初胭思索着自救之法时,忽然看门被人一脚踹开。初胭瞪大了眼睛,见来者不善,左脸正汩汩流血。她一咬牙,起身推翻烛台要引一场大火,可来人动作极快,一把拽住初胭的手腕,一边两下就将窗户踹烂。

      初胭手腕被捏得生疼,痛呼一声,又见窗外来人接应。那人一跃而入,速度极快地扯了一条黑布带将她眼睛蒙住,给她推到马车上,用麻绳将她的手反绑住。

      初胭还未反应过来,马车就已快速行驶。她被颠簸得上气不接下气,胎动频繁,吓得她身上出了一阵又一阵冷汗。

      来人是要劫持她的贼匪,并非救她之人。这贼匪已经掌握了关窍,与外头来人里应外合抢了她,而外头人缠斗在一起,脱战又谈何容易。

      初胭本还费解着缘何要掳走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忽然间脑中灵光乍现,想起今日是乔权的生辰。
      难道是陆醉动手了吗。
      可乔权又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呢,况且,现在她与陆醉之间已无瓜葛,绑了她又有什么用?

      初胭皱着眉忍着胃中翻滚的酸水,头脑发晕,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那男人将她拽下马车,扔到一个没光的地方。

      初胭跪坐在地上,摔痛了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溺毙了。她靠在冰冷的土墙墙壁上稍稍歇了一会儿,便开始思索该如何逃出去。

      首先,她必要先给眼睛上蒙着的布条子去掉。
      在视力不佳的时候,听觉和嗅觉都会变得更加灵敏。初胭仔细听着这个弥漫着臭气的房间中的异动,果然让她听见有水嘀嗒嘀嗒滴在瓷罐上的声音。

      只要能将这恼人的绳子解开,一切都解决了。

      她尽力让自己站起来,屏住呼吸往水源处走,背过身子用手指去抹,果然摸到了墙角边渗出的水滴。

      冰冷冰冷的,凉得她轻呼了一声。之前这里也许有人住过,不然此处不会留着一个瓷罐子接水用。
      至于这水从哪儿来的,初胭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想到。

      她慢慢蹲下身子,摸到那个小瓷罐,将它踢碎,接着背过身子艰难地捡起一小块来。
      初胭看不清,又因为身子不方便,因此手被碎瓷片扎了好几个洞,痛得她蹙起眉来。

      可她没时间多想,只能咬牙忍着,慢慢用瓷片磨着。可初胭力气小,又行动不便,手腕向上反折着又酸又痛,停停歇歇,过了不知多久才将这麻绳磨断。

      初胭一把扯下眼上的黑布,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前只能朦胧看见一丝月光。
      她抹了把眼睛,不慎将手上的血都弄在脸上,和泪水混杂在一起。

      初胭呜咽了一声,只能等待天明。

      -

      这一夜她未曾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没担心自己,却担心腹中的孩子。

      等天色一亮,她便开始寻找逃出去的法子。

      昨夜没看清楚,现在倒是将房屋看个仔细。
      木门被紧紧锁住,密不透风,仅有的窗户不仅高且小,凭借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初胭叹了口气,坐在枯草堆上,拿来一只枯草编了一只草环。
      她想,陆醉发现她不在了,定会来寻她的吧。

      可初胭干巴巴地又想,若是陆醉不来寻她,也是情理之中。

      她边想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草环扔在地上,靠在土墙上闭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初胭忽然听到木门被拉开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见来人正是昨夜那左脸流着血的男人,此时血已止,脸颊用布包着,瞧起来恐怖至极。

      初胭警醒,问他是谁。

      他看到初胭身上麻绳已解,莫名地笑着,答非所问,“怪不得陆醉宝贝得很,能自己将麻绳解开,倒是有些头脑的。”

      初胭一脸茫然,“陆醉是谁。”
      她担心自己的身子,又不想成为这个男人威胁陆醉的物品。

      男人哼笑一声,“你不知道陆醉?小娘子聪慧一时怎么泛起了糊涂。前些日子京中寻一女子,那画像中的人与你一般无二。你真的觉得你不出门便无人知晓你了吗?”

      初胭背后发冷,面上依旧镇定,“我不过是死了男人的村妇罢了,独自一人带着遗腹子已是不易,就因为我与那女子长相类似,便要将我绑起来吗。”

      男人不欲与她纠缠,回头让人把食盒递给初胭,便离开了。

      等人走了,初胭将食盒打开,里头的菜早就冷了。她吃不下去,可还是勉强吃了几口便扔在了一旁。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不过那男人再没露面。

      初胭怕自己忘了呆在这里多久,便用枯草在地上画横线,数来数去,已经过去七日了。

      手上的伤已经结了痂,留下铁锈色的疤痕。
      不知道晚玉和韵山好不好,是不是也一起被掳到别的地方了,她们两个若是在一起,好歹能作伴,彼此出出主意吧。
      至于陆醉呢,是将她忘了吗,到现在也不曾寻到她……

      初胭轻轻叹了口气。

      -

      是日夜间,陆醉端坐于江郡水牢中,看着被锁链绑起吊在半空中的血人,曈眸平静无波,淡声问他:“山谦,你说不说。”

      那名叫山谦的男人,正是将初胭掳走的人,也是已被处死的乔权身边的最后一条狗。

      他阴狠狠地看着陆醉,有血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流,遮住他的眼球,“为何说。不如杀了我,那便让你与你的心上人此生不得相见。”

      陆醉向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再次将人按进一盆盐水中。若说仅让人喘不上气来已是酷刑,那整张腐烂的脸置于盐水中,更是痛苦不堪。

      人一直在呜咽着,可无奈手脚皆被绑住,因此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陆醉见差不多了,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抬抬如玉似的手,让狱卒松手。

      山谦几乎昏死过去,气若悬丝,总算松了口,“我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早已高高肿起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狠厉。

      -

      又是一日晨起,初胭在脚边又画了一条横线,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没有半点精神。

      她正垂首发着呆,忽然间听见木门被砰的一声踹开来。

      初胭吓了一跳,往外看,来人不是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也不是日日来送冷饭的哑巴,而是陆醉身边的小七。

      小七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从,他见了初胭忙上前关切,本想搀扶着孕妇,可又想着要避嫌,便只是问她:“胭娘子如何?可有伤到哪里?”

      初胭的脸上还顶着丝丝血迹,瞧起来有些骇人。
      一朝得救,她还有些木然,没反应过来似的,只是讷讷地摇头说没有,“脸上的血,是我划破了手不小心弄脏的,无碍。”

      小七这才放下心来,暗道那个山谦还算守信,只要能接回胭娘子,比什么都好。

      初胭出了屋子,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黄色的泥土地一望无垠,前头有一座高耸的山横亘着,无法逾越,而这个囚禁了她整整八日的屋子却位于地底下,深陷于平地之下,极难发现。

      若是陆醉找不到她,她大约,就要在这里死去了吧。

      初胭抿了抿唇,上了马车,小七守在她旁边,怕回去的路上又出岔子。

      她问小七陆醉呢,小七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皱着眉想了许久才道:“主子他还有事要忙,便差遣我来了。”

      初胭淡淡地哦了一声,知道小七在撒谎。

      而小七呢,决计做不出违背陆醉的事来。
      那会儿陆醉在秦地,救了他一家老小,免遭灭门之灾,他这条命都是陆醉的。

      来前,陆醉就已经嘱咐他不要告诉初胭实情,惯来不扯谎的少年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借口来。

      到了地方,小七却让她在陆醉的地盘安置了下来,韵山和晚玉都在。
      晚玉解释道:“小娘子,咱的房子还在修缮当中,就暂时在此歇歇脚吧。”

      初胭说好,小七便走了,房中就留着主仆三人。
      晚玉悄没声地抹了抹眼泪,韵山倒是镇静,拿来热毛巾为初胭擦脸,哑声道:“小娘子受苦了,可有哪不适?奴婢为您寻郎中去。”

      温热的手巾一下一下地擦拭初胭的脸颊,初胭的意识似乎自此才慢慢回笼。
      她回来了,不必担惊受怕,不必吃冷掉坏掉的饭菜,不必日日数着时辰了……

      初胭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哭成了个泪人。
      她本是不怕死的,可马上就瓜熟蒂落,她就能看到自己的亲生血脉,若让她在此时死去,实在心有不甘……

      韵山鼻子一酸,拍了拍初胭的后背说:“小娘子不要哭了,莫哭坏了身子……”

      初胭吸了吸鼻子说好,抬起头拿手巾把眼泪擦干,问道:“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在里头都昏了头,什么都不知道。”

      韵山也掖了掖眼角说:“小娘子有所不知,那日小七手执令牌到西灵街,一准知道乔权会在自己生辰日昏头,本以为他仅仅会露出圏养军队的丑事,可他居然嚣张到在西灵街挑选了一队精锐于西灵街示威……小七便按照陛下吩咐将其全部捉拿回来。”

      “可乔权还心有不甘,还未醒酒呢,便立刻让人到清风巷来捉您以作要挟。陛下早有打算,早早地在咱宅子周围安插了暗卫人手,可还是出了岔子……”

      “您被掳走后,暗卫要去追,可一晃眼的功夫,您就不见了。”

      初胭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疑惑道:“那乔权如何知道我的呢。”
      韵山说:“乔大娘子曾在他面前提过您,也许就在那会儿上心了吧!”

      原来如此……

      初胭又问:“陛下呢。”

      韵山一想起陆醉的手,本想告诉初胭实情,可又怕惹初胭动了胎气,便也扯起谎来说:“陛下他,正在休息呢,郎中说若是再不休息,对身子不利……”

      一个说在休息,另一个说在忙。

      初胭扯了扯唇角,嘲讽道:“一个两个都在骗我,他究竟怎么了,直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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