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风雨覆倾城

作者:李佩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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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姐夫


      独孤蔓殊走在杨坚身旁,忽然,她扯住了他的衣角,道:“杨公子,你是不是应该要告诉我一声怎么回事啊?我这一头雾水的。”杨坚回头看了看她,说道:“你叫我什么?”独孤蔓殊想了想,然后叫道:“姐夫?”杨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也行,我的小舅子!对于这个案子,你想到的我们也想到了,方才不过是想要找找凶手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证物,暂时没有什么新发现就先转移。倒是你,真的不怕?”杨坚说着,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
      独孤蔓殊笑了笑,道:“真的没事,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啊?”“一会你就知道了。”杨坚这时卖起了关子。独孤蔓殊也不恼,上了马,跟着杨坚离开了破庙。
      本以为他们会回城,但他们却往树林的深处走去。虽然就要到正午了,但树林过于茂密光线并不怎么充足,且温度较于树林外更低。树林里的小道越来越窄,想要继续骑马已是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只得将马拴好了徒步前行。
      这边树林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野草过于茂密使人举步维艰。但也恰恰是这样,他们才能一眼就看出了野草被踩踏过的痕迹,将他们带到了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本该郁郁葱葱的野草却都已颓败的被压在了地上,跟他们想象的一样,恶臭扑鼻苍蝇四处乱飞。众人纷纷捂起了鼻子。林大人皱了皱眉看向杨坚,道:“杨公子,想来这里就是凶案的第一现场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在这里杀了人再将尸体抛至两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每个凶手杀人都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所以,他这样做总是有他的原因。最近有没有报案,关于人口失踪的?”杨坚看了看林大人问道。“杨公子所言有理,我一接到这起报案便让人在城里查探有没有失踪人口,本地居住的并没有失踪人口,但荥州每天那么多流动人口,这个就不太好查探了。”林大人依旧眉头紧锁。
      这时,独孤蔓殊忽然说道:“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总会露出端倪。像客栈,各家近期来访的亲友,这些都可以去查探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阿蛮说的不错,虽然这样大肆排查会打草惊蛇,但这蛇藏得太好了不惊一惊怕是没办法引他出来。另外,尸体头颅和身体的切口十分平整,这不可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凶手一定是有些武艺在身,林大人不妨往这方面去查探一下。”杨坚点了点头说道。
      林大人恍然大悟,眉飞色舞道:“两位还真是我的福星啊!真是多亏了二位,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刺史大人交待啊。要知道荥州可是许久没出现过这样骇人听闻的案子了,刺史大人勒令我五天之内要破案,看来还要仰仗二位啊。”说到最后,林大人不禁擦了把汗。“林大人客气了,为了民心安定,我们必定会尽力的。”独孤蔓殊轻声说道。
      “不愧是大司马家的公子,真真是个好男儿!”林大人感叹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身旁的两人说道:“对了,方才刺史大人差人过来说晚上在刺史府中设宴答谢二位,还请二位务必赏光。”独孤蔓殊看了看杨坚,只听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但回到这个案子上,凶手十分谨慎,在破庙跟这里都没有留下破绽。”
      林大人又皱起了眉头,“是啊,的确狡猾。我们这把野草连根都除掉了,除了血,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真是给我们出大难题啊!”“看来,我们还得要从尸体本身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林大人,你觉得如何?”杨坚说着便看向林大人。林大人沉吟了半晌,道:“杨公子所言有理,那我们便去义庄瞧瞧。”
      这时,杨坚将独孤蔓殊拉到一边,说道:“阿蛮,你现在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们一起查这个案子。”独孤蔓殊点了点头,因为死者的头颅是在崔府附近发现的,现在外间都在流传着这起案子十有八九都跟崔府有关,独孤蔓殊参与进来的主要原因是想让这起案子尽快水落石出,这样才好平息这些传言。她看着杨坚点了点头。
      杨坚继续说道:“那你带人到街上去排查,这个任务尤为重要。你意下如何?”独孤蔓殊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就是不想她去看尸体嘛!非得要把这件事说的好像非她不可一样。独孤蔓殊无奈的答应道:“好,我去!”杨坚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便笑了笑,道:“那好,我们过去跟林大人说一声。”
      于是,独孤蔓殊就这样被支到了街上。她领着衙差到大街上无头苍蝇似的排查,可以说是毫无成效。各家客栈的口供都一样,没有发现客人有什么异常,就算是有,也跟本案无多大关系。
      正当独孤蔓殊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妇人扑到在她面前哭道:“官爷,官爷,你们是不是在找死者家属?我相公不见了,被杀的是不是他?我想去看看。”独孤蔓殊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她是死者家属。她当下便蹲了下来,轻声问道:“大姐,你先别哭。我现在问你,你最后见到你相公是什么时候?”
      那妇人抽噎的说道:“昨天上午,我跟他吵了两句他推门出去了,到现在都没见到人。谁知道他这一出去就回不来了。”她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起来。这凄厉的哭声,刺得独孤蔓殊的耳膜有些发疼。她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说道:“大姐,那死者不是你家相公。说不定你家相公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回家再等等。”
      妇人忽然止住了哭声,抹了一把泪水,抬眼看向独孤蔓殊,说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相公没死?”独孤蔓殊点了点头,说道:“本案的死者在昨日之前就已经死去了,所以绝不会是你家相公。大姐,你就放心吧?”
      “老子这还活得好好的呢!就这么希望我死?还不回家,一天到晚的尽丢老子的脸。”有个男人气呼呼的说道。“这位大哥,大姐也是担心你,你何苦要这样说话。”独孤蔓殊看着那妇人可怜兮兮的,不禁开口说道。“有你什么事?小白脸。要不是看着你这张脸,她会跪在你面前?”那男人瞥了独孤蔓殊一眼。“你怎么说话的?是不是想跟我们回去。”跟在独孤蔓殊身边的张捕头语气不善的说道。
      男人不敢答话,又朝那妇人吼道:“你还回不回去?再不走你就不用回去了。蛋都不会下一个,我怎么就让你进了我家的大门。”那妇人站起来朝独孤蔓殊福了福身,然后不好意思的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
      衙差们继续挨家挨户的在排查,从初步的口供来看并没有什么异样。独孤蔓殊看着他们上报过来的口供,不禁长长的呼了口气。还真是让杨坚说中了,这活的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别的发现。
      独孤蔓殊在街口的馄饨摊坐了下来,老板热情的上前来招呼着,“客官,要吃点什么?”独孤蔓殊想都不想就说道:“你这什么卖的最好就给我上什么。”“好嘞,客官。你稍等会,马上就好。”老板说着马上就转身到炉灶旁忙去了。
      没过多久,老板便端了一碗混沌放在了她的面前,道:“香喷喷的混沌好了,客官慢用。”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客人并不多,老板给独孤蔓殊做好了馄饨便在炉灶前的椅子上坐下休息着。忽然听他跟路人打着招呼,“张铁匠,有日子没来光顾我这了。”“他的手受伤了,最近要忌口呢。”张铁匠没说话,倒是跟在他身旁的女子帮忙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要找大夫好好瞧瞧,咱们都是手艺人,这手要是不行了,日子可就没法过咯!”老板看着他们说道。“多谢,我这会就是带他找大夫。等他好了些再来光顾。”那女子轻声说道。“好嘞!你们路上小心些。”老板笑道。
      “老板,你这馄饨味道不错啊!想必生意很好,就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独孤蔓殊一边吃着馄饨一边跟老板说道。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客官,你这是第一次来我这吃馄饨吧!难怪看着面生,我在这里卖馄饨可是有些年头了。也多亏了街里街坊的来帮衬,你要是爱吃就常常来帮衬啊!到了饭点,家里的老婆子会过来帮忙,不怕忙过来。”
      “我怕是以后没有这个口福了,我只是游历到荥州,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了。只怕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馄饨了。”独孤蔓殊十分遗憾的说道。老板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劳公子念着,那是老朽的福气。以后有机会再来荥州来我这摊上,我再给你做一大碗馄饨。”
      “那就多谢老板了。”独孤蔓殊眉眼弯弯的说着。“我儿子总是劝我不要再早出晚归的摆摊,说太辛苦,让我回去颐养天年。但我一想,我要是撤了这摊子,在这里吃了几十年馄饨的老街坊以后可要上哪去找这一口。”老板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半晌又听他说道:“就方才的那个张铁匠,他也是时常来我这。我这几日还嘀咕着他怎么不来了,原来是在忌口呢!都是老熟客了,不能吃什么说一声不就成了。”这老板果然是上了年纪,一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
      “老板,你跟他们很熟吗?”独孤蔓殊又问道。“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说不上很熟,但还是能说的上话。但张铁匠平时不太和人说话,虽然他常常来我这,却是甚少开口说话。”老板想了想说道。
      “那张铁匠倒是好福气,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竟娶了个那么好看的娘子。”独孤蔓殊将话题转到张家娘子身上。“谁说不是呢!那张家那娘子却是个苦命人,成亲了这些年始终没为张家诞下一男半女,为了这事可没少挨张铁匠的打。街里街坊看着也着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老板叹了口气说道。
      独孤蔓殊忽然想起方才跪在她面前的那个妇人,她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妇人身上,全然没留意到不远处的打铁铺,张家娘子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看着她们。难道是那男人骂自己的妻子不会下蛋,扯到了她的痛楚,所以她才走到门口张望。
      “方才看他们俩好像也没什么?想不到张铁匠会那样苛待他家娘子。”独孤蔓殊叹了口气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们这些外人能说些什么。但最近几日确实没听到什么动静,不知道是因为张铁匠受伤了还是他们看开了要好好过日子。”老板轻声说道。
      独孤蔓殊又道:“老板真是心善,谁能跟你做街坊真是有福气。”“说不上心不心善,这俗话不是有说,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大家几十年如一日在这,相互帮衬那是应该的。”老板又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像最近荥州不怎么太平,你看,那边的衙差不知道在盘问什么。”独孤蔓殊明知故问道。“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个人被杀,手段极其残忍,他们是在搜捕凶手吧。”老板看着远处的衙差说道。
      “怎么我听说的是两个人被杀了,一个是在崔府旁,另一个是在城外的破庙。难道是两起案子?”独孤蔓殊又说道。“唉,并不是两个人被杀,而是那人身首异处就是你所说的那两个地方。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下这样的手。”老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独孤蔓殊脸色凝重的看着老板,说道:“的确,但这人杀了便杀了。这城外的破庙和城中的崔府,相隔的可不止是一点距离。这凶手何苦要将尸首分离的那么远,人都死了,这不是多次一举吗!”“公子是外乡人,想必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个说法。这人啊,要是身首不能同葬,灵魂就没办法往生只能被恶鬼吞噬,再也没办法投胎转世。所以,我才说这凶手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老板轻声说道。
      “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我也好防范一二。”独孤蔓殊看向老板问道。“家家户户每天都会有些鸡零狗碎的事情,说异常却实在是没什么异常。但世道不太平,晚上还是尽量不要外出才是真的。”老板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要说真有什么异常,前些日子,西郊的坟地常常被人挖掘,大家都传言说是有盗墓贼。但埋在那的都是些穷苦老百姓,能有什么陪葬品,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图啥。”
      “老板,来碗馄饨。”这时,来了个客人,老板忙去了没空搭理她。独孤蔓殊看着远处的衙差仍在忙活着,她这碗馄饨吃的时间着实有些长。她将银子放在了桌上就离开了。
      独孤蔓殊没走几步就看到张捕头远远的朝她走来,没一会就走到了她跟前。她看着张捕头走的满头大汗,便率先开口道:“张捕头,是查到了什么了吗?”张捕头缓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劳烦独孤公子随我一同过去看看。”独孤蔓殊心中一喜,总算是有点进展了。
      在张捕头的带领下,独孤蔓殊很快便看到了他口中可疑的人,张捕头说道:“就是他!”只见那人双手被缚于身后,一见到独孤蔓殊便扑通的跪在了地上,嚎了起来:“大人,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你要相信我!”独孤蔓殊被他嚎得脑袋有些发疼,不悦的道:“好好说话!那你说说,你是做了什么才会被绑?”
      那人忽然住了嘴,眼巴巴的看着独孤蔓殊。独孤蔓殊没什么耐性跟他打哑谜,于是说道:“你不说是吧?很好,来人,把他带回府衙好好审问一番,看他是怎么杀的人。”“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你们这些狗官不得好死。”那人骂骂咧咧的被衙差拖了起来。
      看着那人被带走,独孤蔓殊转身对张捕头说道:“那人不会是杀人凶手,估计是犯了什么事心里有鬼。”张捕头迟疑了半晌,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凶手,即便不是凶手那也有可能是帮凶啊。”“你看他脚步虚浮,怕是提把菜刀都费劲更别说是完成本案。至于会不会是帮凶,回去一审就知道了。就他那样,说不定在路上就招了。”独孤蔓殊轻声说道。
      张捕头点了点头,说道:“独孤公子说的在理。”“西郊最近是不是经常无故被人掘墓?”独孤蔓殊又问道。“是有听说,但并没有人报案。说白了西郊就是个乱葬岗,那里埋的大多是些穷苦人家,不然就是些死刑犯和横死在街上无人认领的尸体。所以,那人掘墓绝不可能是为了财。”
      “嗯,寻常人家确实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埋在那里的死刑犯还是要去查一查,说不定和本案会有所关联。”独孤蔓殊看着张捕头轻声说道。张捕头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答应着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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