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风雨覆倾城

作者:李佩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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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宇文


      宇文邕走后,又有一人坐了在她身旁。独孤蔓殊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过是想要安安静静的看会蹴鞠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看着她一脸的不悦,身旁的人倒也识趣,并没有打扰她看蹴鞠。
      看到萧安和独孤颎在场上合作无间,所向披靡,独孤蔓殊恨不得自己也在场上成为他们的一份子。最后,萧安以一个漂亮的姿势将鞠球踢进了对方的风流眼,这一场蹴鞠也就就此告一段落了。由于本场蹴鞠双方实力过于悬殊,萧安他们获胜是必然的。
      独孤蔓殊见蹴鞠已经结束便起身要去找萧安和独孤颎,可一起身就听身旁那人说道:“独孤蛮,我在你身边坐了这么久你不会一直都没发现吧?”独孤蔓殊佯装不知,后知后觉的看向他,轻声说道:“原来是杨公子啊!向来可好?吃了吗?”独孤蔓殊说完又准备要离开,这时,杨坚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就这么着急要走?就不问问我过来这里,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身姿挺拔的杨坚挡住了她的去路,无可奈何的独孤蔓殊只好停住了要离开的脚步,问道:“有什么事?”杨坚嘻笑了一声,道:“说来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许久未同你说过话,特意过来同你说说话而已。”
      独孤蔓殊见他没什么正经事,便没再打算多做停留,眼前的路被杨坚挡住了。身后倒还有一条路,只是宇文家的几位公子还在那里未曾离去,独孤蔓殊更不愿意跟他们打照面。所以,她想要离开就只能从杨坚身边经过。
      “我还有点事要先离开了,麻烦你让一下!”独孤蔓殊十分有礼貌的说道。杨坚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独孤蔓殊气恼,想要一把将杨坚推开,却没想到将自己绊倒在地。杨坚伸手想要去拉她,却已经来不及了。独孤蔓殊顺着梯级滚了下去,但好在梯级不高,否则她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杨坚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见她仍趴在地上,便在她身旁蹲了下来。“我倒是有点低估你把自己的能力了,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又趴了在地上。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半晌,杨坚见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答话。只觉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慌忙将她扶了起来将手探向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独孤蔓殊有些迷糊的睁开双眼,声音有些微弱:“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杨坚看了看她,问道:“你确定要我现在放开你?”独孤蔓殊的声音比方才大了些,说道:“放开我。”话音刚落,杨坚便将手松开,下一刻她便又躺倒在地上。
      独孤蔓殊翻身坐了起来,但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只见她眉头紧皱难掩痛苦之色,杨坚凑了过来用手握住了她的脚踝,独孤蔓殊何曾这样被男子触碰过,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当然,独孤颎并不在范围内。她使劲的想要将腿从杨坚手中抽离,却怎么也敌不过他宽厚有力的手掌,只听他柔声说道:“骨头有些移位,别动,很快就好。你再动,小心把你的腿弄折了。”
      独孤蔓殊停止了动作,嘴上却咕哝的说道:“弄折,你当我的腿是竹签吗!”杨坚动作十分的轻柔,没一会就将她的脚放下。独孤蔓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自己的脚骨复位,于是便四处张望着。杨坚见她像是在找什么,便说道:“别看了,萧安他们赢了蹴鞠说不定已经被拉去庆功了,所以,你等他们是等不到了。不过,你要是想等的话,说不定会把我们的辅城郡公等来。他往这边看来了,要不,我给你叫他去。”
      “别!”独孤蔓殊制止了他的动作。“为什么别啊!我看他刚刚挺关心你姐姐的,莫非又想让你当他小舅子。哎,不得不说你这小舅子还当真是十分的抢手啊!”独孤蔓殊抬头看向他,说道:“你偷听我们说话?”杨坚连忙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就在一旁想听不到都不行,所以偷听这一说可是万万使不得啊!”
      “你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坐会。”独孤蔓殊看着一旁的杨坚说道。却听杨坚笑道:“世人皆称独孤家的蔓殊小姐是真闺秀,有大智慧。所以,也难怪你这个当小舅子的会这么抢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说我杨坚算不上君子,但却也想求得淑女。我这会不看好你,倘若他日我逑得了蔓殊小姐那岂不让她怪罪我今日行事不周!”
      独孤蔓殊抿了抿嘴,然后才缓缓说道:“家姐几乎足不出户,世人又何曾见过家姐,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你也不要听信传言,到最后反倒追悔莫及。”杨坚忽然凑了过来,轻声说道:“那我还得要多谢小舅子你的提醒了。”独孤蔓殊见他忽然靠近,以手撑地想要往后挪一下,但瞬间却被他抱了起来。独孤蔓殊惊叫了一声,“杨坚,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杨坚却径自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听他说道:“自是要送你回去,不然还能真把你放在这里过夜啊!别叫,不然一会就真的要把辅城郡公招来了,我可不愿意将这能在蔓殊小姐面前长脸的事让给了旁人。”独孤蔓殊叹了口气,只能怪她今天出门没翻黄历。要么是宇文家那几位,要么就是现在的杨坚,她还是选后者吧!
      杨坚见她没说话,便问道:“小舅子,何故叹气?”独孤蔓殊皱了皱眉,说道:“叫我阿蛮!别小舅子小舅子的叫。”杨坚嘴角上扬,轻笑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阿蛮。”“你没见过我们家的蔓殊小姐吧!”独孤蔓殊有些疑惑的问道。“阿蛮如此一问,莫非是想要为我引见一番已报我此时的举手之劳。”杨坚探究的看着她。
      “既是举手之劳,想必杨公子也不会在意报与不报。不过随口一问,姐姐她鲜少见人,想来并无福气得见杨公子一面。”独孤蔓殊缓缓的说着。“如能得见蔓殊小姐一面才是我杨坚的福气,阿蛮不问问蔓殊小姐的意思又怎知她愿意与否?说不定她是愿意的呢!”杨坚继续说道。
      独孤蔓殊故作遗憾,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当真不用问了。日前便听姐姐说起,她说是自己病弱之体动辄便卧床不起。实在是不适宜成家,若是成家必定连累夫家。我们家独孤大人见她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勉强她,那日尉迟惇所行之事想必你也有耳闻,府上一直瞒着没敢告诉姐姐。生怕她心里会有负担加重病情,看着她一日一日的咯血我们已是不忍,又...”她说着说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坚听着,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着。“听阿蛮这一番话,我倒像是看着一条明路。尉迟惇的法子也不见得不好,只是他不够坚持!我与他不同,他有个爹管着,而我父亲是从来不会干涉我做的决定。”独孤蔓殊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有些紧张的叫了出来:“杨坚,你想做什么?”
      杨坚见她紧张的模样,更是乐了起来,“我想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自是努力让你成为我的小舅子啊。”独孤蔓殊嗓子有些发干,“你可别胡来,姐姐的身体可受不得刺激。况且,你娶个病秧子回去就不怕晦气吗!”杨坚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轻笑道:“娶得心头好,是喜气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是晦气。况且,蔓殊小姐要是知道有人这样将她放在心上说不定一下子病就好了也说不定啊。嗯,是这个道理,改天我也要到独孤府门前跪上一跪。”
      独孤蔓殊急了,“杨坚,你别这样!”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阿蛮,你这是怎么了?”只见独孤颎快步朝着他们走来,身旁跟着的萧安也是一脸的担心。“方才不小心扭到脚了。”独孤蔓殊轻声说道。独孤颎走到他们身边,朝杨坚伸出了双手,想要将独孤蔓殊接过来,“有劳杨公子了,阿蛮交给我们就好!”
      杨坚看着独孤颎笑道:“阿蛮已经没事了,就不用抱来抱去了。不过,如果她愿意让我这样送她回去倒也无妨。”说着便看向独孤蔓殊。独孤蔓殊的脸又红了起来,急忙道:“快放我下来!方才怎么不说我的脚好了?”杨坚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笑意更浓,“方才没好,现在好了。”
      独孤蔓殊一时语塞,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朝他道了声谢,好歹人家明面上也是帮了她。独孤蔓殊只说有事,携着萧安和独孤颎便匆匆离开了。杨坚站在原地看着她仓惶离去的背影,心底的柔软像是被人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久久不能自已。他抬头看向挂在树梢上的下玄月,美得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萧安和独孤颎跟在她身后跑得有些莫名其妙,萧安当下就停了下来,叫道:“我说小舅子,你这是在跑什么?能否先告知一下我们原由是什么?”听到萧安的声音,独孤蔓殊也停了下来,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用双手捂住耳朵,“能不能别叫我小舅子啊!我都快要烦死了!”
      “怎么了?尉迟惇又去招惹你了?方才我们看到他了。”独孤颎走上前来说道。独孤蔓殊摇了摇头,独孤颎又说道:“难道是宇文邕?”独孤蔓殊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萧安急了起来,“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怎么回事啊?”只见独孤蔓殊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是杨坚!该死的杨坚,他也说要让我当他的小舅子!我不想活了!还说也要学着尉迟惇到独孤府门口去跪着。”
      独孤颎和萧安忍不住的捧着肚子笑了起来。独孤蔓殊皱着眉看向他们,“真是交友不慎,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有心情笑!别笑了,再笑我可是要割袍了!”萧安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说道:“割袍也没办法啊!实在是没忍住!”独孤蔓殊不打算再理会他们,快步的往前走去。
      独孤颎追了上来,轻声说道:“好了,我们错了还不行吗!你放心,杨坚跟尉迟惇不一样,他做不出来那样没皮没脸的事!”独孤蔓殊站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他,说道:“你确定他不会?”独孤颎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定!一个月的月钱?”“好,成交!”独孤蔓殊爽快的答应着。
      “说来,到底是谁传出去,说什么独孤家的蔓殊小姐是真闺秀之类的!我真想花银子让他去找大夫看看眼睛是不是真的没事!真会给我招事。”独孤蔓殊很是苦恼的说着。“这些话都是在你那次进宫之后才开始传出来的,想来定是你在宫里做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说法。”萧安帮忙回忆着说道。
      “我那天也没做什么啊!那日拗不过独孤大人,只得进宫去。因为平时都是作男子装扮,原先的女子服饰和鞋子都稍小了些,一时也赶制不了合身的,只得将就的穿去。结果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得挺直着腰板,走路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生怕下一刻就会将鞋子撑破。生怕被人看出异样,就只得找了个没人的凉亭坐着。”独孤蔓殊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仍觉得不自在。
      独孤颎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身形婀娜,举止有度,娴静端庄!不是别人传出去的,而是别人看到的!说来也不怪别人,要怪只得怪你当时没有一身合身的衣裳。”“你那日不过也就是进去露了个面,没多久就装病回来了。这要是再待久会,说不定到现在独孤府的门槛都要被求亲的人踩坏好几回了吧!”萧安轻笑道。
      “你们就别再往我伤口上撒盐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快回去吧!不然,独孤大人又要找我们麻烦了。”独孤蔓殊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门。“啊?就这么回去了吗?纪管事还在等着我们过去呢!”萧安十分不乐意的说道。“这么晚了,不去就不去了吧!说不定他们早就散了。”独孤颎看了看天色。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一头雾水啊!”独孤蔓殊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今天我们不是赢了蹴鞠吗!纪管事让我们一起去得月楼庆祝庆祝。”萧安说到蹴鞠,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独孤蔓殊不好拂了她的兴致,便说道:“既是已经答应了人家,那便去吧!到时候跟独孤大人说明情况,想来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去到了得月楼,独孤蔓殊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实在是不应该过来啊!包厢里,坐在主位的赫然就是宇文毓,宇文邕就坐在他身旁。她还没走进包厢就听到宇文邕招呼着她坐到他的旁边,好歹人家也是堂堂郡公,她不好拂了宇文邕的面子便坐了过去。
      “阿蛮,都是自家兄弟你可别太拘谨了。”宇文毓也跟她说起话来了。独孤蔓殊笑了笑,说道:“让宁都郡公见笑了。”宇文毓轻抿了一口茶,然后轻声笑道:“怎么这样见外,要叫姐夫。”独孤蔓殊轻笑不语,宇文毓的这一声姐夫是实实在在的姐夫,因为她的长姐嫁给了宁都郡公宇文毓,所以她的确该称呼他一声姐夫。
      便是因着这层关系,宇文家的几位公子对她总是十分的客套,这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所以便不爱和他们待在一块。
      不知道尉迟惇是因为被尉迟迥关了一段时日失了本性,还是因为被宇文家的几位公子镇住了,竟然一言不发十分本分的坐在那里喝茶。宇文邕忽然对独孤蔓殊说道:“阿蛮,今日没能见你上场,倒是十分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幸得见你在场上的风采。”
      “我技艺不精实在是不值一提,萧安才是个中翘楚。”独孤蔓殊由衷的说着。宇文毓这时也赞叹道:“的确,我也是闻名已久。今日特意去一睹风采,果然不虚此行。妙哉妙哉!”本在一旁安静吃喝的萧安,听到众人将话题转到她身上,便停下了筷子,说道:“不过是对方承让罢了,让郡公见笑了。”
      宇文毓继续说道:“这你可就过谦了,你蹴鞠的技艺在长安城可是顶尖的,这可是毋庸置疑的。”“是啊!据说宫里正准备一场蹴鞠赛,届时邀请你参加,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宇文毓也接着说道。“如果需要我到场助兴我荣幸之至,又怎会推辞!郡公言重了。”萧安客气的说道。这时,纪管事借着酒兴站了起来,说道:“就是,如果有需要只要说一声便可,我们蹴鞠社的其他成员也会随叫随到的。今日能邀得三位郡公到场,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先干为敬了。”纪管事言毕,便执起酒杯一饮而尽。纪管事这一番话出来,整一个宴席就变得十分的官方。
      一个接着一个的给宇文家的几位公子敬酒。本是庆功聚会,一下子就变成了官方应酬。一顿饭下来,独孤蔓殊只觉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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