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病,要他命

作者:宴辞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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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风云


      “想来王丞相两朝为官三十载,如今人老了,起了这个心思也是寻常事,不过属下觉得,这事还是皇上授意而为的。”
      顾铭顶着自家主子看过来的冷淡目光,继续说道:“如今战乱已熄,皇上事后拿武将开刀,朝中文臣保不准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岌岌自危,眼下百官之首的位置空缺,若是六皇子一派中的人能够拿下这个位置,其作用不言而喻。”
      “王丞相这两三年干的尽是糊涂事,大概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告老还乡也是好的,总比那些脑袋掉了还要被挂城门的好。”
      说话声自书桌一旁响起,顾铭偏头看去,总觉得这声音中有几分阴恻恻的笑意。
      他不明,眼前这人当真是被外面世家小姐追捧的第一公子吗,不都说严令严公子乃盛世明珠,长的一张芙蓉面,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却性子温和,举止有礼,温润又有几分清冷的气质将容貌上的柔媚减轻了不少。
      故此论容貌乃闺中女子倾慕之首,性情又为世家公子所称赞,文采更是众人之典范,传言中这样的一个人,此刻正一身红衣,手执青瓷杯,举止倒是端正,但那眉眼间的笑可与传闻截然不同。
      “有消息说今日皇上便会下旨,封兰洛为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可有点意思。”
      严令的芙蓉面此时一笑,比之平常多了几分真意,眉眼间更为动人,感觉一道探究的目光停在他脸上,有意偏了偏头,视线从晏执的身上转向了此刻看着他的人。
      对上这双转瞬似笑非笑的眼,顾铭连忙移开了视线,他明确听出来了,严公子这是对自家主子抱着几分看热闹的意思呀。
      晏执轻瞥一眼说话之人,暂未作声,只是眼见着脸上神色没有那么渗人。
      “秋景苑那边,邢止秋怎么说?”原是不耐的神情,但问这话更多了几分自己察觉不到的烦躁。
      一旁正端起杯子饮茶的红衣男子见着好友突然说起了这个,倒是想起来这几日听闻的传言。
      其实也不过是从边关带回一孤儿,虽说是个女子,但听闻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现如今外面都言这丫头的生父乃晏家军人,但战死沙场,临死前托宴府照看,所以宴将军才将人带回宴府安置。
      不过,若真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此刻因这一问,他怎得觉得宴兰洛待之有些不同。
      “邢大夫说外伤并无大碍,现在迟迟未醒是因为脑子磕碰所致,淤血未散,或许再等些时日人就会醒来。”
      顾铭也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子突然问起这事,本来该七日的回朝时间,主子下令行军速度放慢,所以回朝那日正好是王丞相离京,有些事没有那么方便开展了。
      而原本按主子的计划,回到宴府便将邢止秋送入皇宫,现下却将人直接安置在宴府,等着那姑娘好转醒来,想着有一回公子还特意前往秋景苑看人,他随同之下也特意多看了几眼躺在床上迟迟不醒的人。
      除去那块玉镯之外,确实想不明白公子对此人的几分在意从何而来,看着模样,约莫因着那女子年纪还小,五官尚未长开,却也隐约可见日后的不俗容貌,但他家主子,不是个只看皮囊的粗浅之辈。
      “我倒是有几分好奇,那女子有何特别之处,怎觉得兰洛待之与众不同?”纵使严令公子此刻给人的感觉与世人传言不同,顾铭依旧不得不说,严公子的嗓音也是极好的,宛如清泉般冷润,且也有三分春日暖意。
      晏执这才把冷淡目光看向一旁,眼见这人脸上险些藏不住或者说不打算遮掩的揶揄之色,眸光更淡了几分。
      还真是占着一张好皮囊,骗尽天下人,也不知内里是怎样吃人不吐骨头。
      突然对上这么一道凉薄视线,严令还有些不太适应,也是刚知道这人回朝,估摸回府待休息几日,他再来拜访才好,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两分体谅之意,不过貌似眼前人毫不领情。
      而且眼下瞧他的神色虽是往日一贯样子,但更多了几分嫌弃,顿时脸上的笑有些僵住了,这人莫不是知晓了他这一年在朝中所做之事,可这才回朝几日,这隐秘的消息便传到他耳朵里了。
      “皇上也是给你选了个好地方,从大理寺开刀,虽是个少卿之位,但当真进了那个地方,其他人皆是摆设罢了。”
      一旁沉默听着这话的顾铭眉头一皱,依严公子所说,皇上同样也是打算拿宴府开刀了,朝中武将已经整治一番,接下来文臣估计也要折腾一遍。
      如今白国百废待兴,皇上有意推行新政,王丞相告老还乡,接下来谁能坐上这个位置,可是至关重要的,皇上不见得会想要成全如今已经初见势头的党派之争,但眼下绝对需要一个为百姓着想做实事的丞相。
      听着这话,晏执冷嗤一声,大理寺卿陈训就算是个摆设,那也是皇上的摆设,眼下白国群臣可是人人自危,边关那边有重兵守着,休战一事已经了解,倒是对楚国没有那么关注了。
      不过,若是派去楚国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与他猜想吻合,岂止是楚国的天要变了,若被白国皇宫中的那位知晓了,这战火又要起了。
      秋景苑偏房
      隔着纱幔,邢止秋看着床上的人有些出神,虽已经开窗通风,屋内依旧有股散不去的药味。
      “邢大夫,我家小姐有请,想是邀邢大夫一起喝茶。”一蓝衣侍女突然出现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恭敬说道。
      邢止秋并未回头,而是起身之时淡淡回道:“还望告知李小姐不必如此费心,今日邢某还有事,需得出府。”
      再多余的话没说,一边收拾起药箱,青衣男子已有意打算离开。
      门口站着的侍女脸上流露出忧虑之色,今日小姐还特意让厨房精心准备了点心,若是邢大夫不去,想必小姐会伤心。
      原打算直接离府的人,却又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着头,神色难辨。直到抬手掀起纱幔一角,略微黯淡的眼似乎有了丝光亮,却又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双如寒潭般冷冽,却又如稚童般懵懂的眼眸里。
      青衣男子大概没意料到,床上的人这时便醒了。
      女子青丝散落在枕间,原本苍白的脸多少有了些气色,因脸庞过分消瘦,一双杏仁眼尤为明显,如今就这般直直的望着人,却也奇怪的在这双眼里不见任何惧意。
      明明眼下的环境,眼前的人都是陌生又无知的。
      看着这双眼时,床边站着的人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纱幔,原本有已经准备好要说的话,毕竟这一刻他一直等着。
      女子眼底的迷茫就此淡去,快的像是不曾出现,只是一双杏仁眼似是习惯性的微眯,原本一眼看去便是十二岁无知无忧的脸,此时整个人的神情便多了几分冷冽之色。
      两人都未曾开口,一时之间诡异的沉默就此蔓延开来。反而是原本站在门口的侍女,见里屋的男子迟迟没有动静,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着胆子有意进屋看看。
      也就是在蓝衣侍女踏进屋内的瞬间,邢止秋移开了视线,也将手上的纱幔悬挂起来。
      “去将公子请来,说是姑娘醒了。”这有几分沙哑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刚刚一瞬间面
      前青衣男子眼底的眸光不曾有过任何波动。
      侍女似乎也有些惊讶,视线扫过床上慢慢自己坐起来的人,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连忙前往池渊阁。
      书房内随后恢复了静寂,顾铭看着自家公子和严公子许久不再开口,两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便打算去找人换过一盏热茶。
      “这茶凉了,属下让人进来重新换过。”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两人相处的场面,只能说严公子的脾气不比他家公子小呀。
      叹一声传言有误。
      “公子,秋景苑的那位姑娘刚醒,邢大夫请公子过去。”听着屋外的声音,顾铭打算开门的手就此僵住了,下意识地看向自家主子,想来那姑娘的身份确实有疑。
      晏执的视线原本一直落在手上把玩的玉佩上,听闻这消息,不自觉蹙着的眉就此舒展开来。
      一旁脸上挂有几分嘲讽神色的严令,见着自家好友脸上这不自知的神色变化,心下一动,眉眼间的那些许戾气全部散去,俨然又成为外人眼中温润脱俗的世家矜贵公子了。
      “顾铭,送严公子出府。”晏执收起玉佩,倒是自回来头一次这般认真的瞧了一眼红衣男子,想来一年未见,这人的表面功夫修炼的更加炉火纯青。
      似是想到了什么,晏执神色一正,桃花眼里的凉薄散了几分,有几分劝诫意味到:“容与,若是因着这件事情你的名声被毁,日后要真的揭开真相怕是更难,所以,回府之后就称病在家,这件事情我去处理。”
      座位上的红衣男子原本听着这送客意思而不觉挑眉,却没想到这人会跟他说后面这段话。
      还真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呀。
      “那就有劳兰洛了,只是我刚离开宴府就对外宣称病了,引得某些有心人借题发挥的不好。”
      严令起身,将把玩的青瓷杯放下,举止间便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接着说道:“想着前几日布置给六皇子的功课应该也差不多完成了,我明日便进宫待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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