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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59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连续好几轮,每一轮她打出来的牌正正好是下家要碰或者要杠的牌,旁边两个陪牌的工具人每打一张就心惊胆战一次,从最开始时不时扫一眼那个“局外人”到后来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瞥。
他们两不会胡苏里的牌,胡牌全靠自摸,但也耐不住有人自杀式喂牌。
来回十几局,在场三人赢得盆满钵满,有人面不改色地输钱。
手上的筹码很快输完,她头也没回,伸手碰了碰身旁的人:“再去换点儿筹码上来。”
牌桌上两位工具人背后汗都出来了,然而正主在他们惊恐的表情下笑着起身,出了门。
两人面面相觑,挤眉弄眼传着情。
周宸:没生气?
纪浔:我刚刚听到咬牙声了。
周宸:他干嘛忍着?
纪浔:媳妇儿都从人手上抢来的,让人赢点儿钱怎么了?
周宸:他........道德底线这么高?
半晌,两人默默移开了视线。
看了眼一个月以前还在筹备婚礼如今鸡飞蛋打还能谈笑风生坐在一张桌上打麻将的两位。
其实纪浔说这话也心虚。
梁陌到底生没生气,是很明显的事情。
今儿个这场局,也是他撺掇的,本想着气一气梁陌。
结果玩脱了。
他喜欢这姑娘,脾气那可不是一般的倔啊。
看到前男友和现男友出现在一个场次,问也不问,一系列举动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
门被打开了,那个疑似不是男人的男人拿着一盘筹码,东西放她旁边,人去了旁边的沙发上坐着。
刚开始几局还会看着她打,在场谁不是人精儿,几局下来谁看不出她故意输钱呢?
于是本来军师的身份变得可有可无,梁陌干脆玩起了手机。
纪浔看了几眼,只能瞥见一个脑袋顶儿。
谁也看不见他此刻情绪如何。
但就连周宸这傻大个儿也看明白了,今儿个这场局,着实委屈冤枉他兄弟了。
始作俑者却连丝毫眼神都没往那边看,见纪浔周宸愣住,她抬头说:“继续啊。”
纪浔有些生气,沉着脸抿着唇不说话,连平日总嘻嘻哈哈的周宸都没再接话。
眼下的场景谁都看出了端倪,苏里状似不知似的,嘴角勾着弧度,眸子里却一片冰凉,麻将咚的敲在桌上:“还打不打?”
纪浔周宸没说话,梁陌放下手机走过来,在刚才的位置坐下,手搭在麻将桌上,朝着纪浔的方向,敲了两下,声音平静:“还打不打?”
纪浔深吸了口气,嘴角扯了一抹僵硬的弧度:“不打了吧。”
苏里笑着点头,起身拉起一旁没说话的贺泽往外走。
“白苏里!”
身后响起一声已经泄露了情绪的呼喊,贺泽拽了拽她的手,苏里停下,沉默着转身。
“他在叫你。”贺泽说着。
其实也许并不用他说,在她转身那一刻,人也已经到了眼前。
难堪至极,梁陌还为她维持着最后的面子,声音纵然低沉却依旧有礼,手将苏里的手从贺泽手腕上拽了下来,朝着贺泽说:“失陪。”
说完,牵着人大步离开。
直至人影不见,贺泽双手揣兜,耸了耸肩,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别:“纪总,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聊。”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我觉得你今晚这事做得过了。”周宸收起了往日笑脸,难得严肃。
纪浔垂着眼睑,咬牙切齿:“我他妈怎么知道那女的做事这么绝!!”
周宸:“一边是认识三四年的前未婚夫,一边是刚在一起的现任,你把这两人凑到一起总会有人不开心的啊!”
纪浔嗤笑一声。
他当然知道,他只是没想到那女的会完全不顾梁陌的面子,一个劲偏向贺泽。
妈的要是真这么重要分什么手?!
又当又立!!
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有谁敢这样对梁陌!
沉默良久,纪浔叹了口气,沉沉开口:“他真有那么喜欢?”
周宸没回答。
但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不喜欢,怎么可能忍得下这样的事呢?
梁陌觉得,如果不是她最后牵着别人的手从他面前离开,大概这件事还能安然无恙地过去。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他拉着她往前,她也不曾挣扎,只是到了停车场,他攥着人,打开副驾驶位时,两人僵持在原地。
一个不肯上车,一个不肯松手。
对峙良久,他垂着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上车。”
手腕已经被攥得生疼,她同样不甘示弱,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坐后面。”
“我他妈说让你上车!”
“梁陌!”她吼道,声音里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不坐前面!我要坐后面。”
气急当头的人没有发现她语气里的颤抖,被她抗拒的神情刺得生疼,用了力将人塞进副驾驶位,不顾她的挣扎给她把安全带绑好。
“梁陌!你混蛋!”被塞进去的人剧烈挣扎着,但被他全力压制着,身上重力消失,她手忙脚乱的解安全带,手抖着靠近车门把手,就在车门被拧开的那一下,车锁落下。
她没回头,眸子里全是恐惧,整个身子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驾驶位上的人手腕落在方向盘上,手背朝上撑着眉心,他闭着眼,沉默良久:“不接我电话,不坐我车副驾驶,在你前男友面前毫不顾及我的情绪,白苏里,你解释一样,你解释一样这件事我就让他过去。”
话音落下,沉默成了唯一的回答。
他咬着牙,手重重打在方向盘上,整个车都颤抖着:“我他妈让你解释!”
他转头看着那个连转过头看他都不肯的人,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满目怒火僵在眼底,情绪当头他不曾发现的颤抖,在掌心展露无疑,
他伸手,强硬地将人的身子掰了过来。
眼前所见却让他愣在了那里。
她垂着头,泪水顺着侧脸落下,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眼睛紧闭着。
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完了呢?
梁陌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么清楚。
胸腔里怒火还未平息,却又掺杂进了疼意,看着她满脸带泪地坐在那里,他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倒在车位上,仰躺着头,闭着眼,手落在开锁键上。
旁边的人并没有反应,他沉默良久,侧身弯腰,解开了她身上的安全带。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解开安全带的同时,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显得格外嘲讽,梁陌头靠在靠背上,侧着头,看着刚才坐在副驾驶上哭得他心都碎了的人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下车,一步一步走向电梯口,直到看不见人。
一次都没有。
她一次头都没有回。
梁陌看着看着就笑了。
掌心带来的刺痛抵不上心上的。
为什么没有追上去呢?
怕了。
怕看见她满是泪痕的脸。
怕自己对着满是泪痕的她无可奈何。
最怕的,还是她的沉默。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和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再一次陷入死局。
死局,死局。
顾名思义:无解的局。
自从和好之后,梁陌每天无论再忙,一定会见她,而那一次之后,连着三天,没有短信,没有微信,了无音讯得就像是那年高考之后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主动了。
苏里只是习惯性每天拿着手机看一看,没有消息,又放回包里。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着,很快到了年底。
这几年虽然他们生活在杭城,但每年春节都会回乌林县。
赵叔叔前些天就在打电话催了,苏里最近也为这个项目忙翻了天,但春节总要休息的,赵宇和苏里在除夕当天买了上午十点的高铁票。
高铁站人挤人,但他们每年都能看到两遍。
每年的春运,赵宇总会提前买好票,没有高铁就买火车,他们再没开车走过从乌林县到杭城的这条高速路。
苏里一开始有说过其实不必这般,赵宇笑着驳回了:“每年体验一下全国大多数人民都会经历的春运,在人山人海中乘着通往家乡的车,那种感觉一级棒。”
他从不主动提起这些事,但就算提起,也用轻描淡写的话带过。
如果真的没事,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学车,也不再坐过任何副驾驶呢?
有些根是种在心里的,在暗无天日的角落生根发芽,没人注意,但一定有。
到乌林县的时候赵叔叔开车来接的,看着他两大包小包从车站出来:“都说了你们坐高铁就不用带这么多东西,不难得拿吗?”
赵宇把东西全装后备箱:“一年就回来看你们一次,那不得把什么好的都给你搬回来啊。”
苏里站在后备箱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赵宇放进后备箱。
两人把东西放上车之后,赵宇给苏里打开后车门,等她坐进去之后上了副驾驶。
他爸一整年没见到人了,一路上开车还聊个不停,赵宇从副驾驶上看到后座上困了还得睁着眼回复他爸稀奇古怪的问题的人,无奈对他爸说:“你让她睡一会儿吧,车上一直没睡。”
他爸这才放过苏里让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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