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

　　天空阴沉沉的。
　　葬礼上，攻穿着黑色正装，面容忧悒如窗楹上的白蔷薇。宾客请他节哀，他维持着哀戚而不失优雅的姿态与人攀谈。

　　表面上所有人都像爱戴x一样爱戴攻，但攻年轻、貌美，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别有意味的眼神正盯着他。在x下葬时，攻适时晕了过去。A夫人用丝帕擦着眼泪：“他对x的感情就像珍宝那样纯粹无暇。”
　　“没有了x，政敌将...”
　　“他们不是有个儿子？”陷入了古怪的寂静。说这话的人是大统领刚娶的公主。哪怕再不合时宜，也无人敢指摘。
　　“恐怕……无法同往常一般相处了。”贵族间素来喜欢用弯弯绕的讲话方式。

　　攻只比x的儿子大了两岁。俊美如神祇、有着光辉前景的儿子，又怎么会对半路冒出来、若即若离的攻有好脸色。

　　儿子离开庄园时，攻喊住了他。
　　彼时他正在翻身上马，攻穿着拖鞋从庄园里跑出来。乌泱泱的长发散开，脸色在薄暮中白而近妖。攻挽留他不要走，“我已经失去了你的父亲，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白蔷薇的香气逸散，分不清来自庭院花丛，还是来自攻。

　　他跑得急，一只拖鞋落在半路。站定后右足光裸着，直接踩在尘砾中。风把他头发和黑色丝绸睡衣吹动，露出一小截光滑洁白的小腿。再往下是纤弱的足背，细细地流着血丝，沾着周遭泥土。

　　受单膝跪下，从攻的脚踝握起，掏出手帕把脏东西擦拭干净。他垂着眉眼，不辨喜怒：“您说的是。”
　　血还在流。

　　攻被横抱起，黑色的睡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他似乎没料想到这种状况，手忙脚乱勾住受的脖子。乌发趁机溜进受的衣领。
　　其实受刚才有意无意捏了他的麻筋，攻差点叫出来。

　　他怀疑受是否有所觉察。

　　这一切都是x的错。攻14岁开始跟着x，成年那天成功爬上他的床，20岁成了庄园另一位主人，一直到x死了。
　　快二十年的钻营，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谋求钱与权。

　　但x没有给他一分遗产，更别提攻肖想已久的权利。按照法律，一切都会是x儿子的。
　　他能怎么办？不把受留下，也许明天，他就会被驱逐出这块领土。

　　这可是他的领土，绝无可能拱手让人。攻勾着受脖子的指尖似有似无撩拨了几下，心里满是冰冷的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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