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世界崩塌了

　　白珧和姬焱在院落里一直站到天色微明，遥望皇宫的方向冲天的火光已然熄灭。应该分出输赢了吧，白珧在心里默默的思索，只是很担心在皇宫里的丛舒这次有没有被波及。

　　这是凶手又一次鬼魅伎俩，还是皇上和卫广他们设下的圈套？白珧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缓缓吐了出来，担心也无用，不管怎样今日都会有一个结果，而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正法。

　　“老姬，吃早膳去吧，现在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白珧招呼着姬焱。

　　“好嘞，站了半宿确实又饿又累。” 姬焱又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跟着白珧走向饭厅。

　　这次没让他们多等，结果很快就找上门了。上门的小太监尚有些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的对白珧说：“陛下召见王爷入宫觐见，请王爷即刻梳洗更衣随奴才进宫拜见。”

　　白珧不及多思，换了朝见正服，带着杨福全和姬焱跟随小太监火速向皇宫赶去。途中将姬焱之前给他的所有调查结果在心里反复琢磨，又交待姬焱如果招他上殿需要配合些什么，都一一道明。

　　踏入大殿的时候，已有不少人恭敬的站立两旁，但是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极为凝重，白珧扫视了一圈，几位重要的朝臣和宗亲已悉数到场，卫广和左相站在最前列。

　　殿里像是刚打扫清理过，未来得及换下的帷幔上甚至还有些不明显的喷溅血渍。

　　白珧悄悄的在队伍末尾站定，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悉数收在眼底。

　　“陛下驾到——”

　　高公公走出帷幕，稳稳喊了一声。下面众人略有些怔愣，不是说皇上昏迷不醒么？

　　白珧已经心里有底，偷偷抬眼看了看皇上，脸上气色还不错，应该无大碍。转眼看到丛舒悄然站在皇上侧后方的帷幕阴影里，偷偷朝她眨眼，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

　　“将犯上作乱的人犯带上来。” 皇帝陛下司马陵沉着脸，也未和朝臣寒暄，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叫他们来的原因。

　　门口进来几个铠甲上满是鲜血的禁军，押着些戴着镣铐的人，披头散发的跪在众人面前，甚至后面还有几具躺着尸体的担架。

　　白珧定神一看，最前面跪着的是司马赞和司马贞两兄弟，白珧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是他们？这两人的身后还锁着不少人，白珧不认识，估计都是帮忙策划谋反的，而担架上躺着的尸首倒是曾经见过，就是上次率众围了景阳宫，把他乱箭射死的禁军统领。

　　长长的一排人，导致禁军统领的尸首正好搁在他的面前，咦，这是——？

　　看着禁军统领，白珧不由得想起那个如厉鬼般的黑衣斗篷男，那个叫着他陛下，却又下令乱箭射杀他的凶手。司马赞？不是，司马赞的身上没有那股如恶鬼般的戾气。

　　只见司马赞兄弟二人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却又不敢开口求饶。司马贞更是被殿内凝重的气氛吓得呜咽起来，继而嚎啕大哭。

　　皇帝陛下冷漠得看着这两个侄儿，目中露出厌恶之色。一手重重的拍在皇座扶手上，冷冷的说道：“谋反逼宫，朕的好侄儿就这么恨不得朕死吗？”

　　听到这话，司马赞浑身重重一颤，用颤抖的声音勉强说道：“皇，皇上，赞死，死罪，可贞弟未，未曾参与，望陛，陛下开恩，饶，饶他一，一命。” 说完用头拼命地磕在地上，血花四溅。

　　后面的禁军赶紧上前将司马赞的头提起来，避免他畏罪自尽。

　　“这么说，你承认犯下这滔天大罪，谋反作乱？” 皇帝陛下阴冷的说道，并未提是否饶恕司马贞。

　　司马赞浑身都开始战栗起来，如今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从什么时候开始野心膨胀到这个地步？从马代告诉自己皇上遇刺昏迷？还是马代告诉自己皇上要立司马贤为帝？抑或是马代通风报信说卫广将军返回北疆，宫中防御空虚？

　　马代，马代，都是他！是他一步一步助长了自己的不甘心和不死心，是他煽动着自己的野心，让他不能容忍皇位就这么轻易的从手边溜走。

　　这几天局势变化太快，每天都冲击着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而这个匆忙制定出来的逼宫计划简直错漏百出、无比可笑，那当时的自己又是怎么会陷的如此深，仿佛皇位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是仇恨，从父王瘫在床上以后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恨，对皇上的仇恨。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让他逐渐走向疯狂。不能怪旁人诱惑和利用，只怪自己连累了嘉熙王府一起坠向深渊。

　　司马赞逼回眼中的泪水，像是认命了一般，伏地平静的说道：“是，赞认罪。赞图谋不轨，死不足惜，请皇上看在父王份上，给嘉熙王府留个后，赞来生做牛做马报答皇上大恩大德。”

　　“看在你父王份上？你行刺于朕，闯宫逼宫，屠杀禁军的时候可有想到你躺在床上的父王？可有想到你嘉熙王府老少上下几百口？”

　　司马赞霍然抬头，泪水夺眶而出：“陛下，赞确实图谋不轨，逼宫犯上。可赞并未行刺陛下，也不知陛下仍神智清醒，否则有几百个胆子也不敢行此谋逆之事。赞受了小人挑唆，以为陛下身陨，北疆又遭侵入，宫中空虚才行此昏着。逼宫之为赞无可狡辩，但行刺之事非赞所为，请陛下明鉴。” 说罢又是一个叩首匍匐在地。

　　皇帝陛下若有所思的逼视着司马赞，似是在辨别他话语的真实性。随即转头看向宗令大人司马辰，问道：“宗令大人说说，如此谋逆之事，该如何判？”

　　宗令大人抄着两手，衣衫也有些凌乱，领口微开，像是来不及整理就匆匆赶来的模样。身躯有些佝偻着一步一步走到司马赞身边，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步伐极为沉重，身躯微微颤抖，又似疲惫又似伤心，抬手向皇帝陛下行了一礼：“启禀陛下，犯上谋逆之皇族子嗣按宗室家规，当—斩！” 这两个字像有千斤重，从司马辰的口中挤了出来。

　　“策划主谋满门抄斩，这支族裔在宗谱上除族，旁支男女发配边疆，贬为平民，永不录用，妻族连坐发配。” 因为是皇族所以本朝没有夷三族的做法，但也基本满门获罪，而且断绝这支子弟的所有升迁之路，一辈子是平民。

　　白珧听后身子也颤了颤，果然皇权斗争永远是最残酷的，每一张皇座上都浸满了鲜血和眼泪，而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又莫不是如履薄冰，时刻提防怀疑着身边之人，那极致的权利带来的并不一定是舒心快乐的生活，也有可能是深渊的凝视。

　　宗令大人说完似乎悲伤过度，腰更弯了一些，默默退到左相和卫广的旁边，不再言语。皇帝陛下听完，眉梢透露出少许疲惫和厌烦，朝高公公看了一眼，高公公会意，从袖中抽出一卷圣旨，上前高声念到：

　　“兹嘉熙王世子赞，谋逆犯上，罪无可恕，即刻打入天牢，待查明所有谋逆之事，再与严惩，绝不姑息。嘉熙王府即日抄没，所有家眷关入天牢候审。其余人等由刑部协同大理寺查明谋反证据，按律判决，钦此！”

　　听到这道圣旨，殿上跪着的犯人有的开始痛哭有的直接瘫倒在地，一片凄惨，旁边站着的一些朝臣都有些瑟瑟发抖，在心里想了八百遍和司马赞之前有无往来，惴惴不安。

　　一场审理在皇帝陛下疲惫的挥手中落下帷幕。

　　不，这不是白珧想要的，司马赞并不是幕后的凶手，他也只是一颗棋子，如若继续放任下去，还会冒出接二连三的事件，让他们疲于奔命，最后顾此失彼，丢掉小命。

　　可是，手中尚无确凿证据，白珧咬了咬嘴唇，抬眼看看卫广和丛舒，也不是没有胜算。

　　丛舒正准备上前去搀扶皇帝陛下，上次行刺虽然没有成功，但陛下还是受到了惊吓，后面又连轴转的布置抓捕，没有好好合眼，如今身体也疲惫不堪。

　　正当她扶着皇上手臂准备转身回内宫的时候，听到一个清朗柔和的声音说道：

　　“陛下，敬请留步，容臣禀报”

　　丛舒心里一颤，是白珧，他想做什么？凶手不是抓住了吗？

　　皇帝陛下见开口的是司马贺，心中有些疑惑，于是又缓缓坐下，眼角瞥到卫广有些焦急的表情，心中不喜，卫广就是太把沧邑王放心上了，如若不是知道这个侄儿真的一无是处又性格懦弱，他绝对不会把卫广封到这么高位。

　　眼下这个侄儿倒是一反常态，在大殿之上如此出头，是看到司马赞司马贞被关押，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吗？

　　“子言，有话就说吧。” 司马陵想看看自己是否看走了眼，这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陛下，子言想说的是，真凶或许另有其人，赞皇兄也只是被利用蛊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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