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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和恶魔做朋友吗？”
“嗯。”
那时候你遇到了蕾塞。
一个喜欢时尚杂志和咖啡的少女。
你们在水池里交握双手，像是胎儿一样游动，被水包裹着。
既然说了会在这里见面，那么你一定会等。
等到双腿发麻。
“那个孩子在那站了一天了。”
“失恋了吗？”
“她一直说她在等人。”
“海！”
你赶紧回过头，擦了擦嘴角，你又差点站着睡着了。
早川秋一路小跑来，停下后扶着膝盖在你旁边喘气，然后擦了擦汗，“我一直在找你！电话也不接！真是的！”他找了大半个城区，才发现你在这里。
妈妈一样呢，秋。这话说出来会被秋骂的，你牵住了向你伸来的手。
上面都是伤口，和飓风恶魔作战的时候，早川秋殊死一搏地卷入暴风，依托了卡斯和新签约的恶魔力量，勉强还是赢了。
“来，我们回家吧。”早川秋习惯了你不太平常的举动，握住你的手决定回去再说。
附近居住的路人打量了一下，以为是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
姬野已经去世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天早川秋生的气你没放心上，但是你察觉到他的不适，也尽量避免面对他。
原本遥遥无期的冬季到了。
“秋，北海道下雪了吧。”
穿得很厚实的早川秋，他的步型顿了一下，接着打开了门，踟蹰了一下又关上，“我们现在就去旅行可以吗？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年末的长假被取消了，公安太缺人手了，但他和你一直都记挂着年末的旅行，虽然你们都没说。
“好！”你赶紧去收拾几件暖和的衣服。
在玄关等你的早川秋听见你小声欢呼，他也跟着无声地笑了。
他没有持续地意志消沉，你一直在转移他的注意力，最近还一起学着做了蛋糕。
生活得还算是充实。
你和恶魔交朋友，早川秋一开始是很讶异的，他还是讨厌有关恶魔的一切。
但是可以陪伴你的人一直都很少，他也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
现在也只剩下他了。
…………
沿途的寒冬风景有些荒凉，乘坐着轮船靠近北海道以后，就接近银装素裹的乡间。
香港从来没有落雪。是有那么几天，天冷得要死，但就是没有降雪，顶多冻住水龙头而已。
冬日的北国，描写它的文字和天上的繁星一样多，但不论怎么描述，它都值得一睹。
抵达了一家传统风格的旅店，里面有暖气。
“回来就陪你去逛逛，我现在去祭拜一下家人。”他摘下你的毛呢八角帽，抖了抖上面的细雪。
“可以和秋一起去吗？”你双手握住秋的一只冻得发青的手，帮他缓一缓。
早川秋答应了，自从枪魔袭击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去扫墓的。
重重积雪盖在小道上，早川秋把你的手塞在他的口袋里。
北海道的冬季冷得让人发抖，动物都不出来觅食，只有两个人呵出白雾，挨着走。
墓地空无一人，乌鸦啃着贡品，见到你们就飞走了。
早川秋拂去墓碑上的厚雪，你清理着碑下的台子。
摆上了蜜柑和糕点，早川秋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他悄悄看了旁边的你一眼。
你和他一样闭着眼睛在祈祷，神情很认真。
拜托了，秋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保佑秋吧。
祭拜完，早川秋整理了一下你的围巾，“天色还早，我带你去看看青池吧。”
“秋以前也经常去吗？”
“对啊。”
【爸爸妈妈，大洋，我过得很好。】
……
【美瑛市】
运气好，正赶上云开雾散的晴空。湖中间的树群光秃秃的，雪和冰柱挂在枝桠上。
静谧的湖面在光照下正呈现不可思议的蓝色，纯粹又瑰丽。
而现在这汪湖泊正好是最佳的婴儿蓝色，扫开了冬季的沉闷，整片水域在呼吸般，随着光线的明暗变换着色彩。
“好美，就像秋的眼睛一样。”
明明自己是个男人却被这么夸奖了，早川秋有点脸红，但是你夸得太真诚了，他又只能接受。
“秋，我喜欢北海道，我们辞职在这里生活吧。”
其实你没有办法辞职，你干完这份工作就回被扭送回国接着当国属恶魔猎人。
但是这样秋就能平安的度过下半生，你也别无所愿。
只要秋没事，去哪里都没关系。
早川秋笑笑，和你一起欣赏这湖光。
你还去秋的小学看了看，居然有老师认出他来，还说带女孩子来老家游玩真浪漫。
从来没见过雪，早川秋一松开手，你就抑制不住兴奋地在雪地跑跑跳跳，他在后面看护着，怕你踩到滑的地方摔倒。
确实，一不注意还真的摔倒了。早川秋嗔怪地从满是雪的草地里抱起你，看见你笑的时候才发现你是故意的。
最后乘坐着小学车站的大巴回旅店。
老板娘人很好，给你们套餐里多送了点小菜。
天暗得很快，外面雾蒙蒙的，又开始下雪了。
一直等你睡着了，早川秋才离开被窝，坐在沙发上看窗外出神。
【“我们住在这里吧。”】
“……”
睡不着啊。
“吵醒你了啊，抱歉。”他很自然而然地牵过你的手，让你坐在他的膝盖上。
这才发现你头发已经这么长了，压在他腿上的重量比以前更是多了许多。
已经开始脱离“孩子”这个概念了。
你和以前一样，倚靠在秋的怀里，听见心跳声。
【秋也不和我一起逃走吗？】是因为复仇吗？
“秋，我会杀了枪之恶魔的。”抬起眼睛，你们注视彼此。
“不要。”早川秋皱起眉头，“我不允许你参加讨伐。”
“秋去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话虽如此，魔人基本都是强制加入这种大型讨伐的。
聊这种让人意志消沉的话题只会没完没了的。
早川秋收拾好情绪，外面卷起鹅毛大雪，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说了一点刚认识时候的事情。
“那次是骗你的。”
“原来是骗我的吗？”你讶异。
早川秋有点羞恼地按了按你的脑袋。
“但是没关系，秋还是来接我了。”
他彻底愣住了。
这家伙，真的是个笨蛋啊。
被骗了也不会生气，吃到好东西就会开心，再晚也等他回家。
……
“谢谢您的心意。”
姬野的妹妹把厚厚一叠慰问金推回早川秋的面前。
“姐姐的搭档真的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小海已经来过了，给了我们很多的资助，说实话要一个孩子的钱真的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们，天国的姐姐一定会高兴的。”
早川秋目光移到灵台，黑白照片上，姬野笑得无忧无虑，贡品台上有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
……
为什么那时候自己发了脾气呢？
要求那么苛刻，明明这孩子已经尽了所能了。
“对不起。”
早川秋的声音微微发抖，“对不起，阿海，真的……对不起。”酸涩感。
泪水溢出眼眶，像是落雨时的屋檐。
“怎么……怎么了，秋？”你有些慌张地去抽纸巾。
早川秋牢牢地抱着你，烟草和眼泪的味道，你嗅到这份气息。
【原来一直以来都被她救了啊。】
外面的的雪下停了，清朗的月光让白更白。
只有轻轻的呼吸声陪着他。
早川秋想点根烟，顺手拿起了烟盒，低头蹭到了你的发顶。
你长高了，明年就是十五岁。每次卡斯报他的寿命，早川秋一直在数的不是他能活到几岁，而是他能陪你到几岁。
他松了手，烟全扔进了垃圾桶。
【姬野前辈。】
【我不想死。】
……
春天过去了，夏天也快过去了。
旅游回来后，早川秋把卡斯归还给公安，重新用初来时的打刀。
枪之恶魔讨伐战早川秋拒绝了，里面有很多的深层情报和涉及国家之间的秘密。
公安集结了顶级的精英部队参与讨伐，胜率很高，但是即使胜利也不会公开，至少近几年除了讨伐队员以外的人都不会得知枪之恶魔的死活。
早川秋不关心。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玛奇玛小姐，我是来递辞呈的。”
“余下的时间我想和阿海在一起生活。”
金色的漩涡目不转睛。
“这样啊，那完成这次任务就去见光君吧。”
…………
2005年9月12日
P.M.3：18
枪之恶魔现身于日本约12秒，活动周边1公里范围内大量生物的心脏被击穿，保守估计有效攻击范围超过500公里。
能力发动期间造成大规模伤亡，有关单位持续确认死亡人数及名单。
…………
对啊，得回家才行……
有人在等他回家啊。
…………
“未来，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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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嗨，大家除夕快乐，晚上我发点刀（不）……糖给大家吃吃。
前面删了点没用的片段，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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