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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被打湿的刘海，脸上还挂着雨滴，深琥珀色的眼睛沾上了雨水，看不见一丝对无常天气的不满。
天晴了。
如果一个人没血没泪怎么办？
那就创造一个会让她流泪的血口。
…………
“黑黑的，好害怕哦。光海，牵着我的手好吗？”
你的手和她交握。
夜晚学校被清空了，鞋柜没有一双鞋。
“入学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自我介绍。”蕾塞拉着你进入一个教室。
三年B班。
蕾塞是在这里读书吗？
每天都有值日的人清扫，地板干干净净的，桌面是黄亮亮的木漆。这是个装修过的教学楼，设施全新且完备，因此也没有一个警卫，你们一路畅通无阻。
蕾塞拿起一根粉笔，“来，你先坐下。”
你搬开椅子，坐在第一排，目不转睛地看着蕾塞的一举一动。
“首先！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在黑板上。”蕾塞写上了【レゼ】，然后把粉笔放在黑板下的槽中，“接着……”她转过身，表情明朗，双手背在后面，
“大家好，我是蕾塞，最擅长的事情是泡咖啡，最不擅长的是——”故意拖长尾音，然后伸出食指和拇指放在脸旁边，“无可奉告~”然后又很快恢复正经，鞠了一躬“拜托各位多多指教咯！”她露出非常可人的微笑。
你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点了点头，举起双手相当捧场地鼓掌。
蕾塞从讲台上一步跳下来，然后撑着你前面的桌子，“介绍完名字以后，说自己的爱好或者特长，说自己的梦想愿望之类的，如果有点神秘感就更棒了！超受欢迎女子形象，完成~”
“噢噢。”你完全理解了。
“那有请我们的转校生——不对不对，转校生要从门那边过来。”
你拉开门扉，虽然只有蕾塞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却让你有一种莫名紧张感。
你从来没来过学校。黑板旁边的告示栏，教室里残留着各种气息，还有一些新外形的非恶魔生物，普通人看不见的那种。
这些于你而言太陌生了。
【光海】
这是你第一次用粉笔写字，很不娴熟，字有点歪歪扭扭的，
“我叫光海，擅长跑步，最喜欢咖喱饭……想，想交到更多朋友！”第一次自我介绍报了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说得磕磕巴巴的，你觉得有点脸热，赶紧学蕾塞鞠了一躬，“多……多多指教！”
座位上响起掌声，有人小声说：
“好可爱哦~”
“光同学，想和你做朋友~”
“坐我旁边的位置来吧！~”
“好狡猾哦，明明是我先说的！”
这些声音都来自于一个人，蕾塞放下捏鼻子的手，笑嘻嘻地注视着放松下来的你。
“欢迎入学。”
空荡的校园，外面的街道也沉睡般无声。
你好想成为蕾塞的同学。
…………
【我觉得海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这种程度还不交往。】
你停下来的期间对面这俩对视着，你不知道听人讲故事还能这么眉飞色舞的。
前面那一连串的草莓吃得你有点噎，你顺了顺胸脯。
…………
“诶，你知道吗？关系好的女孩子都会互相揉胸哦！”
“会吗？”
“会的啦~”
骗骗生理课为零的家伙最有趣了。
“让我揉揉。”蕾塞故意像工口大叔一样用两只手比了比下流的动作。
“揉了的话，就证明我们的关系很好吧。”你虽然不知道有这种传统，不过蕾塞说的话你都相信。
天真得像唱诗班的孩子，眼睛像幼犬一样亮晶晶的。
“白~痴~”蕾塞弹了一下你的额头，“关系好才不是那样呢！是这样！”
蕾塞牵起你的手，十指相扣，在空中摇了摇，“好暖和哦，就像热水袋一样。”
“那太好了。”你握紧蕾塞发凉的指尖。
“对了，不许答应给男人揉胸！”蕾塞猛地回头煞有其事对你说，然后头转了回去，走几步又转回来，“女人也不行！”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你讲述事情还附带一些补充，挑有趣和主要部分讲。
不过这段你没有和他俩说，因为蕾塞说这个年纪的男生满脑子都是废料。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废料，不过蕾塞告诉你关于body的事情不要提就完事了。
“干嘛犹豫啊，我想听下文。”五条悟有点被你的故事吸引了，此时正捧着脸，有着路过的jk都要自愧不如的少女感。
五条悟虽然教育完备，但是都是私教或者小型课堂，学校探险什么的还蛮有意思。
夏油杰也用眼神催促你说下去，你平常还挺少见他眼睛睁开的。
……
在学校的见闻和经验，蕾塞说个不停，你也在心里一一记下。
蕾塞的生活真是丰富啊。
“光海真的连小学都没去过吗？”
“是。”
你居住的区域好像只有一两间小学，政府允许你活动的范围太小了，你都没看过一眼。
“这个年纪应该和朋友们说说笑笑，放学参加社团活动才对吧。”蕾塞说得有点入迷了一样，“一起去甜品店拍照，到了期末就忙着复习，还有到了高二就去修学旅行……”
“公安很不容易吧？每天都有很多要忙的事情对不对？”
…………
光熙很忙，你越长大她越忙。
政府一直打压你们的存在，你看的书，穿的衣服，吃的东西都是她争取的。
这些你比谁都清楚。
你没有办法接受义务教育，你不可能上学，你不受法律保护。
电视机里，坐在会堂中央的人说，
“我们会努力让每一个人民幸福。”
你不是人民。
“海仔，笨一点吧。”
即使这么说着，光熙还是为你带来了书籍与微不足道的人权。
这些都是以伤口换的。
…………
“没关系。”
只要能让日子平凡地进行下去，你没有别的奢求。
“这样也……没关系吗？”蕾塞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没关系，蕾塞教了我很多。”
“……笨蛋。”
……
空旷的游泳场，窗外的月光照进今早换过水的泳池泛起微微发亮的浅蓝色，平静的水面见底，此时跃下的话一定浑身凉透。
四下无人，你们悄声走到游泳区。
蕾塞说她脑子有点热，想找地方凉快一下。
“光海会游泳吗？”
“会。”
运动衬衫掀起，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发育中的乳|房。
“一起游个痛快吧。”只留下脖颈上的choke。你也褪去衣物。“可恶，好羡慕你的腿。”
“蕾塞也非常好看啊。”你开始压腿。
“还要热身运动的吗？”蕾塞好笑地看着你。
“蕾塞可以先往身上泼……”泼点水适应一下。
话没说完，你后背被猝不及防被怂了一下，直接跌了下去。
“咚。”
……好凉。
有谁陪你一起跳了下来，水下涌起沫丛。
处于水下，五感都模模糊糊，四周明暗交杂，时间都好像喘不过气似的缓慢。
你的手被牵起。
两人的黑发像是海藻一样向上延伸，柔软地舞蹈着。那张带着一点点柔媚的脸庞靠近你。
你们在水中对视着，她将你拉进，猫一样的绿眸在水中是那么深邃。
“蕾……咕噜，蕾塞……咕噜噜”你嘴里吐出泡沫。
从池底望向天空，水痕织了不规则的网，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寂静无人的游泳池，两个女高中生样的少女欢笑嬉戏。
她们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发光。
“游得好棒，甘拜下风了！”蕾塞从不吝啬鼓励你。
你们坐在泳池旁边，夏夜的天空一朵云都没有，清明得能数星星。
黑发贴着你的皮肤，你的脸庞还有没干的水渍，不停地滑落。
“光海明明像一只小狗，可是游泳时候像鱼呢。”
她注视你，她了解你，又对你一无所知。
…………
“停停，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五条悟听完你说因为没有泳衣就不穿了的那段摘下墨镜，抹了一把脸。
“会被骗的啊……”
虽然知道你认知和正常人比是相当缺失，但是这是基本常识。
“师父说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没什么关系。蕾塞和我是好朋友。”你解释道。
【海可能不是，但她师父……】
【我也觉得。】
他们倒也不知道你师父的性别，默认是男性。
谁能想得到一个女人能拥有女人们啊!
这两个又乱动眼睛，尤其是五条悟。
手指按在杯壁，白咖啡变温了。
…………
“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中文名吗？”蕾塞的兴致没有被窗外的雨势打败。
你拧了拧发丝的水，坐在班级里陪蕾塞一起看雨。
“因为我希望我是特别一点的那一个。”
“不要忘记我。”
她弯下腰，贴着你的耳朵小声说到。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蕾塞的。”你侧过脸，对上她的眼睛。
“……”
【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别过头，换了个话题。
“你想当乡下的老鼠，还是城里的老鼠。”
“蕾塞想当哪种？”
“当然是乡下老鼠啦，吃吃粮，到处乱窜，小日子过得平平安安。”
“那我想当城里的老鼠。”
“欸！不和我在一起吗？”
“我想把城里的食物带给乡下的朋友。”
外面的雨拍打着窗户，
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泛着光芒。
…………
“之后我们去了小祭典，那天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聚精会神的样子，夜蛾见了落泪，歌姬见了沉默。
喝完最后一点咖啡，“就说到这吧，末班车赶不上了。”店员都在默默拖地了。
“哪有这样的？”五条悟急了。
没看到客人都没了吗？
“播一半就插入广告是不允许的。”
杰这是被悟传染了笨蛋病吗？
和店员道谢后，你把这俩带走了。
电车上，难得你有点昏昏欲睡，就抱臂闭眼小憩了一下。
你的头被慢慢按在谁的肩上。
“呼呼，赶紧拍两张。”
“停，别吵到她。”
“杰，我觉得她那朋友不对劲。”
“是有点可疑。”
这两个的对话和你的意识渐渐淡去。
………………
“蕾塞，什么是死？”
那时候的你对这个没有什么概念，你只杀过恶魔，师父对你的告诫也是少思考。
你只看得懂中文的书还有简单的英文童话，连最近开始阅读日文小说，描写死亡都是十分隐晦的，也不会有人特意教你这些事情。
在公安你常常听见有什么人死了，但是最后大家都和平常一样。
你穿着黑色的西服，就像是随时为葬礼准备的丧服。
所有人的眼里你是如此麻木不仁，如此适合当恶魔猎人。
这段时间你开始思考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你们约好了逛街，蕾塞想和你挑祭典穿的和服。
她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了，但还是用她的话语回答你，
“……就是再也没办法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了。”
“也不能一起说话吗？”
“不能了哦。”
……
【“小海，如果我死了，能为我哭一下吗？”】
……
蕾塞看着面前的你眼睛红了。
眼泪冒了出来，像是泄洪一样，砸在你的半裙上。
蕾塞怔住，想起来这个裙子的来历，
“好适合！是哪里买的呀？”
“是我朋友给我买的。”
“你朋友可真好。”
“嗯，她真的很好。”
你脸上的泪水被手帕抹去，蕾塞还擦了擦你的鼻水。
“这么可爱的脸不适合眼泪哦。”
【啊，麻烦死了。】
“蕾塞不要死喔。”
“笨蛋，才不会死啦，别说不吉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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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店员：是姐姐在给弟弟们讲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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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只是把杰哥接到的草莓拿起来吃了嗷，描写得奇奇怪怪我回头改（
（爸爸不允许你面无表情地做这么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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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感觉很好吧，蕾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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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修一下前面的bu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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