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影帝导演

　　在与导演见面的两天前，便是莱昂纳多和托比搭飞机去往《男孩们的生活》取景地的日子。西里斯也蹭了艾莱琳的车一块去机场，为两位朋友送行。在轿车上，每个人都很兴奋，这还是他们俩头一次坐飞机。可到了机场，将要分别时，西里斯难免有点低落。

　　“等你们离开，咱们就要有很久聚不到一块去了。”

　　莱昂和托比还可以呆在一块，他却要上课攒GPA，没法搭飞机去看两个小伙伴。等到《男孩的生活》杀青，他又有可能即将开始《机械之心》的拍摄，半年间也不知道能见多少面。

　　莱昂纳多不大适应他突如其来的煽情，本想叫他别这么肉麻。话都要说出口了，却又想起西里斯以前所说过，他和托比是西里斯第一次真正交朋友。也许这是什么雏鸟情节之类的吧……看来，就算身高没有西里斯高，他也没有白白大他一岁。这么一想，这种偶发的幼稚倒也挺可爱的。

　　在内心给了自己一个成熟大哥的定位，莱昂纳多伸手拍拍西里斯的肩膀，“兄弟，别这么可怜兮兮的，你还有个男朋友呢。我们俩肯定给你寄明信片，好吗？发邮件也能联系啊。”

　　西里斯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恋人和朋友总是不一样的。他总在谈恋爱，却从没有过朋友。谁能想到他们仨会在一起这么久？他害怕等到两人回到洛杉矶就会完全忘了他，在街上遇到也挪开视线。

　　托比看看莱昂纳多，又看看垂头丧气的西里斯，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他直接给了西里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莱昂纳多被他启发，干脆也张开手臂，把两个朋友都包住。

　　西里斯把头埋在托比的肩膀，小声说：“拜托别忘记我。”

　　托比拍拍他的后背，“我们不会。”

　　“别在晚上偷偷哭鼻子，茜茜公主。”莱昂纳多揶揄道。西里斯挣开两人的怀抱，作势给了他一下。

　　莱昂纳多挡住西里斯未用力的攻击，握着他的拳头放软语气，“没人会忘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好吗？”

　　“没错。如果伊森-拉尔夫要对你做什么……”托比拉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你联系我，我回来帮你。”

　　反正他的戏份应该很快就能杀青，不回来只是因为温迪想要顺势旅个游罢了。托比小学刚毕业时，她就做出过给儿子一百块让他去辍学“追求表演”的惊人之举。这位女士自己一直有个表演梦，根本不把学校当回事。要不是桥牌社的指导老师希望托比带着校队去参加校际联赛，给他交学费还帮忙保留学籍，他也不会一直上到高中，更不会认识西里斯。

　　西里斯哭笑不得地和他撞了下拳，“我和伊森很好。”再者说，就算他们出了问题，托比也帮不上忙。加上莱昂纳多也不可能。金钱的力量太恐怖，几个小小童星根本无法对抗。到了那种时候，他不会把朋友卷进来。

　　“保持联系，嗯？”莱昂纳多拍拍他的肩膀，“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最好还是你，没变成什么活体机器人。”

　　“好的。”西里斯不禁轻笑起来。有些行人停下脚步，正在远远地欣赏他们。艾莱琳很快注意到了这点。她上前结束三人的告别，温柔地说：“亲爱的，我们得开始登机了。”

　　两人依依不舍又难言兴奋，与西里斯挥手告别后便跟着艾莱琳走向登机处。西里斯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两位好友的身形，才最终转过身。

　　试镜当天，奥利弗一早就开车来西里斯家接人。西里斯正在与伊森喝早餐咖啡，便顺势把男朋友介绍给他。

　　在演练角色期间，奥利弗也来过这件公寓不少次，偏偏没有一次遇到伊森在家。今天突然得知这爆炸性的消息，他明显吓了一跳。这位放养型的经纪人一直默认西里斯所谓的“恋人”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恋情也是初高中生那种毕业分手的类型。谁能想到他居然在和著名作家谈恋爱。联想到那些“伊森-拉尔夫”其实四十多岁的流言，奥利弗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冒用了拉尔夫的身份来骗人。但他的气质……以及手腕上那块不锈钢制参考1518，让这个猜想在诞生的同时就被完全掐灭了。

　　在伊森面前，奥利弗什么也没说，只是要西里斯下楼。一直到在第一个红灯处停车，他才开口询问西里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很讨厌潜规则。”西里斯解释道：“但是我和伊森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

　　“……我知道。”奥利弗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有利益交换，你也不会因为能试镜《机械之心》男配就这么开心了。”

　　大部分作家都没有权利参与选择改编电影的主演团队。但著名作家凌驾于这条规章之上。小说越有名，能够在剧组得到的权利也就越大。如果身兼制片人，作者甚至可能在开始选角之前就把某个角色送给自己的演员老友，然后再去通知导演。伊森就属于这个阶层的作者。加上西里斯本身条件非常优秀，伊森想要捧红他再简单不过。

　　西里斯有点心虚，“对不起，我应该一开始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

　　“没关系。他注重隐私这点在整个好莱坞都挺出名。”没有影像资料、采访只接受录音，记者要签保密协议、从不露脸，永远带着墨镜。连奥利弗都以为他是因为长相不堪入目才这么注意隐私，刚才那个男人却和“形象不佳”构成两个极端。虽然带着墨镜，但光看身材都可以直接上天台走秀。奥利弗腾出一只手揉揉眉心，“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签过合同吗？”

　　“大概半年。我们是在暑假认识的。”西里斯有点迷惑，“为什么我会和他签合同？又不是要结婚。”

　　奥利弗的意思是保密合同。但西里斯根本不知道伊森一贯的做派。他理所当然地将其理解为婚前协议，便觉得这问题古怪极了。别说他和伊森根本没发展到那一步，就算两人真的想结婚，法律也不允许。首先他未成年，这倒好解决，有些州不禁止童婚。更重要的是，两人性别一样。全美国都没有允许同性结婚的地方。

　　奥利弗看他一脸茫然，反而稍稍松了口气。既然拉尔夫没有让他签合同，两人的关系就比他所预想的简单很多。一旦这件事被发现，没有协议条款限制，西里斯又未成年，至少不会吃太大的亏。

　　他不知道自己的思路正和加里-奥德兰无限接近。两位正主恋爱尚且谈得开心和谐，他们就已经不约而同地构思起感情破裂之后该如何处理后事了。

　　“绿灯了。”西里斯小声提示。奥利弗回过神来，拉动手刹，踩下油门。

　　“奥利弗。我很抱歉。”

　　“没事。我没有生气。”

　　“真的？”

　　“真的。就像你说的，这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而已。”奥利弗通过后视镜送给西里斯一个安抚的微笑。

　　和作家谈恋爱总好过与上流社会或者街头混混在一起，几乎是校友同学外的最佳选择。小说家再有钱也难免带着文人皆有的浪漫气质，而且名声与文笔没法帮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有个稳定的伴侣，乱搞得病的概率也小得多。何况这位作家是奉行隐私大过一切的拉尔夫，就算奥利弗不主动公关，恋情曝光的可能也约等于零。权衡过利弊后，他的心态就平和了。

　　“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想想你的角色好吗？想想哈特和卢克。”

　　西里斯点点头，郑重地闭上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势都改变了。所有感情都被收敛，瞳孔像是灰雾中含着两个深洞。

　　“您对我的表现满意吗？”他向着前座说，每个字中间的间隔都几乎相等，“卢克？”

　　“我很满意。我相信保罗也会满意的。”西里斯找他对过几次戏，奥利弗已经习惯了西里斯把他当男主角用，且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你改变了说话的节奏，是不是？”

　　“是的。我增加了一些机械感。”

　　“试镜时你也想保持在角色里吗？”

　　“我会服从您的命令。”

　　奥利弗轻敲着方向盘。尽管不会乐器，在思考时做出类似于弹琴的动作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保罗不讨厌惊喜。用这个模式吓他一跳应该会效果不错。”

　　导演的风格都不尽相同。保罗-雷曼尤其注重第一印象。西里斯已经靠《迷雾之都》给他留下了好印象，之后就算出格一些也不至于被当成刺头拒绝，多多自我表现再好不过。

　　“我明白了。”西里斯平静地说。

　　奥利弗挪开视线。这个模式的西里斯多少有点诡异。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会将他当做真正的人形机器人。完美、昂贵，让人想出钱买下带回家独占。但对于熟人来说他看起来更像个活蜡像，精准地踩在恐怖谷峰值上。有了比较，他才意识到西里斯的气质和微表情究竟有多么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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