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温柔的他

　　【网王/幸观】耀眼的温柔的他 11

　　* 11 *

　　自那以後，观月来得更不定时了，有时虽然来了，也是认真地盯著——网球场地板或不聚焦的某个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手扶著下巴，一定就是好久。

　　这些幸村都知道，因爲他那次之後再没上场过，只是一直看著观月。而观月似乎并不知道他看著他，否则以他的性格一定要发作的。

　　而观月似乎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临近终场就走了，从来不再待到比赛结束。

　　所以幸村想要找他说句话都难。的确，他并不是不可以通过电话找到观月，但他知道，这时候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整理好自己那些纷乱无可名状的情绪。

　　相遇总是那样不期然，说的就是幸村和观月现在的情景吧。

　　片刻的沈默之後。观月躲闪著避开眼神，很快又强打起精神恢复一贯的模样。

　　“恩哼，幸村…君，午安。”

　　幸村只是也恢复了以往的笑顔。

　　“啊，观月君也下午好呀。”

　　观月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不正是自己“造成”的吗？这不正是自己一直因爲一直希望的关系层级而已吗…爲什麽一旦实现有觉得如此不适应呢，是因爲来得太突然麽。自己好像连苦笑的机会都没有。

　　“观月君这是要去哪？^_^”

　　观月随便找个借口含糊地回答了就想离开。

　　擦身而过时，被幸村一把拉住。动作有点突然。

　　“观月君很害怕和我做朋友吗？”

　　仍然是那和煦的笑顔，这就使人有点看不清他在想什麽了。

　　“不，不是的！”

　　观月不知怎的就惊跳开，甩开幸村的手。片刻他察觉这样太过分了，正尴尬著，自己怎麽反应这麽大呢？！

　　“幸村你怎麽会这麽想？”

　　幸村仍是不紧不慢，徐徐开口。

　　“你的表现就是这样。”

　　观月显然也被激怒了。

　　“像立海大这样的王者，像幸村君这样的王者之君又何必非要和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做朋友？！这不是很让人怀疑动机麽？不，也许根本没什麽动机，只不过一时兴起。”

　　天！自己在说什麽？？嘴根本不像自己的，怎麽会吐出这样的语言。心里明明不是想这样说的。这样的话一出口，任是幸村恐怕也……怎麽怎麽会变得这麽不冷静变得这麽偏激了，真是令人讨厌啊！

　　“呵呵，观月君很在意麽？”

　　？

　　“在意我的实力，在意我的出身，在意那些虚假的光环，”

　　“这是作爲朋友应该担心的麽？我想和你做朋友只是想和你做朋友，爲什麽要扯那麽多。你看不到你的优点麽？首先提出交…（糟！差点脱口而出“交往”）朋友的是我，难道你不会想到是我被你吸引了吗？”

　　（“朋友”？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得出来，心一阵痛过一阵。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确实是有动机有目的的，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渴望把这个刚想通的答案告诉你。呵，我也是个虚僞的人呐，什麽“朋友”什麽的。）

　　“观月初不是一向只能容忍优秀的人围在身边麽，不是只和强者做朋友麽，爲什麽只有我不行？是观月君认爲我的实力不够格麽？”

　　（自己到底在说什麽呵………）

　　“我……真的很可怕吗？”

　　幸村不知何时收敛起笑容，此刻无比认真地逼视著观月初，海水般深邃的眼眸深处藏住了太多执著。

　　难得见怎麽认真表情的幸村，观月吓了一跳，这样的幸村浑身散发出威严，确实很“可怕”。但，不是这样，不是因爲害怕精市，而是因爲这样的精市却对自己太好了！精市，你非得逼人太甚麽……逼我亲口说出我的怯懦！……受不了那样迫人的注视，快崩溃了……观月索性豁了出去，迎面对上那目光。

　　“是，我是自卑！我不明白万衆瞩目的幸村君爲什麽竟然找上毫无关系的我要求做朋友，还非要搞得多亲密似的。我是很自信，我相信我在网球上的能力。因爲太清楚，才知道那之间的差距。你上一场的比赛，只不过让我彻底见识了我的渺小，那种令人颤栗的力量，让人只想臣服，只能臣服。不！观月初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我不甘愿只是作别人的阴影，我讨厌这样的存在！”

　　见他越说越激动，纤细的肩膀也止不住地轻轻颤这里，那越握越紧的双拳，幸村只觉松了一口气。小初终于能对我说出心里话了，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我是不是应该欣慰，还是我有点太邪恶了……

　　下一刻，已被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幸村轻叹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因爲我怕这是我最後的机会了呢……”

　　观月一惊，著急推开幸村。

　　“精市，你说什麽？难道你要……手术不是据说很成功吗？医生告诉我说这几乎算是这类手术中罕见的成功案例了。”

　　哦～偷偷跑去问医生了啊……

　　“呵呵，我只是习惯于把每一场比赛当做是最後一场，初。”

　　（不过总算又肯叫我“精市”了，是不是该小小得意下。）

　　“初不必在意那些，真正被吸引了的人是我啊，”

　　（是的，我中了一种叫观月初的毒……）

　　“从见到你的那刻起就被你明亮温暖的气质吸引，想靠近你不过是本能，”

　　幸村让观月看进他眼里，直视那真诚。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倒是让观月怔怔地愣住了。

　　“明亮？我？？出来只是被人或阴险，狡猾，自私，善利用，有点阴阴的，这样的词汇和我沾不上边吧……”

　　声音有点酸酸的。

　　“要说温暖的话…总是温柔对待所有人的精市才给人这种感觉吧……”

　　幸村笑意在加深，轻轻又揽过那纤细的肩，柔柔的话语吐在耳边。

　　“傻瓜，”

　　（真是个小傻瓜呢，亏他都一直那麽自信，原来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魅力所在呐……）

　　“初，知道麽，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呢。可以活得那麽恣肆。人都有欲望，我却无法对你讨厌。我羡慕你，你拥有我所没有的特质，你可以把野心都变得那麽毫无掩饰，纯粹到让人不忍苛责。”

　　苦笑。

　　“而我却不行，我一直都戴著一副完美的面具，微笑，温柔，可我也渴望有一天能好好地喜怒哀乐一次。所以，是我一直在依赖著初呢，一点点也好，请让我靠近那些光亮。”

　　面对这样的精市，观月还能说什麽呢，他只有也轻轻拥住了幸村，希望这样能传递给他力量。因爲他的背影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竟有种支离破碎的缥缈。说不感动是假的，幸村能在自己面前这样展现他的脆弱，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精市，我们还是朋友吧？”

　　幸村蓦地感觉不好，拉开了一点距离。

　　“什麽意思？”

　　却对上观月卸下防备後的笑顔，宛若初生纯净，这他许久来再次在自己面前绽露的笑。天！爲了这漂亮的笑顔，他愿意保证以後再不故意逗他的初生气了，尽管那样也很可爱^_^。

　　“…之前，对不起。我一时心急只顾著自己的情绪，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是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有的没的，朋友就是朋友。看来自己也不能免俗呢。

　　“希望你不要生气，好吗？从现在开始，我们重新做朋友吧。”

　　无奈，在生莫名其妙气的明明是他啊……

　　“恩……”

　　朋……友吗…自己要的可不光只是朋友。误会解除的欣慰的同时，幸村唇边也掠过一丝苦涩。要告诉他吗？会吓到他吗？自己是怀著怎样的目的才接近他的，会被他觉得龌龊吗？毕竟他才刚对自己有朋友般的信任…

　　“……那个，初…”

　　其实，我……

　　这时，观月的手机响了。

　　“抱歉，精市，我先接个电话。”

　　观月一脸歉意。

　　“喂喂，”

　　“不二？”

　　在观月看不见的角度，幸村神色一凛。

　　“在外面，怎麽了？”

　　“你说什麽？？裕太病得很严重？”

　　“你可是他哥哥，怎麽不送他去医院？！”情急之下，口气也充满了浓浓的责备。

　　“一直叫我的名字？……”这是什麽状况。

　　“……好，那你先照顾好他，我马上赶过去。”

　　“抱歉精市，我得先走了，裕太病得很严重，我得过去看看。”

　　不二……？病了？那麽凑巧……一听就是漏洞百出的谎言。要拆穿他吗……

　　幸村一把拉住擦身而过，观月的手臂。

　　“初，我有话想对你说。”

　　“精市什麽事？”

　　口气都是很赶，失了平日的冷静。

　　观月那张写满担忧与著急的脸撞进眼里。

　　“…不，没什麽。”

　　幸村松了手。

　　“要我一同去麽？”

　　“不用了。”

　　然後观月急匆匆地离开了。

　　直到很多年後的後来，幸村也还在後悔爲什麽当时没有跟上去，也一直不明白观月要说“不用了”。

　　不二麽………看来是同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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