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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金风未动蝉先觉
平安京，藤原家
来到藤原家的第三天，朔樱独自一人走在去往兰姬住处的渡廊上。
第三天了，父亲和保宪哥应已回府了，要是发现我不在……
朔樱低头思索着回去以后该如何交代，全然没注意前方正愈行愈近的身影。
果然——
她毫无悬念与其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道歉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双方又同时抬起头。
“……”
“……”
一边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英俊公子。
一边是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眼前这个男子，英气逼人的眉毛下，一双淡棕色的桃花眼妩媚生波，棱角分明的鼻子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挺拔，亚麻色的长发显然经过了精心打理。他头戴垂缨冠，身着苏芳袍束带，手执白芴，俨然是刚退朝回来。
“紫……紫颜姬？”男子欣喜道，嘴角那抹勾人心魄的笑容宛若春日桃花般醉人。
朔樱暗道不妙，一计却上心头，便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不知大人是——？”
“在下藤原伊尹，”他向朔樱稍稍行了个礼，“小姐怎会出现在敝府？”
朔樱向他微微颔首，把担任兰姬的女先生之事告之于藤原伊尹。
他讶异问：“这……是何故？”
朔樱嘴角沁出淡淡的弧度，并未回答他的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废话……这要把我趁父兄不在时偷偷溜出府的理由告诉他还得了……
当藤原伊尹被吊起了胃口，朔樱打开桧扇掩唇轻笑道：“贵府可曾察觉兰姬体质特殊？妾身此来便是为保护兰姬。”
藤原伊尹闻之大惊，忙问：“小姐此言何意？”
“近期京内不太平，她拥有比寻常人高出许多的灵力，此等体质极易引来妖物。妾身如今正在阴阳术修行中，来贵府保护兰姬便是修行任务之一。”
藤原伊尹连连摇头：“小姐修行刻苦令伊尹钦佩，可这样的事交给其他阴阳师来做便可，怎能牢小姐屈尊……”
“修行靠自身，”朔樱娴淑地笑道，“除家父与师兄外，尚无人知晓此事，妾身名为沙幸。”
藤原伊尹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侧身让步，彬彬有礼道：“沙幸是否要前往兰姬的住处？”
朔樱笑着点了点头。
“伊尹正好也有些时日未见兰姬了，就与沙幸同行吧。”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兰姬的住处。
兰姬见到朔樱，正欲开口，便瞥见了站在朔樱身后的藤原伊尹。
“大哥，您也来了。”
“多日未见，似乎出落得更加水灵了，真是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啊。”他以蝙蝠扇轻磕着下巴，一脸轻佻地对着兰姬调笑道。
这似曾相识的腔调……怎么和保宪一副德行？对自己妹妹也来这套……
忽然想到安倍晴明也是京都三君之一，朔樱的嘴角不禁地抽搐了一下，看来这“京都三君”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兰姬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轻地笑道：“大哥如此夸奖兰姬，兰姬可是会骄傲的呢！”
“骄傲？这个词甚好！”藤原伊尹“啪”地合上了手中的蝙蝠扇，一脸赞赏地看着兰姬，得意地道。
兰姬执扇掩面而笑。
藤原伊尹也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朔樱在一旁那个冷汗啊，这个藤原伊尹也太狂妄了，难道藤原家的人都这样么？
她不由地想到当一大堆藤原家的人聚在一起，讨论“骄傲”这个问题时，那狂妄而一致的嚣张笑声……
“咳咳……”朔樱装作不经意地轻咳了一声。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藤原伊尹收了声尴尬地打开蝙蝠扇将脸遮了起来，却未能遮掩他耳根的赧色。
朔樱径直无视了他，被扇上的绘画吸引。
扇面上所绘的出水清蕖图，红绿相间，浓淡相宜，映日荷花与接天翠叶并擎，每个笔触都落实得恰到好处，可见绘图之人深厚的功底。
“这芙蕖生动如真莲，灵气逼人，不知是否是人称“玉笔”的唐国大师所作？”
朔樱端详着那幅画，说出了自己的推敲。
“紫颜姬好眼力！”藤原伊尹不由地赞叹道，“此画确是出自‘玉笔’之手。”
“伊尹大人过奖了。”朔樱有些沾沾自喜，全然未觉两人的对话已露馅。
“紫颜姬？”兰姬听到藤原伊尹对朔樱的称呼后，疑惑地问。
糟糕，忘记兰姬还在场了。
兰姬闪着她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睛望着朔樱。
“……这……”朔樱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紫颜姬，事已至此，不如就告诉兰姬吧。”藤原伊尹看了看兰姬，对朔樱说。
朔樱思索再三，朝藤原伊尹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兰姬，“兰姬，其实……我的真实名字，是贺茂朔樱。”
兰姬的眸子明显闪现过一丝惊讶：“这么说，沙幸姐姐就是贺茂家的二小姐，名满京城的紫颜姬？”
朔樱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沙——”兰姬习惯地喊出“沙幸”，但立刻改了过来，“贺茂小姐，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兰姬注视着朔樱，严峻神情完全不似她的稚嫩外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朔樱吁出一口气，抬眼正色道，“兰姬，你可知你的体质比较特殊？近期京内不太平，你的灵力远高出常人，极易引来妖物。我如今正在阴阳道修行中，来贵府保护兰姬便是修行任务之一，为隐藏身份便用了沙幸这个名字。”
兰姬很是惊讶，她掩着唇睁大眼睛望着朔樱。
“请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贺茂小姐……”兰姬抿紧了唇，“谢谢您……”
“这是阴阳师的职责。另外，我还是更喜欢听兰姬叫我沙幸。”朔樱笑道，心中亦下定决心，若兰姬遇到危险，自己必定拼尽全力保护。
日出日落只在一息之间，当朔樱忆起时间，屋外已天色向晚。
教完兰姬作画，朔樱回到自己的住处，正要掀开御帘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回过头望天。
夕阳轻柔地为云朵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橙粉色光辉，大片大片浸染了迷人色泽的云霞参差却有序地排列在金色的天际。
正当她陶醉于这美丽的景象时，一道黑色的光影从天上以肉眼难及的速度斜斜向西南方坠落，坠落的地点无疑是藤原家，而西南方向……
“那不是兰姬的住处么？！”朔樱一惊，立即朝兰姬的住处奔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却意外地发现兰姬的寝舍外包围着一个轻薄的银色结界，看似吹弹可破实则坚不可摧。
结界外一团乌黑骇人的黑影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冲撞着结界，但每次都被结界弹了回来。
朔樱赶紧侧过身藏在廊柱背后，伺机用阴阳术解决那抹黑影。
忽然，一直在冲撞结界的黑影停止了动作，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朔樱顿觉脊背发凉，但脚下却不知为何无法移动分毫。
我怎么觉得它在盯着我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朔樱无法动弹，黑影也按兵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夕阳渐渐被一块云彩遮盖，夕晖逐渐黯淡……
突然——
黑影毫无预兆地冲着朔樱飞了过来，她完全忘记要结印，只能僵立着看飞向她的黑影。
是时，一角素白衣袂掠过她眼前，接着一道身影便跃至她身前一步远处，鼻尖还留有一抹清浅荷香。
“归命！普遍诸金刚！暴恶魔障！大忿怒者！摧破！恐怖！圣怒语者！不动明王！”
如山间流泉般缓缓淌过人心的清冽声音响起，温润而熟悉，将朔樱心中的惊惧一并拂去。
话音方落，那团飞向朔樱的黑影便在一瞬之间化为黑烟飘散。
从那人出现到解决黑影，前后不过数秒……
随后，站在朔樱身前的人缓缓转过身……
微挑的秀眉下，妖冶凤眸神色淡淡，鼻梁秀挺，薄唇轻抿，肌肤若雪，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泊气质，熠熠若天人。
“晴明大人？！”认出此人后，朔樱低声惊呼。
朔樱心中除了惊讶，还有着一丝微妙的欣喜。
安倍晴明淡淡地看了朔樱一眼，语调悠悠：“朔樱小姐，师父和师兄等您很久了。”
“啊……是，多谢晴明大人相救。”朔樱心虚道。
“请不要再擅自离开，晴明不会一再地来救您。”他道，嗓音微沉，面色稍冷。
“……晴明大人此话是何意？”朔樱蹙眉，不悦道。
他神色疏离，丝毫不理会朔樱，又回复到一贯悠然自若的语调：“您若不是师父的女儿，晴明是决计不会出手相救的。”
朔樱怔了怔，心中的那丝欣喜消失无踪，她冷了脸道：“呵……大人说笑了。您大可放着妾身不管让妾身自生自灭，两次救命之恩妾身还真是感激不尽。您请放一万个心，不会再劳烦您第三次了。”
切……谁要你救了，自己两次擅自救我，现在倒来怪我了，说什么是父亲的意愿，有本事就不要听父亲的话啊。不就是个以后有名点的阴阳师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穿越前我果然是图样图森破啊，居然会听信说书人的一面之词而喜欢上这个传奇的阴阳师。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仗着自己长了张比较好看的脸和一身高于常人的灵力修为又毒舌又自负又没人性的性格恶劣的臭小子而已啊喂。
哦对了，还要加上一条，欺负人的时候还偏偏要用悠然自得刻意放慢语速的说话方式！简直把气死人不偿命发挥到了极致！
“那便请小姐稍后与晴明一同回贺茂府邸。”他径自无视了朔樱的话，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朔樱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
“沙幸姐姐！”
这时，一个惊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朔樱从安倍晴明身后探出头，发现兰姬正惶恐地站在那里，清澈的眼眸里有泪光闪动。
“兰姬！”朔樱忙小跑过去。
兰姬握住朔樱的手，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朔樱抱住兰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刚才那是……什么？”兰姬惊魂未定，晶莹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拼命隐忍着。
“那是恶灵，”朔樱心疼地抚上兰姬的面颊，“一定很害怕吧？想哭就哭出来吧。”
兰姬抬起头一脸倔强地道：“不能哭！藤原家的人永远昂首骄傲，绝不低头哭泣！”
朔樱愣住了，站在她身旁的安倍晴明闻言也微微一怔。
这个仅仅七岁的小女孩，把家族的荣誉放在了第一位，身为藤原家族的人，必须永远昂首挺胸，绝不将软弱的样子现于人前。
那么小，就要负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朔樱不禁痛心地抱紧了兰姬。
“沙幸姐姐？”似乎是感受到朔樱的心情，兰姬微微抬头轻声唤道。
“兰姬，记住三个字，生尽欢，”朔樱放开兰姬，不舍地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轻声道，“我要走了……”
“沙幸姐姐……要回家了么？……”兰姬怔了怔，语气中透露着不舍。
“嗯，”朔樱轻轻摸了摸兰姬的头，打起精神笑道，“这个阶段的修行已算完成了，我得回去了。”
“姐姐还会来看兰姬么？”兰姬的眸中又泛起雾气。
朔樱嘴角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僵了僵：“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来。”
“嗯！那一言为定！”兰姬笑了，很甜美的笑容。
朔樱默默望着兰姬，心底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再来看你……
回去了之后，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出门了吧……对不起，姐姐可能要食言了……
“对了！请等我一下。”兰姬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着便转身跑进了她的房内。
少顷，又匆匆地跑到朔樱面前。
“沙幸姐姐，这个……送给你。”兰姬将一把金银箔的雕花桧扇递到朔樱手中。
朔樱把扇子打开，那是一张牡丹图，仅一朵红色牡丹，简单地勾勒了几笔，稍显单调，画面上的朱彩色泽艳丽，想必是前不久才刚刚完工的。尽管如此，却可以看出作画者在作画时非常用心。
“沙幸姐姐要记得我噢。”兰姬笑得烂漫无邪。
朔樱端详半晌，心中溢满感动，问：“这是兰姬自己画的么？”
“嗯。因为知道姐姐迟早是要离开的，所以便想画好一把桧扇，等姐姐要走的时候送给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谢谢你，兰姬。这把桧扇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朔樱握紧扇子，郑重承诺道。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安倍晴明开口了：“朔樱小姐。”
朔樱向他点点头，回过头去对兰姬笑道：“兰姬，好好保重噢。”
兰姬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乖，再见了。”朔樱笑着向兰姬摆了摆手，转身向渡廊走去。
安倍晴明淡淡看了兰姬一眼，信步跟在朔樱身后走向渡廊。
在渡廊的转弯处，朔樱回首望向兰姬的住处，那一抹娇小的身影依然矗立原地。
她百感交集地轻喃：“兰姬……”
“一个只相处了三天的孩子，便产生了感情？”安倍晴明看着朔樱，清澈的眸透着不能理解的神色。
朔樱抬起脸，眸中泪光闪烁，她不乏痛意地道：“那孩子才这么小就要处处受家族的束缚……她才七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本应该开开心心地玩，而不是在这个深宅大院里接受严格的教导培养，仅仅是为了日后进宫去做那个所谓的天皇的女人！”
安倍晴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不置可否道：“那是贵族女子注定的命运，享受富贵荣华的同时，承担的也必然较普通百姓要多得多。”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悄然隐入夜色，夜幕初降，新月清辉斜洒在朔樱精致的面庞，衬得她有一种惊艳的美。
他看着她，一时间竟无法移开视线。
“不……”朔樱反驳道，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并非注定……”
但话未尽，已凝噎。
他见状，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口又无从安慰，左顾右盼纠结了半晌才放柔了语气注视着强忍泪水的她：“别忍了，想哭就哭吧。”
朔樱闻言，抬眼略感惊愕地看着他。
她望入那双夜星般的黑眸，发现那双眸竟那样清澈温柔，令人不由得想要信赖。一个没忍住便泪如泉涌，不由扑进他怀中。
怀中的她哭成了泪人儿，而他却生生僵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手，小心翼翼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啊——你们这是——”
一个惊讶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朔樱一愣，马上跳离安倍晴明的怀抱，安倍晴明也尴尬地收回了手。
两人回头，只见一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朔樱。看到她脸上的泪渍时，那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紫颜姬，”来者向朔樱微微施礼，然后看向安倍晴明，“晴明大人也在。”
“伊尹大人。”安倍晴明也向他还礼，淡淡地说道。
“紫颜姬这是？”
“伊尹大人，妾身即将回府，实在不堪与兰姬的离别……让您见笑了。”朔樱解释道，掏出帖纸擦干了眼泪。
“紫颜姬要回贺茂府了？”
“这几日在藤原家打扰，受了贵府的太多恩惠，还让伊尹安大人您替妾身隐瞒身份，妾身当真感激不尽。”
“紫颜姬言重了。藤原家没有好好招待小姐，还让小姐做女房的活，愧疚的该是吾府。”
“哪里，这几日妾身过得很好。”
藤原伊尹看向安倍晴明：“请问晴明大人为何也会出现在藤原家？是来专程接紫颜姬回去的么？”
“未呈拜帖便擅自来访，还请伊尹大人见谅。近日京内有妖物作祟，小姐正值修行期间，家师本令她来此保护兰姬以此来历练提升，但如今此妖物已成长至小姐无法与之抗衡的地步，家师忧心小姐安危，让晴明来贵府接小姐，换能够胜任此任务的阴阳师来保护兰姬。方才来到贵府，便有一股妖气包围着兰姬的住处，这便擅作主张保护了兰姬。正巧朔樱小姐也赶到了，现下晴明正准备带小姐回去。”安倍晴明从容地解释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何要带朔樱走的原因。
而朔樱此时的内心却相当震惊。
因为……安倍晴明的解释竟然和她自己胡诌的理由毫无出入……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感谢晴明大人了。”藤原伊尹向晴明微微颔首，下一句话里却隐隐带着不满，“方才二位……”
“是妾身过于难过所以才……”朔樱面颊微有些泛红。
看见朔樱为安倍晴明说话，藤原伊尹似乎更加不爽了：“男女授受不亲，怎可如此乱来？坏了小姐的名声可怎么办？晴明大人，您太大意了。”
“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不是么？伊尹大人。”安倍晴明勾起一弯狡黠的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藤原伊尹。
“……晴明大人言下之意，是在质疑伊尹么？”藤原伊尹不悦挑眉。
“伊尹大人何出此言？晴明未曾如此说呀。伊尹大人，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呢。”安倍晴明似笑非笑地说。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硝烟的味道，眼见二人间眼神的碰撞摩擦出了火花。
此时的藤原伊尹面色已微微涨红，他愤愤挤出了一句话：“方才是伊尹冒犯了，还请见谅。”
“伊尹大人言重了。”安倍晴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见藤原伊尹的眉毛在轻微地颤抖。
噗……可怜的藤原伊尹啊……这安倍晴明果然擅于把人的怒火挑起然后无耻地让对方无处发火！
就像那时候气我一样……
想到这里，朔樱的额角不由地突起了愤怒的青筋。
不过藤原伊尹毕竟是有修养的贵族，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晴明大人，伊尹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请说。”
“兰姬的体质可否改变？”
“体质与生俱来，怕是改不了。”
“方才那袭击兰姬的妖物便是觊觎着兰姬的灵力么？”
“并非完全是这样。应当说，那妖物觊觎着两个人。”安倍晴明解释，说话间不忘瞥朔樱一眼。
“另一人……”藤原伊尹恍然大悟低呼，“是朔樱小姐？”
安倍晴明微微颔首：“那妖物近日在京内肆虐，已有多名少女惨死，死因皆是身负灵力，年轻貌美。”
“是吗？这么说倒也合理。朔樱小姐倾国倾城之貌，所有人见了都不免赞叹这上天造物之力的极致，也难怪这些妖魔会垂涎于小姐了。”藤原伊尹似乎觉得安倍晴明的话很有道理，便忍不住点头同意。
朔樱在心里又好笑又无奈，这安倍晴明说起谎来还这么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
哎……可怜的藤原伊尹……被耍了都不知道……
“伊尹大人，天色已晚，不再叨扰了，晴明这便带小姐回去。”
“那好，我送送你们。”
“请留步，不必劳烦了。”安倍晴明礼貌婉拒，从衣中取出符咒，食指与中指并拢于唇前，念动了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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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晴明和伊尹的对峙，个人觉得还是比较有趣的-。-因为晴明好耍人的性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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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