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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夜谈(全)
“阿酷,那卧室今晚物归原主,我们俩有话要说,你请随意。”锦重黎笑吟吟道。
莫忘尘无声无息地用眼神尽情鄙视着阿酷。
阿酷努努嘴,道:“那好,你们睡吧,我在外面听听就成。”
“别想歪了!”锦重黎狠狠瞪他一眼,拖着莫忘尘进了房。
一关上房门,锦重黎便踢掉军靴,跳上床去盘腿坐着,顺手拍了拍自己边上的空位,对莫忘尘努努嘴道:“过来坐。”
莫忘尘愣了几秒,随即跳上床去一把抱住锦重黎,用一种令后者毛骨悚然的撒娇语气道:“重黎~今晚月色明朗无限晴好,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全!咱们就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月黑风高杀人夜……”锦重黎磨着牙望着窗外乌漆抹黑的夜色,面色森然地碎碎念叨。
“就你还想杀掉我?”莫忘尘双手并用大吃豆腐。
“我是不行,门外有个职业的……”锦重黎坚定不移地将他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也就对你来说是职业的,”莫忘尘满不在乎地贴上去蹭得开心,心满意足道:“干这行我可比他厉害多了。”
锦重黎“哼”了一声,重重踹了他一脚,怒道:“我怎么又不知道?你这个混蛋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如今我连你是男是女还是太监都不敢信了!”
“是男的!”莫忘尘急急道,“重黎,这事可不赖我!只要你想,我让你随便摸!就是现在让我脱都无所谓!”
“要脱你大街上脱去,别污了我的眼!”锦重黎重重拍在他的手上,怒斥道:“手拿开!不然当蹄髈剁了一只红烧一只炖汤当宵夜!”
“谁给谁当宵夜哪……”莫忘尘嘀嘀咕咕地收了手,却坐得离锦重黎更近了。
“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了?”锦重黎狠狠瞪他一眼。
“这有什么不敢?我也不信你喜欢我规规矩矩自称属下。”莫忘尘伸手拈起他一缕乌发绕在食指上,“而且,你发现没,如今我连动手动脚都敢了。”
“也是,你本来就不应该怕我。”锦重黎淡淡道,“你武功比我高,脑子比我好使,就是锦腾渊都未必真能使唤得动你。”
“其实,我是个很惧内的人,当我老婆,我就怕你了。”莫忘尘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轻轻道。
“要老婆找娘儿们去!”锦重黎不适地侧过头,羞怒道。
“我就瞧上你了。要不今晚咱们把事办了,以后我就事事依你,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想几次就……别踢了,我说说还不成么!”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流氓!”锦重黎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上头,恨恨道。
“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莫忘尘扯扯他怀里的枕头,笑道:“重黎,抱着这个多不舒服,不如抱着我?”
锦重黎抬起头,望着莫忘尘,轻声道:“你还在生气……别糊弄我,我好歹和你在一块儿待了十年,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
莫忘尘注视着锦重黎乌黑清亮的眼睛,心里压抑许久的怒气妒意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收起戏谑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略显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面上少见地浮现出了心慌意乱的神情。
锦重黎见着这许久未见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地噙上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鬼点子颇多,每每需要莫忘尘参与却遭到拒绝之时,便撒泼发脾气,又吵又闹无止无休,气得他几欲甩手走人,又心觉不妥,只得站在原地一个劲地挠头。
这一联想便不可收拾,锦重黎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莫忘尘垂下手,有些疑惑地望向锦重黎。后者见他的目光扫来,方才勉强止住笑声,回望的目光中却仍然盛满了盈盈笑意。
“你笑我做什么?”莫忘尘讪讪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想到,你从前对我可是不耐烦的紧。”锦重黎的语气中带上了淡淡的怀念,虽然说出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无论语气神色,都是少见的温和。
“这个……”莫忘尘面上讪讪之色更浓,全然忘了他本该才是兴师问罪的那一个。
“我知道你因为小旺财的事情心中不忿,我也知道我最近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你心里不好过。”锦重黎的的神色愈发平静,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你心里必定是在想,我从小到大都不让你省心。”
莫忘尘一时语塞,锦重黎竟然将事情看得那么透彻,这大出他的预料。
“所以我今天再不打算藏着掖着,我们把事情摊开来说。”锦重黎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自顾自道,“莫忘尘,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好,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从小就亲近你,喜欢你,直到现在,都从未变过。”
莫忘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天地万物皆没入混沌虚无,只剩下锦重黎那余音未散的一句话,缭绕心头。他说这话时的神态,眼神,语气充斥在心间,不给外物留下任何空间。
虽然他还没有说爱自己,虽然他心里不全是自己……
可是自己,却仍是此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死而无憾……
莫忘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忘记了如何说话。他试了几次,这才吐出了自己最心心念念的两个字。
“重黎。”
“那……他呢?”莫忘尘问得很小心、很小心,生怕有半点不妥。
“他?锦腾渊?”锦重黎的语气有些惨然,“他是我哥哥,不是吗?我很正常,不会对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非分之想……虽然,我承认,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曾几何时,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
可是如今,天塌地陷。
莫忘尘与他肩并肩,静静依偎在一起。他搂住锦重黎,后者将头安静地靠上他的肩膀。若是平日,锦重黎必定竭力抗议,说自己不是娘们儿不搞这一套。可是这一夜这一次,他顺从得近乎乖巧。
莫忘尘不想说什么。他知道,锦重黎与锦腾渊,这对兄弟俩之间看似复杂的纠葛其实非常简单。
锦家的男人,都有着很强的独占欲。锦腾渊如此,锦重黎亦是如此。所以,锦重黎憎恨夺走兄长害死妹妹的琼枝,他无法忍受一个外人与自己分享兄长的疼爱与关注,也无法原谅锦腾渊对杀害自己亲人的罪魁祸首的容忍。莫忘尘可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嫉恨,让当年只有八岁的锦重黎对琼枝萌生杀机!
他当然能够想象到。
因为,就在锦王病重的那一夜,在看到安静依靠在锦腾渊怀中的锦重黎时,他自己的心中,也是杀机沸腾!而对象,就是锦腾渊!
即使,他是自己的二师兄,是从冰天雪地中捡回自己一条命来,全心全意照顾了自己数年的二师兄!
可是那一刻自己只想让他死!所有妄图从他身边抢走重黎的人都该死!
而锦腾渊,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想必非常后悔请自己照顾重黎。锦腾渊最爱的人当然是琼枝,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重黎亲近他人胜过自己。莫忘尘很清楚的知道,虽然锦腾渊在面上表现出已然默认自己存在的样子,但若是哪天自己与重黎闹崩,他绝对是最乐见其成的那一个。
“我知道,毕竟你们兄弟俩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捉住锦重黎的手,暗暗握紧。
“他说过,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在骗我……他有了琼枝,我就什么都不是了!”锦重黎晃晃脑袋,面上的表情忽然扭曲起来。
“所以,我最恨别人骗我!那些口是心非之人,我恨不得让他们好好尝尝拔舌之痛!”
“可是,最后我却发现,身边一个说实话的人都没有。”锦重黎望着莫忘尘,原本有些狰狞的神色渐渐化作无边的落寞:“师父有事瞒着我,云涛霜降不肯说实话……你,你也是个满嘴瞎话的混账王八蛋!”
“别再糊弄我了……莫忘尘,你若是再骗我……我会……很伤心的……”
莫忘尘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锦重黎的头发,也许是因为锦重黎打算在这一夜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彻底示于人前,因此对于如此讨打的动作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别说这伤心事了,我们来继续聊聊开始的话题吧。”莫忘尘的手划过发丝,轻声笑着将脸凑了过去,“今天晚上,月色晴朗……”
锦重黎笑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十指交扣,唇齿相依,难分难舍……
屋内的烛火诡异地跳了一下,彻底熄灭。门外的阿酷摇头晃脑叹着气,感叹道:“这两个家伙啥人啊,连灯都要我这个听墙根的帮忙熄!唉,再看要长针眼了,待我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再来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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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错!回到起点再来一次!注意,小心绊马索和铁蒺藜!”云涛骑在马上,高声向一队骑兵装扮的士兵喝呼道,“阿良!冲锋的时候不要光看前方,不然我看你和你的马谁先摔断脖子!钟山,教你贴紧马背你不干,想当箭靶子吗?!”
马背上早已摔得鼻青脸肿的士兵们龇牙咧嘴地应了,调转马头准备接受新一轮的虐待。
另一边,锦重黎与他的发财小队伏在地上,钢刀在手,等待号令。
“甲队步兵听清楚了!听我一声令下,迅速占领高地!乙队弓箭手准备,若是一个都射不中,就给本座去箭靶子前面过夜!”叶泫露策马来来回回喊着话,见双方都准备好了,扬起马鞭一声令下:
“开始!”
“散开!”锦重黎低声喝道,自己就地一滚,避开了一支当头射来的箭。
虽然这箭去了箭镞且头上也用碎布包了,可是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
甲队几乎是连滚带爬,偶尔也用钢刀挡上几下。锦重黎武功比之其余军士,自然是要高了不少,也一时没有缓过来,好几次都是惊险无比堪堪躲过。
偏偏他又不能爬得太快当了出头鸟,只得勉力支撑,心中却也不停的盘算着动手时机。
“就是此时!”他眼神一凛,膝下发力鱼跃而起,钢刀一横一连削断了数支箭矢,直直架在了一名弓箭手的颈项上。
乙队登时大乱,又有数名步兵冲出,放倒了多人。
“行了!都罢手!”叶泫露摆手大喝一声,“步兵做的不错!弓箭手全部给我到靶场集中!”
弓箭手们垂头丧气,步兵们舒了一口气。
“他奶奶的,这军装又废了!”周猛皱着眉头瞅着破破烂烂的袖子,骂骂咧咧道。
“那群家伙也真优柔寡断!”小舟哂笑着,一边比划道:“要是我,看见李伍长冲上来,肯定是先乘他露出后背就来上一箭!”
“你就吹吧你!”二子反驳道:“没见他手里提着自己弟兄么!要是一箭射个对穿,那可咋整?”
“若是在战场上,李伍长早把那家伙脑袋给硌下来了,还会等到我放箭?”小舟哼哼道,“再说了,你担心一个弟兄,怎么不说若是给了这人活路,只怕其余弟兄都要遭殃!”
“不过箭营那群人真倒霉,遇上咱们李伍长!”大头骄傲道:“李伍长武功真是高啊,日后定能混个将军当当!”
锦重黎笑笑,摆了摆手。
“那你还是小瞧了咱们伍长。”小舟撇撇嘴,自顾自取水去了。
“这人有些心机,手段也不会差。”锦重黎拉过周猛,低声道,“你可知道他来白旗军前是什么来路?”
“桓舟?”周猛想也不想就直接道,“他原本是镇北军赫连将军的下属,犯了军纪被贬到这里来的。”
“什么时候,犯的什么事?”锦重黎挑挑眉毛。
“也就北征那会儿,还是挺大的一件事。镇北军那会儿给塞进来一个公子哥儿,挂了个监军闲职。”周猛看来对此事知道得甚多,细细道来:“那家伙整一个酸腐书生,满口仁义礼智信!那时后方差不多稳定了,赫连将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算将新夺的一座城给洗一洗。”
锦重黎颔首,他作为军方将领,自然知道“洗一洗”是什么意思。
“结果那酸书生看不下去了。他也是一肚子坏水,不敢当面劝阻,背地里偷偷放掉了几个老弱妇孺,还告诉了他们城卫布防叫他们偷偷溜走!谁知到这其中竟有一个奸细,偷偷摸摸的就去给敌军报信!幸亏那天瑶国军营当值的是咱们的探子,一看情况不对想法子动手杀了那人,不然可是真叫完蛋了!”
“赫连将军极其震怒,桓舟是当时的城卫队长,自然受到牵连。好在将军他虽然性子暴躁,对自己手下的士兵却是没得话说,不然不知要有多少士兵无辜丧命!”
“不过那酸书生却是因为背后势大,没治什么罪。”锦重黎冷冷接道。这件事情的确闹得挺大,自己在前线都有所耳闻,退下来之后,还特地去会过那蠢货,听他在那里嚷嚷着要弹劾赫连北月治军无方滥杀无辜。
“将军也知道那人?”周猛奇道。
锦重黎思及此事,心中忽然明朗,想通了许多关节!
“那是。我还知道,那小子是原兵部侍郎葛洪的长子。”锦重黎越笑越冷,面上浮现出一股肃杀之气,他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原来,竟是这般结仇的……”
这件事情被军方高层与王族联手掩埋,知情之人不过锦重黎与一干血狱营的士兵。
剩下的,就是侍郎葛洪了。
那个叫葛荣的小子,可不就是被自己一鞭子抽碎了天灵盖,活活打死的么?
“嘿,将军,不过这事也叫是报应!那兔崽子回城的时候,碰上流寇乱兵,给杀了!随行之人死得一个都不剩,还给抢了个干净!”周猛嘿嘿笑道。
“真是活该!”锦重黎大笑,心道:的确是抢到了不少好东西。
葛荣不知道军中规矩,死了活该。军方将领对外时枝连一气,打了一个等于捅了一窝,因为恣意妄为莫名其妙丢掉性命的贵族子弟,不止葛荣一个。
葛洪倒还算个聪明人,查出真相后自己掖着,没有哭天喊地要和自己拼命,只是不停地给自己下黑手穿小鞋,倒也让人颇不自在。
“周猛,像这样被贬到白旗军的人,很多么?”锦重黎心头一动,看似无意地问。
“岂止是多……都占了大半了!”周猛苦笑,“将军,你别看我们一副兵痞子样,真正的地痞流氓怎么能进得了府军?至于那些训练不合格的,各军涮下来的,也觉得前途无望,吃不了苦,早寻个缘由回家种地娶老婆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翻身的人,只是等得久了,心都凉了,人也就废了。”
锦重黎见他说得黯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我,你们不会白等的。”他低声道。
周猛狠狠点头,咧开嘴似笑非哭。
一骑红尘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见了锦重黎,便大声道:“李伍长,叶将军有令,所有军官去军事会议厅前集合!”
“得令!”锦重黎行了军礼,朝周猛打了声招呼便飞快地离去。
周猛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二子他们都围了上来。
“周老大,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大头疑惑地问道。
“我在想,咱们将军挺不错的一个人,怎么就给传成那样了?”周猛蹙眉道。
有人轻轻“哼”了一声,自然是干完了上午的活计,来寻便宜哥哥的苍旻。他自然不会认为无赖将军会是什么好货,不过心中也确实无法将那一身白衣,傲气凌云锐气逼人的俊美青年同传说中那用敌俘颅骨盛人生血畅饮的魔鬼联系在一起。
“小家伙,你可别哼哼,我老周这条烂命还是将军不计前嫌给捡回来的!”周猛拍了拍苍旻的脑袋。他这几日与苍旻混得熟了,心中觉得这孩子虽是北方人,性子却纯良耿直,很是有几分喜欢。
“笼络人心!”苍旻心中想着,却不敢说出来——看着几人的样子,若是此话出口,铁定要挨上一顿好揍。
“我不管他是什么好人坏人,只要他能履行诺言,让我们回到镇北军就好。”小舟灌了一口水,含含糊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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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泫露话不多,鼓励了几位军官几句,宣布了几项事宜任务,便让众人各自散去。锦重黎兜了个大圈子,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又回到会议厅,听众人汇报训练结果。
“如今看来,步兵作战能力已经基本成熟,弓箭手准头尚可,骑兵就有些勉强了。”锦重黎抿了一口清茶,微微蹙眉道。
“这倒是可以理解。”叶泫露道,“新招募的府军都是接受步兵训练,待到分配各军之后再依情况确定各人军种。白旗军中之人多半是步兵出身,只有少数军官工于骑射。弓箭手也是经过筛选的,许多曾经是猎户,自然准头不差,毕竟那可是吃饭的手艺。”
“如今白旗军的士兵连控马都有些困难,骑兵的高机动性根本发挥不出来……云涛却是有些冒进了……”锦重黎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近卫中冬至最精于骑射,你让他辅助云涛,先把那群家伙的基本功给打扎实了,再说别的。上马、下马、调马、冲锋,一项都不能含糊!”
“是。”叶泫露肃然道。
锦重黎颔首,道:“立秋,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将军,低洼地带的村民大多已经迁徙完毕。”立秋回道。
“此事须得尽快。”锦重黎点点头,“雨季已经开始,说不准什么时候水就要漫上来了。这样,你再去督促一番,三日之内须得将这件事给结了。”
“是!”立秋领命而去。
“行了,该吩咐的都差不多了,小叶子,还有事吗?”锦重黎伸了个懒腰,懒懒问道。
“夜清谣叫我给你透个消息,”叶泫露笑嘻嘻道,“王都那边,战将军派了个心腹过来,就是那个和你差不多时间拔擢的武义将军,打的幌子是省亲外加陪同官员视察水利工程。”
锦重黎挑挑眉毛,似笑非笑道:“小叶子,你该不会也是猎影者吧?”
“三年前就是了,师父向青鸾台推荐的。”叶泫露点点头,面露得色。
“真是不安分,你一个姑娘家的成天打打杀杀算什么……”锦重黎蹙眉,见叶泫露向他怒目而视,急忙改口:“青鸾台就青鸾台吧,那你又回军里做什么?”
“每支军队中都有青鸾台的人,作为与军方情报互补的联系人。”叶泫露挺胸昂首,骄傲道,“这种事情稍微有些心眼的将领都知道,就大将军你还稀里糊涂的,亏你还在镇国军中军帐下干过。”
“这块又不归我管……”锦重黎几欲喊冤,顿了顿,才记起还有正事要谈,“小叶子,这事先搁下。倒是那武义将军,他来此又干我何事?”
“他来是没什么,主要是那位陪衬的钦差大人。将军你作为此间边军最高军官,届时务必亲自去拜会。”她见锦重黎动了动嘴皮子,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抢白道:“夜清谣说了,这事得将军您自己办,他不好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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