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炮灰不能惹

　　魏文衍手下牵着马过来，道：“大人，咱们也走吧。”
　　魏文衍寒着脸，翻身上马，愤愤地扬长而去。

　　仵作等随从，面面相觑，不敢多言，默默把刘小姐及婢女尸体抬上车，也速速赶回刑部。

　　这些常年办案人员，动作麻利，颜侍郎一行人却没那么快。

　　他们等着那边备好马车，坐于马车中，魏文衍的身影已经奔出街外了。

　　颜侍郎夫妇、颜如娇和凤合，姜泽之共四人，同乘马车。

　　所幸马车宽敞，还不至于那么拥挤。

　　凤合心细，知那刑部不会为他们准备晚膳，就自带了些小点心，当然也有今日午时的“汉堡”和“披萨”。

　　颜侍郎盯着小点心，讷讷道：“毒是下在何处呢？”他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又道，“肯定不是这些食物里，那么多人用过都无事。”
　　颜夫人捏块“披萨”送到嘴里，附和道：“正是。”

　　姜泽之就坐在颜如娇对面。

　　颜如娇穿书半年有余，最不愿有瓜葛的人就在对面，她先朝他礼貌地微微一笑，便闭上眼，佯装睡觉。

　　姜泽之知她假睡，带着歉意道：“颜小姐，在下有些愧疚，把刘小姐带过来，连累了你和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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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在同我道歉！！
　　颜如娇心道：这个克女小霸王，对刘小姐的死，竟没有一丝难过。还有心思在这撩妹。

　　颜如娇仍旧闭着眼，不吱声。

　　系统也瞧出他的不对劲，道：“主人，刘小姐毕竟是您的女朋友，她刚刚被害，您能尊重一下她吗？”
　　姜泽之：“我不该向颜如娇道歉吗？破坏了她精心设计的比武招亲，还让她牵扯到命案。”
　　系统无奈：“随你。”

　　颜如娇身边的凤合看不下去了，给颜如娇身上盖了一个被子之际，挡住了姜泽之的视线。

　　*
　　已是戌时初。

　　由于本案特殊，刑部不得不即刻审案。

　　楚皇后以身作则，派大太监前来受问。
　　大太监稳稳坐在刑部尚书大人左边。
　　原告正治上卿刘大人坐于右侧。

　　下面坐着内阁成员姜泽之，礼部侍郎颜大人，还有其义女颜如娇。
　　后面跪着两排颜府的下人。
　　听说在场的还有宰相义子顾烨赫，和京都许多的名门望族，贵胄子弟……
　　这些，都要一一提审。

　　这多年来，刑部尚书，还是第一次遇到涉及面如此之广之深的案子。
　　他不觉咽咽口水，瞟一眼寒着脸，紧握长剑的魏文衍。

　　大太监那尖尖的声音，似是漫不经心道：“尚书大人，刑部一直是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今日这案件关系到朝中多名官员的名声，您必要查到真凶，还受牵连者一个清白。”

　　刑部尚书悄悄擦擦额头，点头称是。

　　他清清嗓子，道：“各位大人，适才，听得魏文衍与本官汇报案情。想必，在座的各位大人与本官想法一致，行凶者此刻不在这府衙之上……”

　　他见刘上卿欲要暴怒而起，忙朝刘上卿拱手，道，“刘上卿，稍安勿躁。本官细细问来。”

　　刑部大人先来到姜泽之跟前，拱手道：“姜大人，您和刘小姐，是谁提议来看这场比武招亲的？”
　　姜泽之漫不经心回道：“是刘小姐的意思。票是我的仆人花高价在别人手中买的。在观看过程中，刘小姐只在午时食用过颜家提供的午饭，也只在最后一个时刻离开过我。我们座位的位置是在一排左数六座和七座，刘小姐右侧坐的是一个不知姓名的少爷，后面坐的是一个胖小姐，我的左侧是一个叽叽喳喳的老妇人。我全程都被比赛吸引，未发现其他异常。”

　　姜泽之把刑部大人要问的话，一口气讲完。

　　刑部大人道：“姜大人，思虑周全，观察仔细。众所周知，姜大人正与刘小姐交好中，他没有杀人动机。如若他要杀人，没必要选择在今时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故此，姜大人免除嫌疑。”

　　刑部大人又来到颜侍郎跟前，拱手道：“颜侍郎，颜小姐，您们举办比武招亲，事先可知刘小姐能来？”

　　颜侍郎摆摆手：“哪里会知道？票卖出去后，有人转卖。但是，我们把控人数，放进来的观众，都做了详尽的记录，娇娇，是不是？”

　　颜如娇郑重道：“是的，册子已交给魏大人了。刑部大人，您如此笃定凶手不在我们之列，想必是未在我府上找到毒药之类的证据吧！当然，若是我们下毒杀人，当然也不会让人找到证据。可是，我不认识刘小姐，之间更无过节，我为何要杀她？”

　　“今日，本是我比武招亲的大喜日子，我们为此忙活了很久，设计舞台，练习表演，却不知被一桩凶杀案破坏了一切……”
　　讲到此，颜如娇悲伤地掩住面。

　　刘上卿气得咬牙切齿道：“难不成，还要本官向你道歉不成？”

　　颜如娇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道：“刘上卿，您要节哀。唯今您不该把时间耽误在我们身上，您应该对照着名册，仔细想想您与谁家有过节，并要立刻派人去围堵，怕是真凶早已溜之大吉了。”

　　姜泽之适时道：“颜小姐，思路清晰，但本官想，凶手未必会逃掉，毕竟登记在册的人，皆是有家有世。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此刻，突然失踪之人，才是最大的嫌疑。想必，凶手不会这般蠢。”

　　颜如娇瞟一眼姜泽之，他正得意地看向她：“颜小姐，您看如何？”

　　颜如娇正色道：“姜大人所言极是。”

　　姜泽之又道：“不过，颜小姐提醒得对，凶手有可能是冲着刘上卿去的，也有可能是对本官来的。”

　　在这期间，刑部尚书思来想去，才道：“颜小姐，本官知您是清白，但还是要委屈您了。”

　　颜如娇挑挑眉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在刑部呆上几日？”

　　刑部尚书拱手道：“委屈颜小姐了。”

　　颜如娇点点头，她明白刑部尚书的目的，假意扣留颜如娇，让真正的罪犯误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未被发现，或许在他得意洋洋疏忽之时，露出马脚。

　　不过，这个方法过于被动，颜如娇不赞同，但她也不能不听官家的安排。

　　颜侍郎道：“娇娇，阿爹在此陪你。”

　　颜如娇笑着摇摇头：“阿爹，不必担心。您啊，回去后，不光要假意担心着急我的事，还要到处托关系找人，帮我求情。做戏要做足嘛。”

　　刑部尚书展颜一笑：“颜侍郎，您义女果然是聪慧了得啊。放心，本官不会让颜姑娘在此受苦的。”

　　颜侍郎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着气，自语：“唉！这可是闹哪般呢！”

　　姜泽之接过话来：“刑部尚书，此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也该在刑部待上几日。”

　　刑部尚书忙摆手：“姜大人，不可，不可。您的身份敏感，若是留在此处，反而让罪犯起疑。”

　　姜泽之想了想，只得作罢，再一抬眼看着颜如娇转身，要随官差离开……
　　忽然，他心里一紧，就慌了神，觉得她那一转身或许便是他们永远的分离。
　　他匆忙大步上前，拦颜如娇：“颜姑娘，……不是，我有话跟你说。”

　　系统惊讶地喊：“主人，您要跟她说什么？”
　　姜泽之没空搭理它，紧张焦急地看着颜如娇……

　　颜如娇疑惑地瞧着他的忐忑，脑中飞速闪过他可能要讲的话，姜泽之沉不住气：“别猜了，你永远也猜不到我要说什么。”

　　颜如娇笑了，点点头：“我的确猜不透姜大人。”

　　姜泽之急得去拉她，但又察觉到不妥，换了个请的手势：“请颜小姐借一步说话。”

　　颜如娇轻挑眉，心里冷哼，他女友刚刚死于非命，尸骨未寒，他却已抛之脑后，竟这般急不可耐找新人，妥妥的渣男体质，难怪他身边的女人皆没有好下场。

　　颜如娇隐藏好心里的厌恶，不紧不慢道：“好，那姜大人前头带路。”

　　凤合担心道：“姑娘，可以吗？”

　　颜如娇瞥一眼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姜泽之，对凤合道：“无事。你在此等候。”
　　这是她一贯的打法，在“敌人”觉得胜券在握，放松警惕时，她当头给他一棒，让他锐气大减。

　　姜泽之前头带路，朝刑部府衙外走，系统在他耳边吼叫，它已猜出姜泽之要说什么，它觉得这样冲动很危险。

　　可是……它无法制止姜泽之。
　　它很苦恼，它是个刚过实习阶段的小系统，它没有太多的功能。

　　颜如娇跟着姜泽之，他们面对面站在府衙外的石狮子旁。这里灯光有些暗，夜晚也有些凉。

　　姜泽之深吸口气，适才的冲动之意渐渐退下，系统还在他耳边不住地嚷嚷着不可预料的后果。

　　颜如娇对他的突然沉默，嗤之以鼻，语气带着讥讽：“姜大人，您这算不算是欲迎还拒呢？”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姜泽之误会她是妓.女时说的话，现下她拿来嘲讽他。
　　姜泽之抿紧嘴唇，面前这个女孩对不喜欢的人是个眦睚必报，不留余地的主。

　　他轻咳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终于讲出：“……嗯，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穿……”

　　其实，这个“穿”字只是说了一半，姜泽之眼见着从石狮上方，飞下来一块黑影，直直地朝颜如娇头顶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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