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炮灰不能惹

　　这时，颜管家宣布：“此次比武招亲颜家小姐未选得良人佳婿，为不扫楚皇后的兴致，颜姑娘要为楚皇后及前来观看的朋友们，表演琴乐《春风》。”

　　“是那首神仙曲子。”
　　“太好了，可以一饱耳福了。”

　　刘香柔对此也是早有耳闻，便也是开心极了。
　　她瞧着小厮们正在清理大戏台上的杂物，颜如娇也正准备从主台上下来，她可以趁这个空当去如厕，其实为了不错过好戏，她忍了好久了。

　　刘香柔红着脸向姜泽之道明，就在婢女的陪同下往宅子后院去。

　　颜如娇这边已经准备完毕，她先朝皇后作个揖，又朝观众席上弯了弯腰，便优雅地坐在琴前，手指轻抚，弹起那一首曲子……

　　琴声低转流旋，音符丁丁咚咚如泉水在宅院内外流淌，所有人，除姜泽之以外的人，听得如痴如醉，他们享受在春风里，忘乎所以。

　　姜泽之大马金刀坐在榻上，一只腿伸向前，另一只腿弯着，眼里是颜如娇风姿卓越的身姿，心绪已随着春风飘向远方……
　　他想：不知颜如娇本人是个什么样子，不过，她曲子弹得这么好，脑子灵活，性子沉稳，想必也不会差太多。

　　若是在现代时空里，他们俩相遇，他会不会通过琴声把她认出来呢？若是……

　　姜泽之如此天马行空，不觉唇角上翘，荡漾出温柔的笑……

　　*

　　“啊……”

　　一声刺耳的叫声，砰地打断颜如娇的琴声，还有姜泽之的……遐想。

　　那叫声撕心裂肺，凄凄惨惨，定不会是听到优美的琴声该发出来的声音。

　　所有的人，除姜泽之，都霍地站起身，抻着脖子，朝那声音处张望。

　　从颜家后院，慌慌张张跑出个婢女，她像只乱闯进来的小鹿，面对安静的院子和所有人的关注，更加地手足无措，胡乱地指着后面，结结巴巴叨咕着听不清的话。

　　从姜泽之位置的角度，他看不到婢女，他也不关心。
　　但系统看得远，听得真，它紧张道：“主人，刘香柔出事了。”

　　姜泽之这才站起身，问：“哪呢？怎么了？”
　　这时，那婢女已跑到他跟前，这里她只认得姜泽之。
　　见这婢女眼睛里全是惊恐，脸色煞白，嘴唇打着哆嗦，话不成句。
　　系统笃定：“估计是死了。”

　　姜泽之心下一紧，对婢女道：“别说了，前头带路。”
　　婢女在前，姜泽之、颜侍郎、颜管家，及楚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跟着，其他人都被颜家小厮拦截住。

　　婢女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后院的茅厕前，扑通跪在地上，手指着里面，眼泪哭花了脸。

　　姜泽之料定里面场面血腥，他迟疑了一下，后面的颜侍郎便冲到了前头。

　　只听得颜侍郎哎呀一声，立刻折回来，瞪着姜泽之道：“那姑娘呛死了。”

　　那一刹那，姜泽之脑中蹦出春秋时代晋国君主晋景公之死，他捂住口，不禁惊诧古人尬事奔现了。

　　姜泽之忙道：“快快打捞上来，看还能不能救得活。”

　　颜管家已吩咐人去捞，茅厕不大，只容得下两个人，好半晌，他们把刘香柔抬出来，一股恶臭令人作呕。

　　刘香柔救不活了，姜泽之低垂着头，站在一旁。

　　那婢女此时方从惊吓中缓过神，舌头也利索了，才说明白过程：“姜公了，我家姑娘打小的习惯，如厕时不许有外人陪，小人把姑娘扶上去，出来在外面等。”
　　“这时，颜姑娘的琴声传过来，小人就往前多走了几步，待小人发觉姑娘还未出来，就跑进去……看到姑娘已经掉到……小人自己救不出来，方跑出来喊人。”
　　“小人罪该万死。”

　　这个婢女是刘香柔带来的贴身丫头，她不会撒谎。

　　大太监尖着嗓子问：“你是在何处听的琴声？听了多久？再回到茅厕时，有何异同？”
　　婢女用手指指前方的墙根处，距离茅厕大约有五米，又道：“小人，小人听的时间不长，小人惦记着小姐，跑进茅厕时，差点踩到一只往外跑的老鼠。”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刘香柔让老鼠吓到，失足掉进去，而这只是一场意外？

　　姜泽之长长叹口气，对婢女道：“给你家姑娘清理一下吧！”
　　颜管家又叫来几个婢女帮忙。

　　男人们沉默着，各有心事，从后院走到前院。
　　颜如娇已从台上下来，她见回来的人面色凝重，也未有女子跟出，料定姜泽之的女友已经死了。

　　她飘向姜泽之的眼眸不觉一寒，果然还是“克女小霸王”。

　　本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比武招亲，临了却出了这么一桩的事。
　　在这个虚拟的小说世界里，有一部分情节在小说里看不到的，但是主角的人设摆在那，主角的性质不会变。
　　出现在他身边的女性，活不了太久。

　　系统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愤愤道：“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这个意外有些荒唐，难道穿书也改变不了人设？真是，系统受训中从没听过这种事。”
　　姜泽之反驳：“我当初写小说，男主也不是克女人设，再说小说里总有炮灰，刘香柔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系统：“……好吧！就当如此。可是，小说里，炮灰必是死得其所，要引出下面的故事。刘香柔被你选中，从NPC上升为小说的角色，她的死不会是意外。”
　　姜泽之郁闷至极，他是小说的作者，剧情走向该由他说得算，可如今这事……
　　“你不是系统吗，你不是有能力吗？”姜泽之气急败坏。
　　系统不耐烦道：“主人，连上头都查不到，这本书中隐藏的BUG在哪。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姜泽之愤愤道：“我岂不是更倒霉，遇到你这个白痴系统。”

　　颜侍郎最担忧的是如何向刘香柔的家人交待，刘家官职比他大。不过，现下这里最大的是楚皇后。

　　楚皇后听说死了人，立刻命宅子外的禁军侍卫严防把守，不得任何人出入。
　　观众席里的少爷小姐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富家子弟，但他们听到是皇后的命令，想动也不敢动，只得看好戏似地小声议论。

　　此刻，楚皇后已回到屋中歇息，待老太监把刘香柔一事详细跟皇后讲了一遍，楚皇后望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烦躁道：“哀家几年未出宫门，今日得兴出来玩玩，竟碰上这样糟心的事。刘香柔是正治上卿刘大人家的千金，姜大人，人是你带来的。颜侍郎，人死在你们家。你们说说，该如何向人家交待！”

　　颜侍郎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道：“皇后明鉴，臣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颜如娇、姜泽之见状，后知后觉地也跪在地。

　　姜泽之道：“皇后，臣自会同刘大人讲清楚。这只是一场意外，刘大人是明事理的人。”

　　楚皇后冷哼：“哀家已派人去接刘大人过来。姜大人，哀家瞧着您最近忙得很，脑子也不好使了，一场意外你说得轻松，可你能说得明白吗？”

　　姜泽之一顿，埋下头沉默不语。
　　跟系统骂骂咧咧：“岂有此理，她骂我笨！”
　　系统道：“主人，您的官职是堂堂内阁成员，足智多谋且老奸巨猾，最近忙着约会泡妞，在他们看来，的确不正常。”

　　颜如娇平静道：“皇后，臣女斗胆说说自己的看法。”
　　楚皇后道：“讲。”
　　“还是报官吧。让官府来查办刘小姐的死因。以证我颜家清白。”

　　颜侍郎眼前一亮，连忙附和，急急道：“对，娇娇说得对。”

　　楚皇后轻飘飘瞥一眼下面跪着的人，冷哼道：“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到是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

　　显然，楚皇后也不相信，刘香柔的死是个意外。

　　“放我们回家，放我们出去。”……
　　开始，观众席上只有几个人在小声嘀咕，慢慢地，所有人都在大声喊。
　　眼看着太阳落山，他们就这么被禁锢在原地，互相猜测杀人者是谁，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心慌。有娇贵的小姐害怕得哭起来，有脾气暴躁的贵公子气愤地去砸门……

　　颜管家在门外来回踱着步，院子里要闹出事情了，里面还没商讨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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