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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玩赖了
  孩子们来到两家门口的空地上,看到凯路手里拿了个布做的方形的小包。看到人都来齐了,凯路说:“这个游戏是二蛋提、提出来的,要分成两伙……那个,二蛋,你来说规则吧。”
  二蛋先拿树枝在空地上相隔很远画了两条直线,然后走到中间,指指凯路手里的小包对大家说:“这个小布口袋里装的是沙子,小布包叫沙包。这个游戏叫丢沙包。游戏规则是:我们分成两组,一组一个组长,两个组长“竞老头”,噢,你们这儿叫石头剪刀布,用它来决定输赢,羸的组员站在中间,输了的组员分别站在两条线的外边往中间的人身上丢沙包;中间的人要躲闪,不让沙包打到,也可以接住沙包,转身再扔给另一侧扔包人或扔地上。但只要沙包打到中间的人身上掉到地上,被打中的这个人就出局,直到这组人都出局,就换这组人丢沙包,另一组人躲。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听懂了!”“听懂了!”大家纷纷回答。
  “那我们分组吧。”凯路说。
  “我和胡闹一组。”胡萝卜抢着说。“我和星星凯路一组!”二蛋说。剩下的三个人看了看,蘑菇主动往星星这边站了站,白菜和萝卜一看自动往胡闹他们那靠了过去。
  凯路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宝贝,说:“宝贝当裁判吧。”说完进屋取个了个小摇椅摆在一边,然后把宝贝放上去,又给她带上小墨镜。
  那边在胡萝卜的强力提议下已经推举胡闹作为组长了,这边大家也推选凯路当组长。两个人走到中间先定输赢,大家围成一圈,齐声喊:“石头剪刀……布!”结果凯路出石头的时候胡闹晚了半拍,先出了剪刀又迅速伸出五指,变成了布。
  二蛋和蘑菇马上就不干了:“这也太玩赖了!”“还带后变①的啊?”二蛋责问。“这叫兵不厌诈!”胡萝卜得意洋洋。“这叫脸皮厚、一枪打不透!”二蛋不屑。“反正我们赢了,哈哈,你能怎么地?”胡萝卜气他。“玩赖包子②!”二蛋气得直嚷。
  胡闹两手扒着两个下眼皮冲二蛋做鬼脸,气得二蛋呼呼直喘。
  凯路劝二蛋:“算了、算了,别气了,我们先扔也行。”
  星星小声对二蛋说:“瞄准一个打!”
  “好嘞!”二蛋眼睛一亮,转身就和蘑菇跑向另一边。
  开始了,星星首先发力,沙包又准又狠飞速地向胡闹飞了过去。胡闹迅速一躲,沙包擦着他的耳朵就飞过去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沙包飞过时的风声和一股凉意。
  二蛋一个跃起,伸手接住沙包,人还没有落地,沙包已经出手“啪!”地一声正中跃起的胡萝卜的小肚子。
  眼看沙包就往地下掉,胡萝卜赶紧手忙脚乱地捞沙包,还好接住了。胡闹组的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沙包丢给对方,星星接过来接着向胡萝卜投,剩下三个人几乎都是陪跑。
  慢慢地胡萝卜看出苗头不对,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嚷嚷:“怎么可我一个打啊?怎么回事?就是我长得再帅也不能……”话还没说完,就听“哎呀!”一声,沙包一下打到他的嘴上。
  胡萝卜蹲到地上,大家围拢过来。胡闹急忙问他:“怎么样?没事吧?”
  胡萝卜拿开捂着嘴的手,把手伸进嘴里,慢慢地掏出一颗牙来。看着这颗牙,他一点一点地把目光移到二蛋身上,他忽然跳起来怒吼:“你赔、你赔我牙!”
  二蛋吓一跳,反问他:“咋地?你想讹银啊?谁让你不好好玩,张个嘴把牙露出来了?我就是想瞄都瞄不了那么准啊。”
  胡萝卜看着牙齿悲从中来,他仿佛看到美味都离他而去了,他再不能享用了。他手捧门齿嚎啕大哭,边哭边诉:“可怜我的小奶牙啊!跟我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舍我而去了,以后我可拿什么吃好吃的啊?我再也不能茁壮成长啦!我太惨啦!呜呜呜……”
  胡闹怒不可遏,一把薅住二蛋:“你咋回事,不看着点打?你咋那么狠呢?你是故意的不?”
  “你要嘎哈?想打架啊?我说了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也不能打那么寸哪!”二蛋理直气壮。
  蘑菇马上拉架:“别吵了,本来胡萝卜的牙就活动了,正赶上也是……”
  二蛋一听反应过来了:“对啊,昨天他吃水果的时候就硌到牙了,本来门牙就活动了,碰巧我这沙包就打掉了,我说咋这么寸尼?这不是明摆着讹银吗?怎个意思?”
  胡萝卜气得不行:“你胡说八道!”转身问蘑菇:“你跟谁是一家的,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二蛋回答:“这叫帮理不帮亲,蘑菇心存正义!”
  凯路走过来看看胡萝卜的伤,说:“没事,这是乳牙,早晚会掉的,掉了以后才会长新牙,不碍事的。真的,我去年刚长的新牙。”
  胡闹也关心地问他:“怎么样?怎么样?出血没?”
  胡萝卜摸了摸,有点血。他哭丧着脸夸张地晃了晃“有点晕。”
  二蛋说:“哎呀,流那么点血死不了!”
  胡萝卜横了二蛋一眼,又晃晃脑袋,确定没什么问题,然后缓了缓,小心翼翼地把牙放在裤兜儿里。
  二蛋问:“嘎哈?留个念想啊?”胡萝卜盯着他说:“想记着它是怎么没滴!”二蛋笑他:“豁牙子一道沟!”胡萝卜冲他翻了个白眼。
  也许是受伤的缘故,胡萝卜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生龙活虎了,一会儿就被星星一个飞包打中,第一个下场了。
  胡萝卜一下场,胡闹马上成了靶子。虽然他灵巧地左躲右闪,架不住目标明确,不一会儿就被打中尾巴,气急败坏地也下场了。
  又过了不长时间,白菜和萝卜也不敌对方的猛烈攻势,很快败下阵来。
  双方交换场地。
  胡闹悄悄地对胡萝卜说:“你去那一边,我们的第一目标就是二蛋啊。用策略!”“啥策略?”“笨蛋!偷袭!懂不?声东击西!”“明白!”胡萝卜心领神会。
  胡闹和胡萝卜把目标对准了二蛋,但是二蛋身形分外灵活,只见他左蹦右跳,沙包在他身前身后飞过,但就是打不到他身上。
  沙包又到胡萝卜手上了,场中的人都做好了准备。胡萝卜忽然看到对面胡闹冲他比个手势,一手指最左边的蘑菇,一手指向二蛋,然后两只手互相调换位置,胡萝卜马上明白了胡闹的意思。
  他高高地举起沙包,眼睛盯着蘑菇,左手抬到胸前,前腿向前绷直,后腿弯曲身体后倾,伸直右手高高地斜举沙包,嘴里大喊:“小心!”
  蘑菇下得一边捂住脑袋,嘴里吓得喊:“啊!”一边跳得高高的,结果胡萝卜手里的沙包却转向二蛋飞去。
  二蛋眼见胡萝卜的目标是蘑菇,就放松了警惕,站在那看着,没想到沙包忽然向自己飞过来,连忙躲避,却躲闪不急,“啪!”地一声打到身上。
  “哈哈哈!”胡闹和胡萝卜同时在两边欢呼跳跃。
  二蛋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太奸诈了!我再过二十年都赶不上你们坏!”
  “别说那没用滴,赶快下去下去,给好人腾地儿!”胡萝卜用手往外轰他。
  二蛋翻了他一眼说:“呗③说话了,说话漏风!”说完气哼哼地下去了。
  胡萝卜得意地冲他呲了下牙,然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蘑菇和凯路很快也下场了,两个人都是行动不灵敏的人,但是胡闹他们却遇到了非常强悍的星星。只见沙包飞来飞去,星星身形晃动、飞跃、躲闪,却丝毫不显疲态,脸上还带着微笑,扔包的四个人却累得呼哧带喘。
  扔到最后,胡萝卜仰天一倒,嘴里喊:“哎呀妈呀累死了,要了亲命了!不行了不行了!”
  星星笑着走过来,边走边说:“怎么累了?还玩不玩啦?”
  胡萝卜抬起脑袋,二蛋忽然喊到:“小心!”
  星星一愣,不防沙包“啪”地一声打到她身上。
  二蛋跑过来指着胡萝卜:“你还能行不?能玩得起不,有这么赖的吗?”
  胡萝卜一个高儿蹦起来:“我怎么赖了?怎么赖了?我说不玩了吗?我说的是不行了,谁让你们放松警惕了?”
  凯路忙走过来:“算了算了,一个游戏,别那么认真。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继续,好吧?”
  “我才不稀得④跟玩赖包子玩。”二蛋气哼哼地说。
  胡闹和胡萝卜丝毫不在意,二人手舞足蹈、臀胯相击,二蛋掐腰站那气得不行。
  胡闹看了看二蛋说:“咋地,不敢玩啦?”“怕你,切!”“不怕就来玩啊!”“玩就玩!”
  于是战斗又开始打响,双方纷纷使出各种招数打得难分难解、不亦乐乎。
  终于昏天黑地的玩到了晚上,每个人都累得疲惫不堪。胡闹和胡萝卜趟在地上累得直哼哼。
  家长们招呼孩子们回家吃饭。兔子妈妈看到胡萝卜趟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就要过来搸他。
  胡萝卜哼哼着:“妈妈,我心灵和身体都受伤了,我要不是你亲儿子,你就揍吧。”
  兔子妈妈迟疑了一下:“身体?你哪受伤了”胡萝卜慢慢慢慢地从裤兜里掏出牙齿,一呲牙:“妈,我破相了!”兔子妈妈扬扬眉毛:“嗯,我看能不能耽误你吃饭!今晚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真的?”胡萝卜立刻两眼放光,瘫软的身体立刻充满了力量,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兴奋地问“啥菜?”可惜牙齿漏风,兔子妈妈被他给气笑了。
  这是本应该是一个不眠之夜,小宝的离开太过突然,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难以接受,但是孩子们都太累了,所以很早,大家都睡着了,睡得很沉。

作者有话要说:
①后变:指玩游戏时手势出完以后又改变; ②玩赖包子:对玩游戏时耍赖的人的一种贬低的称呼; ③呗:别、不要; ④稀得:想、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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