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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迷路
  大雨把菜放进厨房,回到客厅,见宝贝老老实实地坐在桌上,两只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奇怪地问熊猫妈妈:“妈,她看什么哪?”
  熊猫妈妈手里织着毛衣,看了一眼宝贝说:“小董去河边洗澡去了,她等着哪。”
  大雨走过去,弯下腰问宝贝:“二哥带你玩去呀?”
  宝贝看了他一眼,又立刻看向窗户:“等多多。”想想又看着他补充了一句:“明天玩。”
  妈妈对他说:“别理她了,快进屋去歇会儿,对了,让你哥哪天做个相框,把这个照片挂起来。”
  说完放下毛衣去厨房去看大雨摘的什么菜。
  大雨走到沙发旁,拿起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回屋去了。
  汉克斯回到学校,把照片拿出来递给校长,告诉他凯路那张放大的照片直接给送家去了。
  哎呀点点头,“也好,要不明天发照片的时候别的学生看了也不好。”
  哎呀让他去美娜那报销照相费,然后把两个女老师喊过来帮着分相片。
  汉克斯来到美娜宿舍前敲门进屋,报销以后让美娜去教研室。
  汉克斯又来到郝爽门前,门开着,郝爽正躺在床上吃着剩下的几颗葡萄。
  听到汉克斯翁声翁气地喊自己,郝爽急忙坐了起来,下地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汉克斯看看她:“肖(校)长找你去分照片。”
  郝爽也不理他,傲然越过他往教研室走。
  汉克斯挠挠头,心想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位大小姐给得罪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太黑,昨晚吓到她了,所以她才这么生气。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自然灾害呀!
  董得多飞到河边,见四下里没人,脱了衣服站到水里快速地洗了个澡,上岸擦干,换上新衣服,穿上棉鞋,收拾好了才飞回来了。
  刚落到院子里,正看到凯路和几个孩子正抬着竹床往大仓房里抬,急忙上去帮忙。
  凯路指挥着大家把床侧过来抬进去,一直走到里面,然后再正过来靠墙慢慢放下。
  董得多站好身子仔细打量一番。
  这间仓房和大壮住的那间仓房的宽度是一样的,但是长度却比那间要长出很多,门在仓房的正中间,门一侧的墙上左右各一扇窗户,门右侧靠墙堆满了东西,都是些竹子成品还有几袋粮食。床挨着门对面的墙横放着,床头有个小桌子。门左侧有一盘石磨,石磨对着门的地面上挨着墙摆放了很多农具,墙上还挂着草帽和雨衣雨伞。
  凯路让大壮去小仓房把新褥子抱过来。
  等董得多跟着过去了,等他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再次回到大仓房时,凯路他们已经铺好了褥子。
  二蛋用手摸摸褥子,羡慕地说:“真宣呼①啊。”
  熊猫妈妈抱了一床被子、星星抱了个枕头,绒花抱着床单和枕巾一齐走进来。两个女孩铺好床单放好枕头枕巾,熊猫妈妈把被子放到床上,屋子里立刻有了家的味道。
  董得多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一言不发。
  凯路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包先放到桌上,对他说:“等我有时间给你和大壮每个打个装衣物的小柜。”
  董得多点点头,大壮非常高兴,刚要说话,宝贝在门外喊:“多多啊。”
  董得多出门把她举起来放到头顶,宝贝立刻高兴得眯起眼睛。
  仓房里的人都走出来,熊猫妈妈看了看自得其乐的两个人,进屋和胡闹妈妈去做饭,其他人都回屋休息,大雨帮着凯路收拾院里的散落的竹子和工具,董得多在院子里悠闲地溜达着,宝贝坐在他头顶边四处看边放声大笑。
  晚上吃饭时,汉克斯老师没有来,凯路要去找,熊猫妈妈说:“没关系,汉克斯老师随时来都可以吃,他不来一定是有事情,不用找,大家吃饭吧。”
  吃完饭,胡闹妈妈开始收拾桌子,女孩儿帮着收拾刷碗。
  董得多起身要走,熊猫妈妈喊住他:“等下,小董,我们谈谈。”
  董得多愣了一下,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熊猫妈妈笑着说:“别紧张,我问你,你离开家,跟家里说了么?家里人到处找你,你知道吗?”
  董得多低下头,小声说:“说了,他们不同意,说我‘异想天开’、‘想一出儿是一出儿’,我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了。”
  熊猫妈妈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呆在父母身边?不好好工作,非得要过来呀?”
  董得多抬起头,认真地说:“我家那边特别冷,再过几天就开始下雪了。这种天气我那个飞嘀工作根本干不了。我就在家乡也是在屋里窝着,啥意思都没有。我、我喜欢这儿,山清水秀的,人也好,善良、待人宽厚。还有、还有,我喜欢宝贝。我……有个妹妹,比我小四岁,她特别粘我,爸妈上班,都是我成天带着她,只是她四岁的时候出意外死了。”说到这他又伤感地低下头。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董得多那么喜欢宝贝,整天不厌其烦地陪着她,离开时哭得那么伤心,原来有这么个情节在里面。
  熊猫妈妈心中感慨,又问道:“你是哪天出来的,为什么今天才到啊?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呀?”
  董得多头低得更深,半天才慢吞吞地讲述了这几天的遭遇。
  到家以后董得多先好好地洗个个澡,吃得饱饱的,然后睡了一觉,可是一觉醒来就坏了,满脑子是宝贝的哭声还有她可怜巴巴地企求自己别走的样子,一想到这个他就难受得什么似的。但要他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生活,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安慰自己过两天就好了。
  没想到他这一夜都没睡着。宝贝的笑脸、她纯洁的大眼睛和她哭泣的样子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妹妹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似乎已经幻化成了宝贝,甜甜地叫他哥哥。
  他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拿出宝贝给他画的画,一遍一遍地看着,终于熬到天亮,下定决心要去南方生活一段时间。
  吃过早饭,他就直接把要去南方生活一段时间的事跟父母说了,可是父母根本不同意。
  他们就他一个儿子,女儿不在了,儿子是他们的依靠和全部希望。
  他费心口舌,说出一大堆去南方的理由,并承诺明年春天他就回来。可父母不听,觉得他在家呆不住的原因是缺个媳妇,所以栓不住他的心。两个人立刻商量着要托邻居抓紧给他找个对象。
  他听着闹心,回身去了自己屋里,可是怎样都坐立不安,既然商量无果,他下定决心要离开家。
  当天晚上,他就收拾好了包袱,装上秋冬的衣服和鞋,做好了离家准备,这一夜,他睡得很好。
  周四早晨,天还没亮,他就背着包离开了家,带着喜悦的心情奋力向南方飞去。
  本来他的方向是没错的。
  一路南行,过了半日,正好是中午,他不能根据太阳来判断方位了,所以他一边低飞,一边判断着方向。
  忽然间他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一个女孩儿的哭声:“呜呜……是多多、是多多……”
  因为飞得低,所以他听得分外清晰。那声“多多”让他立刻慌了神,忘记了这里离南方还有很远。
  他快速地寻找着,终于发现哭声的来源,他看见了,一个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大力地打骂着一个孩子。
  他一个猛子扎下去,没等停稳,一脚将女人踹飞了。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力道踹到一旁,砸得院子里堆的盆、柴火“乒乒乓乓”地响,最后仰倒在草垛里惊惧地看着他。
  他也没去理会,弯腰看向地上的孩子,孩子睁着泪眼,惊恐地看着他,不再哭泣。这时他才看清这不是宝贝,他立刻反应过来,这里也不是南方。
  他看向一旁,地上是一个面盆,盆里的白面和了泥水,混在一起,弄得地面脏兮兮的,看来孩子妈妈因为这个才打孩子的。
  他站起身刚要解释,一头高大的男人从屋子里手出来,手里牵了一个稍小点的孩子,孩子满头满脸的面,应该是挨打的孩子嘴里的“多多”。
  男人看着他,大声责问:“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来我家做什么?”
  女人一个高儿蹦起来,大喊:“他上来就踢我。哎呀,明白啦!他想抢大妞,他是人贩子!”忽然反应过来:“哎呀我的大妞!敢抢我孩子,我跟你拼了!”女人立刻冲他扑过来。
  他正在躲避,男人放开手里的孩子,冲过来就给了他两拳。他见势不妙,把女人推到男人怀里,起身飞走了。
  自此,他彻底迷失了方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东飞一会儿、西飞一会儿,乱飞一气。
  天黑下来了,他又累又饿,到河边喝了点水,摸摸眼睛,挺疼的,还好,没瞎。
  又起身飞了一会儿,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敢再飞了,找了棵大树,拿出件厚衣服垫在粗壮的枝干上,又盖了一件衣服,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宣呼:蓬松宣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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