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踏莎美人

　　下飞机后，泠惜便同谢顾说，要带他去一个好去处。

　　城月作家见面会，就在熟悉的城市。

　　本来，泠惜打算自己一人过来就可以，谢顾却硬要跟着过来，理由是青山不改现在根本没什么客户，牧马之旅有林泉，诗驴之行有莫教授，雪山之畔线路虽然成熟，尽管现在已经有人报名，也要等明天初春和深秋才可以运行。

　　所以，青山不改的大队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不过，泠惜还是担心会耽误了时机。昨晚，他又犹豫了下，连哄带分析地同谢大队讲道理，最后，却是莫威在一旁添油加醋苦口婆心，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变了注意就答应了。

　　教授还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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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醺小酒馆。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款款走了过来，白天，人少，弹着吉他的人依旧安静认真地唱着歌。

　　泠惜正要开口，便见谢顾与老板娘熟络的打了几声招呼，同时朝唱歌人淡淡点了下头。

　　“朋友来了。”老板娘脸上挂着喜悦，“今天，我请客。谢队……”她朝泠惜看了一眼，笑道，“酒也是，随便点。”

　　泠惜赶紧道了谢，朝谢顾郁闷地看了一眼。之前和雷楼楼来过一次后，便觉得这里很是不错，当时想着谢顾回来，一定要挤出时间带他来这里看看。没想到，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一耽误，便是三年多的光景。

　　这次难得回来，在飞机上，他早就计划好，想着说不定给谢顾个小惊喜。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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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好意思。”泠惜朝小酒馆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倒是豪爽，“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谢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总是一个人来我们这里喝酒。”

　　常客……

　　谢顾经常一个人来。

　　泠惜记得，自己给谢顾发过图片，说等他回来带他过来。可是，他却让他一个人过来。

　　泠惜忽然很是难受地看着谢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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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喝点。”谢顾凝眉道。

　　泠惜点了点头，朝小酒馆服务员招手道，“能不能再要壶米酒？”

　　服务员朝谢顾看了一眼，随即答道，“小壶的可以吗？”

　　“可以，谢谢。”泠惜笑道。

　　“微醺。”谢顾叮嘱道。

　　泠惜拿着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谢队，就让我好好喝下，在高原都没喝尽兴过。”一杯入肚，“放心，这里的米酒没什么度数，吃不醉的。”

　　谢顾给他又斟了半杯酒，忽然淡淡说道，“没事。”

　　泠惜愣了下，须臾笑着“嗯”了一声，“以后，我经常陪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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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熟悉了，什么都没有变化。

　　泠惜拉着行李箱站在碧水山的当年与谢顾合租的房子里，奇异地生出一种恍惚感，好像他与谢顾从未分开过。

　　方才吃完酒，拿着手机正准备找酒店居住时，谢顾却说忽然说回碧水山就好。

　　谢顾说得那么自然，泠惜莫名觉得自己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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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你一直租着吗？”泠惜轻声问道。

　　之前木作说见过谢顾独自在碧水山散步，原来，是真的。他那时没怎么在意，以为木作又要故意挑衅。

　　谢顾：“也不是，后来房东不租了，说是打算换套别墅，钱不够，要把房子卖了。”

　　泠惜惊道，“那你……”

　　谢顾颔首，“嗯，我就买了下来。”

　　泠惜走到阳台，以前码字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烟灰缸，上面都是烟头。

　　他正要去收拾，谢顾即刻制止了他，“别碰，脏。”他拿起烟灰缸，往厨房走去，整个扔进垃圾桶。

　　“我回来就会打扫，家政会把东西搞乱，叫了一次就没叫了。”谢顾将门窗都打开，“还好，门窗关着，又没做饭，都很干净，没什么灰尘蟑螂。”

　　泠惜安静地站着，鼻子有点酸，“谢顾，干嘛要买下来，这里得多少钱！”

　　他终于明白莫威为何有的时候会调侃谢大队其实是个穷队长了，赚的钱除了青山不改，估计都用去还房贷了。

　　而当初，他还替自己把钱都还给了二叔。

　　泠惜知道二叔行事风格，也知道谢顾，两人其实骨子里像得要命。

　　能力是自己长出来的，有那个能耐便得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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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顾将泠惜的笔记本重新放回书桌，没剩多少电，他赶紧将插口接通。他看着泠惜，温声说道，“我怕万一你回来，找不到地方住，找不到我。”

　　门是指纹锁，刚刚他很自然地就打开了门。

　　泠惜摸着书桌和书架，声音带着内疚，“谢顾，我，对……”

　　“泠惜！”谢顾即刻打断他，他轻拍着泠惜后背，笑道，“多大点事，不就是等人吗。不管多久，我都等。”

　　泠惜用鼻尖蹭了蹭谢顾喉结，眉梢轻轻扬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谢顾摇了摇头，“不久，不久。”

　　一个人时，他觉得时间怎么如何过，都熬不完。

　　冬天，草原都结了冰，一到十月后旬，马背旅行便都暂停了。除了几位马场师傅，大家几乎都各回各冬居所去过冬。

　　整个冬季，谢顾几乎是把自己锁在了碧水山。

　　坐在阳台，发一天呆；漫无目的地走在碧水山里面；坐在书桌前却不知能做什么；窝在被子里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冬天，太冷太长了。

　　可是，那天在草原小镇街角路口碰到时，他忽然觉得，泠惜不在的时间，似乎也就昨日般，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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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忽然瞥见书架旁白墙上有几道抓痕，觉得有碍美观，不解问道，“谢顾，这里怎么回事？明天我们找些泥浆补补。”

　　“不必，补了也没用。”谢顾声音低沉浑厚。

　　泠惜正欲回头，谢顾却是把他抵在了墙角。

　　“哥哥，还记得在山上是怎么对我的吗？”谢顾俯瞰着。

　　泠惜不禁揉了揉眉心，方才还说什么来着，怎么就……

　　谢顾本就高大，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压迫感，泠惜忙道，“那个，是不是转变得有点突兀。”

　　谢顾勾着嘴角，“不突兀，已经蓄谋已久。”

　　泠惜趁着谢顾不注意，身体往下一钻正要往客厅跑去，便给谢顾拦腰直接扛到肩上。

　　“不是，谢队，你这样不礼貌。”泠惜挣脱道。

　　“哥哥，在山上就礼貌了。”谢顾两三步边走到卧室。

　　泠惜急道，“不行，还没洗澡。”

　　谢顾淡淡说道，“喝完酒，别冲凉。等会，我给你洗。”

　　“不是，谢顾，你……”他话说一半，就立马意识到为何谢顾无论如何要提前几天出发的原因了。

　　“我错了，谢……”泠惜赶忙补救道。

　　话来不及出口，谢顾已经深情缱绻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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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月作家见面会。

　　泠惜第一次参加，之前虽然也受到邀请过，不过，那三年他在梯田小屋那里，每天除了写作，就是治病，根本没有其他时间与精力去忙别的。

　　他本就不喜人多的地方，总觉得过于嘈杂，这次有上百名城月作家。刚到，泠惜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因为平时只顾着写作，很少在群里、论坛或者望着等发表言论，泠惜对城月的作家几乎都不认识。

　　现场还有记者、出版社编辑。泠惜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后者。

　　谢顾虽然不说，他也大致猜到，青山不改现在急需一笔款项。谢顾，是打算把君爷的马场买下来。

　　泠惜来之前便已经打听好了，刚到，便找了几个编辑聊出版小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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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得怎么样了？”木作忽然端着杯红酒，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问道。

　　泠惜忽然才发现，这里，他竟然竟然最熟悉的就是木作了。当真是，有点冤家路窄。

　　“都说回去考虑一下，让我把小说发给他们看下。”泠惜莞尔道。

　　木作冷冷“哦”了一声，讽刺道，“考虑，不就是做做样子，就怕我们沾沾自喜一样。”他不屑地啜了一口红酒，“我还不知道他们，哼。”

　　泠惜喜道，“那就是说？”

　　“回去等好消息就行了。”一名穿着古典红和精致优雅大翻领的羊毛大衣女子走了过来，调皮笑道。

　　“好有灵气的一个女子。”泠惜不禁心道。

　　红衣女子浅笑盈盈问道，“你就是白衣少年。”

　　泠惜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木作又嗤笑道，“是的，这位就是近两年崛起的白衣少年。不过，谁能保证一直写下去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迟早成前浪。”

　　泠惜与红衣女子不约而同对看了一眼，泠惜尴尬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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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作走开后，红衣女子又走了过来，清音娇柔道，“白衣少年，刚刚那人是你朋友吗？怎么火气那么大，开口就喷 | 火的。”

　　泠惜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寻思了一会，红衣女子通情达理改口，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满江红。”

　　“你就是……”泠惜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城月积分排行版第一的满江红。”

　　红衣女子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城月很多出名的作家其实都不大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就怕会被过分影响到日常生活。

　　泠惜总是不参加城月各种活动，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不过，按道理，像今天这种级别的见面会，满江红应该不会参加才是。

　　似乎看出了泠惜的疑惑，满江红嫣然一笑道，“我听说你来了，无聊特地过来看看。对了，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人是木作，听说之前由于某些报道，好像和城月还有读者们闹过矛盾。”

　　泠惜“啊”了一声，显然并不知情。

　　满江红：“我大致看过你的小说，方才编辑也说了，不错，放心。”

　　泠惜不住舒了口气，清朗笑了笑。

　　两人，站着不知不觉聊得甚欢。

　　木作站在不远处，眼睛不时往这里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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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正事后，泠惜便提前离开会场。

　　谢顾一身休闲西装，笔挺绅士，搭配着一枚别致的胸针，手插在裤兜里，安静地站在会场外的门口等候着。

　　行人走过都不禁多瞧了几眼，不过，那人身上始终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禁欲冷清气质，不乏美女路过，却无一个敢上前去搭讪。

　　“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穿过。”泠惜走了过来笑道，“方才与朋友聊得起劲，耽误了点时间，是不是等很久了。”

　　谢顾微勾着嘴角，“来接哥哥，得穿正式点。”

　　泠惜颔首道，“谢大队天生就是个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很是帅气。”

　　谢顾：“好看？”

　　“好看！”泠惜笑道。

　　谢顾挑了挑眉，“我没听过你讲有朋友的……”他顿了下，似乎想起什么，“嗯，不会和木作在聊天吧。”

　　泠惜正欲开口，满江红也溜了出来，朝泠惜招手含笑打了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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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谢顾用手指摩挲着下颌，着重强调道，“朋，友。”

　　泠惜知道他醋劲又起了，“刚刚认识的朋友，城月几分排行版第一位，笔名满江红。适才在会场就是和她请教小说画面描写，她写的小说很受读者欢迎，满江红很善于塑造形象，而且想象力极其丰富，语言流畅通俗，生动直白，读者们看她的小说很容易入戏。”

　　谢顾好奇道，“你都看过。”

　　泠惜点了点头，“当初，写了第一部小说，虽然签约签上了，可是成绩依然不理想。”

　　谢顾眉间闪过一丝不忍。

　　泠惜并未注意到，“东方就建议我静下心，好好地读下城月排名靠前的作品。”他眉梢缓缓扬起，语气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谢顾，你知道吗，真的有用。写第一部小说的时候，其实遇到很多难题，当时在读其他作家的作品，便有意识地一步一步把问题纠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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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名记者跑了过来，劈头便问道，“请问你是白衣少年吗？”

　　泠惜正思索着要不要答复他，记者见他神情立马追问道，“听说你之前割腕自杀过，不知是否属实！”

　　泠惜瞳孔猛地收缩放大，他感觉到手指都在微微发冷，戴着护腕的手无意识地便往身后藏着。

　　记者显然注意到他的细微动作，拿起相机正要拍摄，忽然手腕一疼，侧首才发现身旁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只手正狠狠地扣住自己手腕，眼神几乎要把人给吞食。

　　“放手，你……”记者虽是有点害怕，但见四周也有其他记者在，顿时多了胆气，大喊道，“干嘛！想，打人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走了过来。

　　泠惜赶忙拍了拍谢顾手背，轻声说道，“没事。”

　　谢顾这才将记者的手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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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拿起话筒，又要接着问。谢顾却是一个侧身，挡在了记者面前。

　　“你！”记者一双鹧鸪目怒症。

　　谢顾手交叉抱臂在前，冷冷说道，“怎么，我站这里，不行吗！”

　　记者绕过他，谢顾又挡住他。

　　泠惜不住揉了揉眉心。

　　两人，硬是绕着自己走了个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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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摆手正要开口制止，猛然间，不知从何处砸来一个易拉罐，好巧不巧正中记者脸上。

　　里面的饮料顺带溅了记者一脸。闻味道，当是橙汁。

　　记者简直是咆哮起来，“他妈 | 的，谁，人身攻击犯法的！”

　　“哼”的一声，似笑非笑。

　　泠惜感觉这声音怎么那么熟，周围围了人，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木作竟然也在人群里面。

　　记者恶毒道，“敢做还不敢当了是吧！”他朝左右看了看，实在没有端倪，见谢顾始终挡在自己面前，出师不利怒火无处宣泄，直接拿起话筒忽略挡在面前的人，咬牙切齿大声问道，“请问白衣少年，你是不是，曾经割腕自杀过！”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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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咬紧了唇，脸色苍白。他知道白护腕不肯能戴一辈子，他也打算找个机会和谢顾说的，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让谢顾知情。

　　割腕自杀，他已经面对了，他不怕了。

　　可是，他就是怕让谢顾知道。

　　泠惜看着挡在面前高大的背影，他甚至可以猜到，谢顾的脸色应当比自己还苍白。

　　泠惜淡漠地看了一眼问话的记者，记者拿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下，给他这一眼竟然瞧得心里微微发毛。

　　“谢队。”泠惜用手心拍了拍谢顾捏紧的拳头，缓和笑道，“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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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在。”谢顾侧脸轻声说道。

　　泠惜点了点头，眉梢清扬，“嗯，你站到我后面去，我和他说。”

　　谢顾犹豫了一下，“可以吗？”

　　“放心，哥哥什么不可以。”泠惜嘴角噙着笑，低声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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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缓缓吸了一口气，另外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搭在护腕上，慢慢地转动着手腕，冷冷说道，“第一，我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第二，根据《侵权责任法》，记者曝光他人隐私属于侵权行为，理应对受害者承担侵权责任，如果对对方造成损害的，对方有权要求赔偿。”泠惜嘴角始终带着笑意，打量了下面前这位长着鹧鸪目的记者，淡淡一字一句说道，“第一条是我的回答，第二条，是警告。”

　　谢顾意犹未尽地盯着面前的人儿看。

　　“好！”忽然，有人鼓掌道。

　　说话人，一身红衣，站在人群中特别耀眼。

　　几乎同一时间，两名保安走了过来，在记者身旁低声了几句后，那名记者便给两名保安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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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朝红衣女子走了过去，笑道，“谢谢。”他朝谢顾介绍道，“这是刚刚说的那位朋友。”

　　谢顾点头打了下招呼，发现这位满江红生着很有灵性，且有种轻灵跳脱逸世绝俗的自然美，心想写文的人都受了文字熏陶，倒都长得很是气质清净。

　　不过，怎么那位木作，满脸戾气……

　　满江红：“城月很维护作家权益的，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联系城月工作人员，他们都会给你解决的。”她朝二人手指看了一眼，浅笑盈盈说道，“这戒指，好生精致。”

　　泠惜见谢顾目光正盯着自己手指，不住摸了摸脖颈，“对了，刚刚那个橙汁……”

　　满江红摇了摇头，秀眉微扬，“小女子动口不动手。”她朝谢顾又看了一眼，猛地想起了什么，“你是，青山不改的大队长！”

　　“是的。”谢顾颔首笑道。

　　满江湖：“我报名参加过，不过就在网上见过你的照片。”她朝泠惜接着说道，“看来，你很多素材就是找他们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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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名记者似乎也注意到谢顾，“请问是马背旅行的队长？”

　　谢顾点了点头。

　　“青山不改、纵马江湖还是铁马冰河？”一名微胖的记者激动问道。

　　谢顾：“青山不改。”

　　“啊，没想到这里居然也能碰到。”另外一名记者惊喜道，“我之前报名过，想着明年带老婆也过去。”

　　“随时欢迎。”谢顾笑道。

　　微胖记者接着问道，“我们报社最近在做关于马背旅行的报道，有些问题不知能否采访下您？”

　　谢顾颔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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